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世家

第068章 生與死

第068章 生與死

這個人就是王安石的弟弟王安禮,蔡京的前任,上一任的權知開封府事。

不得不說,王安石做人真得很失敗,幾個同父同母的弟弟不但不支持他,反而都反對他的變法。特別是王安國和王安禮這兩個。

武臣們此刻都跪趴在地上,頭不敢抬,大氣也不敢出,一個個都快被罵成了孫子。

其餘的文臣倒是都站著,一個個正經蔚然,可他們大部分人也都低著頭,臉上一點也不敢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蔡道在禦街之上遇刺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宮中,也傳進了汴梁城中大小官員的耳中。

在禦街上出了這種事,挨訓的自然不是那些文臣,雖然他們霸著所有權利,可是,今天這場行刺事件必須得要由武將們承擔負全部的責任。

當然,文官中,還有一個人不能幸免。

王安禮需要承擔責任,不僅僅是因為他是上一任的權知開封府事,而是因為他坐鎮開封府時候的所作所為。

據史書記載,王安禮是在元豐四年十一月走馬上任的,他當時以翰林學士權知開封府。

上任之後,王安禮自覺的善於斷案,執法嚴明。

他便立刻開始審案,經過日夜的操勞、明察暗訪,認真剖析案情。其間,不是沒有人來說情請托,可是他不畏權勢,一律秉公辦案。

王安禮到職僅僅3個月,就把開封府曆年來所有積壓的案件全部審結,一度讓開封府、大理寺、刑部、以及汴梁所屬十六縣,滑州及所屬三縣的牢獄之中沒有一個犯人,而且他還將自己審案的結果全部公布在開封府府衙的大門前。

遼國使臣在開封府前看過告示之後,就對王安石的判案能力和做官能力大加讚譽。

當時,宋神宗聽到之後,也稱讚王安禮是位勤勞而能吏,竟然能震動鄰邦的使節,可以無愧於古代的能吏了。為此,宋神宗還特別給王安禮官升一級,拜尚書右丞,也就是副相之一,參與執政議事,以此作為獎勵。

可是,誰知剛轉過年來,王安禮當時的所作所為卻差點釀成了大禍。

因為據皇城司的邏卒匯報,那個第一個動手的侏儒當初就是經過王安禮審訊之後,無罪釋放的犯人。邏卒之所以認識這個侏儒,自然是他長得太奇特了。

而隨後的傳遞來的消息更是聳人聽聞,第三波殺手留在地下的屍首,其中有不少也是當初被王安禮釋放的囚徒。

宋神宗礙於王安石的麵子,再加上他是文官,才忍住胸中的怒氣,沒有當場讓人把王安禮退出午門斬首。可是,他便下令讓人把王安禮的官服和冠帶都給拔了。

這對於文官來說,可以說是奇恥大辱。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即便王安禮有錯,可是,如此羞辱大臣,實是不妥啊。”宋神宗的話剛一出口,下麵有禦史就立刻出麵阻止。

當然,他們自然不敢替王安禮求情。而是反對如此羞辱當朝副相,一旦此事開了先例,那麽,以後的皇帝是不是也可以隨意這樣羞辱任何文官了。

“如果朕有錯,自會向他道歉!可是,你讓王安禮自辯啊!”宋神宗這次難得硬氣了一回。

自辯,這種事情如何自辯,如果隻是個別例子,錯放了個把壞人還能說自己昏聵。可是,這些被釋放的囚犯現在大規模的再次犯罪,連半年的時間都沒有過去。

不僅僅是打的王安禮的臉,還把宋神宗的臉打得生疼,連延安郡王趙傭都差一點遭到暗算。

王安禮實在是不知道如何自辯,其他人也不敢趟這攤渾水。就是王安石在這裏,也無話可說。隻能像蘇轍那樣以自身的官職代蘇軾受過。

……

再說那些馳援的禁軍隊伍。

他們之所以來得這麽晚,不是因為得到消息晚了,而是因為他們先要去接延安郡王趙傭回宮。

蔡道他們的確是先遭到偷襲的。

可是,趙傭那個時候也在外麵飄著,誰又敢保證這不是針對趙傭所設的圈套。

宋神宗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自己兒子的安危,等狄詠安排禁軍侍衛把趙傭接回宮中。

