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亂語-遨遊星際

第八十五章 改弦易轍

白俊走了以後,秋山哲也和溫敏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沉默片刻,秋山哲也忽然鞠躬道:“對不起,有事情沒有告訴大家,還要讓你費心跟蹤。”

溫敏被秋山哲也說得渾身都不自在,窘迫地笑笑,破天荒地也鞠躬道:“是我不該沒有告訴你就跟蹤你,也請你原諒。”

秋山哲也再次鞠躬道:“你也是關心我,才會跟蹤我的。應該我請你原諒。”

溫敏不耐煩起來,擺擺手道:“秋山,拜托不要再鞠躬。你到底還要不要去天界?”

秋山哲也點頭道:“是,當然要去天界了。你跟我來。”帶頭朝地道中走去。溫敏跟在他的身後,東張西望地打量著這個地道。

看得出來,地道原本是用磚砌起來的,可容許四個人並排走過,建造得算是比較寬大的,當初裏麵的條件一定還不錯,但現在已經被銀星熠徹底破壞。到處都是坍塌的磚塊石頭,還露出一些原本隱藏在牆裏麵的機械裝置,顯得既醜陋又髒亂。人走在這裏,名副其實是高一腳,低一腳的。

秋山哲也見溫敏的目光一直總是停留在牆裏麵的機械裝置上,笑笑道:“這裏的裝置是靠水利來帶動的。要是星熠當初用的力量小一些,我就可以演示給你看。”

溫敏搖頭道:“不是的。我聽星熠說過,這些機關的樞紐是在一個晴明桔梗印上麵,還以為所有的機關都是利用符咒控製的呢,沒有想到居然是水利控製的,才多看兩眼。秋山,你是不是很熟悉晴明桔梗印?一個標記符號真的能成為機關的樞紐?”

秋山哲也顯然很詫異,愣了片刻才笑笑道:“難道星熠沒有教你符咒之術麽?晴明桔梗印也是一個符號,同樣有多種用途,做什麽都可以。”

溫敏撇撇嘴道:“他最吝嗇,隻教了我一點點。不如你教我畫你們的晴明桔梗印吧!”

秋山哲也頓時就不出聲了,悶頭朝前走。溫敏也不再出聲,緊緊跟在秋山哲也的身後。走了不遠,秋山哲也忽然停下來。溫敏先是一愣,接著便看出他們被一層肉眼看不見的護罩擋住了,想起這種護罩連白俊也破解不了,考慮著要不要先回去再想辦法。

秋山哲也把自己的左手舉到眼前看看,又回頭看看溫敏,猶豫片刻,再次回頭對溫敏笑笑,然後用自己的右手捏住左手的小指的第一指節,輕輕旋轉起來。不過片刻功夫,他的左手第一指節竟然被他旋下來,秋山哲也再回頭對溫敏尷尬地笑笑。

溫敏平靜得很,沒有絲毫驚奇的表現,也笑笑道:“這次航行中,我看見的希奇事情實在太多。好好的人都可以變成一種植物。一個假的手指頭,實在是算不得什麽。”

秋山哲也點點頭,從指節中取出一個卷曲在一起的小卷。原來這個指節中間是空心的。秋山哲也把取出來的小卷輕輕抖了抖,嘴裏又嘰裏咕嚕地念誦了一段日本話。

溫敏聽不懂他在念什麽,隻估計他念誦的是咒語一類的東西。他才剛剛念完,那小卷便舒展開來,變成一把精致小巧的折扇。和白俊用做兵器的扇子不同,這把扇子完全展開不過人的手掌大小,製作精良考究,溢彩流光。整把扇子的底色都是黑的,黑色的雕花扇骨和黑色的邊框,中間的扇麵也是黑色的,製作的材料似乎是絲絹。溫敏沒拿過扇子細看,也不大能分辨出來。扇子兩邊扇麵的圖案不同,一麵用紅色絲線繡著一個太陽,紅得耀眼;另一麵用白色絲線繡著一個月亮,白得透明。

秋山哲也做事情從來都是一板一眼的,取出扇子以後,又把指節旋回左手的小指上安裝好,然後雙手舉起隻有手掌大小的絹扇,仿佛舉著千斤重物一般,對著護罩緩緩地扇了兩扇。護罩上便露出一個大洞來。溫敏不等秋山哲也指示,就搶先鑽過護罩。秋山哲也緊跟在溫敏的身後,也鑽過來。

穿過護罩是一個甬道,兩邊的牆壁上畫滿神話故事的彩繪壁畫。溫敏喃喃道:“秋山,你看出來沒有?這裏的壁畫還真的和玄牝之門的壁畫風格一樣!”回頭便便看見秋山哲也的神情激動得很,呼吸急促,連手都在哆嗦了,根本就沒有聽見她說話,提高聲音叫了一聲:“秋山先生!”

