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亂語-遨遊星際

第二十九章 峰回路轉

春天和煦的陽光照在經南城郊的一座小青瓦四合院中。由於其他的房屋離這裏都有一段距離,四合院顯得很幽靜。院子中一株櫻花綴滿粉紅色的花朵,那些樹枝實在是容納不下的花瓣落在地上,把這個小小的院落染得花花綠綠的,眯暈了螞蟻的眼。蝴蝶和蜜蜂都在樹上忙碌,它們卻在地上忙碌。

閑著無事,白俊一個人坐在西廂房的窗子前麵,手裏拿著一本圍棋書,對著棋盤正在打譜。這是他到蜃樓星以後新買的棋譜。他發現棋譜中有幾手頗為精妙,和他習慣的下法很不同。這幾天一有空就沉迷其中,想研究出和棋譜上不同的走法來。

銀星熠走進來,在白俊的對麵坐下,道:“白大哥,這裏的蜃人似乎很能沉住氣,都是第五天了,居然還是沒有人沒有來找我們。我看我們還要把動靜弄得大一些才可以。”

白俊左手拿著棋書,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著一枚黑棋子,繼續研究著棋盤上的形式,頭也不抬地問:“你又有什麽鬼點子?我們已經把經南城所有當官的人家都光顧了一次。把所有的大印,包括皇帝的玉璽都拿來了,動靜還不夠大啊?”

銀星熠笑道:“白大哥,你一個人和自己下棋有什麽意思?不如我出去找兩個人來陪你下如何?”

白俊一愣,抬頭看著銀星熠,皺眉道:“你想去虜幾個人來?人可不是一件東西,弄幾個人來很簡單,可照顧他們卻是麻煩。我們這個臨時寓所雖然不是通都大邑,但也離經南城不遠,要被蜃人發現總是麻煩。”

銀星熠笑嘻嘻地道:“可是我想不出其他辦法了。他們這裏的人似乎非常看得開,真當錢財是身外之物,我們偷了一大堆珠寶,他們也不緊張。我很想看看他們對人命是不是也不緊張。”

白俊將手裏的棋子丟進罐子中,書也放在桌子上,沉吟道:“按照道理說,金銀財寶他們可以不放在心上,可這印信玉璽可是權利的象征,他們沒道理也不放在心上的。”

銀星熠點頭道:“其實我也是覺得情況很奇怪,可他們的的確確是沒有派人追查我們,不過又不像是沒有將印信放在心上。白大哥,你注意到沒有,他們這幾天的公文來往少很多,又多是口喻的形式,很像是知道無法拿回印信的樣子。我都懷疑他們知道偷印信的是我們,故意不來惹我們的。可是誰會知道我們來了呢?知道我們來了,又為什麽不來對付我們呢?”

白俊不太在意地道:“照你的分析,就隻能是這裏的修道者。你又出去轉了半天,還是沒有找著鳳凰城的位置?”

銀星熠有些頭疼地道:“我現在都要懷疑蜃樓星上,究竟有沒有一個城市叫鳳凰城了!我連溟洲的原始森林也沒有放過,還是沒有發現鳳凰城的影子。”

白俊皺眉道:“你又去溟洲了?我可不願意再去那裏了。蜃樓星上的扶桑洲和建木洲看著都還順眼,可溟洲上有很多變異的物種,我見了總是覺得心裏不舒服。蜃樓星上美麗的地方有很多,我想那些修道者也不可能住在那樣一個地方的。”

銀星熠點頭道:“我也是不甘心,才去那裏看看的。好象是這裏的修道者沒有住在蜃樓星,隻在太空中活動一樣。所以我才想要抓兩個人來,將他們給逼出來。”笑一笑,神秘地低聲道,“我連人選都已經確定好了。”

白俊一看銀星熠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沒安好心,笑道:“你不是準備去把皇帝的老婆給抓來吧?”

銀星熠笑嘻嘻地點頭道:“還是白大哥了解我,我想把他們兩口子一起給抓來。我早觀察過,他們的皇帝兩口子都是十分英明,深得大眾喜愛,又沒有子嗣。他們如果真的知道是我們來了,故意避開我們的話,總不至於在我們虜走皇帝以後,還不肯出來,立刻又立一個皇帝吧?即便真是如此,也總得有人出麵去推舉新皇帝,我們還是可以找這個出麵的人說話。”

白俊失笑道:“你的算盤倒是如意。蜃人很是奇怪,除皇帝有皇後外,其他人很少有成親的,成年人幾乎都是單獨居住。還有他們的子嗣問題也很奇怪。星熠,你有沒有注意到,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這裏的小孩子,他們似乎都沒有後代。這裏有很多工廠,利用無性繁殖的手段,培養出大量的沒有思維的傀儡人,從事各種工作。不知道他們的後代是不是也是利用這樣的方法,在工廠中生產出來,等成年以後直接投放社會。”

