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別逃,榻上請

第484章 大將軍的坦白

第484章 大將軍的坦白

小紅還是想要補償自己、曾經那麽無望卻依舊陪伴著自己的那一個廢物般的她自己。

情感的歸宿是每個人都想要得到的,可是確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得到,那就時刻抱著以自己為歸宿的想法,這不是自我解嘲或自我封閉,而是在人生中盡量豁達,使自己不但不會後悔,還會在任何情況下為自己,也為自己心愛的人做出一點不懈的努力。

人的可貴不在於強大,或者說人的強大就在於不斷的接受自己的弱點,或者起碼能夠感應到自身盲區,而不是動輒歸咎於人。

如果為自己愛的人,不能夠盡到屬於自己的本分,那麽這份愛,就不是愛,而是一種折磨,無論是對愛人,還是對自己。

也許真的是情到深處反孤獨,又有人說情深不壽,可是真正的情感會突破時空限製,尤其是一個人的自我局限,這才是人和情感的可貴之處。

北宮鵠曾經那麽想與夙璃在一起,醒時夢裏,都隻想著這一件事情,現在的他回想起那時的感覺到恍如隔世。

北宮鵠一次又一次的發現他可能隻是陷入到與幻想中的夙璃不懂得戀愛下去,這樣的虛擬場景就仿佛是在與北宮鵠自己的影子打太極拳;

又或者是夙璃和北宮鵠的影子交織在一起,錯亂之中、早已分不清他們誰是誰的,卻隻是影子。

人生之中有太多的場景,是他和她之間根本就無法控製的,可是偏偏夙璃和北宮鵠都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主或王,他們能夠控製住一切,恰恰除了他們自己之外。

在力量麵前,當生命也顯得虛無,連死亡也已經失去了懲戒的效用,那麽人還依賴著什麽活著?

失去了生死依托,人最多是行屍走肉,沒有了情感或者徹底缺失,就如同從來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一樣,即使來去匆匆,來去之間也毫無停留的任何餘地。

北宮鵠原本再也不想接觸到夙璃,最好將夙璃親手抹殺在北宮鵠的麵前,也好比過北宮鵠繼續留在夙璃身邊時續不斷的疑惑。

北宮鵠是一個迷惘的孩子,需要將夙璃的欲望和無望交織之中來供養北宮鵠的需求,可是夙璃居然做到了,這使他感到由衷的憤怒。

北宮鵠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良善之人,他認為隻要保持住他這樣的狀態,至少他不會墮落成為一個壞人。

所以北宮鵠所做的所有一切都拿得出證據,講出方法和手段,隻要至少他做的事情能使一部分人受益,或者是他之外的哪怕一個人受益,北宮鵠做的事就不完全是惡行,他所有的一切就不能夠完全歸在罪惡之內。

這樣在道德的灰色空間中,北宮鵠可以徹底保留住屬於他自己的餘地,這就是他賴以生存的基礎,也是北宮鵠保留為人皇帝的一點根本之處。

北宮鵠就是這麽看待他自己的生命以及北宮鵠作為皇帝的生涯,他不能夠說他做的有多好,可是誰也不敢鬥膽就說他做的比誰更差。

曆史無從被假設,生活總在滾滾向前,哪怕隻是在單一重複。北宮鵠的世界曾經就是這麽的狹小,並且他還致力於將它保持在一個單一的路徑上,妄想就這麽一直持續下去。

直到夙璃的出現擋在了北宮鵠的麵前,徹底中斷了他目光所及的所有視野,使北宮鵠眼中不得不全都是夙璃。

北宮鵠很憤恨夙璃對他帶來的這份感覺和留意,他找不到任何言語來控製自己對夙璃的感情,這使北宮鵠覺得他的情感來得十分的粗鄙,甚至比鄉村野夫還要不及。

他們作為男人都可以三妻四妾,而北宮鵠作為皇帝負有更大的責任,必須後宮三千。

“如果我沒有能夠讓這所有的女人不斷的進行繁殖繁衍,生下後代,那就是北宮鵠我身為皇帝的失職。”北宮鵠對夙璃這樣細心解釋道:“連那些所謂的對我言聽計從,異常馴順的女人,都會在內心裏瞧不起我。”

夙璃楞了楞,她從來沒有想到過這樣一個問題,可是既然北宮鵠說到了這裏,她也就不得不輕聲提醒他:“完全可以不必去當這個皇帝。”

“夙璃呀,你就是太天真了,中國男人無論到了什麽樣的朝代,關起門來,都是這個屋裏唯一的皇帝。”北宮鵠嗬嗬笑了。

夙璃怎麽可能企盼任何一個中國男人的心中,沒有想要當上皇帝的欲望了,否則他北宮鵠就不是男人,他隻能是太監。

夙璃卻對北宮鵠說:“你把我們身為女人的處境說得這麽絕望,那麽你為什麽到現在,最終還是選擇了跟我在一起?”

還是夙璃僅僅用她自身的虛幻的影子,再來構築與北宮鵠的在一起的一場夢,實際上就是在跟北宮鵠打太極拳而已。北宮鵠思忖良久,終於蹦出來了一個字:“痛。”

曾經對北宮鵠來說,在他長年的撫養過程中間,疼痛是北宮鵠唯一的感覺,也是他能夠被允許與世人之間、包括他還活著的唯一身體聯係。北宮鵠但願夙璃不會明白那種感覺。

夙璃冷哼了一聲,已經晚了,因為北宮鵠把這種感覺早已做在了夙璃的身上,而在陰湖中每時每刻的恢複,她都會同時感覺到他在她身上用心細致,用力良苦。

北宮鵠沉默良久方說:“那麽你也就應該知道,人最害怕的無非是饑餓與恐懼交織在一起的感覺。”

人在饑饉中身體被什麽不斷的抽幹,始終無法獲得補充,隻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人自己離去、吐出最後一口呼吸。

可是北宮鵠的每一口進入口中的食物,給他帶來的痛苦卻是無窮無盡,首先食物中被精確配送了藥物配方比例。

而北宮鵠吃下去的那一刹那不是走向生,就是邁向死,死的過程會非常的綿長,並且繼續盡量保持意識清醒,能夠通過口述軀體微弱的變化供他身邊的族人不斷的觀察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