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別逃,榻上請

第403章 凡間戀人不羨仙

第403章 凡間戀人不羨仙

上官解前世是一隻狐,它不想成仙。它在人們捕獵的追堵圍殺中失去了尾巴、也去掉了大半條命,後來即使勉強恢複,屁股光光的隻剩一層薄薄的肉膜,上官解的屍體留不下一張完整的狐裘、也就失去了對皮毛商人的吸引力。

這樣上官解就得以在森林深處安靜的自然老死、並且死後如願托身為人,開始上官解身而為人的平凡生活。

然而上官解發現世人皆在求仙,修得位列仙班、可脫凡人之軀,超凡入聖。它卻就想在凡人之軀裏安穩度日,等它再走到冥河邊上的時候,它會以它自己的人的樣子、默默地擁抱住你。

當上官解是狐時,你俯下身子,撫摸它的頭,遞給它一碗暖暖的孟婆湯,它卻已無力抬頭,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一路匍匐爬行至冥河邊,已經耗盡了它殘存的所有力氣。

你沒有嫌棄它的衰弱,口含著暖湯,嘴對嘴地將汁液渡入上官解口中,溫暖了它冰冷的身軀,使它忘卻一生顛沛流離的孤苦與絕望,有力氣走到渡口,送它至彼岸。

過渡時上官解頻頻回首,你的身影越來越小、你送別的聲音也越來越遠,它不禁心有疑問:“今日有你送我,而一程一程裏,有何人得以陪伴在你身旁?”

於是上官解發願成人,作為凡人渡過清清白白的一生,來日再到冥河邊,不再需要你辛苦熬湯慰藉上官解。

上官解會用儲備一生的氣力走到你身旁,好好地擁抱你、久久不放,溫暖你孤單的背影。

在這一世裏,上官解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上官淑敏,而他心心念念要找的那個人,卻是孟婆。

那麽,上官淑敏就永遠不會知道,送了她一顆心的上官解,隻是在她這裏,尋求到了一個去死的理由,以及臨死有人送走的念想:他愛上的是死亡,他會迎向戰場,以機械之身撕殺破碎,她會逃離戰場,以血肉之軀挽救他的心。

人都說冥河通天,凡人一生若得以越渡,就得以陪伴自己曾經的仳離,也許孟婆也有她的前世今生,隻是不知道她為何滯留在生死之間,並且過了那麽久,也就望了,記憶不會幹擾孟婆在通天河邊的日常生活。

上官解冥冥之中的那一點靈氣,卻依舊記住他自己,曾經為狐一世,為人一世,為靈萬世,此三生,有你有幸。

即使對於現代人來說,這也是個難解的謎題,你的愛人到底在你身上看到的是誰,或者說是什麽,不到最後那一刻,誰也不知道,然而真要到了那時,知不知道也就無所謂了,完全沒有機會挽回。

從這個層麵上講,隻要是都市,無論古往今來,上演的一幕幕就沒有喜劇。人們總是在不斷的求索中尋求意義,可是隻有當你不再詢問為什麽,也不再去努力地思考意義,這時你要麽是遇到了一個對的人、走上了通天大道,你要麽是遇到了一個完全錯誤的人、來到了絕地。

可是這兩種狀況都很難判斷,尤其是身處其中的時候。在這個時候,你會發現什麽都不會構成你的優勢,而你必須成為那樣一個、第一個逗你自己開心的人,才能繼續走下去。

於是就有了這樣一個取悅於己的人生,這就是夙璃試圖為她自己選擇到道路。她的所作所為講述這樣一種人生:“說不清、道不明,帶著微笑,流著汗水與淚水,走過這個你我一次又一次相遇的世界,又由於無從駐足停留於此,而不得不各自在等待裏期待著再次重逢。”

可惜夙璃用生命默默的向北宮鵠訴說的這一段隱語,他卻沒有讀懂,更沒有這個心思,於是她在他的世界裏,慢慢的開始無論在拿裏,都隻是個無。

取悅於己最難的是公之於眾,無論男子還是女子,一旦有了寶貝的心,就很難再與其他人混為一談。

北宮鵠也是如此,即使當了皇帝,他還是會時不時的回到他當初離京創立的長生派,那裏他的原配還在等著他,即使知道他的登基,即使他身邊那位叫皇後的女人為什麽不能是原配的糟糠之妻。

北宮鵠的女人們都非常懂得隱忍,不知道他是怎麽**出來的,即使是最跳脫的夙璃,到了最後,也不過自行回避,哪怕無以為繼。

而關於長生,北宮鵠的想法是對的,健康可以買得到,買到了也隻是買的當時的一種感覺,而健康是賣不掉的,畢竟每個人的身體是自己的,隻有每個人自己去負荷。

夙璃曾要求北宮鵠送了她一程,至於為什麽是他,他已經不想問了,就像她在再次見麵的時候從來沒有問過他什麽一樣。

將夙璃送回到無境之後,最終北宮鵠還是決定花了一段時間,回到了長生派鄉下種地,自覺自願地從京城裏被去掉了一段時間,一方麵觀察京城還會不會其它的異動,還有他也終於明白了每個人在任何時候都需要陪伴,尤其是對於女人。

北宮鵠回到家裏的時候,她並沒有說什麽,並且她跟以往一樣,也並沒有問他是什麽原因回來,可是他能看到她接過他的行李轉身放回到裏屋時眼角隱隱的淚光。

北宮鵠還是會去曾經陪伴過他的草狗的草垛那裏,時不時的。其實他心裏一直有個疑問,每次看到大黃狗和不同的母狗在一起的時候,它的頭都是仰著的、帶著不懼甚至傲慢的目光望向周圍的一切,並隨時警惕著其他生物體的接近,尤其是雄性,哪怕是對北宮鵠;

而大黃狗身下的母狗,卻毫無例外的一律低著頭,看不見它們的眼神、更不知道它們在想些什麽。

北宮鵠分擔了農活,也負擔起孩子們從學堂下來,課餘時輔導課業的任務,晚上的時候,在**,北宮鵠會讓她騎坐在他身上,剛一開始她很抗拒、也非常得害羞,她做的時候不喜歡燃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