銀星熠哈哈大笑道:“白大哥說話可真有意思,利用工廠生產後代,直接投放社會!聽著和生產彩電都差不多了。”

白俊也是好笑:“我隻是覺得這裏地大物博,自然條件優越,隻有兩百一十萬人口實在是太少一些,到處都顯得人手不足。他們的大部分工作都是由傀儡人完成的,光是建木洲就有傀儡人接近五億。普通蜃人的主要工作竟然是照顧傀儡人,讓人感覺十分怪異。傀儡人沒有思想,科技最終是要靠自然人才有可能發展,而這裏的自然人顯然沒有太多的精力來發展科技,不然他們的科技可能還要進步不少呢。”

銀星熠莞爾道:“白大哥,你操這份閑心幹什麽?蜃樓星的科技發展已經比地球快多了,要是人再多一點話,真的可能去進攻地球。這可能也是一種自然平衡。地球人把主要精力都用在彼此間的鉤心鬥角上麵,過一段時間就有一場破壞力非常大的戰爭爆發,發展科技的精力也是很有限,不然同樣不會是目前的水平。”

白俊搖頭歎息道:“是啊,這些大事都論不上我們操心。不說這些閑話了。要是你抓來他們的皇帝,他們還是沒有動靜,你又打算怎麽辦?真的一個一個地抓下去?”

銀星熠收起笑容,正色道:“怎麽可能真的一個一個地抓下去!這次要是還不行的話,我就隻能認輸,放棄尋找羊崴和修道者這件事,去幫幫溫敏他們,好讓米船長能早點回去。我怕你又說我有事情沒和你商量,特意來告訴你的。你覺得如何?”

白俊失笑道:“我才不相信你是這麽容易放棄的人呢!我看你是始終覺得米船長他們礙手礙腳的,這次搗亂不成,就想把米船長他們送回去,再回來放開手腳地搗亂。對了,這幾天米船長他們和你聯絡過沒有?”

銀星熠莞爾道:“至少我現在還沒有打算把米船長他們送回地球去。他們倒是沒有找我,是我找的他們,剛才還和他們通過話。他們都說目前還沒有任何進展,隻說一兩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白俊點頭道:“這也很正常,那些宇航員來這裏時間短的也有將近三十年的時間,又沒有線索,一下子是不容易找到。你是不是準備現在就進皇宮去抓人?”他們都不知道他們的電話早被人做過手腳,而這裏的蜃人也早就開始行動。假如他們知道米弘介等人的此刻狀況,一定會很吃驚。

銀星熠道:“當然。想到了就做,免得耽誤時間。白大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白俊起身笑道:“我反正也沒有什麽事情,就和你一起走一趟吧。”

桑昀為能不傷及無辜,一直在將米弘介等人朝偏僻的地方帶,現在兩輛汽車都毀壞了,他們雖然立刻聯係過總部,但汽車到達這裏總是需要一定的時間。

等待汽車的時間,常秋華對一方珠非常好奇,坐在公路旁的一棵大樹下,專心致誌地研究。為看管方便,也為不打擾常秋華,桑昀將米弘介等人全部集中在另外一棵大樹下,背向裏麵為坐成一圈。他們身上雖然沒有繩子,可就像被點穴一般,誰也無法動一下。桑昀也不擔心他們有能力逃跑,除間或看他們一眼以外,也在一旁好奇地看著常秋華研究一方珠。

常秋華見狀,幹脆取下兩顆珠子遞給桑昀,笑道:“不知道這東西是不是就是那叫一方珠的法寶?上次小蔡要不靠一方珠和霹靂珠,還沒辦法順利破壞飛鯊號的控製台呢,回來以後將一方珠和霹靂珠都誇上了天。你見過一方珠和霹靂珠沒有?”

桑昀搖頭道:“我隻是和銀星熠和白俊接觸過,沒有見過這兩件東西。據說一方珠是紅色的,而霹靂珠是黑色的,這種珠子是紅色的,能輕易毀壞一輛汽車,一定是一方珠了。”十分疑惑地反複看著手中漂亮的珠子,“要不是親眼所見,真無法相信這東西有那麽大的殺傷力。”

石可欣坐的方向正好是正對著常秋華和桑昀的,聽了常秋華和桑昀的談話又詫異又氣憤,忍不住就要發出氣勁按照銀星熠教她的辦法收回一方珠。剛要抬手之際,手就被人抓住,接著又被旁邊的邰應濟難以察覺的擠一下。石可欣才發現驚覺自己已經恢複行動能力,而邰應濟不用說也是恢複了。

