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亂語-遨遊星際

第六十三章 自然之道

直到白俊帶著銀星熠回到草地上,意識才重新回到眾人的身上,大家都圍過來,看看白俊又看看銀星熠,再看看遠處還在飛揚的泥沙、岩石、樹木,卡路爾&m;m;#8226;杜巴戈在胸前畫一個十字,喃喃道:“My Gd,我現在明白為什麽你們會說滄海桑田了!”

石可欣拉著溫敏的手,也喃喃道:“原來這才是他的脾氣,他以前的確是沒有生我的氣。”

溫敏對銀星熠所有的脾氣都沒有了,看著白俊,關切地問:“白大哥,他要緊不要緊?”

白俊用右手抵住銀星熠的背心,察看他的情況,黯然搖頭道:“別擔心,他這是急怒攻心,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他昏了也好,省得看見羅醫生的樣子又生氣。”

柳辛注意到羅妙瑩還昏迷在一邊,過去把她救醒。羅妙瑩揉著兀自疼痛的胸口,坐起來看看白俊懷裏的銀星熠,又看看遠處飛揚的泥土,萬分不解地喃喃道:“這個雲姑娘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靈秀人物,居然可以讓星熠動火?”

米宏介四下看看,沉聲道:“白俊,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裏。剛才星熠那一掌的動靜太大了!”

白俊點點頭道:“大家都在生病,也不適合在這荒郊野嶺餐風飲露,我們進城去!柳辛,你來背班恩。”班恩&m;m;#8226;金昏迷以後,雖然吃過羅妙瑩帶來的藥物,也還一直沒有清醒。

羅妙瑩爬起來,大聲道:“不行,你們不能進城。這次大家得的是傳染病,要是把病菌帶進城裏,造成流行怎麽辦?”

白俊此刻恨不能把羅妙瑩給撕了,一揚劍眉,滿臉都是煞氣,冷冷地道:“造成流行才好呢!這病菌又不是我們製造的,我們得病了,當然要去治療。船長,我們去經南城。鳳凰城的人要是還敢來,我要他們好看。”

羅妙瑩驚叫一聲:“你們還敢去經南城?”卻沒有再反對了。

溫敏見白俊說話很不客氣,心中又是一緊,擔憂地問:“白大哥,你不是說星熠不要緊麽?”

白俊黯然道:“性命是不要緊的,可是他這幾天的氣息本來就不穩……他的道法看來是難以保全了。”搖頭道,“不說了!卡路爾,你負責看著羅醫生,我們走。”

白俊雖說是不怕鳳凰城的人,但此刻眾人傷的傷,病的病,實在是不適宜和鳳凰城的人硬抗,所以他還是有所顧忌,帶領大家來到經南城郊區的一個偏僻的農場中。他顯然是十分生氣,到了以後,直接把農場的主人和眾多的傀儡人一起弄暈,關進一個牛棚中,自己一幫人占據了農場的所有正房,一大排成L形的青磚瓦房。

到了這裏這大家才知道,經南城也正在流行疾病,所以羅妙瑩才沒有再反對他們住到這裏來。

銀星熠終於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架雕花的大木**。一臉病容的溫敏披著一件外套,趴在旁邊的一個擺設著文房四寶的桌子上睡著了,但不時還要輕輕地咳嗽兩聲,看來也病得不輕。一縷明亮的陽光穿過雕花的窗欞照射在溫敏的身上,顯得靜謐而安詳。

房間中的布置古色古香,博古架上除了放置著一些線裝的書籍以外,還有一些精製小巧的擺設。每一件都經過精心挑選,全是以瓷器和玉器為主的工藝品,沒有一點現代文明的印記,依稀是他在仙界中的家園洗劍園中的景象。床腳旁邊有一個朱紅色的高腳花架,上麵八角青花陶瓷花盆中的春蘭吐著幽香。牆壁上還掛著一幅國畫,用平筆淡皴勾勒出溫潤柔和的江南山水,隱入天際的遠山上接無盡的天空,近處有三兩間有蔦蘿架的草廬,草廬旁邊有一條小河蜿蜒地流過。上麵題著一首閑淡的小詩:月色朦朧花留影,綠水潺湲柳絲長。草廬與君閑坐久,蔦蘿架下咖啡香。一看就是白俊的手筆。這個房間顯然是他精心布置過的。

