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凰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_第189章 逍遙王爺

甲板之上,鮮紅衣袍隨風起舞,凝聚了天地間所有的華彩,將她一身風華演繹。一樣的墨發紅衣,淚天顏是妖嬈,而她,是睥睨天下冷然肅殺的傲然和不羈,是得眾生膜拜生世人敬畏的尊貴和殺伐。

她登上甲板之後,便似笑非笑的看著公子遙夕,眼神卻冷漠似冰霜。

“原來公子遙夕,早已安排好一切,真是用心良苦,若不然,叫出來試試?”那樣的眼神,明顯帶著挑釁,別人看不懂,可是公子遙夕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在說,我既然能讓你敗第一次第二次,就能讓你敗第三次。

公子遙夕臉色僵然,若說之前還有十成的把握,在公子夜凰那副畫作完成之後,便隻剩下了兩成。

她果真是公子夜凰,那副絕世之作便能說明一切,而這,更讓他心寒,公子夜凰的死讓他再無顧忌,可是原來,公子夜凰根本就沒死,不,或許說,她是詐死。

她能詐死,就說明她起了防備之心,甚至他不知道,她藏得有多深,這樣知己卻不知彼的感覺,很不好。

“公子夜凰,你不能這樣做,你不能!”姚郡王也瘋了一般上前來,卻被雲琴雲棋攔住,不能靠近滄瀾分毫,“你不能,你不能…”

他的一切啊,他謀劃了幾年的權勢啊,他的榮華富貴他的皇位啊,一切都因為一張畫毀了。這畫若是傳了出去,洌國好不容易得來的民心和百官,全部都要倒戈,他更會成為天下百姓唾棄的對象。

姚桃桃再也沒有了溫柔賢良模樣,瘋狂著也要朝滄瀾撲來,隻不過,她同樣近不了身。除了雲琴雲棋,還有雲翔他們好伐,當他們是死人嗎?

滄瀾不屑的看眼姚桃桃,“別白費力氣了,雲雨那船是快船,這會兒子,雲雨都登岸了,恐怕,郡主和郡王的銷魂模樣,已經被守在岸邊百姓欣賞到了”。

公子遙夕倏地眯起眼眸,“公子夜凰以為她如此輕易便能上岸?”敗過兩次又如何,他這次安排的一切妥當,就算隻有兩成的把握,他也要試上一試。

“嗬嗬”,滄瀾輕笑,將目光轉向公子遙夕,“公子遙夕不信,可以發信號試試,你安排在岸邊接應的人,能不能攔得住”。

公子遙夕身子一滯,眼神頓時晦暗了許多,果然,果然…

姚桃桃依舊不放棄的大喊:“‘不夜樓’,‘不夜樓’你出來,本郡主給你錢,本郡主買你的消息,買了那幅畫,本郡主有的是錢!”

雲翔實在看不下去了,蠢成這樣怎麽把冥含公子困住的來著,金黃色的衣袍走到她麵前,讓她看清楚,到底誰的錢更多,“姚郡主,人笨不是錯,你出來丟人就是不對了,笨就要自己藏著好不好?告訴你啊,方才走掉的那個女人…咳咳…”雲琴竟然瞪他。

“那個美麗的女子,就是‘不夜樓’的當家,再提醒你一點,她叫做雲雨,而本公子呢,叫做雲翔,那個所謂的公子流火呢,叫雲起,還有公子絕殺,叫雲冽,怎麽樣,有沒有明白?”

姚桃桃有沒有明吧他不知道,但是公子遙夕是徹底明白了。

頓時,仿若有一道驚雷炸入他的腦海。公子錙銖,公子流火,公子絕殺,還有一個“不夜樓”。任哪一方勢力,都是足矣震驚天下的存在。

原來,原來,雲兒和公子夜凰根本就是一夥的,說什麽義兄義妹,根本就是同屬於一個勢力之中,隻是,還是有些不對。

公子遙夕腦中猛然閃過一絲光芒,可是想要抓住的時候,卻已經不見了。

姚桃桃呆愣愣的望著滄瀾,臉上一片死灰,姚郡王頹喪的倒在地上,再也沒了方才的囂張。

若隻是一個“不夜樓”,或許他們還有一拚的打算和可能,可是加上“風雲商行”,加上“夜叉”和“夜火流星”,足矣覆滅天下的力量,他隻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完了,他的一切都完了。

