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凰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_第193章 大結局(上)

“你若是回熾國,我不阻攔,但是你若是去淨身湖,那就別怪我讓你有去無回”。

炎藏月身子驀的僵住,寬袖下的雙拳緊緊握起,不去淨身湖,她永遠都不會接受他,他成承認自己風流,承認自己有過很多女人,可是,這是錯嗎?那時候他不懂愛,以為愛便是要上床而已,以為天底下所有好看的女人,那都是愛,直到遇上公子夜凰。

他也很難受,他如此風流的一個男人竟然愛上一個男人,他也躑躅過彷徨過矛盾過,可是那樣思念而又不得,那樣悸動而又心慌的感覺,甜蜜蜜的就像罌粟一樣讓他隻沾染了一丁點就淪陷了。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受禮教束縛的人,既然明確了自己的心意,既然明白那就是愛,公子夜凰是個男人又如何,他願意頂著天下間的謾罵去愛一個男人,可是,當他做好了一切心裏準備的時候,他又成了一個帝王。

皇子,或許可以肆意而為,皇子或許最多隻是被嗤笑和議論而已,可是他卻無緣無故的成了熾國的新皇。他從來就不想當什麽皇帝,無奈皇兄們爭位把他也拉進去了,幸好突然出現的“夜火流星”將他救出來,卻也強硬的讓他登基,如此想來,這都是雲兒安排好的吧。

小時候,她便知道他鎖骨旁的那抹紅色羽翎,所以,便不能讓他死,還要為他奪得皇位。可是正因為如此,他便被束縛住了,一個帝王若是斷袖,那該是如何的驚駭世俗,那該是如何的被世人嗤笑,不但他永遠抬不起頭,甚至連熾國都會滅亡,他可以不要皇位,可是他不能做熾國的罪人。

再然後,他猶豫了,不敢去追求自己的真愛,更不敢麵對公子夜凰,可是他能有什麽辦法,隻要聽到公子夜凰的消息,他便不由自主的跟了過去,看到有人要刺殺她,他身子不由自主的便擋在她前麵,什麽後果都不考慮。

也正是那一次,他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腦海中突然清明了起來,短短一世最多不過百年,何必要活的那麽累呢,皇位不喜歡,讓給別人就行了,愛了就要勇敢的去追求,等到百年之後躺在冰冷的棺材中再後悔,那可真是來不及了。

所以,他不顧一切的追尋著公子夜凰的腳步,直到,知道他,公子夜凰,竟然是個女子,還是自己一直討厭不已的女子。

說迷茫,他有,好不容易說服自己的時候,他愛的男人竟然成了女人,他的努力突然變得那麽可笑。說矛盾,他有,年少時他被她狠狠的整過,從此對她深惡痛絕,可是得知她便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他既愛又恨,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該去愛還是該去恨。說怨,他也有,她早就知道自己喜歡公子夜凰,可是她卻一直不言明,任自己為愛上一個男人矛盾著,而她,身邊更是有了一個男人又一個男人。

這樣的關係,已經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範圍,他從小接受的觀念和教育除了男尊女卑就是一夫多妻,一下子全都反過來,他一時接受不了。

想過要放棄,可是偏偏忘不了那抹身影,甚至,還隱隱有越來越深的紮根在他心口的趨勢,最後,他終於妥協了。

淚天顏,沁流人,陽歌之他們,哪一個不是皇室中人,哪一個不是驕傲尊貴,他們既然能為了她放棄一切,為何他就不能,若是他退縮了,隻能說明他不夠愛而已,可是偏偏的,他足夠愛她。

可是他愛她又如何,她不會接受他,因為他風流,他身上有別的女人的味道。

黯然神傷之際,他如同火流雲一樣,想走上那偏激的道路,他甚至沒有火流雲那樣的內力,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得住淨身湖中的烈火梵燒和雪水浸透,可是,他想去試試,既然火流雲憑著一顆愛她的心活著回來了,或許,他也能。

炎藏月不說話,邪肆的俊顏如今顯得如此的蒼白無力,肩膀頹喪的跨了下來,滄瀾無奈的哀歎一聲,方才她說的話,不僅是說給火流雲,更是說給他聽,他怎麽就聽不懂呢?

