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凰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_第七十一章 火流雲我回來了

火流雲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個手持一把長劍,如天神一般突然出現,擋在火煬身前的人,偉岸的身軀,凜寒的殺伐之氣,這是,從戰場上磨礪了一生得來的,那滿身的逼人氣息,就連神勇將軍學英都被比了下去。

火煬沒有等到預期的疼痛,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看著擋了自己麵前一片陽光,卻如救世主一樣三兩下就把反叛侍衛擋開的人,心裏,不知為何突然很安心。

吳慈也怔怔的看著那個突然出現的人,臉上帶著驚愕,而那些反叛的侍衛,卻突然老鼠見了貓一樣,停下了手裏的劍,雙眼充滿了驚懼。

那是,他們燦國的守護神。

鎮國將軍,雲涯君。

吳慈滿臉的不相信,指著雲涯君身子有些發抖,沒了方才的囂張氣焰,“雲…雲涯君?不可能,不可能,你不是…不是快死了嗎?”他派出的“魑魅魍魎”殺手明明說他中了毒,就算沒立刻死,也差不多了,為何如今他卻好好的站在這裏,還好似很精神?

雲涯君臉上一僵,你問我,我還不知道是咋回事呢。

說起來,雲涯君也納悶不已,明明隻是被刺傷了而已,明明隻是皮肉傷而已,為毛他就是躺在**動不了,甚至眼睛都睜不開,聽禦醫說他命不久矣,他都氣的想起來罵一通都沒力氣,直到今天早上他才突然醒來能動,一聽手下報告吳慈謀反,還沒吃口飯呢就趕來了。還…還有,誰能告訴他,為毛他將軍府的家丁都成了武林高手?一聽說他要來救駕,個個手持湯勺鏟子鋤頭的就跟了來,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六個。

罷了罷了,他手裏的軍隊也趕不及,能多一個是一個吧。

雲涯君沒穿盔甲,可依舊宛如戰場上的勝者一般,傲視著吳慈,“吳慈,想不到你如此膽大妄為,竟然想造反,我雲涯君告訴你,隻要我雲涯君在一天,你吳慈就休想成功!”

直到這一刻,火煬和火流雲才明白,他們一直算計,一直提防的人,到頭來才是唯一忠心之人,而他們一直牢籠,一直放縱之人,才是那個豺狼虎豹。

火流雲說不清此時心裏是什麽感覺,隻覺得心頭苦澀不已,胸口就像被一塊大石壓住了,連呼吸都很困難。

雲涯君的忠心,就好似是一柄鈍刀,在他胸口上來回的摩擦,那種遲鈍的痛,比一刀痛快要難過千萬倍。這算什麽,雲涯君拚死保護皇族,甚至連將軍府的家丁都比文武百官還要忠誠,而他,如此的可笑。

他從小時候起,就開始防備鎮國將軍府,即使有雲兒,他依舊沒放棄多了鎮國將軍的兵權,甚至為這,他還失去了雲兒。他忘不了,雲兒為他奮不顧身的擋了一劍,她的血,染紅了整片雪地。雲兒早就看出了他的野心他的算計,可是雲兒依舊與他訂婚,還把自己也給了他,可是他呢,訂婚的第二天,就與吳芸綾糾纏在一起。

現在想來,他是多麽的混賬。

為什

麽,他早早的沒有看清楚,雲兒的好,雲涯君的忠心。

雲兒,他的雲兒啊,三年了,她躺在冷冰冰的皇陵中,是不是,很孤單?

火流雲不自覺的抬眸,望向不遠處那座巍峨的高山,那裏,是燦國的皇陵,也是,存放著雲兒的地方。

火流雲望著那個地方,雙眼透著思念,三年來一直隱忍的愛戀就如潮水一般洶湧而來,滿心的自責和苦澀,在俊顏上匯聚成了清透的淚水。

學英手持劍柄立在一旁,目光望著火流雲有些沉思。

那邊,吳慈和雲涯君仍舊在對立。

吳慈驚愕不已,可心思一轉,自己安排的如此周密,即使雲涯君來了又如何,“魑魅魍魎”加上“水皇商行”和公子遙夕,難道打不倒一個雲涯君嗎?

“雲涯君,你還真是命大”。

雲涯君滿身寒氣,戰場上磨礪出來的錚錚之氣盡展無疑,“吳慈,你大逆不道,還敢大放厥詞?”

“大逆不道?”吳慈嗬嗬的笑兩聲,重新掛起誌在必得的笑,“燦國如今處於劣勢,能者居之,不行嗎?”

“你根本就是為自己的野心找借口”,雲涯君怒吼,“吳慈,你為人奸詐,根本不是治國之才,你以為你當了一國之主,燦國就會強盛嗎?哼,燦國隻會亡的更快!”

