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別逃,榻上請

第307章 深瞳

第307章 深瞳

紅葉著急的說道:“你有你有的,護國公很疼愛你的,你的母親,全城的小姐都愛你。”

“愛我?他們隻是愛我這身公子打扮罷了。”夙璃笑著笑著,眼中卻落下了血淚,看上去甚是駭人。

紅葉此時不知道如何安撫情緒激動的夙璃,她隻好說:“至少我是喜歡三小姐的,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

夙璃卻沒個正經的問道:“我以前給了你什麽樣的好處,讓你非得這麽來討好我?”

“你明明知道我是一個來路不明的人,不是嗎?即使是在我這身公子裝扮之下?”夙璃試探地問道

隻是這樣的問話掩蓋在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中,漸至淒厲,整個氛圍顯得異常詭異。

紅葉不知道怎麽接下夙璃的話說下去,她見用說的不行,就直接走上前去,說了聲:“小姐,奴婢冒犯了。”隨即伸手解開了夙璃的笑穴。

正當夙璃鬆懈了下來,紅葉立刻又封住了她的檀中穴,使夙璃動憚不得。紅葉一把扛起了三小姐,準備把她直接帶回家,走出這片荒唐的夢境,不再回來。

可是那群來撿屍的鄉野之人,不知道為什麽又從哪裏冒出來,非得要哄搶紅葉手中的“屍體”,來給一名村姑做冥婚。

對方畢竟人多手雜,紅葉抗著個人,實在是行動不便,施展不開。

此時的夙璃說話了,她說:“我不知道你叫什麽,可是如果你現在放開我的話,其實你就會知道,我也挺能打的,隻是打的方式跟你的不太一樣而已。”

“什麽時候你我打上一場,看看誰厲害?”夙璃進而調皮地問道。

紅葉懶得理她,心想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嘛,可是她為了解脫目前的困境,就隨即依言點開了夙璃的穴道。

夙璃一旦能行動起來的事,就噌的一下,從紅葉肩頭跳到地上,連滾帶爬地投入到旁邊的小樹林中,不一會,就不見蹤影了。

等到紅葉好不容易擺脫出眾人,再回頭來找夙璃,卻發現依舊深陷一片迷霧之中,如果開始進入夢境時一模一樣。

這時有一個聲音提醒她說:“看看你菜藍子裏的蘑菇,你趕緊從你自己的夢境裏醒過來,夙璃就在你身邊。”

她並沒有跑開,這時候的夙璃無依無靠,像個走丟的小孩,她更希望的是能有人來找她,並且也找得到她。

紅葉聞言啪的給自己扇了一耳光,讓自己清醒起來。她臉上一吃疼,這才驚覺,自己居然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采著這一小片蘑菇,采著采著就在林地中睡著了。

紅葉來不及細想,依言看了看手中的蘑菇籃子,裏麵的蘑菇,不知道為什麽每一隻都變成了血紅色。

紅葉猶豫了一下,她在等著那個聲音,繼續提醒自己,到底該怎麽辦?可是那個聲音遲遲沒有再出來,她擔心這樣下去自己又會不自覺的漸漸睡著了。

紅葉就把心一橫,將籃子裏的血色蘑菇生吃下去,不一會時間,就把蘑菇全部吃光了。這時不知道為什麽,紅葉突然心生恨意,一把向右手邊的空中撈了一下,拽住了某個人的手。

紅葉拽住那人,就不由分說地往前跑去,她邊跑邊說的:“我讓你看看你們這些主子是怎麽對待下人的!”

這就是紅葉與夙璃的初遇,可是由於紅葉自身記憶發生了扭曲,她逐漸陷入了夙璃的夢境,也開始了自己做的夢。

在夢與夢之間,紅葉已經很難區分了,將自己的夢境和夙璃的混同在了一起。

此時紅葉還來不及意識到這一點,她拽住那人一同跑了下去當兩人跑到前麵小山崗,卻見到迎麵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對著另一個一直在罵罵咧咧。

“你一個連話都講不清楚的奴才,竟敢這樣來忤逆我,簡直是找死!”北宮鵠抬腳就向殘血的屁股一腳踹去。

這就是北宮鵠與殘血的相遇。紅葉此時一回頭,就看見了夙璃站在自己旁邊,於是她們兩人靜靜的看著北宮鵠和殘血,仿佛她們自己是透明的一般。

這意味著四人的夢境開始交錯起來,成為了一個可以頓時產生、隨時變化著的世界。

而四人人的記憶隨著夢境的深入,紅葉和殘血拖延的越久,這些曾經有過的共同記憶就會被扭曲得越厲害

當所有這些扭曲,造成崩塌之後,紅葉和殘雪就永遠留在了夙璃和北宮鵠的夢境裏,再也走不出去了。

就在紅葉和殘血在夙璃和北宮鵠的夢境中,和他們記憶中的殘像糾纏在一起。

真正的夙璃和北宮鵠,在夢境中,卻從來沒有離開過彼此。北宮鵠已經漸漸放棄了自己,他也曾經千方百計的勸夙璃離開夢境。

北宮鵠沒有留意到自己打哈欠的頻率越來越頻繁,夙璃和北宮鵠總是摟抱在一起,她不願意和北宮鵠分開,一刻也不離。

夙璃始終在北宮鵠耳邊喃喃的說著些什麽,反反複複,如同念經一般,這是他產生困倦的原因。

北宮鵠湊過去,與夙璃盡量挨的更近一些,他漸漸才聽清楚了,她是在說:“我無法忘記你。請你不要要求我忘記你,請你允許我保留一段對你的回憶。”

也許分離是人類千古以來,都不得不麵臨的困境。離別之時的蒼涼,在任何關係中,都是令人難以忍受的。

在寅族王子和公主那一場刻骨銘心、又飽含著無奈的對峙中,最終以公主失魂落魄的離去告終。

而營帳中站在一旁侍立的上官解和上官淑敏,他們被王子規定不能彼此說話,隻能眼神相交。

此時他們兩人互相凝視著,突然能夠體會到王子的處境,因為他們兩個也分別是這個時代的棄兒和另一個世界的遺珠。

意識到這一點,對上官解和上官淑敏的內心世界帶來了很大的震動,如果這個時候寅族王子知道,即使不使用冰蠱,他們倆人都可能跟隨著自己,不知道王子內心會有什麽樣的想法。

可是即使是這樣,現在的王子什麽都聽不進去了,他隻相信他自己。

而另外一個也中了冰蠱的司馬雋,這時正迫不及待的在郡王府書房中等待著寅族王子聯係人的前來。

司馬雋已經決定了,無論後果如何,他都會在來人身上施用沒有解藥的蝕骨粉。

小郡王司馬雋這樣做,有可能隻是拖一個人隨他一起去死,並不是解救自己的真正解決辦法。

可是司馬雋所做的一切,即使是在身中冰蠱以前,都是想要忘記他自己的卑微和無能。

第二天,寅族王子在獵獵作響的軍旗下,舉行誓師大會。

此刻他目光深沉,連侍立在他身邊的公主以及上官解和上官淑敏一幹人等,都不得不在他的威懾之下保持沉默。

此番軍營開拔,即將打破近50年來的和平局麵,每個人都在這樣一個曆史性的時刻麵前顫栗。

唯有寅族王子,一心想著打破自身的宿命,他既無法完全歸屬於寅族,更無從回歸本朝。

那麽就由他來統領兩族,這是自寅族王子,額頭燙得如同發燒了一般,身體卻冰冷如鐵。在這樣的水深火熱之中,寅族王子咳嗽了一聲,士兵擂起了戰鼓,兩族終於還是開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