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落入下風

陸神和雷軍出招拆招了一百多個回合之後，見到用著兩個招式降服不了他，心中一急，有喊道：“飆川過江，其陽初臨”，周身竄出強烈的力量，來強攻起雷軍的下半身，剛開始的時候，雷軍略處於下風，甚至舉手來打陸神之時，被陸神的揚起的腳踢到了雙拳，還用腳掌將他的拳頭向地覆了下去，這樣一來，他的身體略微傾斜，陸神趁勢貼身向他的肩膀上打了兩掌。 但卻對他身高皮厚的身子影響不大。

這回雷軍見到陸神得勢，絲毫沒有流露出一絲的不安和自亂陣腳的跡象反而起身來擒拿住陸神，而陸神見到他的招式沒有讓他倒下，這時卻沒有了方寸，夾生來攻，朝著雷軍的臉頰猛劈了過來，竟然沒有展現出師尊所傳授的武藝的一招半式。

而雷軍橫著手掌來擋住，眼見著陸神手法一亂，雷軍心中暗暗歡喜不已，陸神在的右手被他的手腕上的力量彈起，畢竟是天賦極佳之人，他明知自己的招式中有紕漏，想要掩蓋住自己的失誤，便又在半空之中猛打出一掌，想分散雷軍的主意力。

而雷軍絕對不是遲鈍之人，他已是看破了陸神的用心，在陸神的手掌打出來，延伸到小腹之外出，他高喊了一聲：“海濱生月，鮫人駐礁”，連連在叉開五指來擒拿住陸神的手腕，陸神想偷襲不成，現在卻陷入了被動的局麵。

雷軍重出一腳要來踢上陸神的膝蓋，陸神見識不妙，雙腿出力在半空中躍起，沒想到雷軍卻是一個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家夥，胸口冒著被陸神擊打的危險，竟然仗著自己的天生神力，有劈波斬浪的力量，將陸神從高高舉起。

他的右手扣在了陸神的大腿頂部的髖骨之處，顯然他這一招式是用對了，而且運用的出身入化，隻見他猛吼一聲，將陸神摔去，有如海浪洶湧的力量將陸神在半空之中屢屢旋飛著，陸神早已心懷失神，急中生智，險裏通慧，半空之中，老者倒掛著仙拂，正眼去看時，隻見他伸出了右手，攀上了身旁匆匆而過的大樹幹，在樹幹上旋轉了十幾圈，才反衝了剛才受擊的猛烈力量。

可惜陸神一不小心，全身之力運用的不甚平衡，右腳猛猛的撞上了另外一顆樹上的樹幹，啊的一聲響聲，“噗噗”陸神感到右腳之處傳來了一陣鑽心的疼痛，從樹上跌落了下來，身子在地上砸開了一個土坑，竟也動彈不得了。

而停駐在鬆石上的雷軍對著老者笑道：“好啊，好啊，沒有想到老師傅能夠教出這樣的少年英雄，我剛開始時有點瞧不上他，懶得和他交手，但現在我算是服啦，服啦，想我雷軍在山下的鳳凰鎮上住了這兒久，名聲在外，時時有人上門來挑戰的高手，和平時在遊走四方時遇上的歹人強盜都被我三招兩式所打敗，但他雖然小小年紀卻有擄熊擒虎的氣魄，讓我的左肩膀上蒙受了他倆擊，今天雖上賴天助，打敗了這個小兄弟，實屬僥幸，真是小子可畏啊。”

老者匆匆的從溪澗上走了過來，雷軍畢恭畢敬的向前敬禮，兩人向著陸神倒地之處走了過來，隻見陸神臉上沾染上了灰塵，絲絲柔亮的頭發溜出了金菊簪子，顯得有些蓬亂，而兩隻手掌卻覆在了腿肚子上，哇哇地叫痛，一行眼淚從臉頰滾了下來。

老者拂了一下仙拂，想著雷軍瞟了一眼，這時的雷軍摸著自己的頭皮憨憨的笑著“對對對”上前將陸神從地上扶了起來，陸神因為腳痛，站立不穩，重重的又跌倒在地上，這時更是碰上了樹枝上劃傷的傷口，又痛得死去活來的，老者蹲下身子，猛點了他的厥陰俞穴，肺俞穴兩個穴道，陸神才覺得劇痛有所減弱。

雷軍走後，陸神才跛著腳進了白象洞前的屋子，陸神覺得愧對師傅的教誨，沒能夠將他所傳授的武藝發展到極致，心情很悲傷，而老者卻在屋子之中踱著方步，眉開眼笑色樣子，這種欣慰的表情是老者的得意弟子李績在攻滅高句麗之後身染重病，在去年死後，陸神所沒有看見的欣慰的表情，而這種表情也正是陸神所不理解，他確實是不明白為什麽他在剛才的打鬥之中敗給了一個鳳凰鎮上區區的打鐵匠，而他的師傅卻絲毫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反而心境卻很不錯。

