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真病真治
離開別墅以後，銀星熠讓白俊帶他，很快便回到建木洲，離溫敏脫險的地方不遠的一個二十二千伏輸電線的下麵，銀星熠笑道：“我怕蜃人發現蹤跡，在別墅根本就沒敢吸收太多電能，隻是馬馬虎虎治了一下傷，現在卻不用有顧忌。白大哥，你把我弄到電杆上去。”
白俊利用禦物術將銀星熠送上電杆，失笑道：“我剛才聽你說得那樣豪氣，說什麽失去功力有失去功力的打法，為什麽不自己爬上電杆去，還要我來幫忙？”
銀星熠十分愜意地坐在鐵塔的橫擔上，伸手去抓住電線，感受到真氣一點點地在恢複，絲毫也沒有不好意思，笑道：“可是我畢竟還是有些不一樣了嘛！”
高壓電對銀星熠的幫助很大，時間不長，他的功力已經恢複很多。霹靂珠和一方珠都是銀星熠費心費力煉就的法寶，本來就有飛回主人身邊的能力，銀星熠對它們非常熟悉，發出引力，霹靂珠沒多久就呼嘯著回到銀星熠手中。
銀星熠一邊繼續加大吸力，一邊對白俊笑道：“白大哥，好像是有幾個蜃人也跟著霹靂珠過來了，你去打發他們，不過注意盡量不要傷害他們。”
白俊去了很久才回來，可一方珠還沒有自己飛回來，銀星熠十分奇怪，知道再做下去也沒有作用，躍下鐵塔，皺眉道：“今夜就到此為止，我們先回去。真奇怪，我沒有感覺到一點一方珠的氣息，它好像是沒有在蜃樓星上，另外我也沒有發現貝貝和大貝殼的蹤跡。”
白俊像來的時候一樣，帶著銀星熠朝回飛，沉吟道：“聽米船長說，當時他們被桑昀和常秋華抓住後，桑昀和常秋華是要用宇宙飛船把他們帶走，莫非所謂的鳳凰城根本就不在蜃樓星上，所以我們才一直也沒有找到。”
銀星熠點頭道：“也很有可能，不過也不是很像。蜃人似乎隻有魂魄才能在太空中自由行動，如果要乘坐宇宙飛船，再快也有一個時間過程。羊崴對我們的一舉一動一直知道得很清楚。你離開以後，羊崴隻用一點點的時間，就帶來陶長老和大隊人馬過來發動攻擊，早上那個姚長老也來得十分迅速，一定是他們本來就在蜃樓星上。而且羊崴大略知道我的查知範圍，還是很怕我會知道鳳凰城的情況，也說明鳳凰城離我們住的四合院不遠。退一步說，就算是鳳凰城不在蜃樓星上，在經南城附近也一定有一個類似鳳凰城的地方。太空中的我們暫時還顧不上，先找到經南城外的比較重要。應濟他們很可能會被送去那裏。對了，你發現那些追著霹靂珠出來的人是從哪裏來的沒有？”
白俊道：“他們一看見我過去，就跑了。我追蹤一段路以後，突然就失去他們的蹤跡，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接應他們，但我還是發現他們似乎是從溟洲大陸上過來的。”
銀星熠一愣：“你真的看清楚了，他們是從溟洲過來的？”
白俊也有些詫異地道：“我也沒有看得很清楚，隻是覺得好像是。星熠，剛才就一點也沒有注意到霹靂珠是從什麽地方飛回來的？”
銀星熠搖頭歎氣道：“我這樣得來的真氣始終沒有自己的好用，靈活度差得太遠了，很多功能都大不如從前了，不然就算是一方珠沒有在蜃樓星上麵，我也可以拿回來。”
白俊道：“你以前不是搜查過溟洲大陸麽？覺得那裏什麽地方最有可能有蜃人居住？”
銀星熠苦笑道：“說句實話，整個溟洲大陸是蜃樓星最恐怖的地方，到處是變異動物，不是茂密的原始森林，就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或者荒涼的戈壁灘，沒有任何文明的痕跡，我不覺得那裏能有適合蜃人居住的地方，所以以前搜查那裏的時候，一直也沒有太用心，但暴露在地表的東西我肯定也不會漏掉。白大哥，你明天是不是打算去那裏看看？”
白俊歎息道：“我現在還有別的選擇麽？”