滄瀾淡淡的看一眼公子遙夕,越過他走到水冥寒身邊,一隻手,拂上他冰涼而且蒼白的臉,眼眸之中的心疼,隻有他們兩人看得清。

“放心,我替你報仇”,敢動她的人,找死。

雲琴雲棋走上前來,簡單查看一番之後,給滄瀾一個放心的眼神,雲棋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喂入水冥寒口中,頓時,水冥寒臉色一點一點的變得紅潤起來。

滄瀾終於鬆了一口氣,驀地轉身,對著公子遙夕,滿身的淩厲之氣,“公子遙夕,還記得嗎?我曾說過,不管你做什麽,我,公子夜凰,都會阻止”。

公子遙夕滿身冰寒氣息,幽深的眼眸微眯帶著幾分危險,他不言不語,敵對的回望滄瀾。

“第一次,你謀劃燦國內亂,而你暗地裏蠢蠢欲動,可惜,你遇上了我,所以,你敗了。第二次,你又靈國起難,扇動寧王造反,依舊可惜,我恰巧也在靈國,而如今,你費盡心機引得七國動亂,更是假借九公子聚會說什麽七國談判,若我猜的不錯,這艘船上你也早就安排了人手,隻等所有人到齊,便一舉擒獲吧,公子遙夕,你的算盤打得很響亮”。

公子遙夕依舊冷冷的,不言不語。

公子鳳歸突然臉色大變,不可思議的望著公子遙夕,“公子遙夕,公子夜凰所言可是真的?”若是如此,他豈不是被他利用了。

素聞公子遙夕所到之處必起動蕩,原本以為隻是謠言,可如此的情形看來…

公子鳳歸焦急的神色穿梭在公子遙夕和夜凰身上,急於求的一個解釋,無奈,公子遙夕依舊冷冷的看著滄瀾,絲毫不理會公子鳳歸的質問。

滄瀾輕蔑的笑了,他代替公子遙夕回答,“公子鳳歸若是不信,大可躍下水麵看看,水下是不是早已藏不少的人”。

公子鳳歸身子猛地一怔,忙走到船沿看著水麵,隻是,水麵平靜無波,絲毫看不出任何異樣,不過,他沒來由的就相信了公子夜凰的話。

公子遙夕沉默許久,終於開口,“公子夜凰果然厲害,如此的心思細膩,不愧天下第一公子之說,你猜對了,這艘船上,除了甲板上的這些人,我藏了不少,就連送水的小廝丫鬟,都是天底下一等一的高手,就算你公子夜凰算到了又如何,無法靠岸,這艘船上我要你如何,你就要如何,不是嗎?任公子無痕武功天下第一,可是如今中了軟筋散,就算吃了解藥,可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恢複的。任公子流火手握一支神秘軍隊‘夜火流星’,可如今卻隻有公子流火一人。任‘醫毒雙聖’用毒厲害,可若使用車輪戰,輸的也未必是我”。

滄瀾淡淡而笑,兩人輕鬆的好似隻是談論天氣一般,“公子遙夕也算是個梟雄,明知自己隻有兩成把握,仍舊處亂不驚,若你我不是敵人的話,我倒想要結交一下了,不過…”滄瀾故意頓了一下,充滿挑釁和自信的眼神微挑,“隻希望,接下來公子遙夕還會如此鎮定”。

不再理會公子遙夕,滄瀾徑自走到了一直未開口的汐泉未麵前,望著眼前這個一無所知的男子,突然有些可憐他,“既然是七國和談,那我想問一句津皇,津國同汜國素無恩怨,為何偏偏要出兵汜國呢”。

汐泉未清俊的臉上明顯僵住,雙眼無措的望向某個方向,滄瀾也不急,好似很有耐心的等著他回答,她卻知道,他不可能給她答案。

“看來津皇都不清楚,那公子遙夕,是否可以給我個答案呢?”轉身,滄瀾直直逼視公子遙夕。

公子遙夕依舊不驚不懼,“不知公子夜凰是以何身份質問?七國和談,該是七國皇室中人商議,公子夜凰不覺得逾越了嗎?再說,公子夜凰何必要問在下,難道公子夜凰以為,津國和汜國之戰,也是在下所為?”

滄瀾挑眉,手中的白玉骨扇緩

慢的在手心敲擊,好似扣入了心扉,“難道不是嗎?逍遙王爺?”

