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鬥轉星移
銀星熠將疑惑的目光投向小華，小華又回頭看看安倍光枝，沒見她沒有任何表示，才低聲道：“從這邊開啟這裏還需要一麵叫天根鏡的透光鏡才行。”
銀星熠微笑道：“那麽這麵天根鏡現在在什麽地方？”
小華再用眼角餘光瞄安倍光枝一眼，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小聲囁嚅道：“就是安倍法師用來梳妝的那麵銅鏡。”
一直沒有出聲的安倍光枝終於忍不住，神色大變，眼露凶光，表情慘厲，指著小華大聲尖叫道：“你說什麽？這裏就是用那麵你給我的銅鏡開啟的？”衝上前就要去抓小華。
小華一直都在提防她，她的身形剛動，已經縮在銀星熠的身後去了。銀星熠又把他拉出來，笑道：“別怕！有白大哥和我呢！”
早從小華的神色中看出問題的白俊，一閃身就攔在安倍光枝的前麵，搖著剛剛才取出來的折扇，慢悠悠地道：“不過就是一麵透光銅鏡，也值得法師如此？法師要是舍不得的話，回到地球以後，白某就送他個十麵八麵給法師也可以，但是這一麵，還要請法師割愛。”
安倍光枝猛地停下，瞪著白俊，“呼呼”喘幾口粗氣，又平靜下來，恢複到開始時低眉斂目的恭謹模樣，鞠躬道：“既然兩位喜歡，就當是光枝孝敬兩位的了。”
白俊笑笑，伸手淩空一抓，已經把安倍光枝放在梳妝台上的天根鏡取在手中，看也沒看，回手就遞給小華，道：“你仔細看看，是不是這一麵？”
安倍光枝的臉色頓時又變得一片慘白，目光閃爍不定，不停地在白俊和銀星熠身上來回移動。原來她剛才已經暗中利用幻術布置好一個八卦陣在天根鏡的外麵，不明白底細的人，根本連天根鏡的方位也找不著，卻不料白俊就當是幻術根本不存在一般，輕輕鬆鬆地就把天根鏡拿到手中，卻又沒有破壞外麵的八卦陣，這就必須要深明陣法幻術的人才能做到。
小華拿過天根鏡後立刻又遞給銀星熠，道：“這是真的。這鏡子比同樣大小的銅鏡要重很多。”
銀星熠接過銅鏡仔細看著，微笑道：“不錯啊，白大哥！到底是你的見識比我要廣很多，要是我出手的話，就隻有來硬的了。”
透光鏡是一種非常奇特的銅鏡，也和一般的銅鏡一樣，正麵被打磨得非常光滑，用來照影，背麵雕刻著各種精美的裝飾花紋，其奇特之處就在背麵的花紋上。銅本來是不透光的金屬，但隻要將透光鏡置於陽光照射下，陽光卻仿佛可以穿透銅鏡一般，在牆壁上留下一個和銅鏡背麵花紋一模一樣的陰影。
白俊淡笑道：“星熠，你又來取笑我，這不過是一些旁門左道的雕蟲小技而已。”安倍光枝聽後底下目光，卻忍不住冷哼一聲。
小華遞給銀星熠的天根鏡的確顯得很重，但其他也就沒有什麽特別的。其背麵的花紋也非常普通，不過是一般常見的龍鳳呈祥，甚至鑄造得也算不上精美。銀星熠一時琢磨不透，隻好又問小華：“這東西怎麽用？”
小華見白俊攔住安倍光枝，信心大不少，連說話的聲音也大一些，道：“很簡單，隻要讓天根鏡的陰影出現在北鬥七星的搖光位置上就可以。我自己用不了，出來以後，還從來也沒有回去過，但銀大哥應該沒問題。”
牆壁上北鬥七星圖正在釋迦牟尼像和背後，陽光根本照射不到那裏，就是在陽光最強烈的時候，也不能讓天根鏡的陰影投射到七星圖上，在這漆黑一團的夜晚，即便有些昏黃的燈光，也不可能留下任何影子，不過這當然難不住銀星熠。
銀星熠隨手一拋，沉重的天根鏡就像被人托著一般，冉冉升起，緩緩飛去釋迦牟尼像的後麵，停在佛像與壁畫的中央。一束強烈的光線憑空出現，正好照在天根鏡上。牆壁上立刻便出現一個和銅鏡背後圖案一模一樣的龍鳳呈祥的影子，正好落在北鬥七星的搖光星上。
三個人和一個鬼都瞪大眼睛，等待奇跡的出現，但他們等了半天，牆壁上的圖案也沒有任何變化。銀星熠疑惑地問：“小華，這樣就可以了麽？”
