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女成後

第一百七十六章 局變

第一百七十六章 局變

刺客怎麽就跑到了這個地方來呢?真是玩死人啊。公公額間冷汗直流,心底一萬個後悔。

“落雪殿”一直都是宮中的禁地,他們這種知情的人都不敢和這裏扯上半點關係。

景離緩緩轉身,低眸看著公公,道:“公公請起,如何與父皇回話,公公心中應該有數吧?”

公公連連點頭,道:“奴才自然知曉,殿下放心。”

景離這才點點頭,繼續道:“本殿下擔憂府中的皇子妃,就先回府了。”

“殿下慢走,奴才恭送殿下。”公公像是送走一尊大佛般,將景離送走之後,才軟著腳站起身來。

那些不明所以的禁衛軍麵麵相覷,其中一個不解道:“公公,這刺客還追不追?”

公公瞬間火氣又大了起來,冷著臉道:“追什麽追?沒看見這裏是什麽地方嗎?都給我回去!”

因為他在皇帝身旁伺候多年,在宮中地位也挺高。這種禁衛軍要不是今年年初進宮的,就是去年進宮的,對宮中大多事情都不怎麽知道。他要教訓,也是有那個資格的。

那個問話的禁衛軍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那座宮殿,才緩緩跟著隊伍一起離開。

在所有人都離開之後,靜謐的“落雪殿”宮門微開,那道黑色的身影緩緩的走了出來。

她扯掉蒙住臉的麵巾,露出那張冷豔的臉來。回頭掃了一眼那三個字,這才悄無聲息的消失在皇宮中。

早就知道大理寺卿不靠譜,若是她再晚到一步,說不定就全都招了。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安閑歌在景離心中的地位已經高到了這種地步,為了她隨意毆打朝廷命官。還鬧到了皇帝麵前。

景離回到九皇子府中,立刻朝安閑歌所在的房間走去。後院的女人都清了個空,夜晚的九皇子府安靜得可怕。

破竹一直在床頭守著她,聽到門外有動靜,一臉正色的朝門口看去。

景離修長的身影踏了進來,看見破竹直直的盯著自己看,竟然有幾分不自在。他垂眸,道:“你先去休息吧。”

破竹的嘴唇微動,終究沒有說話。安靜的走出了門口,還為他們關上了門。

她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門,細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景離進宮的時候她通過徐管家,也知道了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才知曉這幾日發生了這麽多事,皇子妃還變成了殺人凶手。今日庭審自己都沒有去,也沒能幫上她一把。

收回目光,她慢慢離開了。

他們夫妻二人的事,自己作為一個外人,還真的是不好插手。

破竹離開之後,房間中便隻剩下昏迷不醒的安閑歌和一臉擔憂的景離。

他緩緩的朝床榻走近,慢慢坐了下去。看見她被咬破的唇角,心頭劃過幾分異樣。

今晚看見她渾身是血的模樣,心口仿佛被匕首刺進去一般抽疼著,生怕她就這樣挺不過去了……

若是自己今晚沒有在她房中發現那件男子的外袍,心底存著一抹怒氣。就不會想到要去大牢一趟,那後果是什麽他都不敢去想。

她那樣一個堅強驕傲的女子,被人強行喂進那些餿飯餿菜,這是一種怎麽樣侮辱?

大理寺卿就這樣死了真是便宜他了,應該將他千刀萬剮才對。景離這般想著,掀開被子的一角,本想握住她的手,可是看見那深可見骨的手指,眸底閃過一分沉痛。

他的手不知道該如何放,捏著被子微微用力。想起她之前和莫如冰鬥琴時的風華絕代,如今被傷成這個模樣,大理寺卿真是罪該萬死。

她的手,是用來彈琴的,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恢複如初。

想到這裏,景離的紫眸底便閃過幾分陰暗的幽光,小心翼翼的放下手中的被子,就這樣在她的床頭守了一夜。

大理寺卿突然暴斃一事,在京都也傳得沸沸揚揚。各種版本流傳不一,有的說是他樹敵太多,被仇家殺了,也有的說他是對九皇子妃動用私刑,被九殿下一怒之下殺了,更有人說他是半夜起床如廁的時候摔了一跤摔死了……

關於他的死,成為了百姓的飯後茶點,津津樂道。

他一死,安閑歌重傷,那案子自然而然就進行不下去了。

因為大理寺卿的節外生枝,第二日的公堂自然不能上了,加上昨晚皇宮進刺客的事情,也夠皇帝忙得焦頭爛額的了。禁衛軍被換了一批又一批,半點蛛絲馬跡都尋找不到。

聽到公公回稟之時人是消失在“落雪殿”那裏的,皇帝又是一陣心煩意亂。導致上朝的時候臉色陰沉,那些大臣都不敢觸他的黴頭。生怕惹得皇帝一個不高興,這腦袋就落地了。

這個局麵對於莫詰來說是最頭疼的了,大理寺卿好好的為何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對安閑歌動用私刑?如今人被接回了九皇子府,這案子就沒有原來那麽簡單了。

那日在公堂之上,安閑歌的厲害他也見識了一兩分,輕而易舉的便推翻了一個人證的證詞。若是她再次得到景離的寵愛,那自己密室裏的一切不就兜不住了嗎……

越想他越擔心,不停的在書房中來回渡步。

不知過了多久,有一支箭羽從窗子外麵飛了進來,徑直插進了書房中的一個柱子上。

莫詰嚇了一跳,急忙跑到窗戶邊上看了幾眼,確定沒有其他人看見之後,才小心翼翼的關上窗子。

關好了窗子,他走到箭羽旁邊,取下綁在它周身上的字條。看完字條上的字之後,臉色微變。動作嫻熟的將箭羽拔下來。走到一個書架前,按下了一個機關。

機關慢慢打開,裏麵出現一個長方形的盒子,那長度正好可以裝進去一支箭羽。他開了盒子的鎖,裏麵儼然已經有了七八根一模一樣的箭羽。緊接著他將手上那根也放了進去,再關上盒子。

將盒子放回原處,一切恢複平靜,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他神色自若的走到燭火台前,將手上的字條放在火上,燃燒得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