讓她立刻就接受他,有點不太可能,可是她更是不忍心看著他去送死。

一個汐之邀,一個火流雲已經夠了,再來一個,她就瘋了。

“你先回熾國吧”,滄瀾淡淡的說道。

炎藏月雙眸突然凝滿痛楚,濃重的幽怨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那往日倜儻風流的形象,眨眼間變得滄桑無力,“你…”是要趕我走嗎?

“熾國不穩,你必須要回去”,回去好好想想,你的感情是不是值得你這麽做,或許,你的心並沒有你認為的那麽愛我。

“為什麽?”炎藏月悲愴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哭腔,嗓子突然有些幹澀,讓他幾乎發不出聲音,胸口的地方,好像被重錘狠狠擊過一樣,壓抑著,痛著。“為什麽?他們可以愛你,我卻…不可以?”

就這麽想要他走嗎?就這麽討厭他嗎?

滄瀾看著如此悲絕的炎藏月,突然在想,她這麽做,是不是錯了。

“你誤會了,我不是…”

“你不用說了︕”炎藏月猛地阻住她的話,因為他不敢聽下去,他怕她說出的話會徹底將他擊碎,他怕倒時候他連一絲活著的希望都沒有了。

好看的狹長鳳眸此時滿目哀戚,血絲布滿了眼眶,他身子搖搖晃晃似乎極力忍耐著什麽,蒼白的臉上泛起一抹極為勉強的笑,笑的很難看,很難看。

“我走,我會走…我知道我沒有資格,所以…我走…”嗬嗬,終究,還是為他的風流付出了代價。

若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留下來,隻會被當作笑話,隻會更加沒有尊嚴,倒不如回去熾國,幫她拿到她想要的。

炎藏月轉身,不等滄瀾說什麽,便迅速飛奔而去,沒有人看到,他轉身的刹那,雙眼帶著如何深重的留戀的癡念,更沒有人看到,他離去時,那故作堅強的臉頰上,滑落了一滴晶瑩。

滄瀾呆呆的看著他離去的方向,臉上極為茫然。

“我說什麽了?”她明明什麽都沒說啊,他為什麽看起來難過成那樣。

沁流人看著滄瀾那不疼不癢的樣子,突然為他們幾個感到悲哀,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就因為你什麽都不說,他才難過”,少根筋的女人。

滄瀾狠狠的瞪回去,嘿,這男人要造反是不是。

沁流人鼻腔之中冷哼一生別過眼不再看她。火流雲微微翹起唇角,苦澀的笑笑,他也曾這樣絕望過,他也曾感受過如今炎藏月的痛,可是沒關係,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的,他會明白的。

“這是怎麽了,氣氛怎麽有些怪?”淚天顏走進來,瞅著默不作聲的大家和扭著頭別扭中的沁流人,他徑自走到滄瀾身邊,“雲兒可是又傷了誰的心了?”

滄瀾驀的驚訝的看著他,你怎麽知道的?

一抹妖嬈的笑爬上眼角,“還真被我猜中了?”

滄瀾摸摸後腦勺,眼光左顧右盼有些慌亂,陽歌之淡笑著上前來,將她救出火海之中,“沒事,是藏月想歪了而已”。

滄瀾猛點頭,對,對,就是他想歪了,她什麽都沒說。

沁流人立馬不高興了,“歌之你別老慣著她,瞧她那得意樣,難道不是她的默不作聲和假裝不知讓藏月誤會了嗎?”

滄瀾狠狠瞪他,靠,藏月藏月的,叫的那麽親熱,你怎麽不斷袖去啊。

去吧去吧,小爺看著心煩。

“瞪,你瞪,難道我說錯了嗎?”沁

流人越說越難受,好像就在炎藏月身上看到了自己卑微而又無措的影子,“你不愛我們,可是你不能阻止我們去愛你,你就這樣裝傻的把他趕回熾國去,他會怎麽想,他當然不會往好的地方想,下一個是誰?是不是把我,把歌之和流雲都趕走,隻留下你跟天顏親親我我才行?”

