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愛

第九十一章 苦肉奸計

第九十一章 苦肉奸計

天際已經微微發白,蕭澈仍然安安靜靜的躺在柔軟的被褥間,舒展的睡顏似乎絲毫沒有受外界的事情所影響,麵色冷沉的年輕主診醫生一邊拿著病曆在關注著儀器的情況,一邊拿眼角輕輕掃了一下**臉無血色的男人,離開之前還刻意唉歎了一聲,似乎表示情況並不樂觀。

見到步羽婕臉色不對,周圍進進出出忙碌個不停的醫生護士也都停止了忙碌,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隻剩下躺在**和坐在床邊的兩人。看到蕭澈睡得很沉,步羽婕低頭在他慘白的薄唇上親了一下,然後趴在床邊定定的看著他不放。

漫長的等待,似乎比一輩子還長,在第一道陽光射入病房的時候,**男人原本緊閉的雙眼微微的顫動了一下,然後吃力的眯出一條細縫。

“婕婕。”

聽到那細如蚊蠅的叫聲,步羽婕倏地睜大眼睛,許是想到了什麽,她突然撐起身子一骨碌從病房裏跑了出去,然後呼喚著經過的護士叫她快點把主診醫生請過來。

隻是短短幾分鍾的時間,病房裏又一下子擠滿了人,步羽婕捂住急跳的胸口,隻覺得一陣喉嚨幹澀。

細細檢查一番,主診醫生收起聽筒,語氣中帶了幾分欣喜。

“蕭夫人,蕭總的情況算是穩定下來了,您也別急,過幾天就能出院。”

“真的沒事?”

“婕婕,放心,我死不了。”

聽到身後的說話聲,步羽婕回過頭,見到蕭澈正虛弱的對著她微笑,他吃力的伸出手,似是想感受她掌心的溫度,眼角有點酸澀,她輕輕的抓起他的手,然後放到腮邊輕輕的摩挲著。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病房,蕭澈輕眨著溫柔的眼波,努力擠出微弱的聲音。

“婕婕,別哭,隻要你沒事就好。”

“醫生說了要你別多說話。”

“可是我想說,幸好我幫你擋槍了,要不然我就沒有新娘子了。”

許是力氣不夠,蕭澈說幾句話就得頓幾頓,慘白到起皮屑的嘴唇微微的蠕動著,讓步羽婕看了又是一陣陣的心疼。

“傷口還痛不痛?”

“隻要老婆沒事,再多挨幾道槍口子我也不痛。”

“不許亂說話。”

彎下腰替他掖了掖被子,蕭公子看到老婆那誘人的兩團圓弧,耳朵裏似乎有千萬隻蒼蠅在飛鳴個不停,可惜現在他是“重傷患者”,隻怕是有心無力。

“老婆,來,上來陪我睡覺。”

“腦袋想什麽呢,會弄到傷口。”

那晃動的迷人波濤,蕭公子難受的吞了吞口水,想伸手去摸,卻被步羽婕給擋了回來。

“現在,睡覺。”

“可是我已經睡了一整晚了,現在不困。”

狐狸精似的老婆就坐在旁邊,蕭公子的血液早已經在身體裏沸騰,看著他丟了魂似的眼巴巴的盯著她不放,步羽婕咬咬牙,狠下心來把他的手推開。

“老婆,我都快死了,你就不能可憐我一下嗎?”

一邊嚷嚷著,蕭公子還一邊咳嗽,說話的聲音開始斷斷續續,虛弱地幾乎不成句,步羽婕想叫護士來,蕭澈固執的搖著頭,握著她的手越來越緊,氣息漸漸不穩。

“好了,你躺好。”

“上來,陪我睡。”

“我不困。”

“可是我累。”

蕭公子揪著她的手在撒嬌,他是病人他最大,步羽婕怕他扯痛了傷口,隻能躡手躡腳的脫了衣服躺到**,也不知道這床是不是特製的,竟然躺了兩人也不覺得狹窄。

怕擠到他,步羽婕不敢太靠近,調整著自己的姿勢讓出大半的地方,連老婆的小腰都夠不著,蕭公子眯了眯眼,賭氣似的把整個身體都轉了過去,許是動作太大,他痛得額上都滲出豆大的汗珠,冷汗濕透了背脊,見他咬緊了牙關就是不肯出聲,步羽婕整顆心都軟了下來。

“誰叫你動了?傷口痛不痛?來,讓我看看。”

“不用看。”

大掌抓住步羽婕想幫他脫衣服的手,蕭澈乘機把她拉了過來,把頭埋入她的頸窩裏。

“是你先不理我,還跟亞當幽會,你心疼他腿受傷了不敢踢他,那我呢,我是你老公,我都快死了,怎麽不見你對我好一點。”

“我怎麽對你不好了?”

