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請接嫁

第209章 打落了牙齒往肚裏咽

第209章 打落了牙齒往肚裏咽

嶽檸歌安靜下來,找了個溫暖的石壁靠著,卷縮在一起,輕輕地闔上了眼睛。

她一夜都沒有睡好,時不時地就被驚醒,魏淵全都看在眼裏,心疼的無以複加。

都這樣了,可嶽檸歌時時刻刻對他表現出來的警惕讓他心髒都為之一顫,當初的事就不能夠一筆勾銷嗎?

他隻不過是犯了幾個錯罷了。

等到日暮初升,嶽檸歌刷地睜開眼睛,她忍著渾身的劇痛站起來就要往外麵走。

魏淵被驚醒,一見嶽檸歌已經走到了山洞口,趕緊追了過去,也顧不得身上的塵埃,他素來愛幹淨,這樣狼狽還是比較罕見的。

“你就這樣著急嗎?”魏淵心裏不服氣。

他有什麽比不得魏越澤的。

從小到大,爹的眼裏盡是魏越澤,軍中將士的眼裏也盡是魏越澤,可他才是魏閥的少將軍,等到爹百年歸老之後,爵位都隻是他繼承,和魏越澤沒有半分關係。

他就想不通了,為何個個人的眼裏都隻有魏越澤!

嶽檸歌道:“他遇上事會自己解決,你呢?魏淵,你永遠都比不上他。”

嶽檸歌不想給魏淵任何幻想,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她什麽都不想,隻想要魏越澤平平安安。

魏淵負氣地一把抓住嶽檸歌的胳膊,嶽檸歌惱怒地瞪了他一眼,魏淵道:“你不要這樣看著我,就你這模樣怎麽走的過去,我帶你去。”

嶽檸歌並不懷疑什麽,魏淵沒有騙她的動機。

何況魏淵說的不錯,她的身體尚未複原,重傷至此,要恢複也得好一段時間。

她眼前一片模糊,就像晨霧尚未散去一樣。

魏淵扶著她來到聖域學院,這一路倒是安靜,許多凶猛的魔怪都已經睡下,餘下的都是魏淵武力能夠震懾的。

“這些學院真是奇怪,後院都是一堆魔怪。”

“有什麽好奇怪的。”魏淵道,“還是方便。”

是挺方便的,有什麽考試就將學生往魔怪裏麵丟,回來的大多數過關的人,過不了的人就隻能淪為魔怪的食物。

變態!

嶽檸歌歎了口氣:“如此看來,天道院倒是要好的多。”

至少在天道院之上並沒有看到什麽魔怪。

魏淵道:“天道院不需要魔怪,裏麵的學生、司業先生比魔怪還恐怖。”

他這話說的不假,嶽檸歌也知道,可仔細聽起來,卻覺得魏淵的話酸溜溜的。

“嗬,你這話倒像是嫉妒。”

“我嫉妒什麽,嫉妒你進了天道院嗎?”

魏淵的話讓嶽檸歌詫異:“你知道?”

魏淵沒好氣地說道:“你的事,我有什麽不知道的?”

這段時間,雖然他遠在聖域學院,但時時刻刻他都在關注著營淄城的動向,與其說是關注營淄城的動向還是還不如說是關注嶽檸歌的動向。

她什麽時候離開的營淄城,什麽時候進入的曆下城,他都知道,隻是他始料未及,嶽檸歌會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他的麵前,他措手不及。

他更沒有想到,在他走了之後,嶽檸歌和魏越澤之間的隔閡也被消除的一幹二淨,他真的隻是一個障礙物。

魏淵扶著嶽檸歌從聖域學院的後門進去,學院被打掃的很幹淨,一點兒痕跡都沒有留下。

嶽檸歌冷笑:“你們的學院,處理案發現場倒是有一手,就算是廷尉府的人來了,都不一定能夠找到證據證明這裏曾經發生過惡鬥。”

如果不是當事人,嶽檸歌都會覺得自己是否眼花了。

有明顯打鬥痕跡的竹子都被砍掉,地麵都被清理的十分幹淨,周圍染血的泥土也都被替換,根本沒有任何發現。

嶽檸歌看著完全沒有痕跡現場,心裏很是不舒坦:“你的同窗好友呢?”

“你想問惡鬥之後的事?”魏淵一眼就看出了嶽檸歌的心思,他笑道:“你別費心思了,你以為聖域學院的學生能和天道院的比嗎?”

這一點,自然不能比。

若此事發生在天道院,怎麽可能允許有人闖入?

輕輕地歎了口氣,嶽檸歌心亂如麻,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法子了嗎?

“走。”魏淵實在看不得嶽檸歌這副悵然若失的模樣,拽著她的胳膊就往前走。

嶽檸歌就像炸毛的貓一樣:“你做什麽!”

“你不是想要問問其他人麽!”魏淵道,“傻愣在這兒做什麽,難道還會有人自動走過來告訴你情況嗎?”

