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破綻

當晚，張曦叫了陸神到後花園上飲酒，坐在石凳上，隻見明月高高掛在青天上，照徹九州大地，鴻雁翩翩扇動雙翅，啼聲高亢正是三秋之際，園林幽雅，小道悠長，水潭時有金鱗躍起，石山上常有小鳥歇落，貴堂華殿，屋宇森嚴，磚砌圍圜，粉泥牆壁堂高壯，麗堂後亮燈簇簇光，屋前喬鬆顏色新，假峰排排突兀。複製網址訪問 奇花布錦，亭台樓閣，重簷高拱；彩屏颻起，香煙陣陣。大樹搖影。石槽下潺潺水流，小板橋上映花丹，園內香氣籠罩。

此時兩隻可愛的小白鴿翩翩飛來，歇落在了陸神的肩膀上，張曦高舉起酒杯，與陸神同飲道：“記得上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被群盜用網兜掛在了樹上，但卻沒有想到十年之後你的武功確實這樣的卓越，以前我常常聽起身邊的人說你是文武全才，學貫四方，知天博地，天賦奇高，是個我所不能的天下賢良，我還不相信，但是今天和你的打鬥中，你竟然窺出了我施展招式是的破綻，讓我險些吃了大虧，自此我便對你佩服之至，想這周天之下，除了唐門的放毒施蠱，旁門左道之外，我想也沒有幾個人能夠這麽讓我心中有所忌憚了。”

陸神渴了一杯女兒紅，笑道：“其實你的劍招並沒有破綻，而是你的心有破綻，我和你對劍之時，幾個回合之後，便知道你的心浮氣躁，急於求勝，而且洋溢著一股子衝天的怒氣，而這個怒氣便是你的心中的破綻，有時候怒氣會影響到人的判斷力和智慧，暴露出自己的特點，其實並不是我武功又多高強，而是你的內心的敵人擊敗了你，你要是心態端正下來，不要讓仇恨充滿你的胸間，憑借你這兒多年來廢寢忘食的苦修勤練，我斷不能勝你，你不如將你的仇恨收起吧——”

張曦笑道：“你說的對，沒有想到你的武功的境界這麽高，做人也如此的謙虛，我們的打鬥真可以是棋逢敵手，但是我卻對這一些不感興趣，我關心的是你如何能年紀輕輕地便練成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功夫呢。”

陸神說道：“想當年我在花田縣花寨之中曾遇上了一位世不略出，才蓋神州的之人，後來奉了父母之命，小小年紀便跟隨著他進山學習本領，原先我是不願意浪費時間，學這些與人勝強好勝的武功的，一學數年後，我就自負胸中的才學，獨自下山來了，而正是這次下山，改變了我對武功的一貫理念，我在半路上被群盜所劫，受到了莫大的恥辱，看到你們兄弟三人和群盜打鬥之時，那種鮮血淋漓的震撼場麵，我才慢慢改變了對武功的認識，回到了三清山上之後，在沒有想起回家的事情，一心一意地跟隨師尊學成這陰陽互濟，剛柔並存的搏鬥招式，還有是淩厲威猛，變化多端的劍招。”

張曦舉杯而飲,說：“你的劍招尚且如此的厲害，那一招盤龍舞月竟能和我的雪貫長樓，沙穿群鷗相抗，我將劍招提煉到第九層，劍招威力剛烈，雄貫四方，但你的招式也是剛中帶柔，奇妙無窮，真是一時之伯仲，難分勝敗，而這一切在我剛開始的時候，是沒有想到的，可我就是想不懂你為什麽能夠受得了我的昆侖派的武功，和,迦南喚獅功，山崩海嘯掣電追風齊名江湖人中所畏懼的禦龍麒麟吼，我隻看到你運用內力使得你腹腔的陰陽二氣長劍一種平衡的狀態呢，你要知道一般的凡夫俗子在和我的禦龍麒麟吼正麵相對的時候，整個心肝脾肺腎都會受到劇烈的震傷，以至於吐血而亡啊。”

陸神說道：“當時我更沒有想到你能夠使出這一招江湖中極難練成的禦龍麒麟吼，其威力無窮，內力剛猛，我當時也是急中生智，想起了師尊的傳授的方法來使到體內的陰陽二氣達到一種平衡的狀態，更關鍵的，我還倚仗著隨身佩帶的這把神劍作為掩護，才能僥幸避過。”

張曦很是疑惑，不知道這一切跟一把寶劍有什麽關聯，陸神說道：“我用這把寶劍上的靈蛇寶玉罩住我的胸口，用它幻化出來的靈氣護住了我的心脈，才讓我的內髒不受到震傷。”

張曦接過陸神的夏禹軒轅劍，久久地端詳觸摸，不住地感歎它的精妙絕倫，世無匹敵，陸神又說：“張兄，你的武功招式出神入化，爐火純青，隻是有一點讓我替你的擔心，這麽久的時間來，隻活在了痛苦的折磨當中，一直想為兩位兄弟報仇，難道你沒有試著將仇恨放下，好好的珍惜眼前的人嗎。”