吳慈臉上微現氣惱,“雲涯君,既然到了這一步,我絕不會退縮,告訴你吧,我在四周早已部署好了殺手和侍衛,你以為就憑你一個光杆將軍和這幾十個家丁,能救得了燦國嗎?”

“若是再加上,我呢?”一道空靈的聲音,就像來自天際,帶著穿透靈魂一般的靈徹,傳入所有人的耳中。山林之中,皇陵的方向,慢慢走出一個人影來。

白色衣裙,宛若山林中的仙子,黑發披在身後,無風自起。滿身的光華和靈氣,可是,卻有著一張極為普通的容貌。

所有人都怔住了,不是為了那滿身的風采,而是那張並不出眾的容貌。

火煬懷裏抱著的玉璽“啪”的一聲落地,卻絲毫沒有發現,仿佛見鬼了一樣,雙眼死死的瞪著那個白衣女子。

吳慈臉上變得驚恐起來,身子抖個不停,讓人懷疑他本就年邁的身子是不是能撐得住。

雲涯君手裏的劍也“啪”的掉到了地上,雙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雙唇抖了幾下,卻發不出聲音,隻是,一雙眼睛卻流下了淚水。

火流雲全身僵硬,俊顏上帶著驚喜帶著思念,卻也有痛苦和思念。望著那個緩緩走來的人影,他一度以為是幻覺,可是不是,那個人影那麽的真實,那麽的明朗,甚至連屬於她的蓮香,他都已經嗅到了。

“雲兒…”一聲呼喚,好似跨越了千萬年一般,思念如此長,愛戀如此濃,悔恨如此重。這一次,他帶著義無反顧,拋棄一切的,喚著她,愛著她。

就在她出現的那一刻,他突然覺得,三年來未曾跳動的心,

終於又活了過來,他可以有喜有悲,有苦有樂,不再是整天帶著麵具的存在。原來,什麽榮華富貴,什麽爭權奪利,什麽皇位,什麽兵權,什麽天下,竟敵不過她的一笑。

雲兒,你真的活過來了嗎?若真的是你,我不要了,什麽都不要了,這一生,我隻要,你。

滄瀾一步步走著,唇邊帶著笑,仿若小看人心不古笑看蒼生無知,她滿身的風華滿身的凜然,王者一樣的俯視一切。

她一步步,徑直麵對火流雲走來,雙眼溫柔而恬靜。

在火流雲麵前停住步子,纖細的素手緩緩拂上那張帶著驚喜的容顏。

火流雲不明白,明明他的高興的,為何,眼淚卻止不住的流。害怕那帶著溫暖的手會突然消失一樣,他抬起一隻手,迅速的捕捉住那隻撫在他麵頰的小手,緊緊抓著,感受著她身上傳來的溫度,生怕一鬆開,她又會消失不見。

“雲兒…雲兒…真的是你嗎?”

若這是夢,千萬不要醒來,一輩子都不要醒來。

手被火流雲緊緊攥著,那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容顏上,若水的目光帶著點點漣漪。

她說,“是我”,輕聲細語,火流雲就像鬆了一口氣一般。真好,真好,雲兒又活了,活過來了。

她還說,“火流雲,我回來了,回來讓你做我的奴隸”。她說過,再回來時,火流雲隻能就是她的奴隸。

“雲兒…”火流雲還來不及思考這話的意思,被自己緊緊握著的小手,突然抽離了出去,那種失去的恐懼再次席卷而來,心,好似又空了。

滄瀾眸子陡然變得淩厲起來,雙手背在身後,一身白衣清冷而又卓然。方才的飄渺,突然變得強勢無比,滿身肅然之氣,帶著無法忽視的壓迫氣息。

滄瀾轉身,笑的殘忍而狂傲。她,就那麽一身白衣,立於天地之間。

“我雲滄瀾,回來了”。

一些膽小的妃嬪本來還瑟瑟發抖,可那一句話,讓她們頓時被點了穴道一般,攝取了魂魄一樣,呆呆的,無所動作。

吳慈顫顫抖抖的伸出手,指著滄瀾,“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滄瀾斜睨他,眼中帶著不屑,“吳慈,你說呢?”雲滄瀾的樣子,燦城沒有不知道的,小時候跟瓷娃娃一樣好看,卻是個草包,長大了更加的普通起來。隻是,她的不肖和紈絝,讓燦城所有人都認識了她。

吳慈肥胖的身子一哆嗦,“大膽,你是誰?竟敢裝神弄鬼,就算裝神弄鬼你也不打聽打聽,雲滄瀾早就死了,而且還是個草包,你以為你裝成蘊藏啦的樣子,就能挽回局麵嗎?”

火流雲身子一怔,望著眼前那個白色背影,目光更加的熱烈了,隻是,還帶著無所訴說的痛楚。她是雲兒,他知道,她一出現的時候,他就知道了。三年前雲兒確實死了,雲兒怎麽會再出現,他不知道,可是他知道,眼前的人確實是雲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