公子遙夕臉色驀地一變,雙眸微微眯起,全身帶著明顯的殺氣,“公子夜凰在說夢話”。

“嗬嗬”,滄瀾輕笑,“是夢話還是真話,何必還要偽裝呢?不如揭下麵具敞亮亮的談,如何?”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聲音冷而冰,隱忍著一股怒火和不甘。滄瀾好似聽不見一樣,依舊不緊不慢,依舊閑庭信步,劍拔弩張危機暗藏的船上,她就悠閑自若如自家的庭院,唇角自信的笑,讓公子遙夕越發的冰冷。

“上次九公子聚會可記得?我那時候便知道你是易容,而你,也沒有否認。九公子聚會前些日子,我便讓‘不夜樓’注意所有人的動靜,可是,卻沒有你公子遙夕入城的消息,偏偏你又出現在九公子聚會上,所以隻能說明,你以另一個身份入城,而這個身份,還是不會被人察覺的身份,逍遙王爺逍遙天下兩陸七國,天下人盡皆知,這個時候你出現在燦城,理所當然,可是,那時候我並沒有將你們兩人聯係起來”。

其實,汐之遙走的每一步,都沒有破綻,隻不過,他遇上了生性善於算計的她。

“燦國叛亂之時,山林中我放你一馬,那時候我曾問你,你的身上是否有一支羽翎,一支鳳凰羽翎,你雖未回答,但是,我從你眼睛裏看到了驚訝,你驚訝於我知道你身上有支鳳凰羽翎的胎記,可對?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如此問你,隻是想試探下你的身份,卻沒想到真的被我撞到了”。

“換天無極曾經說過,身上擁有羽翎胎記的,隻有七國皇室中人,那時候你的反應,讓我確定,你,公子遙夕,便是皇室中人,至於是哪國皇室,我不知道,可是後來,我便慢慢的明白了。天下共有七個男子擁有這羽翎,陽歌之,炎藏月,淚天顏,水冥寒,沁流人,火流雲,巧合的是,他們六人分屬不同國家,而獨獨沒有津國,所以說,你公子遙夕,必定是津國的皇室。曾經,我一度以為你會是津皇汐泉未,可我猜錯了,直到你擄走了雲滄瀾,同她交易說是要告訴她津國之中擁有羽翎的男子時,我便明白了,那個人,便是你,汐之遙”。

“有哪個人明知道‘火凰’的天言,還傻傻的不會利用的,況且還是你本就野心勃勃的逍遙王爺,唯一的可能便是,你明知道津國皇室中有羽翎的人是誰,卻對他非常的信任,據我所知,你汐之遙生性多疑,除了自己以外,你還能信任誰?”

汐之遙臉上的震驚本來已經慢慢的撫平,雙眸之中冷冽弱了幾分,甚至帶著幾許的讚許和敬佩,可是,滄瀾後麵的幾句話,讓他再次驚訝了起來,“你已經見過雲兒?”

滄瀾誠實的點點頭,“見過啊,當然見過”,每天都見呢。

“不可能,我明處暗處多人監視,你就算詐死也不可能見到雲兒!”這點,他極為有自信。

淚天顏突然“撲哧”笑出聲,鄙夷的望著汐之遙,他臉上的自信讓他忍不住想要破壞掉,緩步上前,他很自然的環上滄瀾的肩膀,“我說逍遙王爺,你是想要說那個傻頭傻腦眼神卻賊精明的丫鬟小綠嗎?”

汐之遙眸子微眯,腦海再次閃過那絲光芒,可是,什麽都抓不住,隱隱的,心裏有不好的預感。淚天顏繼續說道:“該說是雲琴雲棋的易容術太高超呢,還是該說逍遙王爺眼神不太好,本殿下卑躬屈膝的扮了那麽久的小綠,你竟然絲毫都沒察覺,真是傷心呢”。

汐之遙不可思議的驀地看向淚天顏,“這不可能!”小綠是他精心培養的心腹,武功高強不說,偽裝更是一流,雲兒絕不可能發現什麽,況且,沒有人知道雲兒在他那裏。

淚天顏得意的看著汐之遙,眉眼微轉,薄唇曖昧的貼上滄瀾的頸項,溫熱的氣息輕輕傳出,“不是說要揭下麵具敞亮亮的談麽,雲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