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凰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_第一百零四章 夜救汐之邀

夜裏,滄瀾睡得有些不太安穩,夢中總有一個聲音如泣如訴,哀怨的聲音回蕩在她夢中,讓她的心揪的生疼生疼,可是偏偏,她聽不出那聲音是誰,更看不見那哭訴人的樣子,隻是隱約之間能看到,一雙哀怨悲戚的眼睛。

半夜醒來,滄瀾隨意披了件外衣,沒有驚動雲琴雲棋的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夜空和清朗,一輪殘月染上了淡淡的清寒,周圍一圈光暈圍繞著它,好似不離不棄的相守著。無數的星辰閃耀著跳躍著,一個個神話從這些星辰中被傳說,可依舊顯得那麽估計那麽蒼涼。

夜風蕭瑟而來,無數白日裏還招搖的樹葉紛紛落下,枯黃的顏色落進泥土中,跟泥土再也分不開來,這或許,就是招搖了兩個季節的他們的命運,終究,還是塵歸塵土歸土。

夜風是有些涼了,吹到滄瀾身上的時候,她不禁攏了一下披風,發絲被吹的淩亂飛舞,她也沒有將它們捋順的打算,鳳眸望著天際的方向,帶了幾絲茫然和迷離。淡淡的光暈,在鳳眸之中流轉,好似思念,好似歉然,又好似愛戀。

如此美妙卻又有幾分淒涼的夜,總是不讓人安穩,在那夜風吹來的時候,滄瀾便嗅到了空氣中淡淡彌漫的血腥氣息。不過,她卻未動。

暗處的人,終是忍耐不住了,粗重的喘息在安靜的黑夜裏聽得格外明顯。猛然間,一道黑影從不遠處的花叢中竄了出來,身子卻踉蹌著朝著滄瀾倒了過去。滄瀾本能的出手接住他,接著月光,才看清了他的臉。

眉飛入雲,貴氣衝天。眸似秋水,暗含清波。威凜薄唇,凜意不凡。這是個男人,而且是一個很好看的男人。

“汐之邀?”

滄瀾驚訝出聲,她怎麽都沒想到,這突然出現半死不活的人,竟然是津國那個逍遙王爺汐之邀,搞了半天,還是個舊識。

汐之邀隻覺的一陣清香撲鼻,好似有些熟悉,而當那聲驚呼出口時,他便猛的睜開了雙眼,驚喜的看著滄瀾,一雙鷹眸,好似有千言萬語一般,想說而不得說。

“你怎麽了?”滄瀾皺眉,這男人就跟狐狸一樣精明,今日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了?

汐之邀食指倏的放在滄瀾嘴上,止住了她的聲音,勉強自己撐著疼痛起身,謹慎的朝四周看看,才小聲又小心翼翼的說道:“你怎麽在這裏?該死的,早知道你在,我就不到這裏避難了”,若是連累了她可要如何是好。

“你到底怎麽了?”感情這人是逃難來的?堂堂津國的逍遙王爺,竟然淪落至此?

汐之邀癡癡的望著滄瀾,小聲說道:“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被‘水皇商行’的人追殺,敵不過,便逃到了這裏想躲避一下”。

滄瀾眸子一閃,“你說‘水皇商行’?”

“是”,汐之邀一動,不小心扯動了身上的傷口,頓時疼的皺起眉頭。

滄瀾扶著他走到院子中間的一張石凳上坐下,“你受了很重的傷”,看傷口的樣子,似乎圍攻他的人還不少,這兄弟到底知道“水皇商行”什麽秘密了?

汐之邀難受的裂裂嘴,看著滄瀾的眼眸卻仍舊帶著讓滄瀾想逃避的光芒,“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你,雲兒”。

滄瀾抬頭,與他四目相對,雙眼坦然,“你都知道了?”

汐之邀點頭,眼裏帶著些喜悅,“有心的人,都能查到不是嗎?”三年後再見,她雖然換了張容貌,可是他卻記得這雙眼睛,如此清亮如此美麗的眼睛,天下幾人能有。他在鳳府試探,她卻躲閃的不露絲毫痕跡,可是終究,她還是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真好,她沒死,那個在他手心中畫圈圈說著畫地為牢的她,沒死。

“雲兒”,汐之邀灼灼的望著滄瀾,清冷月光下,他的目光卻帶著火熱的溫度,好似要把滄瀾灼燒一樣,“十二年前,你說長大後要我讓我當大房,可還記得?”

“咳咳…”滄瀾驚恐的看著汐之邀,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噎死。這丫不會是有病吧。

“當然記得,小爺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把天底下所有美男收進自己家裏,不過這個大房嘛,你得自己爭取一下,還有好幾個人虎視眈眈呢”,跟小爺耍渾,小爺玩剩下的了。

汐之邀黑眸宛若深潭,深不見底,淡淡含笑,很好看,“若論宅鬥,我自信沒人能鬥的過我,雲兒放心,這大房我坐定了”。

“哈?”老兄連宅鬥都知道?

