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鳳焚天:逆天廢材小姐

正文_你個二白(七)

錚錚淙淙的琴聲在夜空中灑落,無形的玄力就像是春雨,細細密密交織在天地之間。

隨著無邊細雨般的玄力灑落,原本正在猛烈震動搖蕩的世界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琴聲並不激烈,相反卻十分溫柔纏綿,然而卻像是清澈的水流洗滌汙穢一樣,衝刷著下方的整個世界,將那些引起驚慌恐懼的震動和火焰全都熄滅。

很多人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眼前原本已經被地動震得坍塌陷落的樓房安然無恙,已經被火舌吞滅燃燒的樓閣完整無缺,一時間都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盤坐在白鳥背上的覃思,腿上橫放著白玉君子琴,眼神卻是非同尋常的淩厲。哪裏是什麽地動走水,根本就是別有用心的暗族製造的幻象!

是想要激發這些人心中的強烈恐懼,從中獲得力量嗎?

如果是別的修者也許隻能感覺到周圍的玄力不正常,可惜的是,正好遇到他!

覃思最擅長的乃是用樂音進行神魂攻擊,對於暗族這種存在形態簡直是一種克星。而且老木頭對於暗族非常了解,在平時也曾經告訴他不少對付暗族的竅門和經驗,覃思更是不止一次和暗族交過手,對他們的手段並不陌生。

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用力勾動,琴聲突然變得高亢起來。

音波向著四周擴散開來,所有被音波覆蓋的範圍中有什麽存在,就像是被鏡子照出來了一樣,全都一絲不漏地反射到了覃思的腦海之中。

音鑒術!

覃思大眼睛中帶著淩厲,麵容軒峻,雙手輕撫,琴聲陡然密集起來。

在夜色中隱藏得幾乎完美的暗族已經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

那是一團模糊的黑霧,有著近似於人形的影子輪廓,但是卻又有著一些人形所不會具有的肢體特征。

在他的身體周圍,那些黑色的霧氣扭曲跳躍,好像是地獄中的陰火一樣。

即使是在黑暗中隱藏著,那些線條和動作,也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一種暴戾邪惡的氣息。

琴聲一變,玄力流動的方式也隨之改變。

方才猶如細雨的玄力此刻變成了無數利刃,毫不猶豫地向著那團黑影飛去。

黑影猛然膨脹起來,發出了隻有覃思能夠聽到的無聲咆哮,直接衝向了覃思的神魂!

圍繞在黑影周圍的黑色霧氣也隨之暴漲,就像是火焰一樣燃燒著,更顯得黑影凶惡之極!

而那些剛剛逃出生天的人們在這樣無形的衝擊之下,一個個麵色蒼白身體發軟,不由自主地癱倒在地上,眼神開始慢慢渙散。

覃思心中大怒,這個暗族實在是囂張!當著他的麵居然還敢對這些無辜平民下手!

琴聲如同狂風暴雨,卷起了一片片玄力浪潮向著不停扭曲咆哮的黑影衝了過去。

其他人族修者也許沒有有效的辦法對付暗族,可是他的修煉方式幾乎是正好克製暗族的,他怎麽會畏懼?

被玄力拍擊著的

暗族嘶吼著,似乎感覺到了極大的危險,他的身軀膨脹到了數丈方圓,然後猛然爆裂開來。無數黑色霧氣在夜色中向著四周分散而去——他這是想逃跑。

一聲清脆的鳥鳴在空中響起,白色的大鳥俯衝而下,雙翅拍擊,將黑色霧氣拍得粉碎。

覃思盤腿坐在疾衝的鳥背上,安若泰山,雙目微垂,手指仍舊保持著撥動琴弦的節奏。

在這急切的音樂聲中,雪白的大鳥衝入黑暗,鋒利的爪子向著黑霧之中狠狠一抓,就將一團人頭大小的黑霧抓了出來。

當年暗族就是被獸族打敗才退居黑暗角落的,作為血統高貴的異獸,雪羽天冠雉也對暗族感覺十分敏銳,直接就將隱藏在分散的黑霧中試圖退卻的暗族本身捉住了。

然而這暗族也不甘俯首就死,他發出了一聲淒厲之極的嚎叫,整個身體再次虛化,卻沒有向著四周逃跑,而是激射進了地上那些癱倒的人族體內。

隨著黑色霧氣進入了這些人身體之中,所有的人都慢慢地爬了起來,向著覃思和白童走了過來。

白童向著空中飛起,覃思麵色不變,手中琴弦拂動,數聲激越清亮的琴聲響起,走在最前麵的幾個人猛然捂著胸口倒在地上,黑霧從七竅衝出。

隨著覃思的琴聲,黑暗玄力竟然被逼得從這些人的體內逃出,向著四方散逸而去。

覃思的臉色有些沉重,如果被這個邪惡的暗族逃走,必然要對其他人族平民下手。想到這裏,他彈琴的動作慢了下來,手指上好像墜上了千鈞重物一樣。可是當手指撥動琴弦的時候,整個世界仿佛都隨著琴聲震動起來。

錚錚錚!

