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鳳焚天:逆天廢材小姐

正文_雌雄莫辨(十九)

如果有人傷害了桃知年,夙涼想到這個問題,一下子就理解了此刻夙九平靜下的殺機和仇恨。

花媚兒、孟恒這些人必將是老爹不共戴天的仇敵!

可是夙涼不了解自己這位在現實生活中從未見過的祖父,不知道夙顏會用什麽態度對待夙九的要求。

夙顏轉過身來,他的身材高大魁梧,不像是一般血狐化作人形時候那麽精致秀美,卻多了幾分硬朗。當他沉下臉的時候,身上氣勢就更容易讓血狐們感到畏懼。

他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夙九,冷笑起來,一隻手臂摟住了露出幾分驚慌神色的花媚兒,將嬌豔欲滴的女人緊緊扣在自己懷裏,這讓花媚兒的臉上多了幾分得意。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夙顏將花媚兒摟緊,“你是要本王將自己的姬妾殺了,替你報仇?”

夙九朗聲說道:“一個人族姬妾和我血狐一族的尊嚴和未來相比,孰輕孰重,我想父王能夠分得清楚。如果這件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那麽以後是不是所有依附我獸族求生的人族,都可以暗中發展自己的勢力,勾結人族力量,殺害我血狐一族的成員,而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他修長的身軀挺直而立,說話的聲音不急不慢,但是所說的內容卻讓很多血狐開始思考。

夙九雖然一直以來存在感並不高,但是他怎麽說都是一隻血狐;花媚兒雖然很得血狐王寵愛,可是她終究隻是一個人族。

人族卑微孱弱,隻能充當他們血狐族的奴隸和玩物,怎麽能夠背地裏對夙九做出這種事情?就算是花媚兒想要給夙菁菁報仇,也應該直接向血狐王提出請求,讓血狐王出麵裁決懲罰夙九,而不是由她自己決定如何對付夙九。

如果花媚兒這樣做不受到懲罰的話,那不是說一個人族都可以決定他們血狐的生死了?

花媚兒感覺到周圍那些血狐平時寫著諂媚的目光現在都變成了敵視,不由向著夙顏懷裏縮了縮:“大王,妾身好怕……”

夙顏哈哈笑了一聲,突然一伸手就揪住了花媚兒的頭發,把她向著夙九一把扔了過去:“你自己處置吧!”

夙九一躍而起,化作血狐的模樣將尖叫的花媚兒一把接住,厲聲喝道:“今晚血宴!”

血狐們紛紛跟著發出嚎叫,一時間紅霧山上下充滿了令人汗毛倒豎的聲音。

花媚兒根本不能相信那麽寵愛自己的血狐王會就這樣將自己丟給夙九。

她在血狐族中呆了這麽多年,自然知道血宴是什麽。血狐一族憑借血液玄力而生,最喜歡的就是各種生靈的血液。他們有本事將一個人全身的血液吸光卻還讓人保持清醒,還能將吸血的過程玩出各種花樣。

被當成血宴主菜的多半都是人族,要麽貌美,要麽實力強,她知道很多血狐都對她頗有垂涎之意,隻是因為她是血狐王的禁臠才不敢接近。

如果被當成血宴的主菜,雖然身體不會受到侵犯,但是對於血狐來說,吸取她的血液也能讓他們十分興奮了。而花媚兒自己將全程處於清醒狀態,一點點看著自己走向死亡,一點點感受著身體無處不在的痛苦

,那是最殘忍的酷刑。

她尖叫著,卻知道以夙顏的性格,絕對不會再對她有任何留戀了。幾十年的所謂寵愛,其實根本就像是無根之木,輕風一吹就倒了下來。

夙涼並沒有參加晚上的血宴狂歡。

他來到了紅霧山下的山穀之中,在山洞裏找到了夙九。

夙九在最後親手破開了花媚兒的胸口,捏碎了她的心髒之後,就一個人躲在這個曾經多次和孟驚幽會的地方。

看到夙涼的出現,夙九並沒有什麽意外的表情。

倒是夙涼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隻能幹巴巴地說了一聲“節哀”。

夙九坐在山洞的地麵上,白衣上沾染了灰塵和血漬,卻根本沒有一點在意。他抬起眼睛看著夙涼,眼神十分冷靜:“現在你可以說出來你一直跟著我的目的了。”

“我沒有惡意。”夙涼連忙解釋。

“我知道。”夙九示意夙涼不需要解釋。

他的神情讓夙涼覺得有些熟悉,那就是他從小到大看得最多的老爹的表情,清冷、遺世獨立,好像這個世界和他的關係疏遠到了極致。

現在夙涼知道了,是因為孟驚的去世,夙九對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太大興趣。

“你和我的關係……不太一般吧……”夙九眼睛微微下垂,看著地麵淡然說道。

夙涼猶豫了一下,口裏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當然不一般,他們是至親父子關係,他從小就是老爹一手帶大,感情好得很。

可是這話說出來現在的老爹能信嗎?他就這麽告訴老爹,“其實我是你的兒子,從未來過來看看你的”?

