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女成後

第四百一十九章 驚夢

第四百一十九章 驚夢

驛站早已派人等候著,看見顧錦雲下了馬車,便上前準備帶路。誰知道剛走兩步,就看見馬車裏又有一個蒙著麵紗的姑娘下來了。

看那姑娘的穿著,怎麽看都不像是西弄的公主,也不曾聽說他身旁有什麽受寵的侍妾。驛站的人是南月皇帝精挑細選的耳目,對於任何異常的情況都格外的注意。

“西弄二皇子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婢女雖然疑惑,但是她很好的掩蓋住了。

顧錦雲畢竟身居高位久了,那婢女隨便一個眼神他都能看出端倪。故而開口不經意的解釋道:“本皇子的貼身婢女在路上染了風寒,這才讓她蒙著麵紗。”

他說罷,安閑歌低著頭站在顧錦雲的身後。

那婢女聞言,眸底劃過一分了然。伸手恭敬的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皇上已經將二皇子的房間安排妥當,二皇子請隨奴婢來。”

打消了婢女的顧慮,顧錦雲點了點頭,便跟著婢女去到他們給自己安排的房間。

那婢女將人帶到之後,臨走之前補充了一句:“若是二皇子有什麽需求,盡管吩咐便是。您遠道而來參加公主的婚禮,皇上早就吩咐過不能虧待了您。”

顧錦雲輕輕點了點頭,隨後道:“南月皇帝客氣了。”

婢女搖了搖頭,道:“奴婢告退。”

待她離開後,安閑歌關上門。緊接著將臉上的麵紗取了下來。開口道:“這驛站四處都是南月皇帝的耳目。”

方才一路進來,她就注意到了。不僅明裏暗裏有人,就連房間都是固定安排好的,不知道南月皇帝到底在顧忌著什麽。

顧錦雲低聲道:“既然知道,就趕緊將你的人皮麵具戴好。”

若是讓知情人發現安閑歌的身份,從而被扣在南月當人質。那景離還不得讓他們西弄來陪葬?

安閑歌沒有錯過他眸底的那抹淺淺的擔憂,她唇角微勾,從容的坐了下去。“二皇子慌了?”

看見她如此冷靜,顧錦雲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也罷,換一個角度來想,她對南月熟悉得了如指掌。

想到這裏,他也優雅淡定的坐了下去,隨後倒了一杯茶,開口道:“皇後娘娘都不慌,本皇子慌什麽?”

安閑歌聞言,輕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放心了。”她說罷,站起身來,繼續道:“二皇子好好休息吧,恐怕明日過後南月就不平靜了。”

她這句意味深長的話,令顧錦雲眸底微沉。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看她:“你答應過我不會擅自行動的。”

若非安閑歌再三保證,他怎麽會放心帶她來南月?

聽到他微變的語氣,安閑歌解釋道:“我不行動,不代表別人不動。二皇子不必擔心,我絕不會讓自己陷入險地。”

聽到她的保證,顧錦雲仍然不放心。“你今夜哪裏也別去,床榻給你,我睡軟榻。”

整個驛站都在南月皇帝的掌控之中,他們一隻要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立竿見影。

安閑歌皺了皺眉:“我的身份可是你的婢女。”

“無礙。”顧錦雲輕聲反駁。

半晌,安閑歌才試圖建議道:“我今夜哪裏都不去,若是你信不過我,可以派人守在我房門口。”

顧錦雲擔心節外生枝,並沒有同意她的提議:“你可還記得來南月之前說過什麽?”

安閑歌權衡再三,最後不得不放棄:“我不走便是。”

反正她來南月的消息早就告知了安家軍,相信他們不會讓自己失望的。

看見她突然聽話,顧錦雲有幾分不相信。看見她再次坐了下來,才緩緩回過神來。

此刻夜已漸深,安閑歌朝床榻走去。顧錦雲則真的睡在軟榻上。

安閑歌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她看見了安元和安閑劍,還看見了那些無辜死去的十萬安家軍。

盡管冰天雪地,也遠遠沒有他們心底深處傳來的涼意更讓人心灰意冷。無數張猙獰的麵孔浮現在她眼前,她渾身是汗的從夢中驚醒。

從踏進南月的那一刻,她複仇的心思就愈來愈強烈。南月皇帝為了一己私欲,不惜讓十萬亡魂身首異處。他不配為一國之君。

“你怎麽了?”

顧錦雲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令她緊繃的臉緩了緩。她差點忘記自己和顧錦雲共處一室了,不知道方才他是否看出端倪。

“我沒事,做了個噩夢罷了。”她平靜道。

顧錦雲披著外袍走了過來,看見她煞白的臉色。縱使心中有無數疑惑,卻都被他壓了下去,開口道:“夜還深著,接著睡吧。”

安閑歌輕輕“嗯”了一聲,見他轉身,猶豫片刻,出聲問道:“我方才……沒有說什麽胡話吧?”

她好像一直以來都有說夢話的習慣,不知道會不會被顧錦雲聽了去。

顧錦雲臉色微變,隨後回道:“我醒來的時候你已經醒了,並未聽到你說話。”

聽到他這麽一說,安閑歌倒是放心了。她點了點頭道:“打擾你休息了。”

顧錦雲搖了搖頭,接著說道:“睡吧。”他再次回到軟榻上,雖然閉上了眼睛,但是心中卻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他確實,聽到安閑歌說的夢話了。

她方才在夢中慌亂的喊著安元和安閑劍,最後沉聲叫了南月皇帝,那語氣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

這是有多恨一個人,才會用那種語氣。或許關於幾個月前那場大戰的事情,需要重新再查一次了。

不僅是他一人失眠,安閑歌也睡不著了。她如今滿腹愁思。想著明天就要看見南月皇帝,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

腦海中突然閃過景離的模樣來,心中劃過幾分溫意。景離這個時候會在幹什麽呢,他定然是知道自己來了南月了。不過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見麵的。

如今隻有景離,才能讓她感到活著的意義。

時間緩緩的過去,白晝代替了黑夜。天邊露出了魚肚白,安閑歌和顧錦雲幾乎一夜未眠。

安閑歌最後閉上了眼睛,隨後深呼一口氣。當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臉上早已恢複了平日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