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請接嫁

第141章 和毒蛇的交易

第141章 和毒蛇的交易

嶽檸歌大驚,怎麽能這樣!

她欲反駁,薑即墨卻是適時地拉了她的衣袖,神色嚴肅地搖搖頭。

長公主道:“此事你們就別管了,本公主自有行動。”

“義母……”

“檸歌,別忘記了,現在你還是個疑犯,一些罪責不必全都攬上身。”長公主氣勢淩人,根本性地壓倒了嶽檸歌。

嶽檸歌忍住心中的鬱悶,不敢答話。

長公主走後,嶽檸歌照著薑即墨的小腿肚就是一腳:“都是你!你這嘴巴關不上風麽?這種事怎麽能夠讓義母知道!”

“你以為我想呀,”薑即墨更是鬱悶,“我屈服在王姐**威之下久矣,她眼神瞪一蹬,我就跟兔子一樣。”

薑即墨的處境,讓她很汗顏。

長公主太過強勢,強勢到當今齊王都不敢將她咋滴,薑即墨這個營丘郡王又能多說、多做些什麽?

嶽檸歌按著不安跳動的眼皮:“罷了罷了,既然義母都知道這件事了,你立刻將七姨娘的嫌疑告知魏越澤,你記住,不管他要做什麽,你隻管全力配合就成。”

“萬一他要將七姨娘送走呢?”

嶽檸歌沒有回答,薑即墨卻是皺眉:“你也是這樣想的?檸歌,你瘋了,你這是在和王姐做對,要知道,王姐絕對容不下秦國的細作!”

嶽檸歌道:“到底她也是秦國的妃,怎麽就……”

“堂堂大齊長公主,為秦國的妃,你覺得王姐容許這樣的汙點在她身上?”薑即墨氣急敗壞地說道,“若是做秦國的妃就可以滿足到王姐,她何必和現在的秦王撕破臉,回到齊國來?”

“你是說,義母和秦王撕破了臉?”嶽檸歌震驚。

齊國長公主和秦王撕破臉,這算得上是兩國邦交的裂縫了,隻是現在看起來齊秦兩國並沒有因此而有嫌隙,依舊是井水不犯河水。

薑即墨心知自己又說錯了話,哀歎一聲:“你就別管了,反正王姐是容不得秦國細作的。”

薑即墨將嶽檸歌送回牢房,在離開的時候,順帶補了一句話:“我不會去通知魏越澤,更不會允許你和王姐做對,我不想你明知前麵是死路還要去闖。”

他飛快地落了鎖,大步流星地走出牢房。

嶽檸歌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當即破口大罵起來:“薑即墨!你混蛋!薑即墨!你給我滾回來!你,你放我出去!”

該死的,薑即墨真狠。

嶽檸歌心下一橫,既然他不放她出去,那麽她就越獄。

然而……

“檸歌,你省省吧,我立刻調來上百府兵,你隻要敢越獄,我就敢屠了嶽府滿門。”

論狠毒,王族的人根本就是佼佼者。

嶽檸歌氣急敗壞地在牢房裏麵來回踱步,她萬萬沒有想到薑即墨會在關鍵時候“倒戈相向”!

怎麽辦?

嶽檸歌踟躇著,心中想盡了法子,可一無所獲。

燕舞現在被薑即墨軟禁在長公主府,魏越澤剛剛又被她給氣走了,真是自尋死路。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嶽檸歌頹敗地坐在幹淨的被褥之上,幽幽歎息。

“你想找人幫忙麽?”

角落裏麵的聲音彷如鬼魅,陰惻惻地響起。

嶽檸歌下意識一看,擰著眉:“嶽錦繡?你能幫我什麽?”

“我能幫你往外麵通風報信。”嶽錦繡一雙漆黑的眼睛,閃爍著求生的欲望。

“你想要什麽?”

對於臨死之人,嶽檸歌很慷慨。

嶽錦繡撲了上前來,一把抓住木欄柵,咧開嘴,就像個瘋婆子:“我想要見少將軍。”

她的癡心錯付,嶽檸歌真為之遺憾啊。

到現在嶽錦繡都還看不清魏淵的真麵目,實在是讓人覺得可惜。

真是問世間情為何物,簡直是一物降一物。

嶽錦繡如此高傲的一個人,為了捆住魏淵的心不惜犯下欺君的大罪,現在身陷囹圄都還惦著他。

隻是她並不打算答應:“這個,我沒法子。”

“為什麽!你是賢毅縣主,你有法子的。”嶽錦繡一雙眼睛帶著攝人的光芒,就像嶽鶴鳴在算計她的時候。

嶽檸歌微微蹙眉,她不喜歡這樣和嶽錦繡麵對麵:“就算我有法子讓你出去,但魏淵已經不在營淄城了。”

“他去哪兒了?”

“聖域,他修行去了。”

嶽檸歌也不知道魏淵是什麽時候走的,隻是養好了傷,在魏越澤別院住著的時候,偶爾聽到關於魏淵的消息。

他被杖責之後,就在魏夫人的安排下離開了營淄城。

對於他來說,這是最好的安置方法。

“不,不會的。”嶽錦繡搖晃著腦袋,“你在騙我,少將軍不會這樣狠心,他就算恨我、怨我騙了他,但到底我和他曾經風花雪月過,他是愛我的,他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被斬首。”

嶽檸歌隻是靜靜地看著嶽錦繡,直到後者臉上掛滿了淚痕,她心裏才微微動容:“嶽錦繡,我不會騙一個將死之人。”

嶽錦繡必死無疑,這一點嶽檸歌比任何都清楚,因為全天下都不會有人想要嶽錦繡的命,而嶽檸歌想。

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嶽檸歌不會允許自己蠢到這個地步。

嶽錦繡抹了一把臉,濕潤的淚痕和臉上的汙穢物交織在一起,更是讓她麵目全非。

好歹她曾經還是營淄城數一數二的大美女!