“你是我的……兒子?”沒想到夙涼沒有說話,夙九卻自己提出了這個問題。

夙涼嚇得猛的抬頭,眼睛直直地看著夙九。不是吧,他還覺得自己說出來老爹都不一定能相信呢,怎麽老爹自己卻猜到了?

看到夙涼的表情,夙九已經知道了答案。他嗬嗬地笑了起來,看著夙涼的眼神像是看著一個傻瓜:“如果是的話,難道我沒教過你,血狐之間血脈感應的方法嗎?”

夙涼當然會這個,但是關鍵是老爹怎麽這麽容易就接受了這個匪夷所思的事情!

一般的血狐就算是感覺到別的血狐和自己似乎非常親近,也隻會覺得這是同族血脈感應罷了,誰會這麽有創意地去鑒定一下對方是不是和自己有直係血緣關係?除非是他知道自己有一個孩子!難道老爹在和孟驚在一起之前就已經生下了他,隻是沒有帶在身邊?

“你出現的那麽奇怪,毫無任何線索;從一開始出現,還沒有上紅霧山,你就藏在暗處幫我;父親也親口認定你是他的孫子,卻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誰;當我遇到危險的時候,你比我還要氣憤,甚至願意用自己的性命來保護我——可是你看我的眼神卻不是那種感情,而是好像把我當成最親近的家人……”

夙九淡淡地指出夙涼的所作所為,十分隨意地說道:“我用血脈感應的方法一查,你居然和我有最親近的血脈關係。”

夙涼沒想到夙九早就發現了他的身份,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再

掩飾,而是直接問道:“我就是想知道我的母親是誰。她現在應該已經不在你身邊了,可是我想去看看她是什麽模樣,過著什麽生活。”

夙九抬起頭來看了夙涼一眼:“你的母親?”他突然笑了起來,“哪裏有什麽母親?”

雖然他之前曾經和人族獸族美男美女有過一夕情緣,可是以血狐對於血液和生機的控製,隻要不想留下後裔,對方就根本不可能懷孕。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有一個兒子流落在外。

尤其是當他愛上孟驚之後,因為之前的花心吃了大苦頭之後,更是偷偷地在暗地裏將所有的床伴都梳理了一遍,確保沒有任何漏網之魚。

所以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兒子隻有一個可能——“其實我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個孩子,就給他起名叫做‘夙涼’,因為我和他的第一次定情就是在涼州軍前。”

所以夙涼出現在紅霧山,報上名字之後,夙九又發現他對這個來曆神秘的血狐感覺莫名親近,才會產生了使用血脈感應的方法鑒定彼此之間關係的念頭。

夙涼的嘴巴無意識地張開了。

老爹口中的“他”,根本不用說,當然是孟驚了。

可是老爹的話他每個字都聽得懂,放在一起卻很難理解。老爹是說,他是老爹和孟驚的孩子嗎?可是孟驚和老爹都是男人,他們怎麽生的孩子?

難道孟驚竟然是女扮男裝嗎?呸呸呸,不可能!孟驚雖然體弱多病,麵有病容,可是肩寬腰細,完全是男人的骨架。要說女扮男裝,倒是桃知年更有可能呢!

夙涼的神情讓夙九笑了起來:“你這個傻乎乎的樣子,和當初他的樣子還真是有三分相似。”

呃,夙涼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麵頰,這是老爹想孟驚想得有點那個啥了吧……

夙九呆呆地看著前方,眼神似乎穿過了山壁和時空,望向了那個初次定情的地方。

“看來我這幾天一直在心底滋長的那個瘋狂念頭終究還是變成了現實。”夙九像是自言自語一樣說道,“是了,沒有他的世界太孤單了。如果他沒有來過,也許我會一直習慣這種孤寂的生活。可是他來了,又走了,給過我那樣溫暖的世界,卻又要從我這裏奪走我最珍貴的東西,我怎麽能夠忍受那種再次回來的冰冷和孤寂……我就算是再猶豫糾結,最後一定還是會把這個念頭付諸實施的……”

夙涼看著夙九臉上的表情,鼻子都有點酸了。老爹現在一定很難過吧。

正如他所言,老爹是靠著什麽度過了之後兩千年的漫長歲月的呢?

夙九收回了目光,開始上下打量夙涼,像是看著一個自己精心設計雕刻出來的作品:“容貌完美,天資不錯,實力還行,就是稍微有點傻,腦子簡單了點……”

夙涼原來還聽見兩句不錯的評價,感覺十分不錯。至少在現實裏,老爹可很少這麽直接的誇讚他。

可是一聽到後麵說他有點傻、腦子簡單,他又不由瞪著夙九,十分不滿。就算是老爹,也不能這麽貶低他吧?他哪裏傻了?

“我必須要做血狐王。”夙九站起身來,“你也該回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