銀星熠甚是疑惑白俊何以會花如此大的力氣來布置一個臨時居所,愣了片刻,才記起昏迷前發生的事情,暗暗提提真氣,他的真氣倒是不翻湧,但所剩僅僅隻有一半。銀星熠不禁又是一愣,自己默查一下,愕然發現這竟然是正在散功的征兆,了解到白俊的用心,輕輕歎息一聲,知道這是白俊不得已采取的措施,在危急關頭硬泄掉他的真氣所產生的後果。過不了多長的時間,他又將變成一個普通人,而且很可能永遠也恢複不了了。叫道:“溫敏。”

溫敏立刻就被驚醒,起身坐到銀星熠的床頭,悲喜交加地道:“星熠,你終於醒了?你已經昏睡三天了。”

銀星熠麵無表情地點點頭道:“你幫我去把白大哥叫來,自己去休息一下。我沒事了。你病得也不輕。”

溫敏看銀星熠一眼,神色黯然,欲言又止,起身去把白俊叫進來,可她自己卻沒有去休息,也跟著回到房間中。

銀星熠已經從**坐了起來,也沒有理會溫敏,一看見白俊就沉聲道:“白大哥,聽溫敏說我睡三天了?你把這幾天的情況給我說一說,我要立刻去奪一艘飛船來。”

溫敏一驚,下意識地看看白俊。麵色顯得十分憔悴的白俊走到銀星熠的床邊坐下,緩緩道:“星熠,你先別管這些閑事,安心調理好你自己的身體要緊。”頓一下,“你知道你目前的狀態麽?”

銀星熠漠然點頭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要趁著我還沒有完全變成一個廢人之前,把該辦的事情都辦了。白大哥,是你散了我的功力吧?”

白俊低頭難過地道:“星熠,你別怪我,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你當時……”

銀星熠舉手打斷白俊的話,淡然道:“別說了,我知道。我們還是來說正事吧。就是這剩下的一半真氣,三四天的時間,我也能要蜃樓星天翻地覆。”

溫敏忍不住叫起來:“星熠!……”還要說什麽,卻被一陣猛烈的咳嗽打斷了。

銀星熠瞟她一眼,麵無表情地指著旁邊的凳子道:“你不願意去休息,就坐下來聽,但請不要妨礙我們談話。白大哥,該你說了。”

白俊心叫糟糕,知道銀星熠的氣還沒有消,幹脆起身朝外走去,搖頭道:“星熠,你要注意身體,現在應該多休息,讓溫敏陪著你。我還有很多事情,等你情緒穩定下來,我再過來看你。”

見白俊來硬的,銀星熠也一下子從**飛起來,搶在白俊前麵就出了門,一晃身已經飛上半空,淡然道:“也好,我自己先去溟洲找貝貝算賬,然後去酒月救人。”

白俊大吃一驚,追出去也衝上半空去拉住銀星熠道:“星熠,你冷靜一點,想想煙兒念念不忘的是什麽!你聽我說,沒有任何功力的人都可以修煉,你的基礎那麽好,我們又認識那麽多醫術高超的朋友,也不一定就無法恢複。回去以後我再也不去塵世了,就陪你去住在心安草廬裏。我們一起慢慢想辦法。”

銀星熠乜斜著瞄白俊一眼,臉上依然沒有什麽表情,冷冷道:“煙兒早就沒有意識了,不論我做什麽,她都不知道。白大哥,你放手!看在大家多年交情的份上,我不想動粗。我雖然隻剩下一半的功力,你此刻也仍然不是我的對手。”

其他房間中的人聽見動靜,除一直還沒有清醒的班恩和被看管的羅妙瑩,都湧出來,抬頭看著半空又全體懵掉,隻有溫敏大聲道:“星熠,你先下來,我來告訴你現在的情況。”

自雲淡煙消逝以後,這還是第一次抬出她的名字也勸不住銀星熠,白俊知道銀星熠是鐵了心,拉著他無奈地道:“好,星熠,你堅持的話,我陪你去溟洲。但現在我們先下去,等你聽完情況後,製定出一個詳細的計劃再行動總不過分吧?”

