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瞳

第038章 暴蜓

第038章 暴蜓

道路的難走,成了我們去往封禁之地的第一重考驗,幾天下來我們隻前進了百裏左右,實在是太過打擊我們了。

而且這百裏路還是繞著圈子的,若是化成直線,我們多半隻走了三四十裏的樣子。

這一日到了晚上,我們在山川裏一條小河的旁邊紮營休息,這裏的水草豐富,就不用喂馬兒吃我們帶來的幹草料了,按照這樣的趕路速度,我們很害怕帶的草料不夠用。

到時候馬兒被餓到了,我們就隻能靠步行了。

等馬兒都吃飽了,我把它們都拴好了,才回營地休息,大白早已經在帳篷裏裏睡下。

現在才初十,月亮還不是很圓,不過月亮卻算是明亮了,穆一飛沒有休息,而是從河邊找來一些石頭,在營地附近堆起幾個沒有規則的石堆。

每個石頭堆砌好之後,天威都會在上麵撒泡尿。

我問穆一飛這是做什麽。

他道:“這事兒你幫不了忙,我搭著這石塊,其實是石塔,每個石塔的石頭數量都是奇數,而且都帶有九,九、十九、二十九,最多的是三十九!”

說著穆一飛指了指那邊半人多高的石塔繼續道:“而且這石塊的排列數序也很有考究,我一時半會兒教不會你,你要想學就在旁邊看著,若是不想學,就去那邊休息,別來搗亂。”

我說:“我可以幫你撿石頭。”

說著我就往河邊走去。

穆一飛冷冰冰地道了一句:“別靠近那河邊!”

隻可惜我們營地距離河邊隻有十多步,我走了幾步,基本就到了河岸上。

穆一飛這是怎麽了,這紮營的地方是他選的,他說這裏沒問題的,可他現在的語氣,明顯是在告訴我,那河裏有危險。

我下意識往後退,可那涓涓水流並未有任何的異樣。

我有些詫異看著穆一飛問:“到底怎麽了?”

穆一飛的臉皮抽搐了幾下,然後道:“那河裏有髒東西,我已經中招了,你莫要再過去。”

穆一飛中招了?

我頓時嚇了一跳,他剛才讓我紮帳篷喂馬的時候,自己好像是去水邊洗了一把臉,難道是那個時候中招兒的嗎?

可我也牽著馬去河邊喝水了啊,那些馬兒並沒有什麽大礙啊!

我正在這麽想的時候,就轉頭往馬兒那邊看了幾眼,它們被我分別栓在幾塊大石頭上。

我知道,馬兒在休息的時候,也是站著的,可現在那幾匹馬全部躺到了草地上,渾身抽搐,而且不時發出微弱的哀鳴之音,它們的聲帶和喉嚨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綁住了一樣,讓它們根本無法發出聲音。

見狀,我就想著跑過去看看情況,穆一飛再次喊住我道:“別過去,要是不想死的話!”

穆一飛說話的時候,臉頰又抽搐了幾次。

他一邊說,還在一邊擺著那些石塔。

我不能靠近河邊,也不能去看旁邊的馬兒,隻好慢慢地退回營地。

我仔細去看穆一飛,就發現他的皮膚下麵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鑽來鑽去,好像一不小心,他皮膚下的東西就會捅破他的皮囊,然後鑽出來。

我問穆一飛:“你不要緊吧!”

穆一飛道:“沒事兒,在我體內的東西比我著急,它想著出來,沒那麽容易。”

我趕緊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你剛才不是說這裏是安全的嗎?”

穆一飛道:“是我大意了,這裏陰陽之氣也算正常,我也是檢查了水質,一切都很正常,可我卻有些大意了,這裏已經靠近封禁之地了,受到封禁之地的影響,無論是周圍的氣息,還是水質,都應該更偏陰一些,而非和其他地方一樣。”

“若是這裏的標準和周圍一樣,顯然是被偽裝出來的,隻可惜我在想明白這些的時候,已經中招了。”

我問水裏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穆一飛道:“一種依附陰泉而生的水蠍子,你聽說過暴君水蛭沒?”

我點頭說:“聽過,好像是塊頭很大的水蛭,還長了牙!”

穆一飛點頭指了指自己臉皮下正在蠕動的玩意兒道:“這水蠍子並不是真正的水蠍子,而是一種蜻蜓的幼蟲,而那種蜻蜓名為暴蜓,成年後通體藍色,也長了很大的牙齒,而且還有些毒性。”

說話的時候,穆一飛忽然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他臉下的那個蠕動的凸點,瞬間消失了。

臉頰上隻留下些許的紅潤。

他鼓了鼓腮幫子,然後才道了一句:“隻不過那些毒性對我來說不算什麽,它留在我體內,會慢慢地被我的氣脈吸收,然後成為我的身體的一部分營養。”

“隻是可惜了我們的馬匹,它們抵抗不住暴蜓幼蟲的侵蝕,不一會兒它們都會被吃光的。”

果然,那些不停在抽搐的馬迅速幹癟了下去,它們的肉從皮囊下麵消失了!