小華搖搖頭，喃喃道：“不，要把這裏變成一個旋渦才行。可我明明記得那個仙人說，就是這樣做的啊！”
安倍光枝的神色又變了，麵色一片慘白，再沒有一點柔順的樣子，直似要擇人而噬的惡鬼，但這次卻沒有朝小華撲過來，隻是站在原地，咬牙切齒地厲聲道：“死鬼，你說什麽？這個方法是有人教你的？你把銅鏡送給我，也是那人教你的？”
小華嚇一大跳，又去躲在銀星熠的身後。
銀星熠心裏很奇怪，安倍光枝比普通人也沒有高明多少，小華實在是沒有理由這麽怕她的，而且他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拍拍小華的肩頭，微笑道：“別怕，安倍法師隻是好奇，你告訴她就可以。”
小華從銀星熠的身後探出半個頭來，小聲道：“是有人教我的。天根鏡也是他給我的，也是他帶我逃出蜃人的天堂研究院，來到玄牝之門的。但送給法師你，卻是我自己的主意。”
白俊笑笑道：“他叫什麽名字？長得什麽樣子？他還說過其他什麽沒有？”
小華一手被銀星熠牽著，一手還抓著銀星熠的衣角，猶豫很久，才道：“他沒告訴我他叫什麽名字，但他的歲數不大，看來和你們兩個差不多，長得也很英俊。他還說，要讓銅鏡起作用，不可刻意為之。我沒懂他的意思，北鬥七星圖在神像的後麵，終年照射不到陽光，不刻意去做的話，怎麽可能讓陰影投射出來嘛？”
白俊沉吟道：“這也是無為而為的意思了！他還說過什麽沒有？”
小華搖搖頭，低聲道：“沒有了。”想一下，又道，“他還說過什麽佛光普照，廣渡有緣之人。但我不覺得這句話和天根鏡有關係。”
安倍光枝本來是一直是惡狠狠地盯著小華的，這時卻忽然回頭朝前一進的上清宮方向看一眼。
銀星熠和白俊同時捕捉到她的小動作。銀星熠笑道：“白大哥，猜謎這一類的事情，你比我在行多了。快去前麵看看是怎麽回事吧！”
白俊沒好氣地瞪銀星熠一眼，才一轉身，直接飛去前麵。安倍光枝的神色又是一變，想說什麽，目光在銀星熠身上轉一圈，卻又忍住了，將自己的嘴唇咬得緊緊的。
銀星熠對安倍光枝起了很大的好奇心，微笑道：“法師想說什麽，直言無妨。”
安倍光枝僵硬地笑笑，鞠躬道：“我隻是看你們的歲數都不大，但法力卻很高深，非常羨慕而已！本來是想向你們請教一二的，但想你們也不會願意隨便指點他人，所以就算了。”
小華立刻拉拉銀星熠的衣袖，輕輕晃了晃。銀星熠淡淡笑道：“指點是談不上的，法師如果有興趣，我們反正還要耽擱一陣子，找個時間大家切磋一下倒是可以。”
安倍光枝搖頭道：“我連一麵梳妝鏡也護衛不了，哪有本事和你們切磋。”
銀星熠笑笑，見白俊已經回來，也不再多說。
白俊一進來就道：“星熠，都讓你不要刻意為之，你還不把你的光線去掉。”
銀星熠依言去掉照射在天根鏡上的強烈光束。奇跡發生了，佛祖釋迦牟尼的站立像如被點亮的電燈一般，忽然發出蒙朧的光芒，明亮而不刺眼，可以肯定不是電燈光。將天根鏡的陰影重新投射到後麵的牆壁上。這次陰影的圖像不再隻是龍鳳呈祥的圖案，在龍鳳呈祥的圖案四周，還出現一圈漢字，一共十六個字：玄牝之門，天地之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玄牝之門，語出《道德經》，比喻天地生育萬物的根源。）
銀星熠很注意去看安倍光枝的神情。安倍光枝這次沒有任何激動的表現，可銀星熠卻察覺到她的心跳頻率陡然加快很多，比剛才表情凶厲的時候還要激動，越發對她感覺好奇。
小華此刻可能已經忘記安倍光枝，盯著後牆看呆眼，喃喃道：“原來這就是佛光普照的意思。白大哥，可是這個佛像怎麽會發光呢，我在這裏住那麽多年，還從來也沒有見過佛像發光呢。”