銀星熠考慮一下,終於點點頭,落下來回到房間中,現在他雙腿上又包裹上厚厚的石膏,依然沒有辦法彎曲,因此銀星熠回到**,靠著床頭坐下,淡淡地道:“說吧。”

溫敏剛才很著急,此刻卻沒有跟進來。白俊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大概講述了一下目前的情況,然後道:“星熠,我也知道此刻鳳凰城的力量薄弱,正是我們行動的大好時機,可不是我不趁機會去弄飛船,隻是現在大家的身體都很不好。

“陶長淨的病菌非常厲害,我們一直在吃羅醫生的藥,才算是勉強控製住情況,但誰也沒有痊愈。情況最嚴重的是班恩,一直都在昏迷中,米船長比他稍微好一點,可也很糟糕。這個農場本來有兩個蜃人,三百多個傀儡人。現在除了那兩個蜃人以外,傀儡人全部病死了。

“還記得貝殼蜃人噴出的煙氣濃霧嗎?你猜得不錯,他們是因為格拉農場才戒備的。原來格拉農場中也有很多病菌,現在除了被貝殼蜃人保護的幾個地方以外,已經擴散到整個蜃樓星,最嚴重的就是經南城。城裏有一半以上的人都在生病,傀儡人也死掉一大堆。剩下的也還在陸續死亡。

“目前扶桑洲要稍微好一些,整個建木洲大部分工廠都已經癱瘓,商店更是早關門了。各個城市的街道上都連一個鬼影子也沒有,幾乎就成為一個死城。

“還有,當初在你們飛機迫降的地方,還泄露出一種完全不同的病菌出來,同樣隨風飄散到各處都是。整個建木洲各處都有被這種病菌感染的人,得病的人就不隻是感冒這麽輕鬆。一旦有人感染,先是發燒,然後覺得身上的骨頭疼,最後就會陷入昏迷狀態,僅靠輸液苟延殘喘,而且已經有死亡病例發生。蜃人的人口本來就少,而且又無法增加,這下是自食其果,人心惶惶,我們也算是報仇了。”

銀星熠鐵青著臉一直沒有說話,整個人像一座雕塑一樣一動也不動。

白俊心叫不妙,小心地道:“星熠,其實我們在找鳳凰城的人,鳳凰城的人也一直在找我們。這一役要認真算起來,我們與鳳凰城是兩敗俱傷。所以我們雖然是大模大樣地住在這裏,暫時也沒有蜃人有精力來找我們的麻煩。但如果你一定要去溟洲或者酒月的話,我們又隻有換地方了。你就算是不愛惜自己,也要顧忌一下其他人,現在我們可禁不起任何折騰了。”

銀星熠麵無表情地問:“白大哥問過羅醫生沒有,她找我是什麽事情?她和鳳凰城是什麽關係?”

白俊道:“我問過她兩次,她都沒有說,但告訴我她和鳳凰城的關係。據她說,鳳凰城真的像羊崴曾經告訴過我們的一樣,乃是一個研究所性質的場所。裏麵的最高領導者是一個被他們叫做宗主的地球女子。這個宗主經常不在,目前的日常事物都是吳葉湘長老在打理。蜃樓星上的地球文明實際上是宗主一手促成的,他們最開始也是聽了宗主的話,才設局取得地球生物的基因的。”

銀星熠不禁一愣,沉吟道:“這一切難道竟然是我們自己人造成的?羅醫生有沒有說這個宗主長得什麽樣子?有多大年紀?”

白俊搖頭道:“宗主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見著的。鳳凰城除宗主以外,下麵還分成五個等級,依次是長老、行者、修士、上士、童子。隻有長老和少數幾個行者能見著宗主,其他的人是沒有資格見宗主的。羅醫生以前是鳳凰城的一個上士,劉儀彪出事以前是鳳凰城的行者,所以他們知道很多鳳凰城的事情。”

銀星熠不知道是想起什麽,終於露出一絲笑容,微笑道:“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而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原來羅醫生也接觸過一些道法,但應該僅僅是剛剛開始入門而已。不過她為什麽不勤而行之,反而會離開鳳凰城呢?白大哥,你去把羅醫生叫來,我想自己問問她。”

白俊擔憂地看銀星熠一眼,搖頭道:“星熠,你還是不要見羅醫生好。”

銀星熠也看一眼白俊,笑容再次消失得無影無蹤,寒聲道:“白大哥到現在還沒有幫羅醫生換一個身體麽?”

