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世家

第240 禍與福 13

第240 禍與福 13

對了,還有收錢是什麽鬼,蔡氏學堂收學生可是一直都是不要錢的。花狻猊怎麽就突然來這麽一手,他到底想要幹什麽呢?

“花狻猊,你是不是收了那些官員的錢?”曾鞏生氣地問道。

這老頭,一生氣就把正事給忘了,反而揪著那些細枝末節在生氣,何況,他這次還真得冤枉了花狻猊了。

“好我的老先生啊!您再怎麽說,也不能這麽冤枉灑家吧!灑家說收錢,是因為公子一下收了7000多孩子,其實一直花的是他自己的錢,況且,這些孩子的父母都是窮人。可外麵那些官員一個個都富得流油,都說是慕您的名聲才把孩子送國來的,您要是不願意收錢的話,可以啊,您把這些孩子的花費給墊上,怎麽樣,老先生?”花狻猊這麽說,還真是為了蔡氏學堂好。

不然的話,這裏非得破產不可,蔡道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況且,他在汴梁城裏最賺錢的兩個生意都被宋神宗收走了,一下斷了來錢的生意,蔡道又是心灰意懶,如今的確實在花他的老婆本。當然,蔡氏學堂的情況也並沒有花狻猊說得那麽嚴重,這些孩子的花費其實並不是很大,學堂裏還有豬牛羊、雞鴨鵝這類的禽獸補充,又有那十頃冬小麥,足夠應付這麽多人一年的吃食了。

也就是第一年投入比較大而已。

“咳!”曾鞏知道自己冤枉花狻猊了,而且,他還想到收取錢財的另外一個好處了。

那就是可以高額的費用嚇阻住那些沒有錢的百姓,想明白自己的處境之後,曾鞏也放下了心中的慈悲心,善事是盡力而為,不是把自己也陷進去。如果真得放開口子的話,不但救不了後來的孩子,肯定會牽連學堂裏已經生活近半年的孩子們。

“那該收多少呢?”曾鞏想通是想通了,可老先生一直小時候窮過,卻一直忙著鑽研學問,沒有管過家裏事,對於錢財之事一貫不擅長。

花狻猊其實也一樣,他花錢的本事挺大,可賺錢的能力卻很差,不然以前也不會在孟子廟那裏賣沒人吃的東西,試探著問道:“曾先生,不如一百貫怎麽樣?”

“這……”曾鞏有些躊躇,他知道這些錢對有些官員來說的確是九牛一毛,可對於像他這樣清廉自守的官員來說,即便是變賣了全部家底,也不一定能夠湊齊這麽多錢。

“曾先生,要是那些官員裏麵有您的故舊好友或者學生的話,大可不必擔心,您可以出麵替他們先墊付上。當然,這筆錢還是公子出的。不過,由您出麵比較合適。這樣做的話,便不會壞了規矩。”這時,花蘭溪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曾鞏的身邊,輕聲地說道。

蔡氏學堂裏講得最多的不是知識,也不是那些工匠的手藝,而是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在蔡氏學堂內幹任何事情,都不許附和規矩。

“那好吧!”既然把後顧之憂都解決了,曾鞏也就同意了花狻猊的這個建議,他把花蘭溪出得主意也告訴了花狻猊,這廝當然不敢,也不會有任何的意見。話說,萬一他過去自己的一些老朋友或者老一輩的故舊求到他的跟前,本來不好說話,如今有了這麽一個變通的方法,他也好向公子求情,不是嗎?

花狻猊出去把條件一說,有錢不夠的、有吝嗇不願意掏錢的,不過,變法派大臣大多都是懂得變通之輩,自然少不了錢財,大部分官員聽了之後,當場就把錢教了。

孩子當時送進了蔡氏學堂,不過,曾鞏和花狻猊並沒有敢把這些孩子直接放進內圍牆裏,必須得等到蔡道回來,而且那些個郎中到位,診斷完這些孩子以後,才能夠放行。

就在蔡氏學堂裏的眾人焦急地等待著蔡道歸來的時候,這個小子可糟了罪了。

蔡道明明做得是好事,卻還是被宋神宗不明不白扔進了宮中的大牢,這裏麵關得自然都是犯了事的大小太監。所以,這裏麵的味道肯定比刑部大牢還難聞。當然,這一點是蔡道自己的臆測,他也不想去求證這件事。

幸好,宋神宗隻是小小地懲戒一下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子,特意叮囑石得一派專人照管,所以,蔡道睡在幹草上,身上還有床被子蓋,除了在牢裏麵忍受著難聞的氣味之外,並沒有受到其他的欺淩。