滄瀾也來氣了,還沒成親的就開始管這管那,要是成親了還了得,這男人不能要啊不能要,“我讓你們愛了嗎?要你們愛了嗎?我沒趕他走,我隻是擔心他心裏因為愛著公子夜凰而勉強跟著我,我隻是想讓他冷靜的想一想,還有你,我是看不上你,你走啊,走吧,趕快走,走的遠遠的,什麽破灃國,我根本不稀罕,玉璽也給你行不行?告訴你,等你走了,我就把他們全娶了,你千萬別回來求我,求我我就讓你做最小的,氣死你”。

“你…”沁流人身上寒氣頓時大增,滄瀾不驚不懼,立在寒氣正中心同他對峙,大眼瞪小眼,看誰能瞪過誰。

沁流人看著氣鼓鼓的滄瀾,心裏恨的牙癢癢,恨不得能掐死這個該死的女人。

她都是說些什麽話,什麽叫破灃國,什麽叫娶他們讓他做小的,該死的女人,真想把她放嘴裏做咀嚼動作。

淚天顏止住滄瀾的張牙舞爪,對著如此任性的滄瀾,隻能無奈的搖搖頭,順便給沁流人一個眼色,讓他別在這氣頭上跟她討論這個問題。

“行了你們別吵了,流人說氣話呢,你都接受他們幾個了,我就是想獨占你也不可能,雲兒你也別氣了,流人也是為你好,藏月是真心對你,就算你看不懂,我們也都看的清清楚楚呢”。

滄瀾還是氣呼呼的,賭氣的別過頭誰也不理,陽歌之也過來,“雲兒你就任命吧,我們七個,恐怕你是一個都擺脫不了了”。

滄瀾麵對如此溫和的陽歌之,終是有些不忍心,“你們什麽時候這麽團結了,少一個兩個不是更好嗎?”這些男人都修習了瑪利亞課程,都信耶穌佛祖了?

陽歌之微微垂眸,一抹苦笑一閃而過,“哪個男子會忍受自己的女人三夫四侍,可是除了天顏,我們在你眼裏確實是可有可無的,不如此做,我們怎麽可能留在你身邊呢,多一個人疼你愛你,不是更好嗎?”

滄瀾突然冷靜了下來,望著陽歌之,再看看**一臉蒼白卻始終帶著笑意的火流雲,還有生著悶氣卻忍不住朝她這偷偷望來的沁流人,還有一直陪在自己身邊也承受了不少壓力的淚天顏,心口,突然覺得暖暖的。

“你們在幹嗎?”如此祥和有愛的畫麵,突然被一道極為不和諧的聲音打斷,水冥含走進來,看著怪異的幾個人,微微的蹙了幾下眉頭。

滄瀾無奈的垮下肩膀,多麽美好的畫麵啊,竟然被這個不通情趣的木頭打破了。

“方才我來的時候看到藏月,他臉色不太好,怎麽了?”怎麽了,其實他已經猜到了。

“他在哪?”陽歌之急問,說不定,他想通了便不打算走了。

水冥含看看滄瀾,“走了,不小心挑了一匹最快的馬,走了”。

雲琴雲棋差點站不穩,不小心,天呐,冥含公子啥時候學會冷幽默了。

頓時,滄瀾就像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縮起了脖子,不過,水冥含沒有給大家太多的時間。

“流雲的身子怎麽樣了?”

