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誌

第一百零一章 水中異象

正在忙著的時候,身旁傳來了一陣美妙的歌聲,歌聲的韻律飄滿了叢林,歌詞曰:日絕白川青山盡,落暉餘照滿風渚。 多少事,東升西沉間。長戟雪劍,飛華苦短。成敗古來累癡漢,萬古江山依舊在,煙波何處不神洲。嫋姿雄態,笑態人生,傲緒亂飛盡為天涯孤客,問酒杯何處,不為一飲為快。

陸神被歌聲感動,張開河十分好奇,而劉文旭暗暗稱好,不約而同地說道:“唱歌的人必定不是世間的凡夫俗客。

果不其然,一會兒後,一個人正在轉過樹林,跨過倒伏老虯之鬆,踏過榕樹碩根,陸神三人一看卻不料是為老人家,隻見他:“頭戴箬笠身步健,發披兩肩兩枚髻,身穿白衣容貌奇,腰絛環環短編絲,手執竹杖輕勝馬,兩足芒鞋踏草青。白眉掣目電光生,口出奇語驚紫夜。

當他上前來,看到陸神和兩位好友在上供著一個老人的金剛不壞之身後,忙問著三人,請問你倆地上端坐的神像是什麽人死後所化,你們要作何樣的安置呢。”

陸神朝著老人家作揖道:“這是我的師尊的金剛不壞之身軀,我和朋友三人曆時一個月在白象洞中建築有一間石室,想以此來安置師尊的遺體。”

老人家想著道:“年輕人你孝感感人,師尊的在天之靈一定會感到很欣慰的,但是老朽卻一位這種方式不可行。”

三人齊聲問道卻是為何,老人家才笑道:“古有聖人,乃是天聖木鐸,世之奇才,這乃是春秋時代的老子先聖,老聃福壽綿長,一百六十餘仙逝歲,鄰裏都來奔喪。老人哭之,如哭其子;少手致意,哭號三聲即止。待其欲轉身回去時,鄰人攔住問道:“汝非老子好友乎”

秦佚答道;“當然。”鄰人道:“既為老子好友,如此薄情少禮,可乎”秦佚道;“為何不可”鄰人聞言,由怒轉,大聲責問道:“其理何在”

秦佚笑道:“吾友老聃有言,生亦不喜,死亦不悲。汝可聞乎昔日老聃之生也,由無至有,聚氣而成,順時而來,合自然之理,有何喜哉今日老聃之死也,由有歸無,散氣而滅,順時而去,合自然之理也。有何悲哉生而喜者,是以為不當喜而喜也;死而悲者,是以為不當悲而悲也,放生時貴生,死時怕死,皆是以己之意願而強求生來強求死去也,皆背自然之理而任己之情也。如安時而處順,則哀樂不能入也。而背自然違天理,合於道乎不合於道,可為老聃好友乎老聃好友者,遵其言而動順於道而行者也。吾既為老聃之友,故能以理化情,故不悲。”

由於“老聃大聖,替天行道遊神大同。死後他也化成了一具金剛不壞之身,有鄰人勸告秦佚,讓他為老聃修建一間寺廟,以供奉老聃的金剛不壞之身,以讓後代之人瞻仰名賢大聖的遺體,世世代代讓香火長盛不衰。

而秦佚卻認為這種說法萬不可行,他又說:“人生於世,乃稟賦天地靈氣,聚氣而成,順時而來,死後當歸皇天後土,氣散之日讓靈魂深附大地,依托上蒼,這乃是德智體備,賢明睿智之人的升仙之道也,而將其安放於凡世之間,受香火供奉乃是護佑人間,體察民情,為民驅馳,勞心疲力的人神之身,你的師尊修得正果,得成大道,乃是世間的聖賢,將他的身軀安置於石室之中,三光不到,黑夜漫漫反而不美。”

陸神甚覺有理,心誌動搖之際,劉文旭和張開河也說了,老人家的話很有道理,我們便按照他的話,將師尊的金剛不壞之身埋葬於深土之中吧。”

老人家看到陸神還未做出決定,又說:“我看你們幾個年輕人忠孝兩全,聰明賢達,將來必定有所作為,長期隱居山中,豈不是辜負了故鄉父母親人的囑托,和師尊的教誨,將來下山之後,你的師尊的金剛不壞之身若沒有人幫忙照顧,必將飽受風吹日曬,陰晦瘴癘之氣所侵,山中豺狼虎豹甚多,會驚嚇到師尊的在天之靈的。”

陸神這才同意了下來,四個人將師尊的遺體埋葬到白象洞旁的土壤之中,陸神神采頓失,哀慟連連,傷心至極,跌足嗚咽。

在兩位兄弟的勸慰之下,陸神才在師尊的墓碑上磕了三個響頭,整理好衣冠,站直起身來,這時,這位好心的老人家卻一聲不響的走啦,陸神在他的背後大聲的呼喊道:“請問老人家,你是哪裏的人啊。”

老人家這才哈哈大笑,隻是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陸神看著他的背影,越來越感到熟悉,呆站在一旁許久之後,才想起了這位老人家就是兩年半之前,他在回家的路上,在白鷺江上要過河之際遇上的撐著大船的渡公,陸神浮想聯翩,很快便推測出這個人就是他的師叔,玄靈道人。