銀星熠陪著他歎息道：“那我建議你先去原始森林。除非是有地下建築，比較起來，叢林是最能隱藏秘密的地方了。隻可惜那裏沒有輸電線路，不然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了。”
當早上的第一縷陽光射進房間的時候，銀星熠便睡醒過來。但他卻很留戀這種久違了的，濃睡初醒的懶散感覺，閉著眼睛賴在**不肯起來。可惜白俊似乎不肯放過他，一大早就來敲門，銀星熠伸一個懶腰坐起來，抓過放在床邊的衣服，一邊脫睡衣，一邊不滿意地嘟囔道：“進來吧，白大哥。你知道我現在變成一個普通人了，睡眠是萬萬不可缺少的事情。我已經有一兩百年沒有好好地睡過覺，你也不讓我多睡一會兒，這麽早就來叫我，有什麽事情？”
門開，進來的卻不是白俊，乃是溫敏。銀星熠一愣，連忙將脫去一半的睡衣又穿回去，多少有點尷尬地道：“我沒有想到是你。這麽早，有什麽事情？”
溫敏的目光肆無忌憚地落在銀星熠的身軀上，覺得睡眼惺忪的銀星熠看來人情味濃很多，心中有些異樣，笑道：“我是來叫你去做早餐的。你昨天在酒店做的菜好吃極了，所以我們一致決定，今後的一日四餐就都由你負責了。”由於蜃樓星的一天時間比地球長，這裏的習慣是一天四餐。
銀星熠的臉頓時就變成苦瓜：“不是吧？那我不是變成燒飯婆了！我可不可以拒絕？”
溫敏晃動著一頭漆黑發亮的長發，露出嘴角的魅力酒渦，得意洋洋地笑道：“當然不可以了！以前你最厲害，我們都奈何不了你，但你現在可是奈何不了我們了。”
銀星熠看溫敏一眼，搖頭道：“要我燒飯也可以，但你一定要老實地告訴我，這是不是白大哥的主意？”
這下輪到溫敏一愣，卻搖頭否定道：“你別瞎猜，不是白大哥的意思。”
銀星熠一看就知道自己猜得不錯，失笑道：“不是他才怪呢。你身上還有一股油煙味，肯定是要做早餐，卻被他從廚房叫出來的。你出去告訴他，這筆賬我先記在那裏，等以後有機會再和他清算。”
溫敏立刻搖頭道：“你亂說，我身上不可能有油煙味，我根本還沒有進廚房，就被白大哥叫住了。”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說漏嘴，尷尬地笑一笑：“星熠，你怎麽知道是白大哥要你做飯的？”
銀星熠莞爾道：“我還知道白大哥一定隻是要你來叫我做今天的早餐，是你擅自要我負責全部的四餐的。可欣和米船長都在為應濟他們擔心，不可能還有心情和你討論今後由誰負責燒飯。小姐，你如果等一會兒想吃早餐，就不要一直站在這裏妨礙我穿衣服。”
溫敏又是一愣，接著討好地笑笑道：“星熠，你好厲害喲！”帶上房門出去了。
銀星熠正要繼續換衣服，門忽然又開了。銀星熠隻得又有一些狼狽地把脫了一半的睡衣急忙穿回去。溫敏笑眯眯地探頭進來道：“不過星熠，你這樣厲害得過分了，就沒有女孩子敢喜歡你了！你以後要學著迷糊一點。”
銀星熠心中大罵白俊多事，攛掇溫敏一早就來打擾自己，忍不住翻一個白眼，沒好氣地道：“小姐，我可沒想讓哪一個女孩子喜歡上我，你操那份閑心幹什麽？”
早餐後，銀星熠把霹靂珠拿出來遞給溫敏。溫敏疑惑地道：“霹靂珠怎麽會回到你手裏，那你有沒有見著卡路爾他們？”
銀星熠淡然道：“我昨天夜裏和白大哥出去拿回來的，本來想連可欣的一方珠一起拿回來，但一方珠好像不在蜃樓星上了，便沒拿回來。我沒有找著你說的那個大貝殼，也就沒有見著卡路爾他們。”
石可欣立刻問：“那你有沒有見著應濟和秋山？”銀星熠搖搖頭，把昨夜的情況大略說一遍，大家聽得一喜一憂。
一行人開車朝波舒市進發。
銀星熠和白俊當初為尋找鳳凰城，曾經把蜃樓星所有城市都探查過一次，銀星熠對波舒市的情況很了解。他選中波舒市隱居的原因很簡單，波舒市有一家全蜃樓星最大的療養院，專門治療各種慢性病，還提供上門服務。蜃樓星各地都有人來這裏租一棟房子，享受最好的醫療護理。整個波舒市有一半的人口都是外地來此治病的人，是全星球最不會懷疑生麵孔的地方。