雲琴說道:“不太好,受烈火和寒冰的洗刷後,他的身體內部筋脈此時極度紊亂,身體溫度時而冷時而熱,血液流竄更是極度不穩定”。

“沒有辦法嗎?”沁流人再次蹙起眉頭。

雲棋又說:“也不是沒有,若是找到一株烈陽草,再配合主子月圓夜時的極陰體質,將他身上極端的筋脈紊亂調整過來,也不是沒有可能,隻不過,烈陽草可遇不可求”,更重要的是,運氣好的話還有可能把主子無藥可治的媚毒治好。

“烈陽草隻在火陸才有,可是,真的不太好找”,雲棋也說道。

“不過,你突然問這個幹嗎?”滄瀾突然轉頭問水冥含。

水冥含淡淡的說道:“方才雲雨傳來消息,那日姚郡王和姚桃桃趁之遙傷重之際逃走,如今已逃回到洌國,並且整頓一些死忠的部下威逼利誘一些大臣準備奪位。而且,熾國大皇子,也就是原先的太子也起兵,趁藏月不在的時候奪位,我想,我們可能在汜國呆不長時間了”。

“那藏月此時離開豈不是很危險?”陽歌之滿臉擔憂。

“放心,我讓雲起派人隨行保護他了,隻不過,他回到熾國時,恐怕熾國就已經麵目全非了”。

“那個…”滄瀾突然眼神閃爍,吞吞吐吐,“熾國可能有烈陽草”。

雲琴雲棋瞬間鄙夷的看向他們家主子,不用這麽明顯吧。

沁流人也別扭的看她一眼,眉眼之間隱隱帶著笑意,陽歌之唇角的笑容更加溫和了,火流雲滿足的閉上雙眼,水冥含裝作沒看見滄瀾的不自然,淚天顏趁機說道:“為了流雲的身子,咱們朝熾國進軍”。

“對,為了流雲公子的身體著想”,雲棋笑嘻嘻的說著,眼光卻曖昧的瞄向滄瀾。

滄瀾裝傻,“恩,有愛是好的,是好的”。

“可是,汐之邀怎麽辦?”

滄瀾又垮下臉,是啊,汐之邀怎麽辦,汐之邀的情況,並不比火流雲好多少,而且他那不討人喜歡的性子,估計沒幾個人會願意與他同行。

其實吧,他不是討人厭,隻是太粘人而已。

“不如這樣,我們兵分兩路,洌國的事情也不能再拖,冥含跟之遙先去洌國盡力穩定局勢,我讓雲翔和雲冽助你,我們前往熾國,等…找到烈陽草平了熾國我們就立刻前往洌國”。

水冥含看似冰冷無情,其實是最重情重義的一個,她不怕他會欺負如今雙腿殘廢的汐之邀。

“好”,果然,水冥含沒有異議的同意了。

然後,所有人整裝待發,朝著熾國進軍。

這次,滄瀾一改戰術,不再向往常一樣先探進敵國,然後針對敵國內部情形從內部擊潰,這次,她大搖大擺的率領燦國和靈國軍隊,在熾國邊界造成了圍追之勢,海上,更有灃國龐大的艦隊示威。

意圖很明顯,還我男人︕

說起這個,不得不提一下,炎藏月離了汜國之後,方一踏上熾國的邊境便被熾國原先的大皇子也就是太子殿下炎嵐月盯上了,不過炎嵐月很聰明的沒有動他,在他回到熾城準備回歸王位穩定叛亂的時候,炎嵐月突然發起攻勢,同皇宮中的內奸裏應外合一舉將皇宮擊潰,炎藏月,很倒黴的成了階下囚。

滄瀾很鬱悶,據雲雨說,他隻不過是為了回皇宮取玉璽,卻沒想到玉璽沒取成,反到把自己搭進去了,玉璽也被炎嵐月搶去,炎嵐月玉璽在手名正言順,很順理成章的宣布本月初九登基。

