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世家

第262 傷離別2

第262 傷離別2

所以,陸芒,也就是小迷糊的身體還需要很長的時間去調理和恢複。

這一次,隨同蔡道一起的人隻有蔡桶、蔡板、花蘭溪和陸芒五個人而已,不對,還有一個小跟屁蟲——蔡小丫。蔡道倒是想把這個累贅扔下,可是,陸芒卻把那個丫頭當成了好姐妹,說什麽也要帶上她一起離開。蔡道被纏的實在沒有辦法,隻好答應了陸芒的要求。

至於,其他那些一直跟著蔡道進京的女孩子,蔡道不願意再讓這些女孩子跟著自己一起去白雲觀裏受苦,所以,他非常堅決地把她們提前送到密州,然後乘蔡家的海船回孝慈裏。

當然,這都是明麵上的人,其實,在蔡道的身邊,隱藏著一明一暗兩個雌雄高手。

同樣都是來自倭國,暗地裏跟著藤原蘭陵,名麵上則是風魔櫻花,如今都改成了蔡道同樣的姓氏。

曾鞏和蔡老儒的年齡都已經不小了,所以蔡道婉拒了二人相送十裏長亭的盛情,他三個男孩子都各自一頭小毛驢,蔡櫻花趕著蔡道的馬車,其他三個女孩子坐著馬車裏。

不過,蔡道即便騎個毛驢,都要保持與眾不同,他是倒騎著毛驢。

看著蔡道晃著腦袋遠去的背影,兩位老者忍俊不禁,都哈哈得大笑起來。

“曾公,這孩子終於離京了,想必那些人應該安心了吧。”蔡老儒想起把蔡道發配到河東路的那些人,心中真不是滋味。

特別是,那些人當中,就有蔡道的大伯——蔡京,這位開封府尹大人,在宋神宗剛剛駕崩沒多久,就立刻投入到保守派的陣營當中。

蔡道這個孩子看人怎麽就這麽準呢?

想當初,蔡老儒在和蔡道論及到這東主的時候,他可是心中充滿了歎服,誰知,當時,蔡道那樣子居然連談不願意談到他這個伯父。

蔡老儒記得很清楚,那個時候,蔡道被蔡老儒問得急了,就說了一句話,‘伯父大人他也就字寫得天下無雙,可人品嗎?滿朝文武,也就比呂惠卿、鄧館和李定能強上那麽一點點。’

這三個人是誰,蔡老儒當然那清楚,前兩個是喜歡玩弄權術、毫無忠誠可言的人,而李定這個人沒有任何的擔當,除了在家鄉名聲尚可之外,完全一無是處。

曾鞏搖了搖頭,歎息道:“唉!其實,早在上了那道奏折,被踢出保育院之後,這孩子就想要出京了,要不然,先皇在病榻上的時候,他也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居然敢當著太皇太後、皇太後、以及那些宰輔的麵前胡言亂語了,根本就是想逼著先皇提前把他踢出汴梁城罷了。誰想到,先皇卻始終要把他留下,這麽一拖就拖到了今天。”

“是呀!先皇也不知道為什麽,情勢那麽糟糕,為什麽還要難為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呢?”這也就是兩個老熟人隨便說說,不然的話,蔡老儒哪裏敢說已經故去的宋神宗呢?

“不過,老夫倒不這麽認為,這孩子說得好聽些那是知恩圖報,說得不好聽些就是眥睚必報。他此時在汴梁城的話,反而不敢輕舉妄動,可是,他一旦出了這個大牢籠,可就有人要倒黴了。”曾鞏說著,下意識地縷著自己頜下的短須,說道。

蔡老儒驚訝地問道:“不會吧!這孩子,他人都已經離開汴梁城了,還能有什麽能力找別人的麻煩呢?”

“正因為離開了,這孩子才真得好動手,省得落人口實。他的能量,比你我想象的都要大得多啊!可惜啊!那些人就是看不透這一點,肯定會吃個大虧的。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你我還是早日離開這是非之地為妙。”曾鞏說完,還是提點了蔡老儒一句。

說道這裏,曾鞏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因為他猛然想到了一個人。

一個和他關係很親的人。

他就是曾鞏的異母弟——曾布。

宋神宗剛剛才駕崩沒有多久,這位叛出變法派的大將又被詔回了京城,出任戶部尚書這要職。別看,他剛才說蔡道會找一些人的麻煩,可如果這火要燒到曾布的頭上,可就有得好看了。他這個弟弟還真像蔡道那孩子說得,有點奸臣的樣子啦!