銀星熠反正都是中毒了，便打算偽裝成一個病人，正大光明地讓蜃人給他解毒，雖然他和白俊誰也不認為普通蜃人真的能解他中的奇毒。
白俊聽過銀星熠的計劃後，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膽大心細，想出這樣一個絕妙的隱居地來。羊崴知道他已經中毒，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想到他敢明目張膽地跑到醫院中來治療。他們一到蜃樓星就發現，蜃樓星的普通人對羊崴那樣的修道者一點也不熟悉，雙方完全是生活在兩個世界中，這裏甚至連一個關於修道的傳說都沒有。銀星熠在普通醫院中治療的情況並不容易被羊崴知道。
昨天白俊已經利用假造的證件和從前的醫療紀錄，替銀星熠辦好一切手續，還租好一個獨立的院落，所以當他們到院落時，裏麵已經有兩個醫生和一名護士小姐在等他們了。
院落中有一棟二層小洋樓，一層是客廳廚房書房等，二層是八間臥室。院子中有兩棵高大挺拔的海棗樹，灑下一片綠陰。
這種專門給求醫人居住的房子不僅具備各種家具，配備了汽車等一切有用的東西，有很齊備的醫療設備，並且還有兩名專門打理日常雜務傀儡人。不過白俊他們有很多事情並不願意讓外人知道，所以白俊昨天就把那那兩名傀儡人打發掉了。
這裏的人顯然很負責，銀星熠一到，立刻給他做了全麵的身體檢查，還抽去他的不少血樣要回去化驗，折騰了銀星熠半天才肯離開。
溫敏等人都在樓上的房間收拾東西，隻有銀星熠一個人待在客廳中，見到白俊送走醫生和護士回來，銀星熠嘟囔道：“我開始覺得這不是一個好主意。你在我以前的病例上都寫了些什麽？他們還一定要我過幾個小時再去醫院一趟。”
白俊來到銀星熠的對麵坐下，失笑道：“我現在到覺得這是一個絕妙的好主意。我不過是按照你自己的意思，說你中毒以後力氣用不出來，但你的情況很特殊，前麵給你診斷的醫生都無法明了中毒的性質，才一致推薦你來這裏治療的。”
銀星熠不滿意地道：“我可沒有讓你說我情況特殊，還很特殊！你這樣寫，他們不是要把我當成研究重點了？我們現在最主要的是不引人注目。”
白俊沒好氣地道：“我不這樣寫，那你說我該怎樣寫？你又不是不知道製造一個假身份有多難，我要在各處相關網絡上建立你的新資料，還要讓這些資料看來一點也不新，同時還要編造你從小到大的生活點滴。辛苦那麽久，沒得到一個好不說，還落了一身埋怨。”
其他人收拾好臥室，從樓梯走下來。石可欣見終於沒了外人，急不可待地道：“別說那些廢話了。白大哥，你不是說要去溟洲麽？什麽時候去？我要和你一起去。”
白俊道：“這裏已經都安頓好了，我立刻就要走。”看一眼焦急的石可欣，又推脫道，“不過你們去了也不一定能幫上忙，就都留下來照顧星熠吧，”
米宏介急忙道：“白俊，讓我和你一起去吧，你們也許不知道，我看東西和一般人很不一樣，應該可以幫上忙，至少可以讓我去當餌，引誘他們出來。”
白俊聽銀星熠提過，知道米宏介在說他自己的眼睛像X光，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搖頭道：“這不好，太危險了。”
銀星熠正色道：“白大哥，你知道我是不需要人照顧的。其實大範圍的勘察我們早就做過，你們此次去隻能在地麵一片一片地尋找，帶上米船長他們完全沒有問題。米船長能力特殊，的確能看見一些我們平時不容易看見的東西。你怕有危險，去找一把威力大一些的激光槍讓船長拿著就可以了，至於溫敏和可欣，身上有霹靂珠和一方珠，一般的情況也能應付。”