白俊搖頭道:“她被鎖住了,暫時沒辦法換身體。鎖的意思就是說她的失去魂魄離體的能力,再無法更換身體。有很多種情況可以導致他們被鎖住,最常見的原因是疾病,所以蜃樓星的醫學也非常發達,就是為治療這些被鎖住的人。羅醫生則是被鳳凰城的長老用法術鎖住的,我試過好幾次,也沒有辦法給她解鎖,隻有讓她保持現狀。”

銀星熠沉吟道:“疾病就能讓他們被鎖住?看來蜃人使用我們的基因,真的有很多問題還沒有解決。白大哥,我已經沒關係了,你去叫羅醫生過來吧。”

白俊還是十分遲疑:“星熠,你有問題,聽我來告訴你也是一樣的。羅醫生在鳳凰城僅僅是一個上士,而且很多年以前就離開那裏,對鳳凰城的現狀也不是很了解。”

銀星熠頓時不耐煩起來,怒道:“白大哥,你怎麽婆婆媽媽的?你不去,我自己去。”

銀星熠正要飛起來,溫敏領著一身黑衣的羅妙瑩走進來,看著銀星熠道:“不用麻煩,我把羅醫生給你帶來了,你可以隨意處置她。”

白俊急了,跳起拉著羅妙瑩就朝外走,不滿意地對溫敏道:“你即使是帶羅醫生來見星熠,也應該讓她換一身衣服。”

溫敏反手拉住白俊,搖頭道:“白大哥,你放開羅醫生。我是故意讓羅醫生穿黑衣服的過來的。”

白俊愕然,依言放開羅妙瑩。羅妙瑩緩緩朝銀星熠走去。白俊回頭看看銀星熠的神色,不見他有絲毫表情,心中甚是擔心,皺眉低聲道:“溫敏,你是知道星熠的往事的,怎麽行事還如此不知道輕重?”

銀星熠用心仔細打量羅妙瑩。她的樣子雖然還是和雲淡煙一模一樣,但卻沒有雲淡煙身特有的縹緲特質,很明顯和雲淡煙是兩個人,心中莫名地竟然有幾分失望和惆悵,指指旁邊的凳子,淡淡道:“白大哥,這沒什麽,你別說溫敏,我那天是太意外,以至於情緒失控。以後不會了。我在天龍四號行星的時候,就見過假的煙兒,也沒怎麽樣。羅醫生,你過來坐。”

白俊越過羅妙瑩,來到銀星熠身邊,握住他冰涼的手,黯然搖頭道:“星熠,不想見就是不想見,你有必要這樣自己折磨自己麽?”

溫敏卻一步來到銀星熠的床頭,氣勢洶洶地大聲道:“星熠,你可算是我的師傅,是你教我要道法自然的,可我要問你一句,什麽才是自然之道?你真的明白麽?”

銀星熠和白俊同時一愣,羅妙瑩卻在一旁大聲喝彩道:“問得好!”

自從羅妙瑩氣病銀星熠,白俊對她就再沒有過好臉色,一聽見她在說話,立刻回頭,不客氣地大聲喝道:“閉嘴!羅醫生,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

羅妙瑩不再說話。溫敏侃侃而談道:“自然之道乃是變化之道。自然從來不執著,一直都在變化。你看雲舒雲卷,花開花落,春來秋去,一切的一切,該發生就發生,該變化就變化,該消失的就消失,從來也不強求。

“春天來了,雪花就會融化;秋天到了,樹葉也不留戀樹枝;風大了,煙便被吹散;雲層的水汽積攢夠了,便會變成雨水落下來;水流如果一直有落差便會流到大海,可遇見有低窪的地方,就會停下來,形成湖泊和池塘。

“星熠,你看曾看見過應該落下的樹葉一直留在枝頭?可曾看見過應該下雨的烏雲一直留在天空?可曾看見過池塘中的清水硬要流向大海?