“總而言之你就不許心疼他,就算是一丁一點都不行。”

“如果沒有亞當,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我。”

“我不管,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現在你是蕭太太了,以後別去關心不該關心的男人,更別去理不該去理的事情,安安分分做我老婆,然後給我生幾個寶寶。”

見步羽婕涼涼的瞪著他看,蕭澈開始氣喘了,速度也不得不放緩下來。

“婕婕,嫁給了我,你就是我這輩子要保護的女人,我不介意以你前做的那些事,家裏那些人你也不需要擔心,狼爵是我好兄弟,決不會把你的身份讓其他人知道。亞當這次我可以放過他,但如果他再有下次我可就對他不客氣了。竊聽器也是我迫不得已才放在耳墜裏的,我沒有不信任你的意思。”

蕭公子的樣子不象是騙人,可步羽婕就是覺得不對勁。

“你說的都是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我哪敢騙你了,我知道你跟狼爵有點小過節,可是他已經知道錯了,往後絕對不會再來打擾我們。”

用著很懷疑的目光看著恢複了些許血色的蕭公子,步羽婕直勾勾的視線讓他微抽了一下嘴角。

“我娶你是因為想好好的保護你、愛你,給你最幸福的生活,可是亞當那頭蠻牛太難對付了,我隻能找上狼爵來幫忙。”

“用了多少錢?”

“就幾千萬美金。”

“說亞當笨,你更笨。”

“誰叫我愛慘你了,生怕你受丁點委屈。”

最後這一句使步羽婕瞬間紅了眼眶,心裏沉甸甸的難受得要命,看到蕭澈輕勾著唇角在對她溫柔的笑著,一種難以言明的感動從心裏的某個角落慢慢湧出來,讓她的聲音哽咽得厲害。

“好了,不就是一點小錢嗎,你老公錢多著呢。”

“那都是我的錢。”

“誰叫亞當要跟我搶老婆,這事跟你有關,我哪能開口去求大伯二伯,如果我不去找狼爵,就憑我一個小小商人,你說我鬥得過他嗎?”

蕭澈的話說得不無道理,的確,如果沒有那個討厭麵具男人的幫忙,她隻怕早被亞當綁上了飛機。

“錢的事就算了,下次別逞能,你的身體又不是鐵做的,能比子彈硬嗎。”

“老婆的命比我自己重要,如果你有事,我還不心疼死了。”

聽著蕭公子的甜言蜜語,步羽婕覺得眼底的視線有點朦朧,眨了眨眼,才發覺臉上已經布了一層淚水,見到她在哭,蕭澈抬起手顫巍巍地想去替她擦去的眼淚,步羽婕執著他的手,想緊握,又不敢用力。

“婕婕,就算真的為你死,我也是心甘情願的,你不要哭,不然我胸口又要痛了。”

蕭公子的油腔滑調,讓步羽婕的心越加的發軟,她說不出話來了,隻能用自己微微顫抖的手默默握著他的大掌,無聲的眼神傳遞著某種情感,誰都不願打斷這甜膩的靜謐。

————————————————————————————————夜深人靜,頂樓vip病房的木門微微拉開一條細縫,一條人影靈巧的閃身而出,左右看看沒有什麽異常情況,男人攏了攏衣領,然後優雅的踱著步子往最盡頭的密室禁地走去。

這場苦肉計真是演得他好累,亞當算是當“冤死鬼”了,當時那一槍可是他這邊的人放的,目的就是要引起騷亂,竊聽器裏那亞當說什麽用胸口替他老婆擋了一刀要她對他負責,現在他快“死”了,還是被情敵弄成這樣子的,往後就算亞當那頭蠻牛再想用他替她受傷的事情來“威脅”他老婆,他也可以理直氣壯的用狠話駁回去。

不過當時情況還真是危險,幸好他的人動作迅速,要不然這場戲還真的很難演下去,開槍的是狼門的神槍手,他穿了避彈衣,“傷口”流出來的是預先準備的血漿,他隻是被子彈的衝擊力震到了背部,絕對沒有任何的後遺症。

為了效果真實,當時他還猛地憋氣咳嗽著吐出幾口血漿,那帶著腥味的血水讓他一回想起來就感到惡心,不過現今把情敵輕輕鬆鬆的踢走了,蕭公子覺得很值。

在這件事的處理上,蕭公子覺得自己真是太聰明了,亞當那頭蠻牛想跟他鬥,隻怕這一輩子他都別想。

見到老婆為他哭得傷心的樣子,蕭公子還是有點小小的內疚感,但現在被老婆侍候得舒舒服服,他又有點尾巴翹到天上去。他也不怕有人會把他使苦肉計的事情泄密,反正醫院是他的,這裏所有人都得靠他養活,要是有誰把他的事情捅出去,那他肯定就是活膩了想找死。

蕭公子以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但卻不知道早在他悄悄離開病房的時候步羽婕也跟著拉開被子下床,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她輕輕挑了一下眉尖,目光冷漠如霜。

這男人不是快死了麽,動作倒是神速。

殺千刀的陰險男,她倒要睜大雙眼看看他還想怎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