婚書

第138章 忍不住

第138章 忍不住

長久的靜默,我的一直在咚咚直跳。

他從玻璃中看,我也從玻璃中看他。

“為什麽來北京?”他問了一句。

我就給他詳述了我和喬治之間的因果,我來北京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他冷聲吐出這四個字。

為何,他現在說的每一個字都會打在我的心上,讓我的心生生地疼。

他一拉我的手,坐在了旁邊的芝華士單人沙椅上,他的背靠著後麵的靠背,我隻能跪在他的雙腿之間,我們倆麵對麵,他就這樣看著我。

他伸出手來,似乎要摸我的臉,我本能地躲閃了一下,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躲閃,可能因為好久都沒有人摸我,我不習慣了吧。

他盯著我看,我和他距離很近,這麽近的距離,我所有的神情他都盡收眼底,這讓我很尷尬。

他苦笑一下,“躲什麽?”

我聲音略有些沙啞地開口,“不---不習慣了。”

他又苦笑一下,上下打量我的穿著,問道,“這是誰的襯衣?”

果然是沒有認出來嗎?

沒認出來正好,這樣很多的誤會就不必解開,我和他不用再續前緣,不過我又在心裏笑自己幼稚,前緣是你想續就能續的嗎,林知暖?橫亙在我們之間那麽多的阻力,那麽多的人。

“他的。”我說道。

“誰的?”他再問,聲音愈冰冷。

“他—的。”我的聲音開始顫抖,我不明白,他為什麽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

“他的名字。”他終於說了出來。

“蘇遠航。”

他沉默了半晌,空氣驟然變得冰冷駭人。

蘇遠航身材也不錯,比薑起山矮不了幾公分,這件襯衣雖然穿著有一點兒大,不過現在沒有穿在他身上,所以薑起山應該看不出來大小。

“現在連他的名字都不好意思說了是嗎?”他說了一句。

我沒應聲。

“他人呢?”

“他在隔壁的房間。”

“為什麽不睡在一起?”

“因為我剛做完了月子,醫生說剛生完孩子以後,不能同房,他怕晚上忍不住,所以,定了隔壁的房間。”我低著頭,緩緩地說道。

我真覺得我自己是一個天才啊,竟然編出這麽動聽的、滴水不漏的謊言來,按照時間來算,我的確剛剛坐完了月子。

他沒有說話,就那麽一直看著我,過了好久,他哈哈地冷笑了起來,說道,“忍不住!”

他看向我的眼神越來越冰冷,我的臉開始慢慢地變紅,良久之後,他問道,“當初為什麽一聲不響地離開?”

我低著頭想了又想,我如果說實話,必定會再引起軒然大波,他現在手裏掌握幾十億的資產,的確需要一個黃薇薇這樣能夠上得了台麵的女人,而他也認為我和蘇遠航的關係定了,這種關係不是挺好的嗎?我幹嘛要去打破?

“當初你的境遇,你不清楚嗎?”我說了一句,心撕扯著疼,“我這一生,過夠了苦日子,不想再住地下室,我一直以為你很有錢,可是誰想到,你馬上就要沒錢了,而且要破產了,我害怕,害怕沒錢的日子,你沒錢了,我還跟著你幹嘛?當初說你破產了,我也要跟著你,不過是我的權宜之計,我存著僥幸心理,沒想過真的會有這麽一天的。”

他一直打量著我,我低著頭,“那現在,陪我睡一晚要多少錢?”

我驚愕地抬起頭來,“你說什麽?”

“和我在一起,說白了,就了為了錢,現在呢,睡一晚要多少錢?現在,你要的錢,我估計可能有了。”他唇角含著冰冷到底的微笑,對著我說道,“跟我在一起一年,拿了一千五百萬,今天呢,隻有一夜,要多少錢?”

我驚慌失措,原來有一天被他侮辱,心是這般疼痛,可是既然話都說到這裏了,我能如何?