秋山哲也一醒,低聲自言自語道:“原來真有這樣的一個地方!”

這下是溫敏大吃一驚,瞪大眼睛愕然道:“莫非你來酒月之前,就知道有這樣一個地方?”

秋山哲也沒有理會溫敏,深深地吸一口氣,使自己鎮靜下來,先再次嘰裏咕嚕地念一段日語,把一直還拿在手裏的絹扇變小,旋下左手小指的第一指節,把成為一個小卷的扇子放在裏麵收好,旋回左手的小指上。然後秋山折也的呼吸變得沉重起來,開始仔細地觀看壁畫。

秋山哲也很快停在盤古開天辟地的壁畫前,瞪著盤古高舉的斧頭雙眼放光,又閃現出溫敏熟悉的綠芒來。溫敏沒有出聲,手伸進口袋中,緊緊握住裏麵的六顆霹靂珠。她早上就是察覺秋山哲也的行動很奇怪,才跟蹤他來到烈火湖的。

秋山哲也察覺到溫敏的小動作,回頭看她一眼,沉聲道:“接下來可能會有危險,你要有準備!”

溫敏點點頭,幹脆將口袋中的霹靂珠拿出來,握在手心裏,好奇地問:“秋山先生,難道你以前真的知道這個地方?我們會遇見什麽?”

白俊想起白氰是有危害的東西,在回去的時候,隻要發現白氰的蹤跡,便隨手射出一道火焰燒光了事。隻是這樣一來,他回去的速度不免慢了很多。回到水月農莊中便發現有很多黑石堡的人也到水月農莊中,聚在空地上交頭接耳的。邰應濟搬離原來的房間,改成住在常友信家裏。他的精神看來比開始的時候好很多,石可欣和米宏介連同班恩&m;m;#8226;金都沒有出去,一起在房間中守護他。外麵的客廳中,約翰神父正神情激動地和常友信說著什麽。

白俊不用聽也能知道約翰神父會說什麽,同時也明白了邰應濟為何會搬家。暗歎一聲,直接現身在客廳中,也沒管約翰神父和常友信會不會相信,簡單地說明一下瘟疫是鳳凰城的陶長淨散播的,他們還在這裏種植了有害的白氰。現在最主要的就是組織力量把這裏所有的白氰都找出來,消滅掉。

白俊說完,也不等答複,轉身便進入邰應濟的房間中。進來以後,還沒有開口,米宏介就道:“你不用說了,剛才你說的時候,我們都聽見了。你說我們現在應該怎麽做?”

白俊苦笑道:“我在回來的路上仔細想過。羅醫生明顯是知道白氰的危害的。今天早上,她在離開的時候,曾經說不要等她拿回藥物來,這裏卻找不著人來吃藥了。我估計白氰對人是致命,而且並不需要和人接觸,又作用迅速。但我回來的時候,遇見過不少白氰,卻沒有發現這東西有毒。因此我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白氰的危害。”

石可欣道:“那我們也不能留下白氰不管。看樣子這裏的人是指望不上了,我們自己出去消滅白氰。”

班恩&m;m;#8226;金嘟囔道:“幫忙?他們不把我們趕走,已經很難得了。白俊,那個約翰神父說星熠偷了他們一個什麽聲光儀,是不是真的?”

石可欣立刻道:“不用想也知道是假的。白大哥,我們是不是現在就出發去消滅白氰?”

白俊歎息道:“我是這樣想的。但我還是怕你們會有危險,我們還要提防陶長淨和王帆,還有那個救走他們的人。再說應濟生病了,總也要人照料。我想我和米船長、班恩一起去就可以了。”

邰應濟從病**坐起來道:“米船長和班恩的病也沒有好徹底,我也要一起去,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我和可欣一組,開汽車出去,費不了多少體力。找到白氰以後,我們也不用下車,可欣可以用一方珠直接把白氰消滅掉。”

白俊眼睛一亮,道:“你倒是提醒我了,這可算是一個好辦法。可欣,你不是還有六顆一方珠嗎?可不可以分給米船長和班恩兩顆。這樣他們也可以不用下車,直接用一方珠去消滅白氰了。”

石可欣當即拿出三顆一方珠給米宏介,遺憾地道:“可是米船長不會用一方珠,珠子飛出去以後,不會自己飛回來,他們還是要下車才行。”

白俊從米宏介手裏接過一方珠,又還一顆給石可欣,微笑道:“米船長他們隻有兩個人,拿多了也沒有用處,還是你自己留著好一些。”將兩顆珠子在手中一陣揉搓,就像揉麵一樣。不知道的人一定看不出他手裏拿的是兩顆寶石一樣的珠子。

白俊揉搓一陣後,竟然從兩顆珠子中各拉出一根紅芒閃動的細長光線來。石可欣驚奇地道:“星熠怎麽沒有告訴過我,一方珠還可以這樣!”

