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別逃,榻上請

第275章 爭執

第275章 爭執

北宮鵠回到大將軍府的時候,夙璃卻正在他的臥室裏一個人鬧著脾氣,她把屋裏所有的侍奉丫鬟都趕走了,連小翠都不例外。

北宮鵠匆匆走到臥室門前,小翠趕緊上前幾步,迎上前來,北宮鵠隨即問小翠:“夙璃這是怎麽了?”

小翠說:“我也不知道,好像護國府的二小姐夙玉,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了夙璃在你大將軍府上,就寫了封信遞到大將軍府來,夙璃接到之後,就成這個樣子了,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些什麽,可是怎麽勸說都勸不下來!夙璃說非得等你回來問個清楚!”

北宮鵠以手加額,小翠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眼神裏是自求多福的意思,北宮鵠收到,就無可奈何的衝小翠點點頭,就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果然,房門還沒有回身被掩上的時候,北宮鵠身後就傳來一頓劈裏啪啦的質問,夙璃說:“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你,渾身上下都疼死了,腦子更疼,一想到什麽都疼,根本什麽也想不清楚,我隻想你一再的進入我,這樣我不但可以從疼痛中解脫出來,我整個人也就有了依托!”

北宮鵠聞言,趕緊抱住了夙璃,溫和的問她:“你這到底是怎麽了,怎麽想起來說這些呢!”

夙璃卻像沒有聽到北宮鵠的問話一樣,隻是自顧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繼續說:“你的大徒弟,我曾經的大師姐,不是有她新發明的攝魂術、可以用來讀心嗎?她曾經在我身上用過,你可以問問她,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夙璃連珠炮的接著說:“我連死亡的疼痛都經受過,我並不害怕你給我繼續製造的痛苦,我真正害怕的是你什麽都對我不做,將我放置在一邊,就像我在長生派裏的那麽多個日日夜夜裏一樣!”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那真的比死去還要難受,也許你若想要掌握長生的秘密,就不得不先了解死亡的永恒,而後者就蘊含在我身上,我並不知道你能夠用什麽樣的方法把它提煉出來,可是這樣的秘密其實一旦公之於眾,又到底會給人帶來什麽呢?”

“反正對我來說,我隻知道,你不要我而已,我現在隻是在爭取,我身上至少還有被你利用的價值,若我連這樣都爭取不了,那我就隻是生不如死而已,長生也好,死亡也好,對我來說,也都無所謂了!”

“現在我頭腦裏隻剩下嘈雜,在一堆龐雜的聲音中,我隻聽到你對我說的那一句話,你想要看到一個完整的世界裏,一個完整的我,那我就去做,我不知道會花多久的時間,更不清楚到底怎麽才能做得到,可是我會做到,並且我深切的希望,做到那一天,也是我能夠再見到你的那一刻!”

北宮鵠深感夙璃不知道受到了什麽樣的刺激,同時也深深的震驚了,對於夙璃在長生派遭遇那一切時內心的想法。

北宮鵠趕緊扶著在激動中依舊說著話的夙璃坐下,同時看到桌上有一個紙條,紙條上麵寫著四個大字:他不要你!

紙條沒有落款,可是北宮鵠聯係起走進臥室前小翠告訴他的,心裏就明白,是夙玉寫過來的。

夙璃卻依舊在一旁坐著,喃喃自語:“為什麽把我自己的意願直接告訴我自己會那麽的疼?!疼得整個身體像破碎了一樣,還在被反複碾壓,並且隨著疼痛的增強,我也隨即迅速忘記了我的意願是什麽?!”

“我知道我隻知道我有一個強烈的意願,並且那個意願與你有關,可是那到底是什麽?!我剛才告訴你的,請你再告訴我,我跟你說過的、我的意願到底是什麽?!”

夙璃一把抱住站在桌旁的北宮鵠的腰,慢慢的向地上滑落,跪坐在北宮鵠麵前,她向他懇求道:“我求求你,快點告訴我,你不告訴我怎麽做得到?!”

