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書

第209章 妾等夫,從黑發到白頭

第209章 妾等夫,從黑發到白頭

“明明是同胞生,可是你去了那麽疼你愛你的人家,雖然他們家裏也不富裕,可是他們讓你上學,一直供你在北京讀到了大學,然後,你遇到了薑起山,可是我呢,我一直在農村家庭,我們家非常非常窮,你可能想象不到的貧窮,我爸爸早就死了,我媽媽替人洗衣服,那些臭襪子,我現在看見臭襪子,都想著作嘔,當年,我看到那些如同鐵片般的臭襪子,想看看我媽垂著頭替人洗衣服的樣子,我就握緊了拳頭,我想打人,我想改變我現在的命運!我當時就是這樣的情形,我從小心裏就不服輸,我一直想出人頭地,直到姚安南他們家去領養我!我以為我的好日子來了,我心裏很喜歡姚安南,可是沒想到,他竟然**了我,那時候,我對人生是絕望的,直到媽媽派人來找我,在日本我學習了刺繡,可是,我並沒有像媽媽那樣對刺繡那麽熱愛,我隻是學了一些皮毛,媽媽將原原本本的事情都告訴了我,包括你的事情,不過因為你雙親健在,所以,她沒有把你也接到日本,如果她把你接到日本,你這一輩子也不會遇上薑起山,你說我們倆的命運會不會不一樣?”姚啟月問我。

我不知道,甚至對那種生活感到莫名的後怕,我會也成為喬詩語報複的工具嗎?一生沒有愛,隻有恨?在仇恨間遊走,我不想“如果”,因為那樣,我不會遇見起山。

“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沒有如果!”我說道。

“說的好。”姚啟月說了一句,“你和薑起山在一起,可謂是一波三折,薑家和喬家的命運這是其一,其二媽媽,薑萬年,所有的人都不希望你們在一起,既然這樣,你又何必違拗命運呢?”

我不想理姚啟月,轉身就走。

姚啟月一下子從後麵拉住了我的衣袖,把我拉了回去,我尖叫了一聲。

我現在懷孕了,整個人都不方便。

“我會把你推下水的,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的狀況,下了水必死無疑,我會偽造你自己落水的局麵,把你微信裏我和聯係的信息都刪掉,秦淮的人都知道你出去了,可是不知道你是去見誰了,我會回去偽裝你,把自己的肚子裝飾一下,直到薑起山回來,然後,我再假意一下子跳入河中,其實我根本就沒有跳,我偷偷地溜走了,所有的人都會以為你是自己跳河自盡的,你信不信?”姚啟月看著我,我的眼睛在驚恐地看著她,我知道這種計謀她信手拈來,根本想都不需要想,可是,我現在,身子就歪在河麵以下,如果她鬆手,我就會掉下去的,我死不要緊,可是兩個孩子----

“姚啟月,你不要辦這種不理智的事情,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現在是夏天,如果有人現在就打撈到我的屍體,你的算計就前功盡棄了!你曾經進過監獄,我希望你能夠恢複理智。”我麵色平靜,實際心裏在擂鼓。

姚啟月看了我一下,冷笑,“不愧是林知暖,不過媽媽現在肺癌,你竟然不去看看她,你對得起她嗎?”她的手猛地又鬆了一下,我差點就要掉到河裏,我現在肯定不是姚啟月的對手,我的頭上在冒汗,希望姚啟月恢複理智,我假意答應了姚啟月,“我去看她,可是我懷孕了,去日本不方便。”

“她不在日本,她在北京。”姚啟月說道。

咦,喬征不是說過她在日本嗎?怎麽在北京?

“她住哪?”我問。

“上莊,你要不要去看看?如果你不去看她,我現在就鬆手!你連自己生病的媽媽都不去看,你就是一個不孝女!”姚啟月聲嘶力竭地和我說道。

我心想,不孝女?喬詩語對我都做過什麽,她自己該知道吧?

“我去!”

“現在陪我!”

“好。”我答應了。

然後姚啟月鬆開了我,我整個人驚惶未定,臉色蒼白,我被姚啟月要挾到毫無反手之力,若不是拖著懷孕的身子,我不會受製於她。

姚啟月找了一輛出租車,從大興到上莊幾乎要跨越整個北京城了,光車費就得好幾百,反正是她出錢,我不管,我和姚啟月坐在車上,她副駕駛,我坐在後麵,她的眼光不斷從反光鏡裏看我,接著露出一副“我在她掌心”的勝利的微笑,我也不知道為何同母所生的兩個人,性格會是這般不同。

司機看出來我們倆是孿生姐妹,他好像對孿生姐妹的事情,挺感興趣的,一直在問,姚啟月說了一句,“你好好開你的車吧!”