“曾公,您怎麽啦?不會是想那個臭小子了吧?”看著曾鞏望著遠方,有些走神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曾鞏聞言,凝神望著遠方,淡淡地說道:“沒什麽,就是有些擔心那些孩子的將來!這兩年學堂的生活真是讓人終身難忘啊!希望,將來那些孩子們能夠好好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這在後世,大多數人都能夠辦到,可是,在大一統的大宋朝,卻仍然是個多數人遙不可及的奢望。特別是黨爭以來,汴梁城還能好一些,地方上被朝廷搖擺不定的態度折騰地無所適從。

王安石當初變法的初衷,其實既是為了富國強兵,也是就是為了能夠讓普通的百姓好好地活下去。可是,識人不明,讓大多數新法變成了朝廷和地方官府去斂財、以及坑害老百姓的工具。

曾鞏回到汴梁城,剛進家門口,就從旁邊竄出一個人來,把老頭嚇了一跳。

不過,來人並沒有說什麽,隻是遞給了他一封信和一個卷軸。。

“慢著,你是那個倭國人?”曾鞏試探著問道。

沒錯,這個人正是蔡蘭陵,他受了蔡道托付,給幾個對自己非常重要的人物送信。

曾鞏自然沒有見過蔡蘭陵的本人,可是,又一次他聽蔡板吹牛,談起過這個像宋人多過倭人年輕俊傑的樣貌,所以,今天,兩人一打眼,他就立刻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曾公,正是在下。您多保重,告辭!”說完,蔡蘭陵不再廢話,嗖的一下竄沒了影。

接下來,對於蔡道重要的人物,基本上都在西北地區,形勢變化太快,他必須要抓緊時間才行。

而這第一個,自然就是和他相處時間最長的曾鞏了。

這個老頭今年已經65歲了,其實,事實上,他應該在元豐六年就應該去世,就因為蔡道救活了曾鞏的後母朱氏,又借著這兩年的時間,利用太極拳和飲食生生地將曾鞏的生機延續到了今天。

這已經實屬不易了。

所以,蔡道在信中,也就是隻說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讓他囑托曾肇,讓其在朝中盡量少說話,少進諫,因為,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要教育好趙煦,太皇太後高滔滔又能活多久呢?而那個卷軸,就是蔡道讓曾肇轉交給趙煦的一幅畫。

第二件事就是告訴他,曾布雖然被司馬光招進了汴梁城,可是,他這個弟弟在朝堂之上並不能呆很長的時間,所以,讓他勸曾布早作打算。王安石如今身體非常的不好,不如就由曾布接替蔡卞出知延安府,也好讓蔡卞這個便宜的父親,借著王安石病重這個理由,躲過接下來保守派掀起的政治風暴。

第三件事就是蔡道叮囑曾鞏一定要保重身體,希望二人將來再有相見之日。

曾鞏拿起那副畫軸,展開來一看,與其說是一幅畫,還不如說是一副字。

這幅卷軸上,除了卷軸上方的寫了一句‘每逢大事需靜氣’,滿篇寫著密密麻麻的‘靜’字。

‘靜’,看著這幅字畫,曾鞏陷入了沉思之中。

誰都看得出來,如今太皇太後效仿劉峨垂簾聽政,心高氣傲地趙煦根本就是個傀儡罷了。他如今除了生氣之外,還能夠幹什麽呢?

不然的話,司馬光那個可以說是大逆不道的‘以母改子’的策略,如何能夠通得過呢?

也隻有這個‘靜’字,道出了趙煦如今的處境,以及他今後的作為。

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要鎮之以靜。

本來,曾鞏都已經準備收拾東西走人了。可就是因為蔡道給他的這兩樣東西,硬生生把他在汴梁城裏拖了整整兩個時辰。

蔡道他們是一大早就離開的汴梁城,結果,當天下午,剛剛過了午飯的那個點,曾鞏忙完之後,一刻也沒有耽誤,一家人,身後還帶著八百多個孩子,和蔡老儒一家一起匆匆忙忙地離開了汴梁城。

蔡氏學堂先後共招了八千名男女孩童的學員,離京時,曾鞏卻隻帶走了一成的孩子。這不怪曾鞏,蔡道安排的人,即便是把所有的孩子都帶去江寧,那裏也是蔡道外公家的大本營,不但路上沒有問題,就是到了江寧後,安置起來也完全沒有問題。

可是,這些學員畢竟隻是孩子,其中一半還是女孩子,他們自己根本就做不了主。除了那些眼光看得比較遠的家長以外,大多數孩子的家人還是舍不得這些孩子去那麽遠的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