挽留不住他的離去,陸神隻好望著他的背影,低頭彎腰,誠懇的拜了幾拜。

當晚,半夜三更,陸神趁著劉文旭和張開河睡得正酣之時,一人愁腸百結,懷念師尊,一邊小聲哭泣,一邊走出了竹筏小門,走到了山林之中。

山中小路上,螢飛滿天,露生水草,怪禽鳴叫,橫木照影,陸神看著一輪明月,心中有湧現出無限的傷感,一會兒想到師尊的在世時的殷切教誨,勞勞語音,一會兒又思念起了家中親人,恍然之間,他掰開葫蘆蓋子,飲了幾口酒,吟道:

對月當歌

一樽月光華,從來多少憂。擎襟有孤客,傾酒暫為歡卻愁伴荔月,來醉詠鳳凰。無限高天歌,幾回夢裏時夜深思無緒。

月夜思歸心,路長愁難盡。雲靜星與合,月明雲照飛,脈脈螢火轉,孤光一點清。隔山離鄉人,天涯月下客陸神行走於山間,一隻長瓴野雞在他的麵前飛了過來,他這時醉醉醺醺,被眼前的一陣子嚇了一跳,腳步踉蹌,一不小心,左腳踩到了一塊路麵上一塊上凸的石頭棱角,右腳踩了一空,跌倒在路旁的草地上,正要掙紮著起身,慌張之間,看見了樹下麵一個好像是獵人在此設置下的陷阱冒出一陣子熠熠生輝的金光,陸神醉意朦朧還癡癡地說道:“難道是月亮掉到了水潭中啦,讓我去看看,將它從地底下給撈起來。”

陸神過去之後,發覺這根本就不是什麽陷阱,而是一口泉水縈繞不覺,丁丁冬冬泉流不息的幽澗下方的一口泉井,此地滋潤溫涼,長滿了各色各樣的野草穗子留夷蕙草金邊麥冬草川貝野**龍膽草香白芷蕎冬麥蓧麥經冬草蝶蘭木槿豬籠草舞鶴草。

陸神趁著酒醉,嗅著周圍花的香氣朝著井口一看,心中大大的吃了一驚,水中的大如銀盤的月亮,這時候幻化成為他師傅的樣子,陸神迷迷糊糊看著,隻見他的師傅還像往常的樣子一樣,素白舊衫籠體,白發蒼蒼綁紅纓,長須飄飄,眼綻光芒通四方,手執仙拂,笑意頻頻,少兒顏色修養高。

陸神心中想著,引頸去仔細的端詳,鏡中的影子這時也說到:“徒兒,何故深夜到山中險道,為師知道我離開人世之後,你心中掛念為師,但卻莫意誌消沉,你就在他鄉應該早些去別你久違的親人啦,為師我乃是天上的授英真神下凡,現如今以回歸本位,你我師徒一場,自當有在見麵之時,我在上界等著你。”

當陸神下意識揉著自己朦朧的睡眼時,隻見這時的井口上風生微瀾,再也沒有見師尊的模樣,但是剛才的景象讓陸神感到十分的驚奇,也心中很是高興,此時他卻心中暗暗嘀咕著道:“肯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剛才在水井上見到過師尊,肯定是我這段時日非常掛念他的結果。

陸神躺在草地上,小酌幾口酒後呼呼地大口喘氣,記住了夢境之中,師尊所說的話,這天的晚上他以天作輿,以地為床,頭枕香草,眼瞻圓月,在那裏睡著啦,在荒山野嶺本來有凶禽猛禽,孤魂野物,但是隻因陸神出了茅屋之時,帶上了自己的夏禹軒轅劍,所以煞物凶獸都不敢近他的身旁。

第二天下午之時,這天路飄枯莎泉流聲,竹脫新籜鳥鳴音。清秋雁飛,紅岩滴水,藤蘿倒掛。溪水倒影,日暖風曖曖,樹伸影婆婆,山花爛漫,秋草連雲,峰出青煙,地延茅廬,杜鵑繞樹梢,猿猴援綠藤。

陸神長坐在窗口邊上,癡癡著看著外麵的景色,這時候張開河來到他的身邊,問道:“陸弟你昨天晚上去到那裏啦,害得我和劉文旭找了一個上午。”

陸神說道:“沒有啊,去到後山上欣賞快要到中秋時節的明月,陸神沒有想到兩位兄長回來找我,真是不好意思。”

這時候,劉文旭也走了過來,拿起了陸神放在桌子上麵的黃藤紙,一組消失映入了他的眼簾,隻見他寫道:故園情故園萬叢菊,夕陽百鳥聲。舊時舟一片,他鄉淚兩行劉文旭說道:”陸弟,你是不是又想家啦。”陸神馬上應聲而起,說:“兩位兄長,陸弟非常掛念家中親人,等一下我就要走啦,希望兩位賢兄分隔兩處,不要太過掛念。”

張開河說:“你倆年前醫治好我娘親的眼疾,之後便不辭而別,我家中的娘親非常的想念你,一直想在見見你,你的姐姐小青放心不下你這個弟弟,今天你我兄弟三人能夠在三清山上相聚了,為兄深感欣喜,沒有到時日不長,你卻要回到你的嶺南故鄉中去,距離如此遙遠,相見不知何時,下山之前一定要在我的家中住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