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情

第20章 勝敗定律天注定

第二十章勝敗定律天注定

”落魂槍”?蕭若雨暗念了一聲,然後又想了想,才道:”兵器榜上好像沒有落魂槍這件兵器”!

”當然沒有”,李天傲不屑一笑,說道:”那是我不願意將決鬥的結果公布,不然兵器榜早就改變了”。

蕭若雨本來還想要分辨一下,但又不知道如何分辨,他說的是事實。看過李天傲剛剛的表現,打敗銀筷子仿佛很輕鬆一般,看來他確實不是吹牛。再加上那無上道人,兵器榜上已經兩個人死在他手裏。如果他宣布結果的話,那兵器榜也確實要改動一下。

”現在的後輩越來越厲害了”,老人隨手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仔細嚐了一口,歎了口氣又道:”鐵拂塵,銀筷子都是江湖有名的人。沒想到短短幾天就死在你手裏了,看來,我們這些老人是要退場了”!

”還不止”。李天傲忽然說道:”兵器榜上被我挑戰的不知他們兩個,還有別人”。

”你打敗了他們?那他們也死在你手裏嗎”?老人追問一句。

”輸了,就要死”!李天傲依然驕傲。

蕭若雨忍不住問了一聲:”那麽其他的人都是誰”?

李天傲看了看手中的落魂槍,衝著三人說道:”我使得是槍,所以你們應該猜的到我第一個人找的是誰”!

”不錯”,燕楓歎了口氣,然後又像是在解釋,”任何人都希望打敗與自己使用相同兵器的人,所以你第一個挑戰的應該是用槍的人”。

李天傲點了點頭,不等蕭若雨追問,已經自己說了出來,”霸王槍,我第一個挑戰的就是排名第二十五的霸王槍”。

”那結果呢”?問完這句話,蕭若雨有些後悔了。她知道自己這句話問的太蠢,如果李天傲沒贏又怎麽會有後麵的事情。

果然,李天傲驕傲的挺起胸,說道:”落魂槍一定贏,不過那霸王槍太長,我就沒有帶在身上”。

蕭若雨”哦”了一聲,心想這李天傲果然很厲害。然後又說道:”那第二個就是那個鐵拂塵無上道人了嗎”?

李天傲點了點頭,拿出包袱中的拂塵,說道:”十天之前,我遇到無上道人。便向他發出挑戰,他自然不能不應我這個後輩的挑戰。隻可惜他沒有想到,會死在我這個後輩的手上”。

”唉”!燕楓不說話了,歎息,他隻有歎息。不然,他還能怎麽辦?他實在不喜歡殺戮,但殺戮卻無時不刻在江湖上發生!自己又能做些什麽?喜歡殺戮的並不是兵器榜的這些人,而是整個江湖!

蕭若雨又問道:”然後就是這個銀筷子趙易嗎”?

燕楓也是這樣想的,老人好像也是這樣想的。卻忽然聽到李天傲說道:”不,這期間我還挑戰過一個人”。

蕭若雨沒有問那個人是誰,因為李天傲已經開始用行動來證明。手一伸,一柄劍落在他手中。燕楓奇怪,沒想到這人隨身還攜帶一柄劍,隻是不知道之前被他藏在哪裏。

蕭若雨和老人飛快的轉動著腦筋,想想有哪個人是用劍的。但他們也苦惱了。劍乃百兵之君,本就是一直統領江湖的兵器,。所以兵器榜上竟然有三分之一是使劍的。

”嘡啷”,李天傲緩慢的將劍從劍鞘中抽出,劍身摩擦著劍鞘。李天傲的動作很慢,他並不著急,仿佛很享受這樣。

三個人的目光都凝在劍上,他們知道,能讓李天傲隨身攜帶的劍一定不一般。

劍慢慢抽出,三人極力控製著呼吸,他們的呼吸仿佛已經附在了劍上!這柄劍一抽出,蕭若雨隻覺得臉上一道冷風劃過,自己的心頭竟然在不住的顫抖。隻看了這柄劍一眼,便已經不願意在移動目光!