“星熠,你心頭有氣,就不要總是硬憋在心裏,讓它發泄出來吧!羅醫生用雲姑娘的樣子出現在你的麵前,本身就是一種挑釁行為,她現在就在你麵前,你要是願意,打死她也無所謂。生而為人,自然就有喜怒哀樂,悲歡離合,你為什麽硬要壓製這些自然的感情?清靜無為的狀態是一種自然的狀態,並不是壓抑情感的結果。”

銀星熠聽後心中震動異常,麵上的神色卻是絲毫未變,也沒有接口。白俊叫起來:“溫敏,你瘋了!星熠真的可能打死羅醫生的。雖然她確實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我們現在還很需要她。”

羅妙瑩忍耐不住,神情激動地接口道:“白俊,我知道你一直就想弄死我為星熠報仇。打死就打死吧,我是無所謂的。星熠,我本無意刺激你,但我聽溫敏提起你的情況,覺得很痛心。當日我為難你的時候,你給我的印象是一個無法征服,永遠不倒的巨人。我怎麽也無法想到,這樣一個巨人居然會被一段逝去的往事打敗。”

銀星熠不禁又回想起從前雲淡煙的話,“我的小星星是一個勇敢的人,有什麽打擊不能承受?”癡癡地凝視著有著和雲淡煙同樣容貌的羅妙瑩,喃喃道:“煙兒,是你借羅醫生之口來教訓我麽?唉!我總是忘記你說過的話。”

溫敏幽幽地道:“酒宴歌席莫辭頻。星熠,你還記得就好。”

白俊也深深歎息道:“星熠,我還記得你告訴過我的話,朝雲聚散真無那,百歲相看能幾個?世間不如意,十常八九,不獨你我,奈何?”

銀星熠抬頭,緩緩地低聲道:“煙雲淡,隨風散!白大哥,我知道了。雲要散,就讓它散吧;風要吹,就讓它吹吧;雨要下,就讓它下吧;水要流,就讓它流吧。”

溫敏欣喜若狂。白俊卻是知道這些道理知易行難,依然擔憂得很。

羅妙瑩沒有聽懂這些,揮舞手臂大聲道:“不,我不是你的煙兒,我隻是羅妙瑩,一個蜃樓星的蜃人!的確是貝貝泄露出你的秘密,羊崴才設計讓我變成現在的樣子來刺激你。可是我實在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真的中計,失去一半的功力。你想報仇,可你現在是不是還有能力去找貝貝算賬呢?”

銀星熠沉默片刻,忽然綻露出一個微笑道:“羅醫生,你是不是有事情要求我?隻要你真的肯讓我打一頓出氣,我就答應你的要求。”

羅妙瑩不屑地搖頭道:“就憑你現在的樣子,你能幫我什麽忙?然而我以前很對不起你,而且也要對你現在的樣子負很大的責任,你要怎樣都可以。”

銀星熠莞爾道:“我現在雖然沒用,可還是比你要能幹太多,而且這也不代表我永遠都沒用。羅醫生,你注意了!”揮掌就是一記批空掌力。羅妙瑩連哼也沒來得及哼一聲,便摔倒在地上沒氣了。

溫敏愕然失聲道:“星熠,你不是明白了麽?還真的打啊!”

白俊也是大吃一驚,急忙上前去察看,叫道:“星熠,你真的打死她?我們現在全靠她治病呢!”

銀星熠失笑,悠然道:“溫敏,是你讓我有氣全部發出來的。白大哥,你忘記你打死王帆警官的往事了?現在你可以幫羅妙瑩去換一個身體。羅醫生,相信你自己有辦法讓自己重生的,是不是?”

羅妙瑩的聲音響起來道:“星熠,我又輸給你了!你喜歡我換成什麽樣子?”

銀星熠聳聳肩頭,無所謂地道:“你想換成什麽樣子的都可以,就算是你還要用煙兒的形象也可以,不過我比較習慣你原來的樣子了,你如果真的要求我辦事的話,最好要記得先討好我。白大哥、溫敏,你們帶羅醫生先出去,我要練一會兒功。”

白俊和溫敏麵麵相覷,剛才是擔心銀星熠胡亂發脾氣,此刻卻又適應不了他的變化。白俊歎息一聲,抱起羅妙瑩的軀殼,和溫敏一起離開銀星熠的房間。

羅妙瑩似乎是真的不敢違背銀星熠的意願,一出來就對白俊道:“我以前是培養了幾個備用的身體出來,但都在波舒市我家裏。白俊,你能幫我去取一個來用麽?”

溫敏忍不住驚奇地問:“羅醫生,你們蜃人平時沒事都要準備好幾個備用的身體?”