白俊笑笑道:“這隻是一些旁門左道的小技巧,星熠向來不屑為之。”讓米宏介和班恩&m;m;#8226;金伸出右手,把光線像一根繩子一樣分別拴在他們的中指上,叮囑道,“你們要一直把一方珠握在手心中,發現白氰以後,就把一方珠扔出去。距離遠近都沒有關心,一方珠還會自動回到你們的手裏,就是威力無法弄大一些。記得,收回一方珠以後,還是要握在手心中,不然紅線萬一斷掉,一方珠出去以後就回不來了。王帆和陶長淨行蹤不明,整個酒月可說是危機四伏,大家都要小心一些,盡量不要離開汽車。為盡量減少危險,我會在你們兩組的汽車上都下上護罩,隻要你們不離開汽車,就能把危險降低到最低程度。”

幾個人連連點頭,正要離開的時候,常友信推門進來道:“正好白俊也在。米船長,你老實告訴我,約翰神父說的是不是真的?”

米宏介一愣,看白俊一眼不知道該怎麽說。

白俊微笑道:“他說的有一半是真的,我是狐狸。但關於星熠的那部分是假的。星熠天上地下都可以隨意來去,一掌可以毀滅一艘飛船,隨便一塊普通的石頭被他一弄,便可以變成威力強大的武器,怎麽會看得起約翰神父的聲光儀?你們就是送給他,他還會嫌累贅呢。不過你來得正好,我們要借用你們的兩輛汽車。你聽好了,是借用,不是偷,用完以後,我們會還給你們的。”

白俊說完,示意米宏介等人一起離開了房間。

銀星熠駕駛著一艘破破爛爛的飛船朝酒月飛來,繼續著他和羊崴沒有完的對話。羊崴道:“當然不僅僅是娘娘的一句話。我發現我看見的娘娘是假冒的以後,便不肯完全相信她的話了,但那時我還是不想去找你,回到鳳凰城以後,還是讓紫芙去安泰宇航站布置對付你的陷阱,但我發誓,我並沒有讓人轉移那裏麵的飛船。”

銀星熠皺眉道:“然而安泰宇航站的所有大型飛船還是被轉移了。”

羊崴點頭道:“可不就是麽!那些本來在安眠的自爆型傀儡人再一次被神秘力量喚醒,駕駛著飛船要去花月。紫芙帶著人到達安泰宇航站的時候,那裏已經不剩下一艘飛船了。紫芙很奇怪,把情況告訴我。我立刻想起當初去攻擊你們的大批飛船,莫非就是那個老妖怪在搞鬼?我一邊讓桑昀去太空中攔截飛船,一邊來到溟洲想通過貝貝和你接觸一下,同時叮囑紫芙,隻要看見你到達安泰宇航站,就撤離,千萬不可再和你起衝突。”

銀星熠苦笑道:“我真有那麽可怕麽?我對你可從來也沒有下過辣手,就是你們的那些長老,我也沒有趕盡殺絕,你為什麽不自己來找我?”

羊崴低頭不敢看銀星熠,小聲囁嚅道:“是我讓羅妙瑩變成雲淡煙的樣子的去氣你的。我怕你不肯再放過我了。”

銀星熠在心裏歎息一聲,皺眉淡淡地道:“都說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了,你怎麽又提?不過你既然提到了,能不能告訴我,當初那個用來控製假羅妙瑩的電極是誰製造的?不會就是範明藍吧?做得真是不錯呢!”

羊崴有些疑惑地道:“當然不是娘娘。你怎麽會這樣問?這是我們專門研究出來好控製傀儡人去做一些複雜的工作的,有很多人會做。雖然一般人接觸的機會很少,但在鳳凰城裏卻是很平常的東西。這東西怎麽了?當時你們一眼就看穿了那個傀儡人,還尋跡找到真羅妙瑩,連累長老也暴露出他們的位置,我還以為你早把那東西研究透徹了呢。”

此路不通,那秋山哲也後頸的電極是誰放置的呢?銀星熠按下疑惑,岔開道:“是不是桑昀走後,你就來溟洲了?”

