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忘塵師太
第二日，陰。
衙門這回不敢怠慢了，對待展顏幾人收集的線索不敢疏忽，還命衙役們從旁協助。
他們首先對幾位女子頭發上的發油展開調查，最後確定了目標，憐香胭脂鋪。
衙役告訴他們，這是一家專賣女性化妝用品的鋪子，幾十年的老字號了，好多尋常人家的姑娘隻有逢年過節才能用上一用。
展顏想，問題越來越複雜了，女屍的頭發上的味道男屍上卻沒有，就算得到些線索，也不知道有多大的用。
看來還要等禦風門的消息了。
正想著，憐香胭脂鋪子就到了，還未進門便聞到一陣複雜的香氣，倒是不難聞。
老板是個中年婦人，名喚楊柳，她素著麵，沒有擦胭脂，整張臉沒什麽出彩的地方，正跟個小媳婦介紹胭脂水粉，看見衙役帶著幾個生麵孔進來了，將客人交給夥計便堆笑著迎了上來。
楊柳先是見了禮，笑道：“幾位官爺光臨小店，不知有何貴幹？”
一個叫李勇的衙役道：“自然是有要緊的事我問詢你。”
楊柳轉睛一想，“請隨妾身到內堂去，那裏清淨些。”
展顏一直觀察楊柳的一舉一動，發現這個女人腳步虛浮，並沒有內功，看來她不會武。又仔細觀察了其它的幾位夥計和丫鬟，也是都不會武功的普通人。
楊柳將幾人請到內堂，使人上上茶水，便全都支出去了。
李勇開門見山道：“楊老板，那我就直說了，據我們得到的線索上看，幾位女受害者生前都用的你們這的頭油，還是同一種，杏花盞。”
楊柳掩唇一笑，“大人哪裏話，整個鳳陽府的閨女那個手裏沒有我這的東西，這倒不是我自誇，隻是咱們城裏一共就四家胭脂鋪子，這很奇怪嗎？”
李勇看向展顏和喬可欣，道：“這……”
“當然奇怪了。”展顏泠泠的聲音響起。
楊柳看向展顏的方向，先是一愣，繼而笑道：“喲，這是哪家的小姐，真有氣派。”
李勇道：“這兩位是協助辦案的，知縣大人應允的。”
“哦，原來如此。”楊柳攏攏鬢發，笑道：“不知小姐剛才說的是何意？”
展顏揚眉一笑，道：“你方才說，城中有四家胭脂鋪子，那它們和你這間鋪子相比情況如何？說實話哦。”
“小姐的性子真讓人爽快，不錯，我們家的生意最好，所以妾身才敢大言不慚地說這件事不奇怪。再說了，妾身也用了杏花盞，也沒
招了橫禍。所以說，小姐大人們別在我這裏耽擱了時間。”
“耽不耽擱時間這個先不說，目前最要緊的是查清楚案子，如此你們胭脂鋪子也能盡早摘除去不是嗎？”展顏眼神淡淡看著她，眸子閃亮。
楊柳笑著點頭：“是、是，小姐所得極是，小姐盡管問，我必定知無不言。”
“那便好了，先多謝楊老板坦誠了。”展顏看了喬可欣一眼，喬可欣微微點頭。
展顏直視楊柳，“你那杏花盞如果擱置時間長了最後會變成什麽味道？”
楊柳認真想了想，道：“開始就是杏花的清香，隨著時間味道會漸漸消失，就沒有味道了。”
“它不會變成一種特別的酸澀味兒嗎？”
楊柳肯定道：“我確定！這是我自己的方子，每天都是親手配置，絕對不會出差錯，不然我們憐香胭脂也不會幾十年口碑良好，從沒發生糾紛的原因了。”
“好，我信你。還有件事，可否將配置的方子的藥材給我一看？”
楊柳嗬嗬一笑，略帶嘲諷地看著展顏：“小姐說笑了，那可是我們吃飯的家夥。”
展顏也是一笑，眨了眨眼睛：“楊老板啊，所謂配方最重要的還有用量吧，您是聰明人該是聽得懂吧。”
楊柳盯了展顏半晌，忽而笑了，“好，我給你！”
