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別逃,榻上請

第444章 不要再說了

第444章 不要再說了

現在夙璃卻偏過頭去不去看變換不定的北宮幻身,隻是一味兀自繼續說,試圖理清楚她自己的思緒:“我深深的覺得,當初如果處在這樣一種狀況時候,還能跟你走下去,那我就是在背叛我自己。”

夙璃希望北宮鵠能夠明白她的心情,就算他不明白,她也希望他能夠尊重她,她不是一個沒有他就活不下去的女人,無論有沒有愛慕她的小翠存在。

同時夙璃心裏也很明白,沒有她,北宮鵠也不會活不下去,那麽他們何必再假裝還喜歡和彼此在一起。

北宮鵠卻不明白夙璃為什麽要這麽嚴肅,她真的要這麽決絕的來看待他們之間的關係。

“我們在一起的日子真的沒有很長,”北宮鵠仔細算一算:“除了幫你連帶著你身後那一大幫從前世穿越過來的事情和陰兵之力的纏絞中解決下來,我們真正坐下來談心的時候,恐怕今天才是第一次。”

夙璃卻告訴北宮鵠:“在這第一次對談裏,卻是我將如何跟你不要在一起。”這時夢境中出現了變化,原靈擔心夙璃隨著北宮鵠內心破碎下去,不得不強行在她的夢境中試圖與她合而為一,就在曾經陰兵之力使進入夢境的五人相生局麵下,動用陰湖吸收力維持夙璃自身的統合。

就在那一刹那,原靈作為夙璃徹底體會到她的心情,就在那一刻,它悲痛欲絕。那天原靈看見北宮鵠遠去的背影,她沉默了。秋季的第一片落葉墜落在被人們的腳步蹭得油光瓦亮的柏油路麵上,幹枯焦黃的葉片邊緣發出金屬般的脆響。

在那一瞬間使原靈以為她聽見了銀鈴般的清潤之音,就像北宮鵠曾經送給她的那串風鈴,破碎在她的記憶裏,連碎片們積攢起來的些許微光,也就這樣消散了。

追隨著北宮鵠離去的背影,原靈像一隻晴天娃娃懸掛在沒有北宮鵠的天空,兀自漂蕩在淒切的風雨裏,不得安歇。

原靈曾經問過北宮鵠:“我真的可以靠近你嗎?擁入你的懷抱,也擁你入懷?”這就是原靈所有的疑問,也是她對自己所有的疑問。

原靈心裏有著無窮無盡的疑惑,她想要獲得最終的解答,那麽,也許她真的能夠獲得解脫,北宮鵠已經不會幫她,也幫不了她了,原靈隻剩下了混亂的自己和更加混亂的心。

“人鬼神三界之中有太多的變數與異數,為什麽不能夠彼此包容,互滋互養,為什麽非得要相生,卻有相克?那麽這樣的生是真正的生嗎?”

“人是如此的軟弱才會要不斷的變得堅強,為自己愛的人,也為了更加的愛自己,為什麽人們會以愛的名義做下如此罪孽深重的殺業?”

原靈不得不自問:“為什麽她始終在問為什麽,她卻對那些對她製造痛苦的人遠遠比愛她的人記得更深更重,僅僅是出於她擺脫不了痛苦?”

原靈卻回答不了她自己。也許這才是真正的自私,隻是當自私到了極點的時候,一個人是沒有辦法分辨得出自己真正的利益。

難道原靈也落入到了這樣的境地,不但無從擺脫,並不自由且不自覺?這一切又是以愛的名義。

原靈深深的愛著北宮鵠,她想吸住他的一切,連同他那偉岸的身軀,無休無止,無窮無盡。

這樣的話,原靈也把北宮鵠帶入到她裏麵,完全屬於她自己的循環,這樣的業力不該由她之外的人來承受。

至少原靈承受的這一切,不該北宮鵠來承受,而他必然會走向未來。若她沒能跟上他的腳步,她就會成為滯留他的影子。

原靈不想隻是做北宮鵠的影子,她想和他一起做,與他共同生活,即使原靈的眼裏隻有北宮鵠,她還是願意與他周圍的人和平共處,哪怕北宮鵠也有了他喜歡的人。

隻要那些人是真正對北宮鵠好,至少聽他的話,原靈就也會對他們好。原靈是那麽的孱弱,她實在是再也沒有任何辦法來避免他對她的進入。

原靈每每一想到她有可能根本就無法護北宮鵠周全那一刻,不僅僅是生不如死,而是生死無礙徹底的無依無靠。

原靈確實曾經想過去死,想過無數次,每分每秒,每時每刻。她還是忍住活下來,她不知道為什麽,

即使原靈說服了她自己不去問為什麽,隻要死捱下來就好了,活得一刻便是一刻,活得一時,便是一時。

時間久了,就這樣的,原靈開始漸漸的不明白她到底是在求生還是在求死,或者說她求得到底是什麽?她被允許能夠去求得什麽嗎?

原靈允許她自己去求得嗎、如若那得到的隻是無盡的死亡?她不知道,她回答不了她自己,她不能夠再拖延時間了、她必須要回複她自己,就在今天,此時此刻。

原靈隻想在那藍花楹盛放的季節裏,一直凝望著北宮鵠,一任湛藍色的花朵紛紛墜落,堆疊在有他的記憶深處。

北宮鵠遠去的背影,如同一道歲月裏的霓虹,劃過原靈心靈的長空,使她不再空虛,她也不再會繼續流浪,即使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停駐。

北宮鵠留在歲月長河淌向原靈腦海裏的入海口,她怎麽會這樣的思念他,甚至哪怕他就站在她的麵前,她還是會邊撫摸著他的臉頰邊想他。

原靈隻是想北宮鵠,她卻並不想隻是想他,她卻隻能這樣,也許在她的內心深處,她從來沒有奢想過,她自己會真正的走到他麵前,擁抱住他,哪怕他已經抱住了她,哪怕他已經要了她。

對北宮鵠的愛使原靈無論想到哪裏都怕,就這樣無緣無故的公然侵蝕她的心,她卻如任何一個墮入愛河的女子一樣,把這樣的侵入當成了寶貝,倍加珍惜。

北宮鵠卻對原靈說:“沒有人值得被這樣對待,我不知道你話裏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我明白,從此以後一切事情就再也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