夙璃此時說到這裏,有一些神思恍惚,她眼睛裏看到北宮鵠仿佛是在對著說些什麽,可是自己卻什麽都聽不到。

此時夙璃心裏卻看到的是另一個場麵,夙玉借著北宮鵠的形象,卻用夙玉她自己的口吻對著夙璃說:“就算我真的告訴了你,你又真的能做到嗎?你不過是一直在自欺欺人而已,你根本改變不了你自己的無能,不是嗎?”

夙璃一下子低頭不語了,整個人委頓於地。北宮鵠一下子有些著急,他一把扶住在地上的夙璃,他聽到了夙璃口裏,以其他人的口吻說出的那一段話,他已經明白夙璃在她大師姐那裏的讀心術實驗中,蒙受到了後遺症狀,使夙璃的記憶發生了混亂,在受到刺激的情況下,會分不清楚現實和想象。

北宮鵠扶起夙璃,鄭重的對夙璃說:“夙璃,你看著我的眼睛,仔細聽我說!我不想再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有什麽實在要說的就留給你自己吧,又或者最終做出來做給我看,話是由人說的,可是事情一旦經由人做出來之後,事情本身是不會說謊的,除非有人在用話語扭曲事實!”

“那你再跟我匯報這些事情的時候,就要講你做過的事,就行了,不必要再辯解什麽?你我早已沒有那樣的時間,更不可能有那樣的精力和餘地了!”北宮鵠緊緊的擁抱住夙璃,問道:“好嗎、夙璃!你和我,都別再為難我們自己了!”

夙璃沒有答話,卻在北宮鵠的懷抱裏逐步放鬆了下來,漸漸睡著了,北宮鵠抱著夙璃坐了一夜,一夜無眠。

在這一夜裏同樣無眠的,還有皇帝。皇宮太和殿上,剛從禦書房出來,卻沒有到妃子寢宮裏就寢的皇帝,獨自來回踱步,他自言自語道:“我知道人們都在嫌棄我老,嫌棄我懦弱無能,在我治下的這30餘年,除了與藏族有過一次和親之外,我沒有任何征戰的成績!”

站在一旁守夜的太監,聽也不是,不聽也不是。皇帝卻兀自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即使是這樣的和親也是在屈辱的條件下,每年都要上供,就是在這樣的前提下,國內的稅收也年年不足,致使國庫虧空,天下人都在心裏,笑我無能!”

太監此時已大汗淋漓,連忙跪下,無聲無息,生怕皇帝發現自己在一旁的存在。

皇帝卻旁若無人的繼續說:“好在我皇族有與長生族近千年以來的約定,我貴為天子,不能與這些凡夫俗子如此計較,可是我也不能夠受他們眼光的轄製,我一定要獲得天底下最至高無上的權利,並且永存永生!”

這時在自己的寢宮裏久久未等到皇帝前來就寢的祁妃,帶著一幹侍女,來到太和殿上,上前請皇帝就寢。旁邊跪坐的太監如獲大赦,趕緊站起來,連連退到一旁,邊退邊擦著額頭的滿頭大汗。

皇帝一眼看到祁妃,卻連忙拉住正要下拜的祁妃的手說:“到時我不會忘記你的,無論我是被認為是懦弱無能也好,還是老邁衰弱也行,可是我就是長生和權力的象征,而你是我的妃子,我一定不會讓你蒙受隻是給我陪葬的命運,我的崛起之時也必須是你和你的家族強大之日!”

祁妃帶著幾分莫名其妙,她陪笑著,一連聲的點頭稱是,幾乎是連拖帶拽著,將依舊興奮狂語不停的皇帝帶回了自己的寢宮就寢。

此時在郡王府上,一處偏房裏,卻是另外一番光景。“哇,疼啊!”有人在酷刑折磨中慘叫不已。受刑人正是和北宮鵠回到將軍府後,再獨自潛入郡王府中的殘血。他想要找到司馬雋謀反的罪證,這樣大將軍就不必夾在皇帝和郡王之間兩頭受辱了。

小郡王司馬雋說:“不要再掙紮了,乖乖的跟我說吧,你到底是誰?你到我進王府裏來探秘,到底要做什麽?誰派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