白俊笑道：“你注意到前麵的原始天尊像背後，同樣有一幅用美玉製作的太極八卦圖沒有？我隻是在太極圖案上點了一點，就有了目前的效果。這個玄牝之門當初不知道是誰修建的，好像隱藏著不少秘密似的。”
說話的時間中，陰影上的龍鳳圖案忽然活了，各自繞著北鬥七星飛舞起來。在它們飛舞十二圈之後，北鬥七星也開始緩慢旋轉起來，隻轉兩圈，便帶動得四周的二十八宿也跟著轉動起來，速度並不算快，卻漸漸再看不出形狀，變成一個有兩個旋臂，緩慢旋轉的蝸旋來。龍鳳的影子早就看不見了，但那十六個字卻依然清晰可見，浮凸在蝸旋之上，並沒有隨著蝸旋一起旋轉。
小華興奮地拍手道：“我們成功了。鑽進這個蝸旋，就可以到達另一個世界。”
銀星熠笑道：“真奇妙，你們看，這整幅圖的樣子像不像銀河係的形狀？”牽著小華就要進去看看，白俊一把拉著他道：“說好的，今夜隻是來探探路。”
銀星熠苦笑，伸手把懸在半空中的天根鏡收回來，不過是在手上一過，已經消失不見，誰也沒有看清楚他把銅鏡放在什麽地方去了。牆壁上的大字首先消失，蝸旋也慢慢靜止下來，又還原成北鬥七星和二十八宿。
銀星熠看著一切又重歸於平靜，竟然無法明白天根鏡的作用原理，多少有些不甘心地歎氣道：“好，白大哥，就聽你的！小華，我們先回去。”
離開玄牝之門後，反正也沒有事情等著他們去做，他們也不著急，沿著水月農場的小路，慢慢地朝常友信家走去。
銀星熠還是牽著小華的手，邊走邊問：“小華，我現在帶你去見見你父親，好不好？”
小華猶豫一下，才道：“我可以問你們一個問題麽？”
白俊微笑道：“當然可以了！”
小華道：“你們是不是很有把握能戰勝安倍光枝？”
白俊一愣道：“她沒有什麽了不起的啊！你為什麽這樣問？”
小華神色明顯一黯，低頭道：“也沒什麽，我受她的脅迫時間長了一些，總是有些怕她。銀大哥，我暫時不去見我爸，可不可以？”
銀星熠微笑道：“你想這樣的話，當然沒問題。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安倍的秘密？不用害怕，說出來，我和白大哥會幫你解決的。”
小華又猶豫一下，還是搖頭道：“我什麽也不知道。我就是很害怕她。銀大哥，我不想見其他人，你可以讓我躲在你身上麽？”
銀星熠點點頭，摘下脖子上一直掛著的銀項鏈，指著下麵的淚滴狀琥珀墜子道：“看見琥珀中的蔦蘿花沒有？我在沒事情的時候，曾經煉製過這個墜子。蔦蘿花裏麵有一個小世界，有兩間茅草屋，屋子中不僅什麽生活用品都有，還有很多中國的古籍。天根鏡我剛才就是放在那裏麵的。你喜歡的話，平時就住在花裏麵好了，也可以順便學學我們中國的文化。你認識不認識字？”
小華多少有些不滿意地道：“我當然認識字！銀大哥看不起我？那我就不客氣了！”化成一股青煙，鑽進了琥珀墜子中。
白俊看著銀星熠皺眉道：“星熠，你什麽時候煉製的，我怎麽一直不知道？這可是納須彌於介子的手法，你已經達到法器煉製的最高境界了。你不會是把心安草廬和雲姑娘從前留給你的書，都放進蔦蘿花中吧？”
銀星熠將項鏈重新戴好，輕聲歎息一聲，苦笑道：“還真讓你給猜中了！這還是我在當初回地球的路上煉製的，後來答應你去參加開拓九號的航行以後，想到又要離開地球，總覺得有些舍不得，就把我新建的心安草廬和煙兒的藏書一起帶出來。我怕你知道以後笑話我，就一直沒提過。”
白俊心中黯然，怕項鏈中的小華聽見，改用他心通道：“這可是你心中的珍藏，你怎麽又舍得讓給一個鬼去居住呢？這一路我們遇見多少困難，你都沒有把這個地方拿出來讓大家過關。而且小華像是知道不少事情似的，你真的完全信任他麽？那個天根鏡也很奇怪，比重比一般的銅重了最少一倍，不知道是什麽人給他的。”
銀星熠淡淡笑笑，也用他心通道：“我想通了。煙兒已經走了，永遠也不可能再回來，而且那裏本來也不是煙兒的地方，讓給小華住也沒有什麽。以前也不是我不拿出來讓大家過關，這個小世界看著大，實際卻很小，沒辦法讓活人進入，隻能勉強放些小件的物品。小華已經沒有了身體，本身沒有體積，才能進去的。”
