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凰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_第八十章 花癡大小姐

兩個月後,靈國都城靈城。

靈國之所以以“靈”而稱,不僅僅因為它是火陸之國,還因為它的人傑地靈,傳說靈國地下埋藏著無數的靈玉,能讓靈國享千年繁花,無災害無病惑,風調雨順萬物繁華。隻是,天災雖然沒有,卻耐不住人禍。

靈國繁華的多少年不知道,隻知道如今的一代帝王在位三十多年,一直平平庸庸,且膽小怕事依附燦國,不惜割地送禮甚至遣送質子,隻是,如今燦國也無幾十年前的繁華,所以,靈國也就一年一年的衰敗了下去。

如今,老皇帝時日無多,已有多日不理朝政,膝下十多個子女無一能擔大任者,朝中權力被昔日的寵妃德貴妃一手在握。

在燦國為質十多年的十皇子陽歌之突然返國,朝中憂心國事的幾位大臣還來不及高興,老皇帝聽信德妃讒言,便將十皇子以一個在外十年不適靈國朝廷的名義,據在了朝堂之外。

如今,十皇子陽歌之,除了一座十皇子府外,連封王都未曾。

靈城,如今除了十皇子這個話題外,還有一個久經不息的話題,靈城一大世家雨家的嫡女,雨流鶯。

雨家是靈國的大世家,出過將軍,出過狀元,出過富商,也出過皇後,幾百年的奠基,讓雨家在靈城的地位堪比王侯。這一代的嫡女雨流鶯,更是喊著金湯匙出生,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也因此,便養成了這個雨家大小姐的壞習慣。

花癡。

據說,隻要是長的有點姿色的男子,隻要被這位大小姐看中,必會想盡一切辦法弄進雨府之中,而她的雨府中,更是單獨建造了一所美人閣,天南地北的美麗男子,全被這位大小姐藏在了裏麵,一時之間,這位雨大小姐的花名,直追當年的天下第一草包雲滄瀾。

不過前幾日好似雨大小姐追趕美男時出了意外,因此消停了好幾天。靈城的男子猶豫再三才終於敢走出家門。

雨府相思苑

一名女子扭著腰肢大跨步的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細腰宛若拂了春風的西柳,被吹的東倒西歪。一張小臉被脂粉蓋的厚厚的,早就看不出原來的麵目,蒼白的好似一隻太陽底下暴曬的鬼,一身的衣衫一看就名貴不已,哪名貴?

彩虹衣算不算名貴?一身衣裳而已,七種顏色占了個遍,橫七豎八的色彩看著就晃眼。

可是人家以為,這就是時尚,就跟前段時間天下流行“夜凰裝”一樣。

“小姐,小姐,您這是要去哪啊,老爺說了,您不能出門”,一個老伯很慷慨就義的擋住那女子,看著那搖搖晃晃的腰肢就眼暈。

女子雙手叉腰,眉頭一皺,掉下來的香粉差點迷了眼睛,“雨伯啊,好久不見,最近胖了不少,廚房東西沒少偷吃吧”。

雨伯汗滴滴的,要命,“老奴不敢,小姐,您真的不能出去”。

滄瀾暗罵,你個白菜噸粉條,還沒人敢擋小爺的路呢,“雨伯,今天天氣不錯啊”。

雨伯點點頭,“是不錯”,雙眼死死盯著麵前的小姐,鐵了心的不讓你出去。

“沒刮風也沒下雨”,滄瀾一手托著下巴,認真看著萬裏晴空,最後得出結論,“是個看美男的好天氣”。

雨伯胡髭抽抽兩下,“小姐,老爺說了,你若是再敢出去惹事壞了名聲,老爺就讓你嫁給城東殺豬的張三”。看這次唬不住你。

“張三啊”,滄瀾皺眉,好似很糾結,“張三腰肥體壯的,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呢”,雨伯得意的笑笑,“可是貌似夠

強裝,夠硬,偶爾換個口味也不錯”。

雨伯跟見了鬼一樣看著自家的小姐,“小姐,雨伯求您了,別再往美人閣添人了”,雨府快養不起了。

“不添人怎麽行,我還打算等兩年把您孫子也接進來呢”。

雨伯“噗嗵”一聲癱倒在地,滄瀾拍拍手,“搞定”。絢麗的身子風吹雨打的離去,雨伯不甘心的伸著手朝那離去的身影呢喃。

“小姐,老奴的孫子才三個月啊”。

靈城的街道還算是繁華,到處都是靈城特有的飾品和吃食,琳琅滿目的商品讓遊走的行人愛不釋手,一個個攤販眼睛冒著精光的把自己的東西吹得天花亂墜,天上有地下無的恨不得連個臭豆腐都是稀世珍寶。

已是秋日,炎熱褪去,一絲絲清涼將靈城打造的更加適合逛街,也更加適合看美人。

滄瀾,哦不,是雨流鶯,剛往街口一站,就有眼尖的人認出了那一身招顯的孔雀裝,也不知道是誰很不厚道的喊了一句,本來熱鬧的街道頓時成了雞飛狗跳。

“快跑啊,雨流鶯來了︕”

剛剛鼓起勇氣踏出家門的公子哥撒腿就跑,沒事兒出來約個小會的女人往自家男人頭上蒙了塊帕子就開始關門,一對離雨流鶯較近的情人一看來不及跑,那女人幹脆掄起棍子把自家男人揍成了豬頭。剛想調戲一下賣字畫的小姑娘的一位公子,二話不說將剛磨好的墨往自己臉上倒去,吃麵吃的正香的倆公子,把頭直接藏進了麵碗裏。

滄瀾雙手背在身後,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不帶這麽傷人自尊的吧”,忽然好似回到了十幾年前一樣,她雲滄瀾走到哪都是讓人膜拜的主。

沒一刻鍾的功夫,本來熙熙攘攘的街道安靜的掉跟針都能聽見,滿大街的爛菜葉子,滿大街的女人。

街上的女人自動分成兩列,注目禮看著那個悠閑的走在街道上,香粉撒了一地的女人,個個擔心那腰是不是已經斷了。

“姐妹們好久不見啊”,嗲著嗓子好似破鑼一樣,不過某人自認很有魅力,“這不是張姐姐嘛,你家相公呢?”

