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女成後

第三百五十章 一軍

第三百五十章 一軍

青衣最後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眸底劃過幾分沉色。看見蘇長惜快要走遠了,這才急忙跟上去。

蘇長惜這一路上都是怒氣未平,他從未像現在一樣生氣。縱使他之前那般低微和謹慎,也不曾受過這種氣。

人被他劫走了,國庫被他搶空了,糧倉也被他一把火燒了……關鍵是他還沒有任何證據!

他周身上下縈繞著一股濃鬱的寒氣,眉目冷清。讓人見了都不得不退避三舍,唯恐他會傷及無辜。

他還未走進禦書房,就看見早早在門外等候的夏南琴。夏南琴已經在這裏等了他一個上午,此刻看見他的身影,眸底不由得劃過幾分驚喜。

“皇上,你回來了?”她說著,緩緩朝蘇長惜靠近。

蘇長惜原本顧及著南月國和景流的臉麵,沒有對夏南琴做出什麽過分的舉動。對她的無事獻殷勤隻是一概不理罷了。如今他正在氣頭上,更是不想理會她。

於是,他好像並沒有看見夏南琴一般,直接越過她。

夏南琴被徹底無視,心底劃過一分苦澀。隨後又跟了上去:“皇上,我在這裏等了你很久了……”

“滾。”蘇長惜薄唇微啟,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直接說道。

夏南琴的臉色漸漸變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蘇長惜,沒有想到他會對自己如此無情。

身後的青衣見狀,上前解釋道:“德王妃,今日發生了許多不順心的事情。皇上他心情極差,屬下勸您還是先回吧。”

夏南琴看著蘇長惜進了禦書房,才慢慢收回目光。聽到青衣的話,下意識的問道:“出什麽事了?”

她心中咯噔一下,難怪他周身的氣壓這麽低。

青衣斂眸,開口回道:“請恕屬下不能透露,德王妃先回吧。”

夏南琴一想到安閑歌好吃好喝的呆在宮中,說不定蘇長惜還經常去看她。她的臉色就有幾分難看起來。現在青衣又在趕人,更讓她心中有氣卻又沒有地方撒氣!

她將自己手臂上的手鐲取了下來,遞到青衣手上,笑著開口道:“青衣侍衛,你是跟在皇上身邊最久的人。有些時候,還需要你為本王妃多說幾句好話啊。”

青衣不漏痕跡的避開她的手鐲,臉色如常道:“德王妃客氣了,皇上不一定會聽屬下的。”

這個德王妃都嫁做人婦了還如此不安分,試圖賄賂自己。還好他不是貪財之人。

夏南琴的臉色一僵,有幾分尷尬。她隻好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默默的將手鐲又戴了上去,還微微扯了一下袖口掩蓋住。

她看了青衣一眼,道:“既然皇上心情不好,本王妃也不好去找晦氣。”

她雖然話是這樣說,眼神卻時不時朝禦書房的方向看去,企圖能夠看到蘇長惜出來挽留她。隻是可惜,就算她將眼睛看穿,都不會出現。

青衣朝她頷首,她這才收回目光,慢悠悠的離開了。

青衣在原地想了很久,最終做了一個決定。他快步走到安閑歌所在的宮殿,侍衛認得他,所以並沒有攔住他。他暢通無阻的就見到了安閑歌。

安閑歌正在看書打發時間,就看見青衣臉色略帶複雜的闖了進來。她不由得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開口問道:“這是出了什麽事了?”

這個時候,他們不是應該在刑場的嗎?

青衣二話不說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這可嚇壞了安閑歌。她急忙將書本放在一旁,站起身來問道:“你這是幹什麽?”

青衣雖然隻是蘇長惜的侍衛,但是她知道他的地位不一般,他們二人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更是深厚。

他對自己行如此大禮,讓她心底隱隱有幾分不安。

青衣紋絲不動,保持著跪下的姿勢。

“還請安姑娘能夠看在主子之前對你那麽好的份上,能夠去勸勸他。”

他了解主子,也知道他此刻心中是最難受的。若是自己說的話他肯定不會聽進去,可是如果是安閑歌的話,那就不一定了。

“他怎麽了?”安閑歌眉頭微皺,看向青衣。

青衣繼續回道:“實不相瞞,九殿下今日放火燒了糧倉,又劫空了國庫。”

安閑歌聞言,眸底閃過幾分震驚。這倒真的像是景離的作風,絲毫不給人留一點兒後路。火燒糧倉和洗劫國庫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也隻有他才能夠做得出來了吧。

那這麽說的話,這一回合,蘇長惜是輸得很慘啊。

“你想讓我去勸他什麽呢?你應該知道我的立場,我自然是希望景離能夠贏。”

安閑歌的眸光染上了幾分深邃,不禁覺得青衣的做法很蠢。

她是被迫困在這裏的,還能指望她去勸說蘇長惜嗎?

“屬下知道安姑娘是站在九殿下那一邊的,可是還請您能夠好好考慮一下。主子他走到今日這一步也都是迫不得已。安姑娘肯定很奇怪是什麽促使主子變成這般模樣的吧?青衣今日就算冒著被主子責罰的風險,也要多嘴說一句。”青衣突然抬起頭來,滿滿都是對蘇長惜的理解和惋惜:“主子他六歲就被送來京都,那時候他受盡欺辱,差點還被餓死,靠著一個發餿的饅頭才勉強撐了過來。世人都說主子是王爺的唯一血脈,可誰又知道他竟是用夫人的命來牽製主子讓他聽話的。”

青衣好像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中,頓了頓,才接著道:“前兩個月,主子回陽城那一次,夫人已經被折磨得丟了半條命。主子看著心疼,卻什麽都做不了。也就是那一次,才讓主子有了今日這種想法。”

安閑歌聽著青衣的話,眸底劃過幾分了然,也有幾分心疼。她早就知道蘇長烈不容易,可是沒有想到他堂堂一個世子,竟然差點被餓死。

她若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對他這樣的遭遇是挺同情的。

青衣繼續道:“後來夫人突然暴斃,才徹底將主子壓垮了。他一直以來都隻想讓夫人好好活著,盡管自己過得再艱辛,也要盡可能向王爺談條件。如今夫人死的不明不白,主子又豈會就這樣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