得了杏花盞的基本配方，展顏便使人將它送到項佐行的手上，看看是不是有用的線索，現在他們是絕不放過半點蛛絲馬跡的線索。
緊接著他們要去會會杏花庵庵主忘塵師太，那個傳說中至貞至潔的女子。
馬車飛快地駛過土道，帶起一大片的灰塵，展顏對車夫道：“大叔您慢點，就快到了。”
“好嘞。”車夫調整車速，馬車漸慢下來，灰塵也慢慢小了，至少可以在忍受的範圍之內。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不到。就到了位於城郊的杏花庵。
著杏花庵是典型的南方廟宇風格，婉約肅穆，典雅寂靜。站在高處略略踮腳，就來可以看到後園子大片的杏花，一團團的爭相綻放。如果不是剛剛經曆昨天的慘案，那還真是罕見的美景。
喬可欣蹙眉看著後園的杏花林，問道：“哎，李勇，你們這杏花庵的杏花怎麽還在開，別的地方的杏花早就敗了。”
展顏也反應過來：“是哦，柳州的早就敗了，雖說你們這比柳州暖和一點，可也不可能相差至少兩個月的花期。”
李勇道：“這個小人真不知道，想是我們這裏地理位置
不一樣，杏花品種不一樣，亦或是這裏的土不一樣？”他的語氣裏盡是不確定，說了也白說。
李勇遠望遠處的杏花，自然自語道：“這杏花是挺邪性的，我記得小時候這的杏花挺正常的來著，什麽時候開始這樣的呢……”
“好了，咱們先去拜訪忘塵師太吧。”展顏道。
李勇帶著眾人來到西佛堂，一個光頭小尼姑先行進去稟告，過了好一會，小尼姑才將幾人放進去。
幾人進門後看到一位青衣尼姑盤腿坐在蒲團上，一手持著佛珠，一手持著拂塵，聽見幾人進來眼皮跳了跳。
李勇雙手合氣，恭敬道：“師太，打攪了。”
忘塵師太半張著眼睛，眼皮微垂，“無妨，案子早日查清，杏花庵也就清淨了。”
明明不到三十的年紀，嗓音卻像四五十歲的老太般滄桑，聽的展顏和喬可欣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兒。
李勇又道：“師太，這兩位是協助辦案的倆位姑娘，展姑娘和喬姑娘。”
兩人一齊行禮，“師太有禮了。”
忘塵師太用她那枯井般的眼神掃了她二人一眼，道：“嗯。誠然，老尼該說的已經都說了，再說一遍也是一樣的。”
展顏點點頭：“有人在佛門清淨之地殺人，實是對佛祖的褻瀆，忘塵師太是無比虔誠之人，您對這事怎麽看？”
忘塵師太和她身邊的小尼，皆低下頭念了句“阿彌陀佛。”
之後，忘塵師太抬首道：“也許是前世的孽障，今生來報吧。”
展顏淺笑，沒有繼續之前的話題，道：“師太，這個案子關係重大，以後會有不少麻煩之處，還請師太見諒。”
“這是積功德的事，老尼自當配合，有什麽事就找悟能吧。”她指著她身邊站著的光頭小尼道。
悟能把幾人領出佛堂，雙手合十，“兩位小施主，要是有什麽需要就請直言，悟能一定全力以赴。”
“好啊，謝謝小師傅了。”因為她說話的時候一直垂首，所以展顏肆無忌憚地打量她一番，倒是個俏麗的尼姑，鵝蛋臉，大眼睛，長得和喬可欣又幾分相似，不過氣質上相差太遠，多看幾眼就覺得一點也不像了。
“不客氣。是貧尼該做的。”
喬可欣四處看了看，“小師傅，可否給我們找個房間給我們。”
悟能毫無遲疑道：“好，我讓人打掃一件廂房出來。”
喬可欣笑道：“多謝了。”
悟能念了句阿彌陀佛，便去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