狄詠這才讓狄安騎快馬領著精騎馳援蔡道他們,他領著禁軍步兵在後麵壓陣。

此時的田禦醫並沒有一直守候著小迷糊,在場的並不是她一個人傷重。

花狻猊此次受傷是傷上加傷,全身幾乎沒有一個囫圇的地方,可是,這廝的命太硬,除了流血過多以外,全身再也沒有什麽大傷,就是被射雕手射中的右臂,那支狼牙鋼箭居然也隻是把他擦破點皮而已,一會兒用酒精消過毒,抹上蔡道給得大理白藥就行了。

其他的兄弟就沒有他這麽幸運了。

其中一個被利箭射中了左胸部,雖然不是狼牙鋼箭,據田禦醫仔細觀察,也沒有直接射中心髒,可那個位置實在是離心髒太近,就連田禦醫也不敢輕易拔出來。

另外一個不是傷在那些弓箭手的箭下,而是被第三波殺手傷到的。這廝的肚皮太大,身子也太沉,蹲在地上閃轉不便,被一名刀客劃破了肚皮,有一節腸子都留了出來。

這傷對於田禦醫來說更是棘手,其實,他雖說善於治療刀箭傷,那隻是止血和內傷之類的創傷。一旦劃**體的哪一塊,他都沒有辦法處理。

所以,那名胸口中箭的兄弟,隻能暫時讓箭留在那裏,而另外那名被劃破肚皮的兄弟,他隻能親自動手把流出來的那節場子又塞回到肚子中,傷口上撒上止血的藥,盡人事聽天命吧!

“回來了,回來了!”有人突然高聲叫嚷起來。

隨後,得得的馬蹄聲傳來,蔡道聽得出來,這是蔡板和蔡桶所騎的滇馬。

幸好這裏離保育院並不是太遠,不然的話,小迷糊的小命真得很難說了。

“公子,東西都取回來了。”蔡板騎馬來到馬車旁,攀鞍認蹬跳下馬,伸頭看了看車廂裏的狀況,說道。

蔡道看到蔡板那張累得發青的小臉,心裏有些不忍,可是,現在小迷糊的情況更緊急,隻能讓蔡板在累上一會兒了,便吩咐道:“嗯,你把東西都拿到馬車旁邊放好,讓大桶子把馬車的四壁給拆下來,然後讓人把我放到車老板的位置上。”

蔡道剛才就在考慮,車廂本身就小,自己在橫在這裏,一會兒的手術根本就施展不開,而且他現在也受了不清的傷,弄不好斷了的肋骨要是插進了肺部或者其他髒器,傷上加傷,那就更不成了,所以他現在的狀況也是不能隨便移動。所以,現在隻有把馬車的四壁給拆了,才是上上策。

好在,蔡道的馬車結構簡單,拆卸也非常方便,蔡桶一個人隻用了一碗茶的功夫便拆掉了馬車的四壁。

蔡道先讓田禦醫將自己斷了的骨頭全都接好,用木板將自己固定好。

田禦醫不摸不知道,一摸嚇了好幾跳。

這個六歲的娃娃,居然一下子被射斷了五根肋骨,右臂前臂骨折斷、手腕折斷,可見刺殺他的人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想要置他於死地。

田禦醫在給蔡道接骨的時候,發現這孩子雖然汗流浹背,臉色鐵青,可是,居然一聲都沒有喊出來。

一個六歲的娃娃,居然這麽能忍!

田禦醫治了一輩子的傷,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孩子。

真硬氣啊!

“兄弟,兄弟,你醒醒,你快點醒醒啊!嗚……嗚,你這是怎麽了?你家裏還有老有小的,怎麽就忍心扔下她們不管呢?”

這時,外麵響起了花狻猊那特有的哭聲和叫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