滄瀾傻眼了。這丫不但有病,還是神經病。

“我可是女人,你可是男人”。

汐之邀點點頭,眼眸好似流動的水波,“我知道啊”。

“男人就是茶壺,女人就是茶杯”,一個茶壺可以配好幾個茶杯,可一個茶杯,隻能有一個茶壺。

再點頭,“我知道啊”

靠,這男人真是傻子?“你想當茶杯?”

“雲兒不是想做茶壺嗎?”

“哐︕”滄瀾四腳朝天,很不雅的摔倒在地,汐之邀一看,忍著自己身上的傷忙把她扶起來,“地上涼,以後不利於生孩子”。

“哐︕”還沒站穩的滄瀾又下去了。

好不容易起身的滄瀾擦擦冷汗,人材啊,人材啊,終於知道什麽叫人材了。

“兄弟,你也是穿來的?”思想前衛,作風大膽,堪稱二十一世紀九零後的典範。

“穿來的?”汐之邀不解,滄瀾再次擦擦冷汗,還好,不是穿來的,還好,自己在這個世界裏還是獨一無二的。

“沒事,沒事哈,我說胡話呢”,滄瀾擺擺手,決定將茶杯和茶壺的問題閃過去,“你這傷不打算治了?”

汐之邀突然詭笑起來,“雲兒手下那麽多醫館,隨便找個大夫來就好”。

滄瀾憤憤的指著他,聲音陡然拔高,“你是說,你要住在這?”你個白菜蘿卜燉粉條的,你丫腦袋進西紅柿炒雞蛋了吧。

汐之邀眨眨眼,深邃的雙眼突然帶著幾絲得逞的笑,滄瀾火還沒發完,方要繼續撒潑,汐之邀突然一把抓過滄瀾,將滄瀾緊緊抱在懷裏,一雙眸子陡然變得犀利萬分,四處搜尋

戒備著四周。

突然,安靜的夜空被尖嘯劃破,空氣中響起劍鳴的聲音,而空曠的院子裏,便突然多出七八個黑衣人來,他們造型個個很大眾化,就是普通的黑衣人造型,可滄瀾隻是一眼就看出來,這些,都是“水皇商行”的人。

“水皇商行”的殺手的劍上,都會有“水皇商行”獨有的標記。

滄瀾冷冷的看著幾個黑衣人,小聲的問汐之邀,“這就是追殺你的人?”“水皇商行”剛剛才刺殺過她,這次來,肯定不是為她。果然,汐之邀點點頭,左手緊緊抱著滄瀾不放,受傷的右手勉強握著寒劍,隱約有些發抖。

“你到底知道了人家啥秘密,人家非要殺死你不可,是他們主子的老婆養男人?他們主子是個性無能斷袖?還是他們主子其實是個口不能言目不能視,卻胳膊少腿的糟老頭?”

汐之邀眼角抽個不停,這女人就不能安分一點嗎?至少說話別這麽毒也好,“你就不擔心?”

“擔心什麽?”滄瀾很不能理解,在自己家裏擔心什麽,咳咳,是暫時的,借來的家裏。

“他們出手狠辣毫不留情,對無辜的人也決不放過,難道你就不擔心他們傷了你,甚至殺了你”,汐之邀雙眼深邃,好似嘿霧一般。

“擔心啥,我的地盤我做主”滄瀾話方落,那些黑衣人便開始出手,長劍朝著汐之邀和滄瀾就刺了過來,汐之邀忙持劍迎上,左手死死護著滄瀾,滄瀾卻好似看戲一樣,在他懷裏反而愜意的很。

汐之邀哪有空顧得了她愜意的原因,身上的傷本就重,如此運用內力,幾道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又重新裂了開來,時不時還再挨上幾刀,反正那個風度翩翩偶爾雙眼幽暗的逍遙王爺,已經變成了一個狼狽的叫花子。

滄瀾也覺得差不多了,對這廝小小懲戒一下就好了,鬧出人名可賠不起津國。輕喊一聲,兩條人影飛竄而出,出手快如閃電,眨眼間,七八個黑衣人便齊齊倒地,不用說,死相恐怖。

雲棋把自己還在滴血的手往自己的褻衣上蹭蹭,好歹不那麽嚇人了,才走到滄瀾身前,“主子,你大半夜不睡覺出來會男人呐”,雖是如此說,雙眼卻警惕而探究的望了汐之邀一眼,咦,還是熟人。

雲琴也走過來,隻不過他必較聰明,把自己鮮血淋漓的手往雲棋身上噌,惹得雲棋不滿的差點打起來,還好,外人麵前沒給滄瀾丟臉。

“主子,你又去哪弄個男人回來,難不成也要放在美人閣?”

滄瀾沒好氣的白他們倆人一眼,她還鬱悶著呢,這倆人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過,暫時沒空理他們,還有個大麻煩呢。

不著痕跡的掙脫汐之邀,滄瀾轉身對上汐之邀的雙眼,“好了,他們已經死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麻煩一個,早送走早放心。

人家津國逍遙王爺畢竟是逍遙王爺,很爭氣的兩眼一番,暈過去了。

滄瀾鬱悶的朝著夜空比比中指,罵了句,“賊老天”,煩躁的抓抓頭發,才終於不忍心的吐出一句,“把他扔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