司機就閉嘴了,他可能覺得姚啟月好像有挾持我的意思,不過因為我的姚啟月長得一樣,所以,沒有多問,而且,現代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車到了上莊,在那棟我熟悉的房子麵前停下,這棟房子,就是曾經關押廖蘭的地方,我很熟悉,我不知道為什麽喬詩語會在薑萬年昔日的家中住,和薑萬年又有什麽關係。

這棟樓沒有電梯,我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爬樓對孕婦來說,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雙胞胎更是困難,我隻能走一步停下來喘一口氣,我想給董正一條信息,讓他來接我的,可是姚啟月一直盯著我,我怕我不小心把她惹毛了,自己真的會有生命危險,有些人從小就沒有理智,姚啟月的理智早在她被抱養的那一刻就離她遠去了。

終於走到了房子門口,喬詩語來開的門,許久不見,她很瘦了,也沒有昔日我見到她那種精致的妝容,長散落在肩上,“暖暖來了?”

我點了點頭,對喬詩語始終害怕多過尊敬,我環視這棟房子,隻有姚啟月和喬詩語,當時看管廖蘭的杜三也不在了,而且看起來,房子裏幹淨整潔,不知道是不是薑萬年派人打掃的,我不能在這裏待太久,萬一她們要對我不利,我必須及早脫身。

“您怎麽住在薑萬年的房子裏?”我問道。

“我病了,然後我和他的恩怨都一筆勾銷了,薑萬年當年就對我癡迷,他又做了那麽對不起我的事情,現在是補償我的時候了。”喬詩語笑道,她的整個眼眶都凹了進去,黑眼圈,還能看到昔日美女的影子,可是已經不多了。

“那啟月和薑萬年的婚事----”我問。

“想想那時候挺幼稚的,為了報仇,什麽都不管了,甚至要把自己的女兒搭進去,如果啟月不喜歡薑萬年,就算了吧,不勉強!”喬詩語說道,一副大徹大悟的樣子。

“媽!”姚啟月驚叫了一聲,喬詩語沒有理會。

“暖暖你來。”喬詩語拉著我的手,這是她第一次拉我的手,我的手很軟,她的手瘦骨嶙峋,很硬。

她拉著我進了書房,那間我曾經心心念念的書房。

姚啟月沒有進來,她等在外麵,大概對書也不感興趣吧。

喬詩語從書櫥頂上拿下一個包裹,奇怪的是,這個包裹上麵很幹淨,沒有灰塵,所以,應該喬詩語以前打開過。

她放到了桌子上,裏麵是很多的刺繡品種,都很舊恨舊了,有著黃色的斑駁。

“暖暖,你看,這是當年喬雲給薑蘭澤繡的,我現在也知道後麵的故事了,薑蘭澤從來沒有背叛喬雲,喬雲誤會了,我想我這麽多年來也誤會薑萬年了,當年隻是不喜歡他,沒有看到他的深情,尤其和邱長鶴好了之後,我更是看薑萬年各種不順眼,處心積慮地報複他,可是老了,不還是得靠人家,我現在現薑萬年真的是一個很有紳士風度的人,以前我對他---,是我錯了!”喬詩語說道。

我一直在翻看那些繡品,應該都是喬雲繡的吧,有鴛鴦戲水,望夫的女子,站在秦淮河畔的女子,所有的繡品,比起那副“等”,都小很多,這大概也是為什麽那副等能夠成為拍賣品的原因,一個女子對丈夫的深情厚誼,都體現在裏麵了。

其中有一副畫後麵還有一句詩,“朝朝暮暮朝朝,妾等夫,從黑到白頭!”

一句話,唏噓不已,喬家的女子都是癡情的女子,可是邱長鶴終於負了喬詩語。

既然喬詩語和薑萬年的心結已經解開,並且不讓姚啟月嫁給薑萬年了,所以,我和薑起山的阻礙又少了一步不是嗎?

我當然很高興。

我不能在這裏待久了,否則可能會出問題。

我便和喬詩語告辭了,喬詩語讓姚啟月送送我,姚啟月把我送到樓下,然後給我叫了一輛出租車,我上車後,她在車窗外對著我說了一句話,“你想幸福嗎?沒那麽容易?”

接著,司機就開始往大興開。

想起姚啟月說話時的樣子,我開始膽戰心驚,她很平靜,好像她早就想好了計謀,她恨我,所以不讓我幸福,我從來沒有像這樣害怕過。

因為剛才她說話時候,是一種魚死網破的樣子,就是為了不讓我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