白俊還是覺得不能理解，輕聲道：“那你是費了不少心血，才能把心安草廬和藏書放進去的了。”
銀星熠點點頭，依然利用他心通道：“也算是吧，但我也不是無緣無故就讓小華住的。我們還在常友信家的時候，小華就來了，獨自躲得遠遠的，既不敢進屋，也不和其他鬼交談，孤零零的可憐得很。不知為何，竟然讓我一下子就想到當年的易水寒，當時就決定要幫他。這心安草廬本來就是易水寒的地方，現在能讓小華住，也算是命運的安排吧。小華是知道不少事情，而且還很精明呢！不過我們也用不著怕一個小鬼吧？他很可能僅僅是想借助我們來擺脫安倍光枝，隻是我真的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這樣忌憚安倍。至於天根鏡的問題，我想我們明天過去那另外的世界中，就能弄明白了！”（易水寒是雲淡煙的好朋友，詳見《愛在深秋》。）
白俊看銀星熠一眼，歎息道：“星熠，你變了好多，比以前要看得開了！我什麽時候也能像你這樣灑脫就好了！”
銀星熠失笑道：“白大哥，難怪所有人都喜歡和你做朋友。你永遠隻看見我比你好的一麵，沒有看見你比我強的一麵，幾乎隨時隨地都在誇獎我，弄得我飄飄然的，渾身都舒服得很。”
說得白俊也大笑起來，道：“星熠，你拍馬屁也達到爐火純青的最高境界，完全不著一點痕跡。”
說笑間，他們已經回到常友信家。常友信夫妻、溫敏、石可欣都還沒有休息，和一個黃頭發的，胸前掛著一個十字架的神父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邊說著閑話邊等待他們。
白俊一進門就道：“可欣，這下你不用再擔心，我們已經知道應濟和秋山的下落，明天清早就一起去過去救他們。”
屋子中的幾個人都很驚奇，銀星熠簡略地說明一下，卻沒有提到小華。由於他出去的時候，本來就提到玄牝之門，大家也沒有懷疑。
常友信介紹說那神父乃是住在黑石堡教堂的英國人，約翰神父，他主動邀請銀星熠和白俊去他那裏暫住。
約翰神父是一個大腹便便的矮胖老頭，笑起來一團和氣，人卻相當幹脆，銀星熠一交代完情況，他就起身道：“已經很晚了，你們明天還有事情，大家都早點去休息吧，我們也該告辭了。”
離開常友信家，約翰神父便道：“聽說你們都會飛，我還沒有試過不借助器械在空中飛翔的滋味，你們能不能也帶我飛一段路？”
銀星熠笑道：“當然可以。隻是真正飛起來是感覺很冷的，一點也不舒服！”伸手握住約翰神父的手，沒有給他加任何防護措施，帶著他緩緩地朝黑石堡中的教堂飛去。
高空中的風很大，夜晚又比白天冷，猛烈的寒風就在約翰神父身邊呼嘯。這樣飛行的確很不好受，約翰神父又是上了年紀的人，一上去就覺得受不了，想讓銀星熠放他下來，卻被風吹得連話也說不出。
幸好此刻白俊也飛起來，來到他們身邊，發出一個護罩，罩住約翰神父，撲麵的寒風立刻便沒有了，還感覺十分溫暖舒適。約翰神父緩過一口氣來，驚奇地大聲問：“這是怎麽回事？”
白俊微笑道：“也沒什麽的，剛才是星熠故意捉弄你的。神父身上似乎沒有一點神力，你是怎麽讓那些鬼魂平時都聚集在你身邊的？教堂應該是一個鬼魂不願意去的地方啊。”
約翰神父苦笑著回憶道：“這說來也是很偶然的。除你們這次以外，從地球來JIA星球宇宙飛船一共有八艘，共有宇航員72人，先後都被鳳凰城的人送來這裏。這裏的自然條件還不錯，可是人心思歸，開始的時候誰也住得不安心。人一焦躁，就容易生病。我的朋友弗裏斯是所有人中最先病故的。
“那時候我還沒有當神父，變成鬼魂的弗裏斯找到我，告訴我這裏是一個邪惡的地方，有一股邪惡的力量在作祟，和我們的地球很不一樣，人死後，既不用上天堂，也不用下地獄，除要忍受一些我們活人不需要忍受的痛苦外，還可以過著和生前幾乎相同的生活。”