李天傲已經完全抽出了劍,那柄光滑的劍出現在三人眼前,像一個**的小孩兒。劍的長度,寬度,厚度與平常的劍是一樣的,三尺七。但劍身上卻有花紋,這個紋路也不是奇形怪狀,而是有規律的紋路。劍上的花紋從劍尖一直延續到劍柄之處,仿佛是在維護這柄劍的尊嚴。

忽然聽到”啪”的一聲,老人手中的茶杯竟然被他捏碎,茶水濺到他身上,但他卻像什麽都不知道一樣,隻是目光盯在這柄劍上。在這之前,一向平靜,顯得深不可測的他,竟然在看到這柄劍之後也忍不住了。

”奪聲劍”!三人同時驚呼一聲,然後目光就離不開這柄劍了。也許是燕楓的目光也被這劍吸引太過專注。

奪聲劍,百事通兵器榜第三位!劍上有花紋,所以刺出的劍不會帶動空氣。每刺出一劍,必是悄然無聲,讓人無法觀察他的劍路,稱之為奪聲劍!

”三天前”,李天傲的聲音忽然傳過來,驚醒了愣住的三人,”三天前我偶遇奪聲劍,然後向他挑戰。然後,我贏了,他的劍就是我的了”。

他說的話仿佛很輕鬆一般,在他眼中隻是打不了的事情。但三人知道,與奪聲劍決鬥,當時的戰爭一定很激烈,稍有不慎就有生命危險。現在燕楓三人也有些理解這個李天傲所說的話了,難怪他說天下間隻有五個人配讓他收屍,他絕不是吹牛。也難怪為什麽他剛剛不願意接受趙易的挑戰,因為他已經處在第三名的位置,顯然已經不屑於與趙易決鬥。

”現在我配嗎”?李天傲忽然問道:”現在你們知道我不是在吹牛了嗎”?

”不是”,老人苦笑一聲,李天傲的話實在太傲,但他又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道:”當然不是,恐怕現在你已經是唯一有資格這麽說話的人”。

李天傲又收回奪聲劍,背起之前的包袱,轉頭要走,蕭若雨忽然又說話了:”你既然已經打敗了奪聲劍,為什麽不說出來,那樣你不就很有名了嗎”?

李天傲背著蕭若雨,說道:”可惜就算我說出來,也沒有幾個人會信。而且,我也沒打算說出來”。

”為什麽”?蕭若雨又問道:”難道你不在乎名聲嗎?那有為何殺了這許多兵器榜之人”?

”我當然在乎”,李天傲抬起頭,看著天,”我就是要站在兵器榜第一名的位置才出來行走江湖的”。他的雙眼忽然迷茫迷茫了,眼中忽然多了一些東西,似乎回憶起曾經的事。

目光流轉,忽然出現一個畫麵。有一個少年,跪在一個垂死之人之人的床前。那個少年想哭,那個人卻不讓他哭,告訴他這一生都不許再哭。那個垂死之人臨終的吩咐,要他站在江湖的巔峰,兵器榜的首位。不然,到九泉之下他也不會開心。

”你是要站到第一名的位置才說出來嗎”?蕭若雨忽然問了一句,打亂了李天傲的回憶,令李天傲回過神來。

”不錯”,李天傲說道:”我一定要打敗第一名之後才說出來,這樣做,也可以讓他們不認識我,對我沒有防備之心。經過這麽長時間,我早已經了解他們,但是他們卻不了解我,所以我一定會贏”。

老人歎道:”怪不得你這幾次戰鬥總是能用最正確的方法獲勝,原來早已經將兵器榜上所有的人都了解透了”。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李天傲說道:”但還有三個人我不了解”。

老人”哦”?了一聲,顯然對李天傲這樣話有些驚訝,然後問道:”你不了解誰”?

”一個是南海魔竹劍”,李天傲說了一句,然後又補了一句,”不過我既然已打敗了奪聲劍,自然不再懼怕南海魔竹劍”。

老人也明白了,說道:”那你不了解的另兩個人應該就是無影劍和東海魔笛吧”。

李天傲點了點頭,道:”他們也是排在我之上的兩個人,就算我不了解他們,我也一定要打敗他們,也一定會打敗他們”。

老人忽然有些怪異的看了燕楓一眼,燕楓感受他的目光,隻是悶不做聲而已。老人見燕楓沒有說話,隻是歎了口氣,說道:”或許如此吧”。

燕楓忽然抬起頭,說道:”但我始終不希望你找到他們,如果你們相遇,那又將是一場殺戮。無論誰勝誰敗,都是不好的結果”。

”但我一定要找到他們,而且,打敗他們”,李天傲冷冷的說道:”剛剛我也聽到你們的話了,也知道你們幾個人也不是普通人,所以我才跟你們說這麽多。但我希望,你們不要將我做的事情泄露出去”!