羊崴搖頭道:“不是的。那時候我還是沒有下決心和你合作,還想通過自己的力量來尋找娘娘。這是一件大事,我想我還是應該和吳長老說一聲。因此在來溟洲之前,先去了吳長老的房間。”邊說邊心虛地看銀星熠一眼。

銀星熠輕輕搖頭,知道羊崴還是怕來見自己以後有危險,其實是去找吳長老交代後事的,很佩服他的勇氣,也不搭言。

羊崴低頭接著道:“你一定也知道,鳳凰城開始被白俊傷了百匯的人魂魄全部被鎖住了,身體沒有複員以前,就什麽也做不了。其他的後來又被你傷了魂魄,傷勢更加嚴重,這兩天都還不能活動呢。所以全部長老都在鳳凰城養傷。我不想他們操心,特意控製一個傀儡人去找吳長老。”

銀星熠迷惑地插嘴道:“用傀儡人去找吳長老?”

羊崴道:“就是羅妙瑩控製傀儡人的辦法。我們彼此之間認人不完全是靠容貌,也不像你們那樣,必須要眼睛看見,才知道某人來了。隻要有人從門口經過,不必開門,也知道是誰。傀儡人的大腦中一片空白,隻要沒有被人用眼睛看見,就不會有人知道我去找過吳長老。”

銀星熠心中一動,微笑著問:“當初白大哥氣憤不過,在蜃樓星上到處下毒,主持解毒的是姚慶長老,但白大哥從來也沒有看見過他,是不是因為他也是利用傀儡人在人群中活動的?”

羊崴點頭道:“是的。因為一般人很鄙視我們,有很多人喜歡用這樣的方式在人群中活動,不過我不喜歡。”

銀星熠淡淡一笑道:“大丈夫頭頂天,腳踏地,本來就用不著鬼鬼祟祟地做人。”

羊崴尷尬地笑一笑,接著道:“我控製傀儡人剛剛來到吳長老的房間門口,就聽見裏麵傳出陶長淨說話的聲音。”

銀星熠皺眉問:“吳長老是不是和陶長淨的關係特別好?他來找吳長老有什麽事情?”

羊崴苦笑道:“如果不是有吳長老的支持,陶長淨當初闖下那麽大的禍,他的研究所怎麽還可能在蜃樓星存在下去,還越來越壯大了?我知道他來找吳長老肯定是沒有好事的,也不去找吳長老,就讓傀儡人躲在一邊偷聽。裏麵的聲音很小,我隻是斷斷續續地聽到一點點,但還是很吃驚。原來陶長淨發現你們上次飛機降落的地方長出很多的白氰出來,有點慌神了,才來找吳長老商量對策的。”

銀星熠料想羊崴決心來找自己,與這白氰有莫大的關係,有些幸災樂禍地輕鬆道:“我聽羅醫生提過,你們用來對付天龍四號上的同胞的白劑掉在地上,就能長出白氰。好像毒性還很強烈。你們自己釀造的苦酒,也是該讓自己也嚐嚐味道。”

羊崴長歎一聲,不敢看銀星熠,盡量平靜地道:“吳長老聽過陶長淨的話也沒有好辦法。這時候,他簡直把你看成神仙,想到你連若真散的藥性也能自己解開,這宇宙中就沒有事情是你辦不到的。想了半天,想出一個餿主意來。他讓陶長淨去挖出一些白氰來去種在酒月上。隻要是你們的人也中毒,你和白俊一定會千方百計地尋找解毒的辦法。”

銀星熠一呆,再也沒有剛才的輕鬆,急道:“你知道這是一個餿主意,便阻止了陶長淨,對不對?”

羊崴低著頭,看著自己腳尖,低聲緩緩道:“老實說,我的看法和吳長老也差不多。這雖然是一個艘主意,但也是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陶長淨約好王帆早就出發了。估計此刻酒月上已經到處都是白氰了。我來找你,除讓你幫忙找娘娘以外,還想讓你早點找出解毒的辦法來。隻可惜我來晚了一點,貝貝他們光顧著為自己弄飛船,兵分兩路都出去了,溟洲的地宮居然一個人也沒有留下。我在溟洲等候半天,才等到貝貝回來。然後才知道珍珍也去了太空,立刻就讓人去叫桑昀也撤退了。”

羊崴要不是故意等著陶長淨和王帆出發以後才去找的貝貝,到達溟洲的時候,貝貝肯定還在地宮。銀星熠隻氣得七竅生煙,瞪羊崴一眼,惡狠狠地道:“就算是我真的能找到解毒的辦法,也絕對不告訴你。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加快了飛船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