銀星熠皺眉問：“需要忍受痛苦是什麽意思？一般人做了鬼以後，除狀態和我們不一樣以外，並不需要受苦啊。”
約翰神父搖頭道：“我問過幾次，弗裏斯隻是告訴我和這裏的邪惡力量有關係，但不肯詳細說，我也不是很明白。弗裏斯還告訴我，教堂中的耶穌受難像還是對邪氣有一定的鎮壓作用，他去了教堂，不僅不難受，還感覺比外麵輕鬆。
“我聽後很害怕，就去做了神父，搬去教堂居住。一眨眼，我這個假神父也做了有二十來年了，正好和老常的假兒子來這裏的時間一樣。有時候，我們互相開玩笑，老常就會提到你們中國的名著《紅樓夢》中的一句話，假做真時真亦假。
“唉！真真假假這麽多年，我們也都習慣了，就是總覺得不甘心，一直想找出回去的辦法。所以，我知道你們來了以後，便厚顏無恥地來找你們。你們是不是一定能帶我們回去？”
白俊笑道：“溫敏他們連鬼魂要回去都答應了，你們是人，我們當然更要管了。隻要是想回去的人，我們就帶他帶回去的。”
約翰神父點頭道：“這樣就好。”然後又擔心地問，“聽溫敏說，你們也隻有一艘戰鬥飛船，最多隻能乘坐十幾個人，你們怎麽帶我們回去啊！”
銀星熠淡淡地道：“溫敏沒有告訴你，我們這艘飛船是怎麽來的嗎？蜃樓星上能乘坐幾百人的大型商用飛船多的是，隨便開一艘過來就可以了。反正你們也是宇航員，到時候再稍微熟悉一下，駕駛那種功能簡單的商用飛船是完全沒有問題的。”銀星熠說完，自己到是忽然間感覺很奇怪，蜃樓星上大型載人飛船很多，每艘都可以裝載上千人，而他們來這裏的時間不算短了，卻沒有看見過蜃樓星其他外星人有聯係，蜃樓星也沒有其他殖民星，隻有三兩顆采礦星，上麵作業的多是傀儡人，去了就不會回來，三五個管理者都是利用小飛船做交通工具的。那他們建造如此眾多的大型載人飛船有什麽用？難道是想向地球移民麽？
很快到黑石堡的教堂門口。這是一個隻能容納一百多人做禱告的小教堂，整體布局成一個十字架的形狀，正中間是一個大廳，上麵建造著一個尖尖地鍾塔，兩側是一排比大廳略微後退一些的耳房。大廳正麵牆有很多浮雕裝飾，與建築結構渾然一體，莊嚴而肅穆。
進去以後，大廳裏有很多排桌子和凳子，靠後牆的地方有一個半圓形的平台，是神父主持彌撒的地方。大廳的屋頂很高，光線幽暗，給人肅穆感及壓迫感，散發出一種神秘的宗教氛圍。教堂內部也裝飾了很多壁畫和雕塑，以後牆上的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像最是精美。
銀星熠一進來便發現所有的鬼魂都躲去了地下室，失笑道：“白大哥，不如我們今夜就去地下室過夜吧。”
白俊也是好笑：“好啊！正好可以問問他們說的邪惡力量是什麽。說老實話，我一直沒有感覺出來這裏有邪惡力量。”
約翰神父卻不同意，大聲道：“不可以，哪有人去跟鬼住一起的？我早就給你們準備好房間，還噴了香水的，你們不去，不是浪費了！”
銀星熠忍俊不禁，莞爾道：“不是吧？約翰神父，你把我們都當成女人了？”
約翰神父低頭尷尬地道：“說實話，我本來是想招待卡路爾的，但卡路爾和羅妙瑩都被威切特搶走了，溫敏和石可欣又被老常留下了。”
白俊看一眼銀星熠，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這是我今夜第二次被當作替代品了！神父，我決定去你的那個噴了香水的房間。”
約翰神父忙道：“我也很歡迎你們啊！聽溫敏和石可欣說，你們的本領大得很，我是怕請不到你們，沒有想到你們都是這樣風趣的。你們要向鬼魂問話，明天再問也沒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