隻是,三國圍攻之勢讓他頓時驚嚇住,恭敬和睦的邀請滄瀾參加他的登基典禮,並且以歸還炎藏月為籌碼,要滄瀾在他登基之時立下永不侵犯條例。

月黑風高,殺人夜,星疏燈暗,搶人時。

已經漸漸到了春季了,春日的夜晚依舊帶著些涼意,可是隱隱的,卻能感覺出溫暖的春風拂過麵龐帶來的柔和和溫馨。這樣花季盎然的春天,該是蓬勃的,該是充滿朝氣的。

就比如,此時,那參差的房屋上,上躥下跳帶著無限生機的,三個黑影。

而其中一個黑影,挺翹的肚子讓那該是神秘莫測的畫麵變得詼諧了許多。

“等…等等…”雲琴彎下腰氣喘籲籲,看著前麵跟兔子一樣的女人,就不明白了,你大著肚子飛什麽房簷。

雲棋也停下來,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同樣哀怨的看著他們家變態的主子。

滄瀾倏的停下身子,一隻手小心的摸著肚子,轉頭,“你們倆咋了,別告訴我真氣用盡”。

“主子…”雲琴非常的不滿,“你明明武功那麽好,幹嗎現在才露出來”,每次打架都藏他們身後,卑鄙。

滄瀾得意而奸詐的笑了,“你們主子我已經完美的天上有地下無了,若是再讓人知道我會武功,那不是羞愧死天下人嘛,打架時給你們表現的機會,那是看得起你們”。

當年飛燕子要收她為徒,想她堂堂雲滄瀾怎麽能給人做徒弟呢,不過弄來他的武功秘笈研究研究還是可以滴。

雲棋極為鄙視她,說懶好伐,做人應該誠實一點。

滄瀾朝他們招招手,“你們快點快點”。

雲琴雲棋無奈,隻得深吸幾口氣再次跟上。

他們的目標,是熾國的天牢。天牢本就該重兵把守,如今更加的嚴密起來,五步一兵,十步一哨,而且在門檻窗戶等處更是有看不見的隱形鈴鐺,若是不小心碰觸,全天牢的兵衛都會察覺。

顯然,這裏關押了重要的人物。

滄瀾三人小心翼翼的靠近天牢,那牢獄門口閃耀的火把將巡邏的人數看了個大概,那反射著凜寒冷光的武器在這料峭的春夜之中顯得更為肅殺。

要解決這些守衛,不是什麽大問題,畢竟雲棋這個用毒高手在這裏,可是據雲雨說,這裏暗藏著許多的鈴鐺,那些鈴鐺一般很難發現,就讓人很難防備。

“雲棋,這些人看你的了”,雲棋點頭,黑夜之中隻如一隻鷹隼一般便竄了出去。

春夜雖然也帶著幾許的溫和,可是夜裏,細風還是有的,雲棋準確的找到風向,在風口處撒下一些無色無味的粉末。

這些粉末,不會立時發作。

而雲琴,不知從哪弄來一隻貓兒,他用銀針在貓兒屁股上輕輕一刺,那貓兒就受了驚嚇的猛地竄入天牢之中,霎時,無數的“叮鈴”聲便響了起來。

守門的侍衛長來不及攔住那貓兒,隻得任貓兒朝著天牢內拋去,鈴鐺聲陣陣。

“媽的,真晦氣,哪裏跑來的黑貓”,黑貓被認為不祥之物,更是不能隨意斬殺黑貓,所以,侍衛長隻能任由它朝著天牢內跑去。

“去通知各口守衛,隻是一隻受驚的黑貓而已,不用在意”。

天牢內,鈴鐺的清脆響聲越來越多,在幽靜的黑夜之中尤為響亮。

滄瀾數著時間,還未數到十的時候,那些守在天牢門口的侍衛紛紛立住不動,好似成了雕塑一般,睜著眼睛,會呼吸,可是,他們的神智已經被封鎖。

“藥效起了”,雲棋得意的說了一句,三人從屋頂上飛竄下來,大搖大擺的走進天牢之中。

天牢內,鈴鐺聲依舊,滄瀾三人宛若閑逛自家庭院一樣。

這是天牢最深處的一間牢房,牢房顯然被布置過了,雖然一樣的陰暗潮濕見不到陽光,可是一應的被褥家具都算是齊全。

炎藏月呆呆的坐在床榻上,望著屋內的那唯一一抹燭火發呆,腦中,卻全部都是那女子的音容笑貌。

小時候的頑皮不肖,奸計得逞時的得意和調皮,長大後的滿身風華,轉身回眸時那宛若星子的光華,運籌帷幄不驚不懼的傲然和自信。

她的一顰一笑,不知不覺已經根植他的心底。

而如今,他隻能靠著這些回憶一點一點的度日。

說不定準哪一天,他的回憶用盡了,而他,也便到了離去的那一刻。

今生,怕是都跳脫不出她的羈絆了。

“叮鈴…叮鈴…”