一個粗布大娘驚恐的後退兩步,“回雨小姐的話,我家相公…死了”。

滄瀾怪異的看她兩眼,哪有女人咒自己丈夫死的?

轉頭看到另一女子,“王大姐啊,幾天不見胖了不少,是不是你家相公滋潤的好啊”,擠眉弄眼。

那女子忙嚇得後退兩步,“雨…雨小姐,我…我家相公得了…花柳病”。

滄瀾後退兩步離她遠點,“孫妹妹啊,聽說你定下親事了,是東城的元公子呢”。

一小姑娘躲來躲去還是躲不掉,壯著膽子回話,“雨小姐,那…那元公子斷袖外加不舉”。

滄瀾嫌惡的看她兩眼,嘖嘖的歎兩聲,扭著腰走了,留下身後一大堆女人個個鬆了一口氣,袖子擦汗擦得都能擰出水來了。

可狀況還沒完,眾人剛準備散去的時候,街道的盡頭,一輛馬車急匆匆的駛了過來,本來一輛馬車而已,用不著大驚小怪,街道上多的是,可怪的是,馬車上趕車的竟是個小廝。

小廝是什麽,那是男人啊。

男人也沒關係,問題是撞上了靈城的雨流鶯。

滄瀾就那麽直直的站在街道正中間,將那疾馳的馬車生生攔了下來,身後的女人個個搖頭歎息不已,好好的一個少年,又要被送進火坑了。

“什麽人,竟敢攔我們十皇子的馬車?”小廝拿著鞭子站在馬車上

,顯然,他不認識雨流鶯。

十皇子?眾人呆了,十皇子啊,那可是天下九公子中的公子陽啊,天下說他“淡如菊,氣質華貴,雅若蘭,身若清遠,一笑抿恩仇萬千”,多好的一個男人啊。

可惜了,可惜了。

滄瀾,哦不,還是雨流鶯,一雙眼貪婪的望著小廝身後的車簾,哈喇子都到了下巴。

“十…皇子啊…”

那眼光,綠幽幽的,跟狼似的,讓馬車上的小廝嚇了一大跳。

“小生,發生何事?”聲音婉轉,好似秋日裏的秋菊一片一片盛開一樣好聽,頓時就將雨流鶯的心給勾走了,雨流鶯茫然的走向馬車,急切的想要一睹美人風采。

“美人,美人…”

一隻素白的手,將車簾打開,一張賽雪羞月,堅毅中帶著柔和,恬然中帶著溫情的麵容,頓時暴露在空氣中,無數的抽氣聲,被那一張絕世的笑容生生止住。

這樣的一張容顏,這樣無害的笑容,驚歎聲,都怕是褻瀆了他。

滄瀾眼眸微轉,一絲淩厲一閃而過,快的沒有人能抓住。

陽歌之,我來討債了。

轉眼,她又是那個花癡的雨流鶯,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陽歌之,哈喇子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一地。小廝忙將自家的皇子殿下護在身後,不解風情的來了一句,“十皇子,小的掩護你”。

滄瀾差點摔過去,不過還好,她的演技不錯。

“這位公子,小女子雨流鶯,不知公子尊姓大名?”香粉堆砌的臉上笑的極為**蕩,自認為甜美又可人的聲音,讓所有人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陽歌之依舊一幅柔和溫和的笑,好似秋日中溫煦的陽光一樣,無比的舒適,“在下陽歌之,不知姑娘可否讓一讓,好讓在下通過”。

你個白菜噸粉條,小爺就是不讓,“原來是十皇子啊,小女子久仰大名,早就聽聞十皇子風神如玉,貌塞潘安,更在天下九公子中占了一席之地,嗬嗬”,七彩衣袖掩了小嘴,笑的那叫一個做作,“小女子早就想見見十皇子了,不知十皇子可否去小女子家裏做客,小女子家裏的床最舒服了”。

“轟︕”

“咚︕”

“噗嗵︕”

整條大街上,除了滄瀾和一輛馬車,就沒了好好站著的人,東倒西歪不算,甚至有人已經口吐白沫了。

好巧不巧,一江湖大俠正飛身而過,不小心瞅見下麵的街道,幾百號人突然倒下,甚至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個個麵如死灰,口吐白沫,心中不盡佩服萬千,這是哪家功夫,佩服,佩服。

陽歌之爬起身,整整皺了的衣袍,笑容重新掛上俊逸的麵容,“雨姑娘,在下有要事在身,恐怕不便”。

滄瀾很好說話的擺擺手,“沒關係沒關係”,陽歌之鬆了一口氣,“馬車裏也行,我正想試試馬車呢”。

“噗︕”

“嘩︕”

陽歌之腳下一滑,正巧踩上了剛起身的小廝的衣服,小廝猛地甩下了馬車,驚了馬兒。馬兒驚了沒關係,馬車隨著馬兒的驚嚇搖晃起來,馬兒沒命的跑去,嚇得滄瀾忙躲到一旁,一些還沒站穩的女人,差點成了馬蹄下的亡魂。

陽歌之很好命的摔進了馬車裏,隨著馬兒的驚嚇,揚蹄跑遠了。

滄瀾可惜的望著疾馳而去的馬車,歎息不已,“對本姑娘一見鍾情,也不用如此害羞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