石可欣忽然又道：“我的一方珠隻剩下兩顆了，可能沒有太大的用處，再說星熠畢竟是偽裝成病人，也必須有人留下來才合理。我留下來好了。”
白俊猜到石可欣是要避嫌，心裏很不是滋味，笑一笑，起身道：“可欣說得不錯，星熠裝的是病人，沒人照顧顯然很不合理，再說這裏也不是一點危險也沒有。我看這樣吧，我和米船長去溟洲，可欣和溫敏都留下來陪伴星熠。溟洲離此不近，一來一往甚是耽誤時間，我們也許會耽擱幾天才回來，有霹靂珠和一方珠，我也放心一些。”
白俊真的給米宏介弄了一身裝備，然後才帶著他直接從空中飛抵溟洲最大的一片原始森林中。
反正也沒有確切的目的地，白俊為能讓米宏介輕鬆一些，選擇了一條叢林中的河流，製作一個木筏當代步的工具。控製一條木筏對白俊說來是非常簡單的事情，根本不必用船槳，撐竿一類的器具，兩人並肩坐著木筏的尾部，輕鬆地順流而下。
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明媚。白俊選擇的這條河並不寬，河裏的陽光被兩岸茂密的植物遮擋住很多，照射到河水上的很有限，讓人感覺很舒適。河水很清澈，流速也不太急，兩岸有很多他們不熟悉的植物，不時還有一些摸樣古怪的動物出現，很有異鄉風情。隻是白俊和米宏介都沒有什麽看風景的心情，木筏上一直相當沉默。
很快到了下午茶的時間，他們還沒有任何發現，米宏介知道白俊不吃東西，自己拿出一些幹糧吃起來。白俊恰好看見河邊有一棵掛滿番茄的大樹，向空中一抓，抓來幾個紅豔豔的大番茄，隨手在河水中洗幹淨，遞給米宏介，道：“這種番茄雖然是長在大樹上的，但與普通番茄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你要不要吃一些？”
米宏介搖搖頭道：“這一定是用轉基因技術培養的品種。我從來也不吃任何轉基因食品。”
白俊知道米宏介本身就是一個轉基因的改造人，完全沒想到他會如此排斥轉基因的東西，扔掉番茄，詫異地問：“為什麽？為最大限度的提高產量和營養，現在地球上的大部分蔬菜都是轉基因技術培養的，那你不是有很多東西都不能吃了？”
米宏介沉默片刻才緩緩道：“轉基因植物雖然能提高產量和營養，但那不是自然的狀態。這是一種災難技術。”
白俊愕然，從米宏介的話中聽出很多言外之意，沉默下來，目光掠過前麵河岸的叢林，正好看見一隻形體和狗差不多大動物蹲在一棵大樹上。
那動物很古怪，長著蝙蝠一樣的肉翅，拖著一條巨大的，與身體絲毫不成比例的大尾巴，頭的形狀卻像獅子。估計有很久沒有吃過東西，已經餓得有些東倒西歪的，一雙凶惡的眼睛閃著貪婪的光芒，正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的木筏，一副隨時準備要衝過來的神態，一看就是食肉的猛獸，大約要等木筏經過的時候捕食。白俊不想招惹這隻一看就是變異動物的猛獸，控製木筏加快了速度，打算快一點通過這段河麵。
猛獸大約是見獵物要溜走有點急了，還不等木筏經過它蹲著的大樹下麵，撲扇著翅膀就要撲過來。可是它的翅膀對它的形體來說顯然小了一些，它隻會不算高明的滑翔。要命的是，它的尾巴對它來說，又顯然是累贅了一些。它餓了很久，體力不支，動作十分笨拙。身體已經離開大樹，可尾巴竟然會被卡在樹枝上。它被倒掛在大樹上無法離開。
米宏介指著怪獸，有些激動地道：“你看，這就是轉基因的災難。天然的動物絕對不會有此笨拙的行為。”
盤在另一棵樹上的一條巨大的蟒蛇抓住這個機會，閃電般地伸頭一口咬住猛獸的尾巴。猛獸發出一陣淒慘的哀號。大約十多分鍾以後，猛獸消失了，而蟒蛇的肚子卻脹大很多。樹枝承受不住蟒蛇的重量，發出一聲脆響，斷裂開來。