那些馬好像是一個又一個的氣球似的。

我這時不禁後怕,剛才我一直在想祖汐薇的事兒,所以沒有去碰那河水,如果我碰了,那我是不是也跟氣球一樣,給幹癟下去了呢?

穆一飛繼續說:“這暴蜓屬於陰間的物種,在陽間很少見,現在到了晚上,加上這是封禁之地附近,陰氣充足,所以它們才能出來活動。”

“而我這些塔全部由陽數組成,加上我用特殊的排列,它們會形成一個聚陽陣,周圍的陽氣匯聚到這裏,一會兒可以幫助抵擋暴蜓幼蟲的攻擊。”

我點了下頭。

然後往營地中心又站了一下。

不一會兒工夫,那幹癟下去的馬匹肚子也是被什麽東西撕破,接著裏麵鑽出了幾隻個頭極大的暴蜓幼蟲,每一個差不多都有拳頭大小。

它們慢慢地爬到石頭上,身上那濕漉漉的皮迅速幹了下去,它們好像死掉了似的。

不對,它們是在蛻皮。

蜻蜓的幼蟲蛻皮之後就是蜻蜓,難道暴蜓這就出來了?

穆一飛在旁邊道:“暴蜓食用陽間生物的肉後,會迅速的成長,然後進化為暴蜓,暴蜓出現後,食肉性和攻擊性更強!”

我想著過去把那些不動的暴蜓幼蟲給拍死,可不等我動身,馬匹的肚子裏又鑽出數十隻的幼蟲來,它們一個個虎視眈眈,好像衛兵一樣保護著就要成為暴蜓的幼蟲。

不但如此,河水裏也是爬出黑壓壓地一片蟲子來。

但是那蟲子的數量都讓我頭皮發麻。

再想到它們會鑽進身體裏,吃自己的肉,內髒,我身上的汗毛都不禁豎了起來。

很快那些暴蜓的幼蟲就圍了過來,隻不過它們沒有靠近穆一飛布置下的石塔陣的時候,那塔上被天威撒過尿的地方,就會冒起一股白氣,那些白氣瞬間就被試圖侵入陣中的幼蟲給融化掉了。

那些暴蜓的幼蟲被融化後,就化為一灘黑氣消失了。

數十隻幼蟲瞬間被融,其他的幼蟲群也不敢靠近了。

看到穆一飛的塔陣起了作用,我也是稍微安心了一些,然後對著帳篷裏的大白喊:“別睡了大白,趕緊起來。”

可大白卻好像沒聽見似的,身體翻了一下,兩個爪子卷縮,兩個爪子蹬直,擺了奇怪的姿勢後,它依舊睡的很香。

就在我準備去抱大白出來的時候,那些爬在石頭上的幼蟲破皮而出,一隻隻淡藍色,閃著晶瑩光亮的蜻蜓向我們這邊飛了過來。

那些大塊頭的蜻蜓,每一隻都有拳頭大小,嘴部長著兩個大鉗子,鉗子後麵還有一排尖銳的鋸齒,那模樣著實猙獰。

我問穆一飛,接下來怎麽辦?

他就道:“放心,這些蟲子還奈何不了我們,我之所以隻防禦,不對它們動手,是因為正主兒還沒出來呢。”

我好奇道:“正主兒是啥?”

穆一飛說:“是我們缺少的東西,我們運氣好,說不定能得到一副好的鬼皮囊。”

我立刻震驚道:“你是說這裏有惡鬼?”

穆一飛說:“而且還是一個鬼修,藏在封禁之地,依附著這裏的陰氣修行,而且一般不會有修士來這裏抓鬼,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好地方。”

“隻可惜,他想要通過暴蜓,來竊取我們的修行,這一動作著實有些太歲頭上動土的意思,不知死活。”

我問那鬼修的修為如何。

穆一飛道:“有天威在,就算比我強一點,也不用太擔心。”

白虎天威搖頭晃頭,聽到穆一飛的誇獎,顯然是開心的很。

而我這邊則是不由重新審視了一下穆一飛,他雖然沒有出過手,可我卻覺得,那些修為比他高的人,也未見得是他的對手。

至少在秦槐魎、王瞎子這些天師身上,我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那幾隻藍色的蜻蜓也在我們營地附近不停地盤旋,可是卻不敢靠近我們,看來穆一飛的塔陣很立體啊。

我問那正主兒什麽時候出來。

穆一飛說:“目前來看,他很沉得住氣,你也別著急,我們就和他比比耐性,你要是沒事兒,去帳篷裏和大白一起睡會兒,你看看大白,多有耐心。”

睡覺,這個時候,我也得能睡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