嶽錦繡道:“嶽檸歌,你我鬥了那麽久,我也累了,若你想我幫你,我隻有一個要求。”

“你說。”

“我想見見良緣。”嶽錦繡補充道,“就算在牢房裏麵,也可以。”

嶽檸歌皺起眉來:“你為何要見良緣?”

嶽錦繡歎了口氣,又卷縮到了角落裏麵,聲音緩緩而來:“當初良緣的嗓子壞了,也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我,我現在想要親口對她說一聲對不起。”

嶽檸歌不相信一個人會忽然間就變得這樣善良,她定定地看著嶽良緣,可後者已經卷縮到了角落裏麵去了,她根本看不到對方臉上的表情。

“或許,你不相信,可我隻是想在死前做一件事而已。”嶽錦繡的聲音聽起來倒是十分真誠。

嶽檸歌想了想,這外麵有薑即墨的廷尉府衙役鎮守,若是嶽錦繡想要趁人來看望她的時候逃走,也不可能,她隻是一個弱女子而已。

嶽檸歌道:“這個條件我可以答應。”

“那我也會幫你將消息傳出去,”嶽錦繡回過頭來,“是傳給魏將軍麽?”

嶽檸歌點點頭,然後取下因為牢獄改革而留下來的檀香末,又撕下棉被的一塊棉布,用檀香末在白色的棉布上寫下了她要說的話,便是捏成一團,用武力送到了嶽錦繡的牢房。

嶽錦繡的法子很簡單,有錢能使鬼推磨。

她雖然被關在這裏有些時候了,可好歹也是嶽府的長女,魏閥大花轎抬進門的妾侍,每月都會有人給她送來銀兩打點這裏麵的差婆。

嶽錦繡並沒有看嶽檸歌寫下的那張布條,喚來了差婆,塞了一點銀子給差婆,然後囑咐了對方一兩句話之後,才目送差婆離開。

她這法子說起來簡單,可整個牢房裏麵也隻有她能做到。

薑即墨對嶽檸歌是嚴防死守,生怕她透露七姨娘的半分消息給魏越澤,所以任何人差人送信他都會嚴加查看,唯獨不會查看的就隻有嶽錦繡了。

嶽錦繡和嶽檸歌,那可是死敵!

再說了,差婆也不可能直接告訴薑即墨或者外麵守門的差人,她是幫人通風報信的。

差婆出了牢房的大門,嶽錦繡眼底才湧出一股子嗜血的興奮,她依舊保持著自己卷縮的姿勢,讓嶽檸歌看不到她臉上的興奮。

“嶽檸歌,你要言而有信呀。”

她的話意味深長,嶽檸歌皺起眉來:“你想什麽時候見良緣?”

“我覺得,你不會拖太久,免得夜長夢多。”

嶽檸歌忽然覺得背脊一陣涼寒,嶽錦繡什麽時候這樣聰明了?

嶽檸歌的確不會拖太久,既然嶽錦繡死前想要見嶽良緣,那麽她成全了又如何。

隻是現在,外麵的人都不會搭理她,所以不管她怎麽喊人都不會有人來詢問她,她也懶得多費唇舌,在幹淨的被褥裏麵滾了一圈,美美地睡了過去。

她睡的很沉,但睡的很不安穩,老是覺得周圍有野獸在盯著她,試圖將她撕裂,但她想睜眼卻又睜不開,一種心慌的感覺蔓延到全身,不由得冷汗連連。

直到……

“嶽檸歌!”

一聲劇烈的吼嘯聲,堪比魔怪的怒吼聲,將嶽檸歌從不知名的夢魘裏麵拽了出來。

她猛地睜開眼睛,心有餘悸,隻是當看著站在床邊的薑即墨時,嶽檸歌緩了緩自己的情緒:“喲,小舅舅呀,什麽事兒呢,不帶你這樣嚇唬人的,差點沒將我的小心髒給嚇到跳出來。”

“嶽檸歌!”薑即墨黑著一張臉,這算是他有史以來第二次如此一本正經地和她說話了,“你別給嬉皮笑臉的,你做了什麽好事!那七夫人怎麽失蹤了!”

嶽檸歌心意拍手稱快,她知道魏越澤行事速度快,但沒想到快到這個地步。

不過當下,她還是麵不改色地說道:“咦?七姨娘失蹤了?你不去府都衙門報案,跑這兒來質問我做什麽?莫非,你以為我還有本事飛的出去你這廷尉府的牢房,然後帶走七姨娘?”

“你還需要自己出去麽?”薑即墨想不通了,明明他封鎖了嶽檸歌所有的後路,這牢房裏麵出去的人都要經過搜身,就是怕嶽檸歌帶出什麽消息給魏越澤,這兩個家夥聯手起來,可難纏了!

可沒有想到,他這樣重重防守,竟然也會有失策的地方,可究竟是漏了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