石可欣大喜之下也不收回一方珠了,回應邰應濟以後,又試著去擠旁邊的秋山哲也,卻發現秋山哲也沒有任何反應,知道秋山哲也還沒有恢複行動能力。抓住邰應濟的手,悄悄寫了一個“秋”字,然後擺擺手,告訴邰應濟秋山哲也還不能動。

原來上次銀星熠在隔離艙中給邰應濟等三人灌頂,已經強行打通他們的小周天。隻是由於一直也沒有教他們術類的東西,他們並沒有顯示出任何能力來。常秋華見他們和桑昀搏鬥的過程,也不知道他們竟然已經不弱,隻對石可欣和邰應濟隻用了普通的手法,竟然被他們在不知不覺中可解開了。實際秋山哲也的能力比他二人要強很多,隻可惜他也是常秋華重點對待對象,空有一身功夫,此刻卻半點也用不出來。

邰應濟抓住石可欣的手,寫了一個“米”字後,也搖搖手,告訴石可欣米弘介也沒有恢複行動能力。然後又用力握一下石可欣的手,告訴她先不要輕舉妄動。換其他人不一定能明白邰應濟的意思,但石可欣和邰應濟心意相通,卻是立刻就明白了。

石可欣也知道這裏荒無人煙,連桑昀和常秋華都要等車來接,即便是他們打敗桑昀和常秋華,也不可能逃出去,何況那個常秋華明擺著就是打不敗的。想一想,抓著秋山哲也的手背在身後,暗中對他輸出真氣,希望能幫他也解開常秋華的禁製。常秋華和桑昀都在專心看著手裏的一方珠,竟然沒有發現石可欣和邰應濟能行動了。隻可惜石可欣對法術禁製一無所知,努力了半天,秋山哲也還是無法動作。

日高近午,公路上一輛汽車迅速開過來,停在眾人的身前,卻沒有人下車。桑昀朝汽車走去。常秋華則起身來到米弘介等人麵前,拍了每人的肩頭一下,道:“都到汽車上去。”

米弘介立刻發現自己的下半身恢複行動的能力,他也知道邰應濟已經恢複行動能力,怕他們露出破綻,帶頭站起來,看夥伴一眼,緩緩地朝汽車走去。

秋山哲也又驚又喜,他在常秋華給他解開下半身禁製的時候,利用石可欣輸送過來的真氣,一鼓作氣地將全身的禁製都解開了,也已經恢複行動的能力。不動聲色地起身緊跟著米弘介身後朝汽車走去。他可非石可欣可比,走了兩步,假裝腿腳麻木行動不穩,一個趔趄撞到前麵的米弘介身上,已經幫米弘介也解開身上的禁製。

四人在常秋華的監督下上了汽車。發現桑昀早坐上司機的位子,而原來的那名駕駛者則坐到一旁。他目光呆滯我神,明顯是一名傀儡人,而且比他們以前遇見的,那些駕駛宇宙飛船的傀儡人要低級很多,離開指令就什麽也不會做。米弘介四人要對付的,還是隻有常秋華和桑昀兩人而已。

柳辛和溫敏坐在戒指神巨大的身軀上,也朝著鱷魚潭水中間的那棟白色房屋飛過去。

飛行的確比涉水走路快多了,很快他們就到了房屋的屋頂,可是依然沒看見貝貝和班恩&m;m;#8226;金以及卡路爾&m;m;#8226;杜巴戈。來到近處以後,整棟房屋看來很平常,和他們見慣的居民樓沒有什麽區別。整棟樓房一共有五層,屋頂是平的,鋪設了一層水泥。屋頂的中間有一個炮樓,裏麵是通向屋子內部的樓梯。

柳辛示意戒指神在空中停下來,問旁邊的溫敏道:“我們剛才在外麵耽擱很久,按道理說,卡路爾他們早該出來和我們說說這裏麵的情況。現在我們怎麽辦?是直接下去,還是聯絡一下銀星熠他們?”

溫敏道:“我剛才聯絡過星熠和白大哥了,但是沒有聯絡上,不知道他們去了什麽地方,這裏的事情隻能靠我們自己。這裏絕對不像是一個地球女人生活的地方,隻是我們也不能丟下卡路爾他們不管,總要下去看看才行。”

柳辛也不多說,直接示意戒指神降落在房屋的天台上。柳辛一直覺得這裏是一個幻影,可是發現這個幻影踩上去卻是非常實在,心裏十分奇怪。在戒指神隱去身形以後,帶頭朝樓梯口走去。

溫敏跟在他身邊,遲疑了一下,忽然道:“柳辛,你的戒指神既然能帶你飛行,我看不如讓戒指神帶你去找星熠和白大哥。”