羅妙瑩道:“那到不是。我是專門研究這個的,所以才培養一些出來供我自己試驗用的,不然劉儀彪也不會怕我了。”溫敏還是聽不明白,直搖頭。

白俊卻暫時沒心思管閑事,一出來就大聲道:“卡路爾,你照顧一下羅醫生,我去去就回來。”

羅妙瑩立刻道:“白俊,你不用擔心我會跑,星熠已經在我身上下上禁製了,我是不可能逃跑的。”

本來就在注意外麵情況的卡路爾&m;m;#8226;杜巴戈和柳辛一起跑出來。白俊還是不放心,交代他們以後,才飛去波舒市。

羅妙瑩的備用身體也是藏在她房子的密室中的,白俊費去一些時間才找到,所以直到兩個多小時以後,他才回到經南城郊的小農場。一回來就發現銀星熠的房間冒出蒙蒙的紅光,又驚又喜地問一直守候在門外麵的溫敏:“星熠的房間從什麽時候開始放光的?”

溫敏憂心忡忡地道:“有一個多小時了。白大哥,這是好還是壞?”

白俊一掃多日陰霾,笑哈哈地道:“別擔心,這是大大的好事,說明星熠又有突破!”說完才帶著才拿回來的軀殼去找羅妙瑩。

銀星熠房間的紅光又持續一個多小時後才熄滅。片刻後,銀星熠打開房門走出房間,除麵色因為這一段時間連續失血還有些發白以外,外傷竟然都好了,人的精神看來也很好。

溫敏目瞪口呆,指著銀星熠的腿道:“星熠,你的腿好了?”

銀星熠點點頭道:“好了,還多虧你的教訓,師兄。哈哈,師兄畢竟是要比師弟高明一些。”

旁邊的白俊見銀星熠似乎完全擺脫羅妙瑩帶給他的情緒波動,又驚又喜,上下打量銀星熠,道:“星熠,你竟然這麽快就治好腿傷,是不是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了?”

銀星熠又點點頭,笑道:“總算是挨邊了。白大哥,現在你不反對我去奪取飛船了吧?”

溫敏還不相信自己眼睛,上前去彎腰捏捏銀星熠的腿,疑惑地問:“什麽是天人合一?治傷的效果看起來倒是不錯。”

銀星熠被溫敏捏得癢酥酥的,多少有些感覺不自在,後退一步,擺脫溫敏,急忙解釋道:“記得我以前告訴你的‘道’的定義麽?‘天人合一’的‘天’其實就是指的‘道’,‘天人合一’的狀態就是人和‘道’完全統一的狀態。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是‘道’生成的,用真氣都可以建造一個世界出來,治療一點小小的傷勢算得了什麽?”

溫敏還是聽得十分糊塗,不過總算是明白一件事情,銀星熠的傷的確是好了,而且成就也更高了。

白俊又羨慕又疑惑地道:“你怎麽突然又能有如此突破呢?一般人可都是要過了風劫才可能達到如此境界。”修道之人要想得仙成道,必須經曆三劫,就是所謂的天雷劫、陰火劫和贔風劫。在傳說中是上天對修道人的考驗和限製。根據個人的情況不同,大約五百年經曆一劫。白俊就是在經曆雷劫的時候被夏琴所救,後來才與夏琴情定三生的。(關於三劫和白俊度雷劫的事詳見《身世》。)

銀星熠自己其實也常常會想到這個問題,但他對三劫的事情也不是很明白,隻是隱約覺得三劫和上天並沒有太大的關係,他的狀態與雲淡煙曾經給過他大量真氣有關聯。想到雲淡煙,他又是一陣心碎的感覺,抬頭仰望天邊的浮雲,緩緩道:“是溫敏讓我明白了,真正的自然之道是泄不是堵。我以前太喜歡把心事埋在心裏。悶得久了,就成為一塊心病,總覺堵得慌,平時還沒什麽,真正遇到挫折,就難免會誤事。說起來這也還多虧羅醫生給我的刺激,不然我還發泄不出來,也不可能有目前的成就。”(雲淡煙給銀星熠輸氣的經過詳見《愛在深秋》)

從前的銀星熠的確是喜歡有什麽事情都埋在心裏不說,絕對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白俊愕然看著他,覺得自己都不認識他了,喃喃道:“你不是有話要問羅醫生麽?我去叫羅醫生出來。”

銀星熠搖頭道:“不用了,羅醫生現在在班恩房間裏,我們一起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