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妃傾君顏

第132章 青衫隱

皇帝微笑著看著夏清傷和慕容塵,客氣道,“勞煩聖女殿下和塵王爺恭候多時了。”

“不敢,皇上多慮了,本聖女也是剛來不久。”夏清傷搖了搖頭,忽而見到門口走來兩人,她緩緩勾起了唇角,心中暗道,晚宴之景其樂融融,若少了你二人,豈不是少了很多樂趣?

皇帝順著夏清傷的目光看去,見著上官銀夜攜著納蘭若心緩緩走進大殿。輕歎一聲,皇帝心中亦是無奈,對於三兒子,他一直是付與重望,一直將他當皇儲來培養,可誰知他竟和龍月聖女結下了糾葛。

上官銀夜深深的看了一眼夏清傷,旋即看向皇帝,朗聲道,“兒臣攜納蘭氏見過父皇。”

“也罷,既然來了,便和你幾個哥哥坐到一起吧。”皇帝揮了揮手,旋即抬眸看向夏清傷,誠懇道,“聖女殿下,銀夜這孩子不擅言辭,但是內心終究是好的,當年他若是做了對不起聖女殿下的事,朕在這兒便先向你致歉了。”

夏清傷看了一眼皇帝,說道,“皇上,本聖女和三皇子之間的私人恩怨自然應與國事分開而論,皇上這點大可不必擔心。”

事情已經過去那麽多年,心中對上官銀夜的怨恨早已不如從前,見到他如今略顯蒼白的麵容,她的心中隱隱有些不忍,若不是看著霓裳那張被麵紗遮住的臉龐,恐怕她已經放棄了心中要報仇的想法。

當年兩人的陰差陽錯才會鑄成今日的局麵,若是兩人之間會相互珍惜,事情便不會變成這樣,或許此時,她依然呆在三皇子府當著她的三皇子妃,隻是,世間哪會有這麽多若是。

夏清傷低聲呢喃道,“人生若隻如初見,該多好……”

近處的慕容塵聽的這一聲呢喃,抬眸深深的望著夏清傷,臉上閃過一絲的苦澀,清傷,為什麽你一直看著身後那些過去,不曾多看我一眼,為什麽我會那麽難以走進你內心,為什麽那些應該隨風逝去的要深深在你的心底紮根,會不會終有一天,你發現陪在你身邊的一直是我……

未曾發現慕容塵異樣的神色,夏清傷抬眸看向上官銀夜身側的納蘭若心,感受到納蘭若心眸中的憎恨和厭惡,夏清傷嘴角微揚,有些人,當她已經無法給你造成威脅時,她所有的嫉恨,都是無用的。

納蘭若心看著高高在上的夏清傷,臉上的嫉恨越來越深,為何這個女子如今竟會讓她這般仰視!夏清傷蔑視的眼神讓她險些失去理智,狠狠的抓緊手中的酒杯,猛地灌下了手中的一杯酒,卻見剛剛放酒杯的地方,莫名的出現了一張小紙條。

納蘭若心疑惑的看了一眼周圍,卻見得身邊隻有上官銀夜和上官連城在把酒言笑。納蘭若心驚詫的拿起手中的紙條,謹慎小心的張開了紙條,一行小字緩緩地映入納蘭若心的眼眸,“讓她濕身。”

這些字都不足以讓納蘭若心重視這張紙條,但是當納蘭若心見著這張紙條落款是影流宮時,眼神頓時堅定起來,別人或許不知影流宮是什麽,但是她納蘭一族傳承多年,自然是略有耳聞這個殺手組織。

納蘭若心抬眸隨意的掃視了一眼周圍,略微沉吟,旋即抬頭看向主位之上的夏清傷,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晚宴如期進行著,夏清傷和皇帝笑意盈盈的相互應承著,不少的官員朝夏清傷敬酒,卻一一被慕容塵擋了下來。見狀,納蘭若心臉上閃過一絲的焦