雖然魏淵很生氣,但人心畢竟是肉做的。

魏越澤再怎麽和他不對盤,他還是想要知道最後的結果怎麽樣了,魏越澤是死是活他也要知道。

當然,死了最好。

魏淵拉著嶽檸歌被魏淵拉著一直往前走,她體內氣血翻騰的十分厲害,但喉嚨就算有腥甜的氣息漫出來,她都強迫自己給咽下去,典型的打落了牙和著血往肚子裏麵吞。

忽地,魏淵站定了腳步,然後伸手捏住嶽檸歌她的下顎,嶽檸歌措手不及,口腔被強行打開,還來不及吐出來的鮮血順著嘴角留下來。

“你逞什麽能!”魏淵實在生氣,也不知道最近是因為秋季的幹燥還是怎麽了,火氣甚大。

嶽檸歌推開魏淵,力氣大的讓她自己都踉蹌了幾步,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嶽檸歌啐了一口,才用袖子擦幹淨嘴角的血。

她怒目瞋視:“你有時間來管我,不如好好地找你大哥!”

魏淵恨得咬牙切齒,這個女人根本就是白眼狼!

“他有手有腳,你以為他是你!這樣弱不禁風!”

好心當成驢肝肺!

魏淵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嶽檸歌,又見她忍不住咳出血來,心裏一急,走上前也不管嶽檸歌怎樣掙紮,將她打橫抱起來:“我帶你去找些學院裏麵的大夫,免得你還沒有找到魏越澤自己就咳血身亡了!”

嶽檸歌本來就沒有什麽力氣,就算經過一夜恢複了不少,但要掙脫魏淵還是比較費力的。

魏淵不由分說地將嶽檸歌帶到了學院的醫務室,裏麵的大夫還以為是什麽小毛病,結果一看嶽檸歌滿身是血都驚慌起來。

“是哪個班的學生,怎麽被打成這樣!還是個姑娘家,什麽人下手這樣狠,再怎麽是武者比試,也得點到為止呀!”大夫秉著醫者父母心絮絮叨叨地讓魏淵將嶽檸歌放在床榻上,白色的床褥在片刻之間就染上了斑駁的血跡。

大夫仔仔細細地為嶽檸歌把脈,頻頻搖頭:“唉!怎麽會傷的這麽重,還身中劇毒,你這個姑娘家的怎麽也不好好地愛惜自己,明明知道自己的情況,又為何要和人尋釁呢?你年紀輕輕的,還有大把的前程,這……”

“大夫,你就說用什麽藥就成!”

“姑娘家的,你何必這樣”大夫痛心疾首,“你怎麽和昨天的人一樣!”

大夫的話讓嶽檸歌眼前一亮,她正要猛地坐起身來,然而五髒六腑傳來的劇痛讓她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大夫看在眼裏:“瞧瞧,瞧瞧,都一點兒都不心疼自己!”

“昨天那人怎麽了?”嶽檸歌抓住大夫的胳膊,眼裏盡是著急。

大夫又打量了一番嶽檸歌:“姑娘是哪個班的,怎麽麵生的很。”

見此,魏淵趕緊道:“剛剛入學的小學妹,才十五歲,你老人家怎麽見過?”

大夫點點頭:“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就和昨天的那個男人一樣。”

嶽檸歌眼底盡是期盼,魏淵也看在眼中,他冷冷地問道:“昨天的事是發生的挺突然的,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人,居然到我們學院來尋釁。”

“哪兒的人!還不是聖域的人,我告訴你,小子,可別太多花心思,免得下到地獄還要問閻羅王,你是怎麽死的。”

“我這不是好奇嗎?”

“好奇心害死貓。”

“年輕人若是好奇心都沒有了,怎麽進步?”魏淵輕描淡繪地掃了嶽檸歌一眼,“就像她這般,什麽都不懂,隻曉得一味地往前衝,遲早死了都不知道為什麽。”

大夫想了想:“嗯,是的,不過昨天的事,很詭異呢。”

魏淵道:“怎麽詭異法?”

大夫道:“本來吧,我這把年紀的人眼力勁是很好的,應該不至於看錯,我瞧著那群從無妄峰來的人應該會贏的,結果卻是那個年輕人贏了,實在難料!”

嶽檸歌臉上大喜:“那你可曾看到那個年輕人往哪個方向去了?”

“這個嘛,我倒是不知道,戰況何其燦爛,我這把年紀的人還想多活幾日,我都是瞧著沒有任何危險了才出去。”

大夫倒是耿直,將自己的膽小毫不掩飾地說了出來。

嶽檸歌心裏惴惴不安,既然魏越澤脫了險,那又去了哪兒?

難道是……

嶽檸歌猛地就要坐起來,她力道甚大,胸腔處倏的一疼,哇的吐出一口鮮血來。

魏淵氣的兩條眉毛都快豎起來了:“嶽檸歌,你要作踐自己也不需要這樣!你是要做給誰看!”

嶽檸歌茫然地看著魏淵,她又不是很想吐這口血的,再說了,她隻是一時情急罷了,至於給出這樣大的反應嗎?

魏淵氣的就像一直鼓足了腮幫子的河豚,他撇開臉不去看嶽檸歌,可還是忍不住對大夫道:“你給她開些丹藥,我怕她吐血身亡。”

這已經不知道是她吐了幾次的血了,再這麽吐下去可真的就……

大夫點點頭:“我知道,我知道,這姑娘受了內傷,加上身中劇毒,我配藥也得花些時間,你先帶她會宿舍,等明天再來取藥。”

嶽檸歌嘴角抽了抽,回什麽宿舍,她又不是聖域學院的人!

哪知魏淵卻是將嶽檸歌扛了起來:“知道了,明天我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