就這樣,蔡道渾渾噩噩在大牢裏呆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石得一才慢慢悠悠地派人將蔡道放了出來。不是蔡道矯情,內宮中太監之間傾軋比外麵兩派大臣們還要殘酷,犯事的太監十有九八沒有出頭的機會了,所以,牢房裏的飯根本就無法下咽。從昨天算起,蔡道已經餓了整整一天了。

走道的時候,眼前都冒著漫天的星星。

“石公公,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告辭!”蔡道倒也光棍的很,說了隱語,衝著眾人拱了拱手,就這麽穿著一身小太監的衣服走出了皇宮。

“石總管,這小子真是不識抬舉。他剛才說得是什麽意思?”石得一手下看不慣蔡道那副樣子,不忿地說道。

石得一看了一眼這個手下,臉上並沒有什麽不滿的表情,淡淡地說道:“但願後會無期吧!你以後見到這個小子,也不要去招惹他。難道,你們都忘了,他可是把朱德妃娘娘給砍翻了,也就在大牢裏隻呆了一天。換成你們,腰斬都是輕的了。”

在場的人聽完全都覺得冷颼颼的,猛然想起剛才走得那個小子在宮裏隻呆了不到一天,就把天給捅破了,居然就這麽被放出來了。

的確是惹不得啊!

換了身衣服,原本帶來的錢財自然也化為烏有了。蔡道身無分文,又累又餓,走出皇宮好長一段路,這才找到了一個集市,憑著這身行頭,才硬是攔住一個老實巴交的車夫,說了一聲,把自己拉到蔡氏學堂。上車之後,蔡道就立刻暈倒在了車廂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蔡道就覺得一直有人推他,這一宿根本沒有睡好,而沒有睡好的人自然就非常煩躁,特別是別人打擾自己睡覺的時候,所以,一不小心,蔡道就打了來人一個巴掌。

“這位小公公,小的把您送到地方了,你醒醒啊!您到這裏是準備找誰的?”這個老實的車夫也是遭了無妄之災,一天沒賺到幾個錢不說,好平白地挨了一巴掌。

“花狻猊,花狻猊,給錢!”一巴掌下去,蔡道心裏麵已經意識到不妥了,可就是無法醒過來,嘴裏麵嘟囔著。

好在,這話一說出口,這位老師的車夫還真就認識花狻猊,這廝這幾年靠著蔡道的名聲,在內城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人物了。

既然麵前這小太監找的是花大爺,這個車夫心中終於安穩了點,哪怕是最後拿不到錢,能把這個小祖宗送到地方,他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功夫不大,花狻猊就被帶到了車廂前,這廝一看,根本就不是什麽小公公,居然是自家公子。用手一摸,好家夥,額頭燙得嚇人。

花狻猊也顧不得搭理這車夫了,連忙抱起蔡道狂奔進門裏。這時,蔡氏學堂的外門裏已經進駐了不少對與天花病有經驗的郎中。

隻見花狻猊擠開了眾人,將蔡道輕輕地放到了那位名氣最大的郎中麵前:“胡郎中,您給看看,到底怎麽了?”

胡郎中一看麵前這個孩子的打扮,心中就是一哆嗦,結結巴巴地說道:“花……花兄弟,這不……不妥吧!按理說,這宮中的公公輪不到我們這些人醫治吧!”

“瞎說什麽,我家公子隻是臨時借了一套衣服穿罷了,不信你摸摸!快點給我家公子看看,別廢話。”花狻猊心中也是火大,蔡道無緣無故被抓走,又一個人無緣無故地生著病跑了回來。

胡郎中心裏直嘀咕,有哪家孩子沒事借這種衣服穿得,不過,他也不敢耽擱,先是摸了摸蔡道的**,還真有啊!他這才鬆了一口氣,開始認真地給蔡道診斷起來。

“怎麽樣?不是那種病吧?”花狻猊也知道郎中看病的時候,不能在旁邊打擾,所以,他一直忍著,知道看到胡郎中捋起了頜下的小胡子,這才開口問道。

“這位公子並無大礙,看他的樣子很有可能是饑寒交迫,寒氣入體,才導致的高燒。這位公子雖然黑了點,可看他臉上並無半點紅點,應該不是感染了那種病。”

“無量天尊!菩薩保佑!……”也不知道花狻猊這廝到底信奉的是哪路神仙,嘴裏不停地嘟囔了好一陣,這才猛然記起,蔡道以前教過大家,在遇到發燒病人時,所應該采取的特殊治療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