我雙眸含淚,說了一句,“你能出多少錢?我生了孩子,沒有奶,奶粉一個月要好幾千,一千五百萬我在揚州買了好幾套房,現在沒到收房租的時刻,我接了喬治的一個活,給了我十二萬,可是養孩子嘛,你也知道的,很貴。”

我的眼淚一直掉,一直掉,掉到了他的腿上,他的胳膊上,他的手現在還攥著我的。

“一夜一百萬怎麽樣?”他打斷了我的說辭,始終冷清的目光看著我,問道,“夠高了吧?包養女明星的價格了。”

我的心一直在酸水裏泡著,偶爾我會想象我們的見麵,是什麽樣子,盡管我早就知道不可能有這麽一天了,可是,這一天,竟然就在眼前,我一直以為他會對我微笑,我也會對他微笑,然後,擦身而過,此生不見,可是,我絕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這種羞辱如此不堪,和我曾經認識的那個薑起山判若兩人。

“好!”我含著眼淚說了一句。

他猛地橫抱起我,放到了**,沒有關燈,我知道,以前我們**的時候,他就不喜歡關燈,現在他更要看看我的表情了。

他一顆紐扣一顆紐扣地給我解開,若是以前,我會攀著他的脖子,雙頰變了緋紅,撒著嬌說道,“起山----”

過去的每一個細節都曆曆在目。

可是此時的人已經不再是過去的人。

我不敢攀他的脖子,畢竟我們是陌生人。

我忽然想起來,我說過的坐月子的話,我小心翼翼地說道,“薑總,我---我因為剛坐完了月子,不能---”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我知道。”

他知道?他知道什麽?

既然今天我無法給他,那他為什麽要這樣?

我整個人**在他麵前,開著燈,我的手放在眼睛上,這一刻,他把我羞辱得如此徹底。

“能不能請你關上燈?”我輕聲說了一句,聲音中帶著哭腔。

“怎麽了?害羞?還是因為你男人住在隔壁,覺得對不起他!”他站在床邊,說道。

我歪過頭去,不說話。

他終究還是轉過身去,把燈關上了。

我的心因為他說的一句“你男人”而一片蒼涼。

在他的眼裏,蘇遠航是我的男人,我是蘇遠航的女人。

從此,林知暖和薑起山早就井水不犯河水。

他上了床,從後麵抱住我,摸我的胸。

黑暗中,這種感覺如此熟悉,像無數夜,有他的夜晚。

我想翻過身子去,抱住他,叫一聲,“起山”的。

可是,終究沒有。

我不想讓所有的一切功虧一簣,不想讓所有他的努力都付諸東流。

他做的英國的軟件有著林知暖的印記,雖然他明知道,我在他最困難的時刻背叛了他。

他今天晚上始終沒動,我已經感覺到他肌肉緊,可是,他把我緊緊地抱在懷裏,好像在回憶當初的溫暖。

而我,又何嚐不是?

我的身軀緊緊地貼著他,這讓我無端地覺得很安全。

我今天晚上一直沒有睡實,他睡覺很輕,我怕吵醒他,一動也不敢動,夜半十分,我聽到他叫了一句,“暖暖!”

暖暖,暖暖,我早就不是你的暖暖了啊?

我的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流。

他接著又抱緊了我,今夜我的心像是過山車,起伏不定。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是一個讓我感覺到羞恥的動作,我的雙手緊緊地攀著他的脖子,枕著他的胳膊,我睜開眼以後,剛要鬆開,可是,他也剛好睜開了眼。

我們就這樣對望著,我大氣不敢出,剛想轉過身,他沒讓,又抱住了我,在我耳邊喃喃說道,“不要動!”

幹嘛不要動啊!

偷來的幸福就是偷來的,就算現在不動,也不代表永遠。

“知不知道,你走後,我好久好久整夜整夜都睡不好!”他抱著我說道。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

也的確不知道啊,又沒有人告訴我。

“現在能睡著了就好!”我說道。

“直到昨夜以前一直睡不著,不過,昨夜睡著了!”

我沒答話,眼淚卻止不住,這個世上,沒有誰是誰的良藥,我向來相信,即使病入膏肓,也可以憑借自己頑強的意誌力自愈的,如果不能自愈,那是你不想。

“薑總,別忘了一百萬。”我殘忍地說道,打破了自己的幻想,也打破了他的說辭。

他抱我的懷抱倏然鬆了,冷聲說了一句,“不會忘。”

因為許久許久不見他了,所以在他麵前,我有諸多的不自在,包括我裹著毯子去了洗手間,去換衣服,因為我現,我在他麵前已經無法做到像以前那樣自如了。

我現我的胸上竟然又有一塊紅色的印記,就像上次酒店一樣,不過好在這次不是在脖子上,所以,不用遮掩,我穿上我的內衣,把衣服穿好,洗刷好了,從洗手間裏走了出來。

他已經走了,床頭上,赫然放著一張支票,一百萬。

我冷聲笑笑,嗬,終究有一天,不知道他寫下這張支票的時候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

我知道,我現在的心是在顫抖著的。

支票是他用手寫的,

我把支票裝進了錢包,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把那一千五百萬和這一百萬一並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