老人忽然笑了一下,然後做了一個很搞笑的動作,用小手指扣了一下耳朵,說道:“唉,年紀大了,耳朵不靈光了”。

燕楓微笑一下,說道:“我本就不喜歡殺戮”。

蕭若雨卻是沒有說話,眼睛已經飄到天空,像是沒有見過李天傲這個人一樣。

看到三人的樣子,李天傲的眼神流露出一絲謝意。雖然很短暫,但還是被燕楓與那個老人捕捉到了。隻是說完,李天傲將兵器都當回包袱中,轉眼消失在三人的視線之中。

”好險,好險”,看到李天傲走了,蕭若雨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拍著胸口說道:”要是被他知道你是東海魔笛還不得和你拚命啊”。

燕楓微笑道:”我不怕被他知道,隻是現在卻不是時候,我還有事要做";,他說的事情,當然是馬嫣的事情。

然後燕楓又似乎有些責怪的說道:";可惜你明明知道危險,卻為什麽總是在他走的時候留下他呢”?

蕭若雨低下頭,有些慚愧的說道:”我隻是是看那個銀筷子死的太慘了,所以才忍不住叫住他的。其實你不知道,我剛剛心中恨不得他馬上走的”。

燕楓微笑著看著蕭若雨,蕭若雨更不敢抬起頭。但她越是這個樣,燕楓要越要看她。看了一會兒,燕楓也奇怪了。自己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在麵對蕭若雨的時候總有種奇妙的感覺,與馬嫣有些不同。或許這是因為二人經過生死的戰鬥吧,也許這是欲望?也可能還是別的原因?

蕭若雨被燕楓看久了,不知不覺的臉上一紅。忽然抬起頭,嬌哼一聲,道:”你看著這人家幹什麽,怎麽這麽小氣,難道就因為剛剛的事生氣了";?

燕楓笑道:“我才不會生氣呢,隻是覺得你有時候像個機靈鬼,有的時候卻又像……”,說道這裏,燕楓忽然住口,充滿笑意的看著蕭若雨。

聽到他前麵一句,蕭若雨正是洋洋得意,卻又聽他忽然住口。好奇心頓時上來,絲毫沒有看到燕楓眼底的笑意。連忙問道:“又像什麽”?

燕楓充滿笑意的看了一眼蕭若雨,然後輕輕的在她耳邊說道:“像個大笨蛋”!說完,一下子跳到數米開外。

蕭若雨感受他在耳邊的氣息,本來愣了一下。卻忽然聽到這麽一句話,心中立刻惱火起來。“你……”,但反應過來時,燕楓離自己已經很遠了。

“討厭……”,蕭若雨也知道自己現在想要碰到燕楓無非是做夢而已,隻能出一些口頭氣了。但這兩個字剛一說出,就覺得有些曖昧。然後又看到老人充滿深意的看著自己,一張小臉頓時紅的像蘋果一樣。

“你現在,怎麽變得這麽討厭”,蕭若雨驕橫一聲,然後轉過身不去理燕楓。

燕楓聽了蕭若雨也是一愣,並不是因為蕭若雨不理自己才愣住。而是自己發現,自己的性格好像有點變化,本來剛到外麵的世界,雖然期待但卻是恐懼多一些。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是一副淡然,呆氣的樣子。現在能與蕭若雨這麽挑逗,固然是因為二人的關係進了一些,也是因為自己受到外麵世界的感染而變化呀!

燕楓忽然發現,自己有點喜歡外麵的世界。雖然那不停的爭鬥讓自己很討厭,但也確實有自己喜歡的東西。

比如,朋友!

蕭若雨見燕楓許久不說話,還以為他因為自己剛剛的話生氣了。心中忽然有幾分失落,又轉過身子,衝著燕楓說道:“喂,你怎麽不說話了”?

“嗯”?燕楓聽到蕭若雨的提醒才反應過來,有些尷尬的笑道:“沒事”。

蕭若雨皺了皺眉頭,還待說些什麽。”嗖”,忽然,一道亮光向燕楓打來。感受這道風勁,蕭若雨也是驚了一下。下意識道:“小心”。

燕楓伸出左手,食指與拇指一捏,夾住了飛來的東西。然後看了一眼蕭若雨,很奇怪為什麽她能感覺到這東西的到來。這個東西並不是暗器,但來的力道卻是很大。燕楓接到之後,左肩一陣撕裂般的疼痛。接這一下,左肩處的傷口居然裂開了。而蕭若雨卻能在它來到之前提醒自己,燕楓當然奇怪。

蕭若雨當然也看到了燕楓的左肩傷口解開,心頭一急。並沒有看到燕楓怪異的眼神,“你的傷口又裂開了”。

蕭若雨大為心疼,急忙從身上取出一塊貼身帶的手帕為他止血。燕楓本想問蕭若雨為什麽能發現這個東西,但看到她那急切的眼神。燕楓的心頭一軟,暗歎一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自己又何必去揭穿呢?