蟒蛇掉在下麵的草叢中，一大群黃豆大小的土黃色的螞蟻立刻包圍住蟒蛇，將蟒蛇染成土黃色。蟒蛇驚恐地掙紮要遊進河水中，但它剛才吃得太多，行動很遲緩，頭剛剛接觸到水麵，就再也無法動彈。
此刻木筏正好經過那裏，米宏介咽下最後一口香腸，抓起水壺喝了一大口，忽然又道：“沒來這裏之前，我還以為蜃人真的很大方，讓出整整一個洲的大陸用來保護生態。來了之後才知道，原來他們想自己做上帝。這整個溟洲都是一個轉基因生物試驗場。”
白俊點頭道：“羊崴曾經說過，蜃人使用人類的身體，好比把手套當成襪子穿在腳上，始終無法協調。他們想通過基因技術，培養出一些更適合他們的生物體出來，但都失敗了，後來這些生物就被放養在溟洲。他們也許是還不甘心，想通過自然的選擇，培養出一些新的物種出來。”
米宏介搖頭道：“這隻能是不切實際的妄想。沒有任何生物能代替上帝的角色。人工培養的生物始終存在在無法彌補的缺陷。自然的才是美麗的。哪怕是死亡，隻要是一種自然狀態，都是美麗的。”
米宏介平時鎮定從容，很少泄露內心的想法，白俊還沒有聽見過他有偏激的論調，今天聽他這樣一說，感覺萬分詫異，但料想這應該和米宏介的身份有關係，看米宏介一眼，卻沒有搭言。
米宏介察覺到白俊的目光，對白俊蒼涼地笑一笑，回頭去看那條被黃螞蟻包裹的蟒蛇。就這麽短短的一點時間，蟒蛇除已經伸進河水中的頭顱以外，其他地方就隻剩下骨架了，骨架中間還包括著它剛剛吞食的那隻怪獸的骨骼。而那些恐怖的黃色螞蟻此刻又不知道躲進哪叢草的下麵去了。米宏介吸一口涼氣道：“幸好我們是走的水路。”
白俊也回頭看一眼，有點奇怪地問：“米船長，你看動物不是隻能看見骨骼麽？”
米宏介一愣，黯然道：“你怎麽知道？我從來也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我不願意被別人像看怪物一樣看。你還知道什麽？”
白俊很能體會米宏介的心情，也有些黯然地道：“我聽星熠以前在無意中提到過的，但他也沒有說得很詳細，而且他再沒有提到其他事情了。”
米宏介沉默片刻才歎道：“星熠真是很了不起。像他那樣的人也會被人算計中毒，這裏的蜃人可真不簡單。我看生物除骨骼以外，還是有一個輪廓的，隻是沒有什麽色彩。我看得見花和草，但花不紅，草不綠，我的世界是黑白的。”
白俊盡量自然的笑笑，也回頭道：“其實那些螞蟻並不可怕。它們很怕水，個體又十分脆弱，種群的數量一直不多。剛才那條蟒蛇如果不是吃得太多，能夠快一點逃進河水中的話，或者有力氣隨便在地上打幾個滾，都能消滅掉身上大部分螞蟻。就像你剛才說的，這片森林中的很多動物都存在著可怕的缺陷，表麵上看來凶惡，實際上卻很脆弱，應付起來並不困難。”邊說邊向河水中輕輕擊了一掌，在蟒蛇頭的位置掀起一片浪花。浪花卷上岸邊的草叢，退回河水中的時候，水麵上漂著一層黃色的屍體。
米宏介看呆眼，愕然道：“我記得看過一篇文章上說，這種食肉的螞蟻並不怕水的。”
白俊歎息道：“這些黃螞蟻並不是原種。這裏的變異生物很多，但能長久存活的，還是那些和原種區別不大的品種。我上次來這裏看見的那些古怪品種幾乎都看不見了，剛才那種被蟒蛇吞食的怪獸我上次就沒有看見過。”
白俊說完自己卻覺得有點奇怪，聽過羊崴的話以後，他們一直以為溟洲隻是一些失敗生物的最後歸所，而鳳凰城已經轉移了研究方向，可今天看見的許多動物都是新品種，事情顯然並不如此簡單，說明鳳凰城的人一直在向這片森林投放變異生物。既然他們還在投放，就不會放任這些生物不聞不問，一定會派人監視情況，這些監視的人是不是就是昨天順著霹靂珠的軌跡追出來的人呢？
米宏介倒是沒想那麽多，呆一呆道：“可惜我們要應付的肯定不是這些變異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