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誌

第62章 山間惡物

陸神笑著指著惡物應聲而倒的方向說,叫上他一起過去看一下,劉文旭膽如蠶豆,開始不敢過去看地上的已死的惡物,見到陸神過去,自己也提衫踮腳過去看了。

陸神從旁邊的一顆秤砣樹上折下一根粗大的樹枝將地上的又黑又大死後有緊貼在地麵上的惡物翻過來一看,原來是隻已經禿頂的大馬猴。

劉文旭這才鬆了一口氣,在月光中丟了手中的樹枝,笑起來:“我剛才已經襲擊我們的是山中的小老虎,野豬有或者又或者是生性殘忍的狒狒,原來是雷聲大雨點小,是隻本性善良的馬猴,真是搞不懂這種山間的動物在平日裏是最怕人的,今天卻來攻擊我們這兩個年輕小夥子。”

劉文旭剛剛擔驚受怕,心中有氣不順,想想有過去往死馬猴的後背踹了兩下,陸神連忙阻止他的做法,說道:“劉兄千萬不要對這種馬猴不敬,你看看它光禿禿的頭頂,興許它剛才攻擊了我們是情有可原啊。”

劉文旭問道:“這話又是從何說起,死者為神我倒是認了,可是我踢它有關它頭上的毛發有什麽關係呢。”

陸神把手中的樹枝折成兩半,心情不無悲傷地說:“我倆一路上走過來,耳中一直隱隱約約地聽見一個聲震雲天,哀音泗遞的猴子的聲音,我心中靜靜一想這種猴子應該是一隻痛失了愛子的母猴,它頭上的光禿禿,沒有毛發,興許是它思念愛子,又或者是責怪自己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讓山中猛獸凶禽殺死了自己的愛子,在這種悔恨的心情下而抓禿自己的毛發吧。”

劉文旭連忙把腳縮到身後,說:“果真如此,我剛才貿然而踢了這隻母猴,真是在作惡啊。”

陸神悲聲三歎道:“我何嚐不是呢,我剛剛麵臨危險,使出渾身解數,將猴子踢死,哎,興許這隻猴子是從心中岔狠山間的猛獸,把我們當成是怪物,而襲擊我們的,如此一來,我造下罪孽了,我們還是把母猴找一處好的地方將其埋了吧。”

劉文旭看著母猴的臉頰浮現了一絲笑容,有點死後解脫的感覺,覺得陸神所說分毫沒有差錯,邊挖土邊說:“興許是這隻母猴心中難以排解思子之痛,想尋短見了解自己的行性命吧,我們並沒有過錯啊。”

兩人費了好長時間,才把這隻母猴埋進了鬆軟的土窟之中,這時已經是星月滿林,靄氣四散了,劉文旭要走之時,便將墳頭的野草撥開,眼見著飛蛾飛升,明螢迭散,劉文旭又看到了另外一番景象,“啊”的一聲大喊了起來。

拔腿便跑,跑到陸神的前麵還沒有等陸神發問,劉文旭又心驚膽顫的說:“剛剛我在深草從中發現了一塊墓碑,上麵寫著幾行上古時期的篆文,我便暗暗尋思在這山間老林,虎豹啼荒的地方,怎麽會有如此修繕完好的墳墓,莫不是鬼墳。”

果然,陸神過去一看時,真如劉文旭所說的是一座設計美觀,輝煌惹目的墳墓,劉文旭正在後麵喃喃的說,陸弟,你真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待到什麽便想一睹為快,也不看看周圍有沒有潛伏其中的危險。

等到上前去一觀究竟時,陸神便說道:“劉兄為人總是喜歡自己嚇自己,常懷恐懼之心,平常之物也總是害怕得兩腳生軟,站立不穩,你沒有看到不遠之處有一間茅屋嗎,這邊的墳墓便不足為奇了,我早早的想到這裏,才敢過來觀察清楚的。”

兩人蹲在墓碑之處,看著上麵的篆體感到很吃驚,劉文旭看著這些小字腦袋一陣子發懵,陸神卻發現這些字竟是兩首完整的詩句,便一字一句的翻譯了出來,寫在墓碑上方的是一首情詩,可能是墓主人的愛人所寫,詩曰:

長巾滿淚唯沾臆,嗟發日時天涯路。

轉燈魚龍雙照舞,倚欄花樹貪睡姿。

紋虎能為鼓瑟去,蜀桐願歇秦鳳來。

一生從蝶思著花,寂寞落淚夜還夢。

墓碑中央是一行隸體,劉文旭開口邊便念了出來:“愛妻周蓉之墓。”

陸神墓碑之上隻有那麽一首詩歌,但看了一下墓碑的下方又是一首詩句,劉文旭看不懂又叫陸神把它翻譯出來,陸神看這些小字,說:“墓碑上有注明這首詩歌是出自於墓主人之手,他的丈夫把它寫出來,隻想表明終生都會想著她,深深地眷戀著她,能寫出這首詩歌的人一定是一個才女,詩中所寫四韻俱成,宛然天成,詩文為:

紫陌秋離簇芳草,

荊花攔卻長綾香。

臨行泣聲驚林蟬,

送別去後明月愁。

晚靄隱隱聚舊廬,

歸來閣中詠雙鬢。

纖纖玉指擢黑筆,

紫藤青紙卻寫道。

君作雲中月,

妾作雲中鳥。

雲途雖飄渺,

相隨不分別。

劉文旭從自己的衣兜之處,摸出來一塊白緞,仔細的擦了擦墓碑左下方之處,看見了上麵所表明的建墓日期,心思縝密的劉文旭立刻感歎起來:“這位墓主人是在顯慶五年十月,而現在正是總章元年,距今也隻有八年的時間,可以想象得出,她的丈夫對這位墓主人的愛如山高,如海深,如日月高懸,如山河長在,要是他還活著不知道多麽悲傷痛苦啊。”

陸神從地上站了起來,說:“劉兄說得在理,你看這座墓在此處已有八年的時間,而這裏卻草木分明,林徑俱現,怪石森然,明月照碑,顯然有人常來掃墓啊,清穢去汙,疏通水道啊。”

陸神講到後半部分,便指著遠處的茅屋說道:“這位墓主人肯定和茅屋的主人有莫大的關係。”

劉文旭笑道:“我們剛才在此處錯殺了一頭馬猴,見血於地,實在是對墓主人大大的不敬,真是失禮於鬼神啊。”

陸神建議:“俗話說道好:“失禮於天,天降禍端,失禮於神,神縱瘟災,我們既已如此,便在路旁折木為香,好好請求墓主人的原諒吧。”

到兩人燃起鬆樹枝,煙氣一點如蚊,跪拜之後劉文旭正要開口說話,林間身處便傳來樹猴吱吱,鬆鼠唧唧,野豬拱土,鬆雞喚子的聲音,劉文旭著實嚇了一大跳,趕緊拽住陸神的手說道:“陸弟啊,既然遠處的茅屋非是山間歹人,那我們還站在這裏幹什麽,趕緊找一處可供落腳的地方啦。”

兩人當來到四處篁竹圍攏,鬆聲陣陣的屋子前,隻見籬笆叢中黃菊四生,炊煙嫋嫋,小犬輕非,月蝶追花,一片安寧和諧的田園風光,兩人待要上前敲門,卻見菟絲縈繞之處,柴門緊扣,鐵欄橫圍。

陸神隻好喊話:“請問有人嗎,我們是迷失於山間綠林的小夥子,想到這裏來借宿一晚,清早便離開,希望主人家高抬貴手。”

陸神;連喊了三聲都不見開門之人,這時劉文旭也跟著喊了起來啦,過了一會兒,茅屋子的楠木門“吱吱”便開了,出來了一位五十多歲的老人,在草坪上邊走邊說:“張弟,你回來了嗎,怎麽今天這麽早就回來了呢,難道有打到山間的野貨了嗎。”

老漢到了柴扉時卻沒有見到他所說的張大哥,眼見籬笆外麵守著兩個年輕小夥子,看著陸神的龍眉鳳目,皓齒朱唇的相貌,劉文旭也是相貌堂堂,眉秀目狻,心中不免驚歎便開門,將他們叫了進來。

麵前的老漢在;陸神開來,絕非有山間野人的作態,行為舉止,更像是一位山林間的隱士,隻見他身上白褂針織繡,腰間汗帶纏葫蘆。滲青短巾結白羽,透藍草鞋隨綠草。寬衲長襖花間蝶,灰袍紫褲河中鷺。帽簷落頭臉煥光,頭巾對月更精神。

陸神和劉文旭邁動後跟腳久久上前作揖,把自己的情況一一道明,但是怕引起漢子的懷疑,便講一些情況隱瞞了起來,漢子聽罷,也沒有格外的驚詫,隻是說到:“這兒看來你倆都是在山間綠林間迷了路,看你們兩個年輕小夥子膽子倒是不小,居然還能找到白豚山上唯一有人跡定居的住處,這也是緣分,跟我進屋吧,山林之中豺狼虎豹甚多,你倆若沒有在我這裏過夜,性命隨時會受到威脅。”

兩人跟著漢子進了屋子,漢子見兩個小夥子甚是有禮,帶兩人在竹席上坐定之後,便說:“我是山間的隱士,名字叫華胥,你倆若是不嫌折了輩分就叫我一聲華叔吧。”

說罷,漢子走進了裏屋,過了一陣子,便端著一個樺樹做成的盤子,上麵擺放著兩杯茶,把他擺到兩人正襟危坐的短腿長凳上麵,語氣平緩,神情莊重的說:“這時我在這個山間野人在林子這種所采的小毛尖,香氣傳久,甘甜如露,遠非世俗井市的茶葉可比,可助你倆消除疲勞,恢複精神。”

漢子又從中走進了裏屋,陸神和劉文旭看著凳子上麵的兩盞茶之發愣,卻口中幹渴難耐,卻也不敢端起茶水來解決喉內幹枯,生怕茶水之中放著麻到彪漢的蒙汗藥,特別是劉文旭,他簡直就想一隻嗅覺靈敏的獵犬,仔細地繡著空氣之中異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