慮,若是這般,恐怕她前去敬酒也會被慕容塵給攔下。

忽而一計閃過心頭,納蘭若心一咬銀牙,站起身來,笑著對夏清傷說道,“聖女殿下,還記得當年若心和聖女殿下切磋藝技,輸了一籌,這些年來若心刻苦練習,還望聖女殿下能與若心一較高下。”

夏清傷驚詫了看了一眼納蘭若心,她深深的看了眼納蘭若心,不知她心中又生出什麽陰謀,“納蘭小姐真是好興致。”

慕容塵突然莞爾一笑,說道,“聖女殿下乃是龍月帝國身份最為尊貴的人,豈是你說比試就比試的?”雖然納蘭若心一臉人畜無害,但是慕容塵還是心中微微提防著她。

看向慕容塵,納蘭若心微微一怔,燈火下的慕容塵流光四溢,麵若桃花,她沒想到世間竟還有男子能比得上上官銀夜和上官連城,凝聚心神,納蘭若心一臉誠懇道,“納蘭雖不才,但是當年也有和聖女殿下比試的先例,這些年納蘭苦練藝技,為得就是有著一日能和聖女殿下再較高下,還望塵王爺能成全。”

夏清傷盯著納蘭若心,見她一臉坦然,撇開眼看向上官銀夜,卻見他正一臉深思的看著納蘭若心,眉眼中偶爾閃過一絲的疑惑。夏清傷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如此看來上官銀夜應該沒有和納蘭若心串通,既然這般,比試也未嚐不可!

夏清傷微微一笑,“既然是三皇子妃由此要求,本聖女自然成全。”

納蘭若心眸中閃過一絲精光,旋即掩唇而笑,“聽聞聖女殿下舞姿動人,若心不才,不敢和聖女殿下比試舞藝,不知我們比比音律可好?”

夏清傷眸中閃過一絲的驚詫,旋即了然,難怪納蘭若心敢在這麽多人的麵前和自己叫板,原來是早有準備。想到這,夏清傷唇角緩緩綻開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點頭道,“既然三皇子妃由此要求,本聖女自當應允,不知三皇子妃打算如何比試?”

納蘭若心臉上笑容不變,心中卻是苦惱不已,夏清傷的音律造詣之深她自愧不如,銀牙一咬,納蘭若心鬱悶不已,若是那紙條上的話是個玩笑,那她就丟人丟到家了!

橫下心,納蘭若心笑道,“聖女殿下,晚宴之上皆是兩國貴族,我們也不必分個好歹,點到為止即可,所以納蘭鬥膽,讓聖女殿下歌唱一曲,納蘭自編舞蹈附和,如此可好?”

夏清傷微皺眉頭,深深的看著納蘭若心,心中疑惑愈深,若是納蘭若心真心想和自己一較高下,為何又要點到為止,而且兩人比試的內容都不盡相同,除非兩人實力懸殊,否則難分勝負,納蘭若心此舉又是何意?

見著納蘭若心依然一臉笑容,夏清傷眸中閃過一絲深色,旋即點了點頭,不管納蘭若心有什麽打算,自己既然應下了這場比試,便沒有反悔之理。

皇帝見著夏清傷和納蘭若心眼中迸發的光芒,也不好出言阻攔,隻能笑道,“早就聽聞三皇子妃和聖女殿下是當世兩大才女,今日能見得二位比試,朕也甚為期待!”說罷,皇帝揮了揮手,“殿內的其他宮女全部退下。”