陸神的話還沒有說完，張曦張開手掌搖擺著，說道：“還請賢弟不要再說了，你知道嗎，我二十歲追隨至人山中勤練武功，練得強硬筋骨，劍招獨特，以至於一州之內，沒有敵手，二十二歲當上京城的名捕快，至此名揚天下，和兩位朋友義結金蘭，本以為能夠鏟除奸惡，在社會上伸張正義，鋤強扶弱，沒有想到的是一年之後，在贛州上遇上了鋼劍狂獅馬六這夥強悍無比的盜賊，以至於兄弟三人，死了兩個，這對於我來說，不僅僅是一種仇恨，更是一種莫大的恥辱，我改我雲裏麒麟的名號，起一個張曦的名字，苦練武功，天公不負有心人，今天我練成獨門秘術提煉到第九層，就是為了替兩位兄弟報仇，所以你想勸服我的話還是別說了，向你當年也深受其辱，難道你現在沒有想到過雪恥嗎。”

陸神歎道：“你年長我幾歲，實不相瞞，這半個月來，我在和小蘭和杜鵑姑娘的談話中，就知道玉玲姑娘早就鍾情於你，但是你很少去理會她，還常常避開她，這讓她很是傷心，小蘭姑娘說，玉玲有時候在夜半三更之時，會起床暗自神傷，偷偷哭泣，即使你難以忘記心中的仇恨，難道你沒有想到成家立業嗎，你不替你想想，也要替玉玲姑娘想想啊，她對你的柔情蜜意可謂是經日月滄桑而不變，難道你從來都沒有想到娶上她嗎。”

張曦對月長歎：“其實我對玉玲妹妹的情意也不是一朝一日的啦，想當年我去追捕強盜頭子馬六被他手下的一幫兄弟所傷，走到這萊州地界，昏倒在馬路上玉玲將我挽起之時，在雙眼朦朧中看到了她白裙飄蕩，臉如芙蓉的麵貌我就一見鍾情了，一住進了他們的府邸之中，開始在做她們的保鏢，她就對我流露出喜歡的神色，但是我卻常常告訴自己不能娶上她，因為我不知那一天會找到強盜頭子鋼劍狂獅和他決一死戰，到時候，我若是死了，一定會讓她傷心欲絕，連累她吃苦受罪的。”

陸神道：“張兄好糊塗啊，眼前站著一位絕妙的佳人，對你一往情深，但你卻因為你的一己之仇，而辜負了人家女子的好意，難道你不覺得對不起人家嗎。”

張曦道：“我知道我對她不住，希望來生再好好報答她的情意，和她長相廝守，不離不分吧，但是現在我卻沒有別的選擇。”

說到這裏，張曦恍然大悟，說道：“對啊，我差一點忘記了，這裏並沒其他的人，事到如今，還請先生告訴我實話，麗麗姑娘為什麽會在失望流淚，傷心不止，還請先生告訴我。”

陸神支支吾吾，話說的不甚明朗，張曦站起來說道：“其實你就是不說什麽，我也清楚，可笑的事，先生明明是辜負了人家女子的一番真心實意，卻還好意思在這裏說我，真是讓人不理解。”

陸神撓著頭顱，笑道：“這個你是什麽知道的，難道別的人也知道了這一件事情了嗎。”

張曦低頭喝酒，說：“你卻問問，這府中之人還有誰是不知道這一件事的，我在這府中住了這麽些年，時常聽到麗麗姑娘說起你是她的恩人，衷心仰慕人，她還幾次三番想和我去嶺南之地找你呢，我也時常驚訝世界上居然會有這樣癡心的女子，但你的做法確實是讓眾人失望了。”

陸神站身起來，在她的麵前倒了一杯酒，說道：“大哥，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還是坐下來，稍安勿躁，聽我慢慢跟你將來吧。”

陸神做下去之後，談起了她和麗娘的事情，張曦聽後，心有感觸地說：“沒有想到事情竟是這樣的曲折離奇，起初在你和麗娘姑娘相遇之時，我衷心為你們感到歡喜，後來在你義妹蘇曼姑娘和青梅竹馬的劉琴公子的結婚典禮上，你的妻子並被你的嶽父大人左方尊帶走了，你妹妹至今也沒有歸家，在這件事上，我私底下以為，一切是天意冥冥之中注定的，當事的這幾個人都沒有過錯，有錯的也隻是你的爺爺，想他在揚州為官一方，卻殘害生靈，怙惡不悛，弄得人神共厭，確實是給子孫後代留下的因緣循環的惡果，隻是傷害了你和你的妻子而已，我覺得你也不要去怪罪你的嶽父左方尊，他這麽做，興許是一時氣憤，他也是受了非常大的曲折磨難，除去這一些他還是一個受人尊敬的老者，罪魁禍首始終隻有你的爺爺，是他給左家帶來了苦難。”

陸神絲毫沒有怪罪張曦俠士的直言，反而欣賞他的正氣凜然，黑白分明，說道：“你說的非常有道理，不知道我的嶽父大人現在會不會也在後悔著，認識到前輩人的恩怨，隻會給後代子孫帶來傷害，麗娘我最珍愛的妻子，是我們陸家的人對她不住。”

張曦感歎連連，說：“看到你這樣深深愛著你的妻子，我還能說什麽啊，隻能祝願你們早日相逢，過上幸福的日子，哎，方麗麗到底是沒有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