接連三聲,那些四散潰逃的黑霧好像被冰封了一樣,動作幾乎完全停滯了。

覃思突然一掌按下,白玉君子琴發出一聲轟鳴,那些被凝固的黑霧瞬間被玄力利刃粉碎成無數碎片,雖然看起來還是黑霧的模樣,卻明顯失去了方才的凶狠和暴戾。

心裏鬆了口氣,覃思卻不敢真的放鬆,而是雙目微閉,十指如同行雲流水在琴弦上流過,清澈而歡快的音樂聲向著四周擴散,那些凝固的黑霧碎片被這些音波卷挾著玄力一點點融化……

花費了將近半個時辰,覃思才算是徹底將那個暗族消滅,而那些躺在地上的人也開始一個個麵帶驚恐地爬起來。

並不想接受眾人圍觀感謝,覃思拍了一下白童,兩人就飛上了空中。

覃思從空中俯瞰著腳下的陌生城市,放開神識去尋找還有沒有什麽異常。白童則一邊飛一邊說著:“那個暗族一定是經常幹這種事情,身上的戾氣特別濃厚。”

覃思還未搭話,就聽見白童發出了一聲悶哼,雙翅無力地下垂,突然向著下方墜落了下去。

這可把覃思嚇了一跳,連忙駕起護身玄光上前護住了白童:“白童,你怎麽了?”

白童隻發出了一聲痛苦的鳥鳴,就縮小成了一隻巴掌大小的小鳥落入了覃思懷中。

覃思連忙將白童雙手捧好,向著下方飛了過去。

根本來不及挑選什麽地方,覃思在一個荒郊野外落了下來,坐在樹梢上開始檢查白童的身體。

作為簽訂了互相信賴的神魂契約的關係,覃思能夠感覺到白童的一部分感受。這會兒覃思感受到的就是一種火熱煩躁的感覺,那麽作為正主兒的白童自己想必就會更加強烈,像是被丟進了熔爐一樣吧。

覃思心中焦急,一手抱著白童,一手按在白童的背上緩緩地把自己的玄力輸入白童體內去試探一下情況。

果然如他之前的感覺,白童體內的溫度熾熱,真的像是在熱烈燃燒一樣。一股霸道而火燙的氣流在白童體內流轉不休,和白童的玄力有幾分親密,卻又不是白童的玄力!

覃思嚐試著將自己的玄力去觸碰那股熱流,可隻是一碰,懷中的白童就猛然顫抖起來,雪白的羽毛都隨著撲棱不休。

他不知道這股熱流是從何而來,根本不敢貿然決定,急得在原地轉了好幾圈。最後還是決定返回天玄山去找老木頭問問,老木頭知識淵博,應該能看出來白童這是怎麽了。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鳥鳴,一頭巨大的雪羽天冠雉在空中盤旋了幾圈,化作人形落到了覃思身邊:“你懷中可是白童?”

覃思看到對方的模樣,知道對方應該是白童的同族,心中陡然生氣了幾分希望:“你認識白童?”

“吾乃白童的叔曾祖,雪羽天冠雉的族長白景天。”來人身材頎長,一身白袍,清俊都雅,讓人一眼看去就很容易產生好感。

覃思聽白童提過白景天,現在看白景天的樣子也和白童說過的符合,便自我介紹道:“我是天元覃家覃思,白童的朋友。”他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是否應該向這個萍水相逢的獸族請求幫助。

白景天皺著眉頭看著覃思懷中的小白鳥:“唉,吾路經此處,突然感覺有同族後輩在此,誰知竟然是白童!”

覃思被他的表情搞得自己也緊張了起來,方才的猶豫也不翼而飛:“前輩,白童突然暈倒,你知道他這是怎麽了?”

“白童應當是要成年了。”白景天一臉嚴肅和擔心,“可是他從幼時就離開摩天峰,受到族中環境的影響太少,所以才會比同伴成年更晚,麵對的壓力更大。”

白景天歎了口氣:“我怕他會有危險……”

覃思抱緊了白童,方才還有幾分警惕,如今說到白童可能有危險,就一下子都忘光了:“那怎麽辦?你是白童的同族和長輩,難道也沒有辦法嗎?”

白景天深深地看了覃思一眼:“你很在乎白童嗎?”

覃思抬眼看著白景天,臉上有幾分不悅:“前輩此言何意?”

“如果你真的很在乎白童,我有一個九成把握能夠幫他渡過這次難關的辦法;如果你做不到,不如把白童給我,我帶他回去摩天峰,任由他自己闖過去,生死且看他的造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