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誌

第一百零四章 成婚

陸神看著蘇曼進到屋子之中,麗娘也跟了進去。 幾天之後,明月光徹大地,繁星上耀天宵煙繞閨閣,香滿彩樓,光穿朱戶,竹生青窗,喜鵲陣陣唱喜歌,彩蝶翩翩繞新人,龍鳳畫扇走佳偶,翡翠簾明鏡堂,瓊香繚繞華屋,沉香**放甜果,門前掛玉閃閃光,地上紅毯畫玉萼,中堂桌旁中金花,客奉紫芝祝福祿,賓舉美酒賀千秋,長門燈光貫夜空,一夜魚龍舞不休,瑞氣蕩蕩,紫光悠悠,堂畔玉樓春,車馬龍穿行。

陸神在父母親大人還有嶽父左方尊的主持下,正式和麗娘結尾百年夫妻,當時的陸神已顯名於世,芳名流播了,因為陸父又是花田縣的知縣,陸神和麗娘結為夫妻的這天,韶州的太守,周圍城縣的各級官員,陸神的叔父郭濤,李英,丁輝,陸神的小時候的玩伴劉琴,鄰縣中認識陸神的秀才,和十幾年前在捕獲山豹的村民們。社會之中的各級名流官宦士紳,崇拜陸神的大小文人都出現在宴席之上,看見陸神和麗娘都稱讚是天上的麒麟,九霄的鳳凰,得成佳偶,堪稱絕配。場麵之宏大讓人羨慕。

月掛高天,星光朗稀之時,各位親朋好友,佳鄰摯友都各自散去,留下了滿桌子都吃剩的美味珍饈,美酒佳釀,瓜果蔬菜,甜品小吃,放眼一瞧有:鮮汁四溢的櫛孔扇貝,做工精巧的西施舌,惹人垂涎的墨吉對蝦,入喉即香的鱸魚,尚有餘溫的麥穗魚,皮肉細嫩的藍鰭金槍魚,還有便是獨具嶺南特色的各色小吃:虎皮青瓜,杏鮑菇炒雞絲,南瓜蒸排骨,竹蓀玉米腿骨湯,鹿肉玉米羹,清淡黃瓜莎莎,韭菜花醬,香芋扣肉等等。

而就是這麽十幾桌美味可口,佛僧跳牆的佳肴名菜,蘇曼卻推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胃口不好,沒有出席在宴席之上,為此,急於相見到劉琴也吃的不開心悻悻而歸。陸神和麗娘的婚禮上唯獨這兩個人各懷心事,心情很不好。

陸神在宴席上於嘉賓歸客陪酒到深夜,回到房間之中,已是喝得酩酊大醉啦。

而麗娘字節了紅蓋頭,看著自己的夫君便倒在身邊,自己的心中卻有一種莫名的惆悵,將陸神扶在金絲玉縷的被子上後,看著陸神的烏黑的鬢角,俊美的姿儀,麗娘服下半身去吻了一下他高聳的鼻子。

眼睛中忽如其來的滾下一滴熱淚,穿上了藕絲扣紐鴛鴦雪花鞋之後,便走出了門外,來到了陸府大院的桂堂西畔的庭院之中,隻見霞光灩灩,星光搖曳,陸府的後花園上假山簇簇,香風陣陣,鬆柏作虯,玉石虎踞,涼花泛光,乳燕鳴叫,一團明月如銀盤,高掛天上懸日光,月華倒影清池上,荷花擎蓋落清風,天空淨碧無纖塵,地上清影餘兩行。

麗娘雙手合掌,雖然今天是她完婚大喜的日子,人生之事,再也沒有比找得到一心一意為自己好心,可以相伴相守一生的紅顏知己更值得高興的事情啦,但是又有誰能夠想得到麗娘的內心中也有傷悲,而這種傷悲正好來源於自己的自責,試問人間還有什麽比得上一個女子因為身上的病殃,而不能為自己心愛的夫君傳宗接代更痛苦的事情呢。

麗娘此時流著淚水,仰望天上的一輪明月,祈禱天上的神明,讓自己的病情快點好起來,這樣便能夠好好地照顧陸神,為他生兒育女啦。

麗娘雖然現在心中苦,腹中酸,但是她此時卻沒有想到還有一個人比她更加難過,更加傷心,的確,自己一心一意思念著的心愛之人和他喜歡的女子竟在自己的麵前結為秦晉之好,難怪蘇曼稱病不在陸神和麗娘的婚宴上出席呢。

麗娘在庭院行走的時候卻聽見了大堂西側的閨閣之中傳來一陣陣細細的哭泣聲音,麗娘心中吃了一驚,心想:究竟會是什麽人會在三更半夜枕席難睡,卻在哭泣呢,莫不是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

麗娘上前去倚窗細看是,這閨閣之上暗暗哭泣的女子卻不是別人,正是小妹妹蘇曼。

隻見她迭迭綠雲發,醒來有些亂,發簪頭上戴,臉上愁難遮,玉珠低粉頸,鮫綃沾斑淚,朱唇丹丹紅,神采卻淒愴,眼似皎皎星,唯餘淚兩行,玉手撫胸口,輕泣心茫然。

麗娘看著牆上又多了幾句詩句,之時寫道:

絕景哀情

曉來寒夢枕幾時,愁莫添燈怕霜寒。月燕棲巢睡泥香飛蛾撲燈遮火暗。綠苔踏步晚著色,紅花亂雨漸入脂。滿麵秋霜無人憐,人間此景怎到老。

當蘇曼站起起身之時,麗娘卻又聽見了她一邊默默的流淚,一邊輕聲吟著詩歌:

傷春心如燈花淚已寒,隻留兩袖共清風。已知已是發茫茫,胸間愴然淚催行。從此抬眼望天涯,天涯萬路知何從。看是黃霞碧榆燦,誰知春鳥飛盡了。

這時的麗娘算是徹底的明白了蘇曼深深愛著的人,思念著的人,憂愁生癡的人是誰了。她自己呆在門口上喃喃地說道:“肯定是陸神沒錯了。”

知道了真相的麗娘這時候卻沒有一點生氣責怪的樣子,卻頓生了對蘇曼的同情,可憐她小小年紀便喪生了父母親人,寄居在本來就不屬於自己的家中,這種的刻骨的痛苦難道是一個小小女孩子所能夠接受的嗎,麗娘看到蘇曼如此癡心於陸神,在陸神到了千裏之地的三清山上隨師修煉,到了嫁人的年齡啦,但卻避開那些喜歡著她的人的求婚,選擇在忍受中和痛苦之中等待著自己原本喜歡上的心愛之人,難道這不是世界上的海枯石爛的大愛嗎,麗娘想到這裏,臉頰上的滴滴淚水噗噗的滾落到了地板上。

俗話上“情敵之心仇如海”麗娘深愛著陸神,這份真情實意天地尚可明鑒,當她了解了蘇曼也喜歡已是她的夫君時,卻沒有頓生嫉妒之心,更沒有生氣,而是站在了別人的角度上去考慮問題。常人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可算得上是世間難得啦。

而麗娘卻反而心中有些跟自己過不去,心中甚至還在責怪起自己來了,她想:“也許自己原本就不該出現,這本該就是小妹蘇曼的婚禮,或許我是多餘的,不能夠為陸家傳承後代,心悸之症還會給陸家帶來麻煩,蘇曼和陸神自小就算是青梅竹馬,他們才是真的是天生的一對,地設的一雙。

麗娘捂著自己的衣服長袖,心中頓時有了一個主意。

幾天之後,陸神捧著親手所煎的一碗藥湯到了麗娘的房間之中,麗娘正在刺繡,陸神悄悄的站在她的身旁,將她手中的繡框拿了下來,說:“麗娘不要太累了,將這碗藥喝下吧。”

麗娘站起身子來,手裏拿著一根繡花手帕輕輕的拭去陸神額頭上的汗珠,說:“夫君,你不用每次都親自堡藥給我送來,麗娘的心悸之症自打出了娘胎就有的啦,無論喝下多少碗湯藥,都是無效的,你有何必如此心勞呢。”

陸神捧著麗娘端著湯藥的手掌,笑著說:“你快別多想啦,嶺南之地山川河澤甚多,相信能夠找得到著九曲龍皇絳仙草的,你的心悸一定有恢複過來的一天的。”

麗娘將手中的藥碗輕輕地放在了烏皮桌子上麵,啜飲完湯藥,喉嚨感到非常的澀苦,她傾身倒在了陸神的肩膀上,陸神撫順著她那長長的烏黑順滑的頭發,右手去將殘留在藥碗之中的一塊藥渣放進口中,“哇”的一聲,喊道:“這藥湯這麽苦,我一個大男人都有點忍受不住了,哎呀,我的愛妻,真是難為你啦。”

麗娘看到他掩口咬唇的樣子,撲赫一聲笑了起來,很快又臉生愁雲。

陸神看著她,問道:“麗娘,怎麽啦,是不是藥水都了你的喉嚨中艱澀苦悶,你難受啊。”

麗娘莞爾一笑,說:“沒事,沒事,這倒是沒有什麽,我早在家中的時候就喝慣了,我隻是在想,夫君,人心的苦有時候是否能夠比這玉碗之中的藥湯還要苦啊。”

陸神搖了搖頭,說:“這個我倒是沒有經曆過,隻是當日在三清山上的時候,你離開了我,泰山大人帶著你前往嶺南之處尋找治病良藥,我在山中便感到無可適從,心中憂傷不已。”

麗娘笑道:“這哪算的上是心苦啊,我們既已經約定在韶州的花田縣花寨相見,不久之後,便能夠重逢,不算得上是什麽憂傷之事,倒是現在我卻發現了一個人過來比碗裏的藥湯還要苦。”

陸神推開麗娘,閃閃大眼睛,問道:“娘子,你說的這個人是誰啊,這怎麽肯能,我卻什麽也沒有看到。”

麗娘爍:“真的有,隻是著女人之間的心事隻有女人才懂得。”

陸神說:“那這個人是誰啊,會不會是府中的丫環呢。”

麗娘說:“夫君不要多想,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蘇曼小妹。”

陸神笑道:“這怎麽會呢,前幾天劉琴才來找過我,對我說他又多喜歡小妹,她有人喜歡著,應該是幸福的人啊。”

麗娘側轉過身子,歎氣道:“夫君,哎呀,要人家怎麽說你才好呢,你這等聰明之人,也沒有看破其中的端倪,你有沒有聽娘親跟你說過,小妹為何要上山去拜慈航庵的靜雲師太為師,勤學武功啊。”

陸神搖搖頭,表示並不清楚。麗娘道:“她喜歡的人並不是劉琴,小妹之所以這樣,即是找了一個理由避開劉琴,為了不讓劉琴到陸父提親之時直麵拒絕他,讓他傷心。”

陸神懷疑地說道:“此話當真,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可苦了我的好兄弟劉琴啦。”

麗娘說:“劉琴雖苦,但是怎能夠比得上小妹蘇曼呢,你想一個女子到了嫁人的年齡卻沒有為了避免讓人上門提親而倒山林之中作為入俗的弟子跟隨在師太的身旁修煉,想想都知道小妹心中在屬另外之人。”

陸神點點頭,也覺得很有理由,他又問:“那這個人是誰啊,要是知道了這個男子是誰,我一定上堂稟告雙親,撮合他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