柳辛低頭笑笑,緩緩道:“我知道我的膽子不算大,可我至少是能做到不臨陣退縮,不然你就更看不起我了。”

溫敏一愣,覺得滿身汙泥的柳辛看起來比任何時候都順眼,低聲道:“我從來也沒有看不起你,隻是有些事情是不能強求的。我是覺得聯絡不上星熠和白大哥很奇怪,才想讓你去找他們的。”

柳辛搖搖頭,微笑道:“我沒有想強求,隻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罷了。你不用有負擔。我也不知道我們還有沒有機會能回地球,不想帶著最大的遺憾去見真主。”

溫敏又是一愣,頓時對柳辛刮目相看,也不好再多說,隻有也笑一笑,道:“那我們就都小心一些,一找到卡路爾他們,就立刻離開這裏。”

柳辛和溫敏一走進炮樓,炮樓通向天台的門就被風吹來關上了,炮樓裏麵頓時變得黑糊糊的。兩人都是一驚,回身去推門,那門竟然是紋絲不動。

溫敏笑笑道:“既來之,則安之。我們下樓去看看。”摸著牆壁來到樓梯口,到處都是黑糊糊的,睜目如盲,什麽也看不見,讓人覺得心裏瘮得慌。

溫敏又試著呼喚一下貝貝他們,還是什麽回音也沒有。正要扶著扶手下樓的時候,忽然察覺柳辛來到她的身邊,低聲道:“我走前麵!”

溫敏想自己有霹靂珠護身,本來想走在前麵的,但又怕柳辛覺得這是看不起他,也不多說,主動伸手去拉住柳辛,點點頭道:“我有點害怕,我們不要失散了。”

摸黑下了幾級台階,他們來到樓梯的轉角平台上。走在前麵的柳辛隻覺得有什麽東西碰到自己的臉上,嚇一大跳,強忍著才沒有叫出聲來。本能地用手去刨,卻抓著一個細細長長軟軟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麽。柳辛心裏發毛,更是害怕,將手裏的東西用力甩出去,就聽見“啪”的一聲輕想,四周大放光明。柳辛又覺得有什麽東西打在自己臉上。

他完全沒明白發生什麽事情,渾身忍不住哆嗦一下,要不是顧忌溫敏就在身邊,肯定要叫出聲來。正覺得膽戰心驚的時候,忽然聽見溫敏道:“柳辛,你說我們兩個有多傻,這裏黑漆漆的,居然不知道要開燈!”

柳辛一定神,才發現什麽可怕的事情也沒有發生,打在自己臉上的不過是一個古老的拉線開關上的細繩。他剛才的那一甩,拉動開關,無意中把樓梯間的電燈給打開了。這拉線開關是裝在天花板的正中間上的,拉線被他甩開後,又蕩回來,正好打在他的臉上。柳辛不好意思地笑一笑,有些尷尬地道:“這裏的人好奇怪,開關裝在這個位置上。”

溫敏也笑一笑,放開一直拉著柳辛的手,淡淡地道:“這裏到底不是在地球上。”

有照明以後,兩人的膽子大很多,又大聲喊了幾次貝貝他們,還是沒有回音,他們隻好繼續下樓。

很快就來到第五層的樓梯平台,樓梯間正對著一個大門。溫敏和柳辛小心翼翼地推開大門,發現裏麵是一個空蕩蕩的大廳。大廳中沒有家具,可是鋪著色彩豔麗的地毯。溫暖的陽光從透明的大玻璃窗子中照射進來,顯得寧靜而祥和。在大廳對麵的牆壁上開著三道門。

溫敏領頭朝對麵的門走過去,同時大聲叫道:“有人嗎?有人沒有?貝貝、卡路爾,你們在不在這裏?”

和以前一樣,大廳中依然沒有人答應。他們很快來到達三扇門的前麵,溫敏隨手一推,就把最左邊的那扇門給推開了。門背後是一個長長的走廊,走廊上依然沒有一個人。在走廊的盡頭又是一道門。

溫敏愣一下,又推開其它的兩扇門,結果發現每一扇門的後麵都是一條走廊,而走廊的盡頭無一例外的都有一扇門。見柳辛看著自己,溫敏笑一笑道:“看來三道門都一樣,我們隨便選一個走廊進去,行不行?”

柳辛點點頭,拉一把溫敏道:“還是我走前麵。”

什麽希奇古怪的事情也沒有發生,他們很快就來到走廊盡頭。柳辛也不等溫敏說什麽,一把就推開門,失聲叫道:“貝貝!你既然在這裏,怎幺我們叫了那麽多聲,你也不答應一下。”

這道門背後是一個小房間,房間的中間有一張方桌,桌子上一個籃球大小的透明貝殼,伸出一對粉紅色的觸手,不是貝貝還有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