聞言,殿內的歌姬們紛紛退到幕後,滿臉期待的看著夏清傷和納蘭若心。

夏清傷起身緩緩走下高台,明媚的笑容晃得眾人一陣眼花繚亂,宛若仙女下凡般不食人間煙火,又似水中白蓮般一塵不染。

三皇子上官銀夜緊緊地盯著緩步而行的夏

清傷,臉上早已收起了笑容,握著酒杯的關節隱隱發白,眸中偶爾閃過一絲的痛苦。上官連城狀似不經意的看了一眼上官銀夜,臉上閃過一絲的深色。

“三弟,大哥聽說三弟曾經這這龍月聖女之間有過不少的糾葛,三弟是不是如今依然對她割舍不下?”上官連城雙眸看著一臉沉悶的上官銀夜,沉聲問道。

上官連城的聲音打斷了上官銀夜的思緒,他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大哥多慮了,我和龍月聖女本就是陰差陽錯,何來割舍不下?我的追求大哥一直清楚,除了那巔峰的權利,還是有什麽是能牽絆我的呢!”

上官連城點了點頭,了然道,“如此最好,父皇從小便對你付與了重望,大哥也希望三弟能繼承大統,給我大南帝國創造輝煌!大哥這些人尋尋覓覓,也未曾尋得那拾得短劍之人,雖然龍月聖女沉魚落雁,但是那些不屬於我們的,不論怎麽追求,也終將不會屬於我們。”

說罷,上官連城偏過頭,看向夏清傷,不知為何,說最後一句話時,他的心頭竟會隱隱作痛,像是丟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尤其是在看到夏清傷時,這種感覺越加的濃厚。想到前幾天暗衛給他送來關於他失憶期間的調查,他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上官銀夜看著那抹明媚動人的身影,臉上的苦澀愈來愈深,夏清傷,我何曾忘記過你!能割舍下的,一直是你不是我!為何你能那麽坦然的忘記我們逝去的過去,為何你能在說愛我之後又毫不客氣的離開!

狠狠地灌下一杯酒,上官銀夜的唇角,隻剩下傷痛的笑容,灼傷人心。

夏清傷隨意地掃視了一眼眼前樂師手中的樂器,旋即長袖一卷,一把古琴赫然出現在了手中,身形一轉,夏清傷席地而坐,將古琴放在身前,心中卻是感歎,若是自己帶了凰琴就好了。

修長而優美的手指若行雲流水般舞上琴弦,一陣悠揚的聲音緩緩傳開,如高山,如流水,潺潺錚錚。

與此同時,納蘭若心隨手從上官銀夜手上取走折扇,和著夏清傷的琴聲,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手中扇子合攏握起,似筆走遊龍繪丹青,玉袖生風,典雅矯健。

見到納蘭若心的舞姿,夏清傷心中暗讚,“不愧是大南帝國第一,飲不盡,灼熱滿喉哪段回憶。暮雲低,朔風卷酒旗,交錯的,今時或往昔,琴音聲聲若泣,晚風急。”

“殘月看盡多少別離,望雪落千裏,將青衫隱去,隔天涯,不盼有相見期,酌酒獨飲,再劍舞風起,空階雨,多少成追憶,亂雲飛,青峰三尺義,杜鵑醉,傲骨隱青衣,不過一眼望去,相思意,眉間心上無力回避,誰低語,千裏故人稀,誰挑眉,才女,這等舞姿,獨具風格,翩翩若仙。”想到這,雙手輕撥著琴弦,緩緩吟唱開來。

“掩木門,月冷回舊地。凝眸處,寒煙衰草淒。一口煙霞烈火未悔平生意,桃花笑盡春風,再難覓,何處相守何來相聚。”

“望雪落千裏,將青衫隱去,隔天涯,不盼有相見期,再把酒憑祭,一醉問天地,黃泉遠,孤魂又何依,望雪落千裏,將青衫隱去,隔天涯,不盼有相見期,策馬故裏,何處是往昔,杯空停,落梅如雪砌,枉夢痕依稀,任塵世來去,知幾許,多情自傷己,三兩聲,淩亂不成曲,拾寒階,苔滑任塵積,不如不如歸去,子規啼,參商永離何時歸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