微微一笑,右手按在蕭若雨的手上,輕輕的說道:“我沒事”。蕭若雨被他一按,小手一陣顫抖。急忙抽了回來,紅著臉不敢去看他。但因為關心燕楓肩頭的傷口,目光依然停在那裏。

襲擊燕楓的是一根筷子,銀筷子,彎曲的銀筷子。燕楓接三人之前還見過這根筷子!

燕楓暗歎一聲,還是要來的。一抬頭,他就看到了李天傲。李天傲明明已經離開,現在卻已經站在三人不遠處。

”你聽見了”?燕楓微笑著問道。

李天傲解釋,”我的聽力一向很好”。

聽到二人的對話,蕭若雨已經明白過來。這李天傲已經知道燕楓的身份,現在就是來決鬥的。自己忽然感到深深的自責,剛剛燕楓,老人都絲毫沒有提到燕楓身份的事情。李天傲顯然是因為自己的那句話才知道的,是自己,害了燕楓!

她當然知道李天傲的武功很高,能打敗奪聲劍的人武功一定很高。而雖然燕楓的武功也很好,但現在已經受了傷,功力還沒有完全恢複,又怎麽是李天傲的對手?

”你是否還記得我之前說的話”?李天傲冷冷的問道。

燕楓微微一笑,道:”當然記得,我的記性一向很好”。

李天傲看著燕楓的眼睛,略微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就開始吧”。

開始,什麽開始?決鬥,二人的決鬥就要開始了。

蕭若雨看著燕楓,心中想著,燕楓一定不要答應,一定不能答應。不要答應!她不希望燕楓死,隻要不答應他的挑戰,燕楓就不會死。至少,她是這樣認為的!

但是,燕楓的一句話,就讓蕭若雨失望了。”好”,燕楓隻有這一個字。雖然隻有一個字,卻已經代表了很多。其中一個意思,就是應戰。

”你真的準備好了嗎”?老人忽然問道。

”我一直都很好”,燕楓此刻雖然是微笑著對老人說道,但他的心情卻是無比沉重。麵前這個人,有可能是他遇到的最可怕的對手。不是敵人,對手與敵人不一樣。對手是值得尊敬,所以他也同樣尊敬李天傲。但對手卻是要比敵人更加難對付!

老人不說話了,因為他知道這兩個人說出口的事情一定是言出必行。蕭若雨雖然很希望燕楓不要答應,但她也沒有囉嗦,隻是有些緊張的看著燕楓。一個女人怎樣才是對男人最大的支持?那就是男人無論做什麽都不要多管閑事,默默地站在他身後就行了。

有人認為這樣做事損害了女人的人權,還有人甚至說這樣的女人愚蠢。但不得不承認,這樣做,確實是讓男人更相信女人的好做法。

燕楓與李天傲相互站著,忽然蕭若雨找到他們二人中間,麵對著燕楓。

二人共同皺了皺眉頭,李天傲自然不用說是什麽原因。燕楓也怕蕭若雨阻止他的決鬥,這一段時間,他很蕭若雨顯然成了朋友,超越普通朋友的朋友。而對於他來說,現在隻要蕭若雨說的話,就一定會辦。但東海魔笛的名聲卻不能在他手中折損,所以他實在很困擾,很怕蕭若雨阻止他。

還好,蕭若雨一向不會讓人失望。這一次,也沒有讓他失望。”你隻要記住之前在那破屋裏的話,你死了,我也不願意活著”。說完這一句,蕭若雨就站到一旁了。

燕楓心中猛地一驚,看著蕭若雨堅定的眼神,回味著蕭若雨的話。她剛剛雖然隻是說了一句話,卻包含了太多東西。自己這一戰絕對不能敗,敗就是死。自己死了,那蕭若雨還能活嗎?憑燕楓這些天對蕭若雨的了解,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理清心中的一切,燕楓再抬起頭時,眼神也變了。變得比以前更加渴望贏,也變得更自信。李天傲能贏,是因為自信。為了蕭若雨,燕楓隻有贏。而自己隻有自信,才能打敗這個驕傲的年輕人。但燕楓又何嚐不是年輕人?又何嚐不自信?

年輕人與年輕人的戰鬥,誰贏?誰輸?他們都不想輸,因為輸,就是死!但有決鬥,就有贏,就有輸。這豈非是一種定律,豈非也是上天捉弄人的玩笑!

決戰之事,乃人定。

勝敗之事,乃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