清脆的鈴聲,將他的思念喚了回來,他朝著鈴聲響起的方向望去,鳳眸一點一點擴大。

他,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雲兒︕”

猛地站起身,卻又怕驚擾了這抹影子,猶豫了好久,他才緩緩走到她麵前,隔著牢房的柵欄,他卻遲遲不敢伸出手。

唇角,爬上一抹苦笑,雙眼卻貪戀的望著她,“雲兒…我又出現幻覺了…”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好似怕驚擾了她一樣。

滄瀾心口突的跳了一下,有些不忍。

炎藏月邪肆不羈的俊顏之上,多了許多胡髭,發絲有些微的淩亂,就連衣服,都歪歪扭扭的不甚整潔,失了往日風流倜儻的形象,特別是那張臉上,帶著幾分滄桑。

他卻笑的極為滿足,雙眸緊緊鎖在滄瀾的臉上,癡癡的望著她,就連眨眼都不舍得。

滄瀾很想開口,告訴他,這不是他的幻覺,而是她真真切切的出現了,可是,她喉嚨裏就好像堵了個什麽東西,就是發不出聲音。

這時候,雲棋已經把牢門的鎖打開,“嘭”的鐵鎖落地聲音,讓炎藏月驚嚇的猛地上前抓住滄瀾,身子害怕的顫抖著。

“雲兒,不要走,不要走,雲兒,不要拋下我,求求你,不要再拋下我…”

滄瀾恍然,原來,他是真的把自己當成幻覺了。

她回抱住他,輕聲安撫,“我不走,不走”。

炎藏月身子卻猛地一滯,繼而倏的推開雲兒,“雲兒…你…你真的…是雲兒?”

“恩,是我”。

炎藏月卻突的倒退了幾步,同滄瀾離開幾步遠的距離,唇邊苦澀的笑著,“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身上的味道,讓你討厭了吧”。

是啊,她討厭他身上的味道,因為他曾經碰過別的女人,那樣的味道,是一輩子都清除不幹淨的。

滄瀾心口一滯,望著如此的炎藏月,她隻覺的心疼。

“其實,流雲去了淨身湖,可是,他身上還是有女人的味道”,她說,說的很輕很輕,就好似在喃喃自語一般。

“淨身湖,隻是個傳說,或者,隻是我那個無良的爺爺的玩笑而已,可是,他卻當了真,差點送上了自己的性命,也落得如今水火侵體的地步”。

炎藏月不懂的看向滄瀾,眼底帶著深深的疑惑。

既然如此,那她為何還要接受火流雲,難道不是因為他已經去掉了身上女人的味道嗎?

滄瀾淡淡一笑,接著說道:“你能聞到你身上女人的味道嗎?聞不到對不對,其實,我不是不喜歡你們身上屬於別的女人的味道,我隻是無法接受,你們曾經有過別的女人,甚至,為了別的女人傷害我”,好似火流雲。

“因為,我要的男人,必須一心一意隻有我,我絕對不會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說這句話,對於我來說有些沒有資格,畢竟,如今的我有了好幾個男人,可是,這就是我的愛情觀,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可是,流雲讓我知道,我錯了,並不是以往的一切就能代表以後的一切,如今,他的心裏隻有我,未來的日子也隻有我,這樣就夠了,所以,我才接受了流雲,而你…”滄瀾抬眸,定定的看著他。

炎藏月隻覺的心口好似要跳出來,雙拳緊緊我在一起,都沁出了汗水。

“我已經看到了你的心,所以,我允許你站在我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