而當老者走累了，坐在方凳子上，看到了一張黃藤紙上麵陸神用沉香墨寫成的一組詩歌：

當世誌

願君化作金翅脽，矮翼振翅向紅日。

願君化作黃金龍，滄海回盤起太蒼。

天雞一啼萬雞鳴，萬裏河山旭陽開。

黃河入海向東流，海壁彈浪雲如風。

南山不調一枝鬆，滄桑依舊更朝夕。

春江潮落春又秋，唯覺流水漣光陽。

感懷興詠易太久，寂寞身後多茫然。

英雄回首霜絲舞，會須詠誌碣石臨。

淩頂一覽眾山下，勸君少年當自勉。

碣石臨

天地萬物龜雖壽，時去日遠終難留。

觀花一刻煥百色，看雲半日變千身。

時不我與春秋短，一川河水逝不歸。

丈夫此日未交運，莫笑當時佩劍時。

老者甚感欣慰摸了摸自己的胡須想到：這孩子果然沒有白費了我的一片苦心，兩年之前他在回家的路上，在雲鷺江上遇上了我的師弟玄靈道人假扮假扮長一位渡公後，被他的學識淵博所震撼，回來之後，更加刻苦專研天下間第一流的學問，在我的辛勞教誨之中，我也沒有辜負了他的娘親的期望，漸漸地不在有強烈的隱林遁世的想法，先如今看到她的詩句，一凜然又濟世之心，安民之誌啦，將來一定能夠輔佐君主，匡計天下。”

老者用手挪著桌子上麵的紙張，看著陸神精妙絕倫，獨步天下的書法，又想著：”這小子之所以能夠在短短兩年的時間裏能夠將武功提升到平常人市井凡夫練個四五十年都難以達到的境界，這固然和他天性聰穎脫不了關係，這裏麵還跟他在深厚的陰陽學說的知識有關，更為難得是他的書法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且展現了從乾道——陽剛美——著力——雄奇——大氣，從坤道——陰柔美——不著力——淡遠——韻勝的特點，顯然是取上天剛稟勇正之氣魄，法下地陰柔靈動之神韻，這兩者之間的相輔相成，和我這套獨創的武學融匯貫通，才能在短時間之內達到這種水平，這真的超出了我的預料之外。”

看著陸神深深的皺著眉頭，老者卻想說出實情的真相，卻欲言又止。過了幾天之後，慢慢的就不放在心上。”

一天晚上，山中明月高照，遠遠望去整片山地都充滿著輕靈曼動的氣息，陸神站在小木屋中的竹窗子旁邊，四顧無人，而樹枝上的小鳥正在夢中發出囈語，生長在花叢之中的大樹上的蟬兒在聲聲鳴叫。蜿蜒曲折的山路在明月的輝光中有如手掌上脈絡般清晰。

陸神滿懷憂傷的情緒，看著天空中一眨眨亮晶晶的星光，看到天上位於南方之處這間木屋之上的一顆碩大的星星，正被朦朦朧朧的雲氣和月暈所蒙蔽，閃出的耀光還不如飛過竹窗的螢火蟲的亮色。

陸神心有迷惑，想到：“正如師傅所講的那樣子，天空之上正如地上人們辨別風方位之時所確定方向一樣，也可以分為乾坤震巽離坎艮兌，而注定上智賢良之人所處的方向乃是在處於乾方，也即是南方之上，奸詐凶狠之徒乃處於坤方也即是在北方，而普通良民處於震方，即是在處於東北方向，而富足商賈卻處於相反的方向，即是巽，是西南方向，而官紳貴族卻是處於離方，為東方向，反之，乞丐浪人處於坎，為西方向。又九五之尊之聖賢，即是處於艮方，乃是東南方向，而剩下的一方，所代表的是兌，乃為西北的方向。

陸神看料想著天上之上的被陰霾之氣所蒙蔽的碩大無匹的星星乃是師尊的星宿，確實他上知宇宙天機，下知人世萬事，智慧絕倫，世間罕見，乃是千秋萬代的奇才，當世的智者，但是看到天上的形象，陸神卻非常地擔心他的身心健康。

陸神麵容緊張，不安的看著天上的繁星，當他的師傅走了過來之時，他還是沒有察覺到，老者問道：“徒兒，夜以三更，你還不回到**去睡著，站在竹窗旁，難道又是在想家，想家中的親人嗎。”

陸神回過神，連忙想師傅作揖道：“沒有，師尊，我隻不過你是在觀看窗外的景色。”

“沒有，真的嗎，怎麽我看見你愁眉緊鎖，心有不快的樣子，難道不是在想家麽。”

陸神忽然落淚下來，帶著一絲哭音道：“徒兒沒用，徒兒愧對了師尊的教誨，前幾天在打鬥比賽之時，我輸給了雷軍，我連山下鳳凰鎮上的一位打鐵師傅都不能夠降服，反而被他打敗，我一度自信我的才能，但是我這次是敗了，我不知以後怎樣能夠承繼師尊的高深武藝，怎樣獨立於世，展現自己的男兒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