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誌

第二百零八章 犒勞三軍

孟福和龔天佑萬萬沒有想到陸神動了真格,要打她這個足以引以為豪的妹妹,便跟眾將連忙跪下,任城和五位將軍喊道:“小將軍武功了得,勇往直前,臨戰善鬥,足以讓敵將聞風喪膽,先前和元帥合擊,打敗了骨咄顏和馬三娘,今日又建此奇功,不賞反罰,我等眾將皆不服,願替她受過。複製網址訪問 ”

而監軍駱賓王卻在此時觀察蘇曼很久了,回過神來時,說道:“這位將軍長得麵如敷粉,唇若施脂,轉盼多情,語言常笑,真是貌比潘安,才勝宋玉,相貌有女子之態,骨質纖細,若是挨了這三十大板,不知是否受不受的了,豈不讓人更為心寒。”

陸神看著眾將紛紛跪了下來,駱賓王也為蘇曼求情,於是說道:“罷了,罷了,念你有功,先欠下著三十大板,以後若是再犯,定不輕饒。”

而蘇曼卻一直都氣呼呼的瞪著陸神,讓尺素都覺得好笑。陸神看著身邊的將軍如此的講情重義,心情大為暢快,隨即說道:“三軍建此大功,殊為可賀,傳我口令,將此次出戰,所繳獲的牛羊,雞豚都殺了,大開酒壇犒勞三軍。”

眾將相顧而笑,跪拜謝恩,臨走之時,陸神有說道:“出戰勝利,雖是大喜,但也是最危險的時候,容易出現兵驕將殆之風,疏於防務,各營都要加強巡邏,古人說到:夷狄之民,雖敗不餒,凶狠成性,三人即可成虎,卷土重來並非難事,敵方的糧草雖被焚燒,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們還要抓住時機,擇日出戰,往將軍們做好出戰的準備。”

當天晚上,鍾鼓齊鳴,酒甕傳香,觥籌交錯,人語歡聲,各個軍營之中的空曠地上,一堆堆的篝火升起,紅色的火苗在眾人的歡喜的臉頰中跳躍,在這個寒風凜冽的山下平原舞動著。

眾位大唐士兵,酒過三巡,歡喜不斷,有的唱起了故鄉的民謠,有的展示騎馬之術,有的來了彈奏琴聲,有的摔跤表演,場麵熱鬧非常,頻發笑聲。

而此時舉碗飲酒的任城和幾位部將卻見到了蘇曼和尺素並沒有跟一幫戰士在一起,也不喜歡飲酒,時常捂著鼻子,蹲在一個角落裏搓著手掌。

於是任城將軍上前說道:“小將軍還在為元帥的事生氣是不是,你乃是一位奇才,天塌下來,我也會替你扛著,怕什麽。”

蘇曼又向一旁被眾將圍攏著的陸神瞄了過去,輕輕地將踩著地上的黃沙,說道:“哼,我不生氣,有什麽好生氣的呢,我就是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給你殺我。”

任城將軍手指著她的鼻子嗬嗬的笑道:“你醉了,醉了,還說不生氣,你本領如此高強,要是上來展示一下武藝,我們才相信你不生氣啊。”

蘇曼看著他的醉醺醺的樣子,自己也被他的重情重義所感動,不好意思拒絕,於是便來到了空曠地上,展示一段武藝。

隻見蘇曼舞起劍,金絲軟劍在她的手中收控自如,進退有度,施展在空中,仿佛是一條會發光發亮的銀蛇,又像是舞動於獵獵寒風之中的梨花,光華四濺,和明月輝光交雜在一起,明影迭迭向四方延伸開來。劍法極為嫻熟,出招幹淨利落,身姿極美,如宮闕之嫦娥。手腳並用,恍若水中之蛟龍。

蘇曼還一邊唱著自己用詩歌編成民歌,裏麵上寄托著她同情遠方守將思想之苦,製止戰亂,戰勝敵將,早日凱旋,政治清明,天下一家的美好願望,歌曰:

滾滾黃沙塵,暉暉染日月。

漢家絕雄塞,唐代月虧圓。

方域鳴馬外,保疆在邊關。

嘶斷黃雲處,戰士氣如濤。

鐵甲寒氣冷,兵刃著晨光。

城柳亂飛絮,青楓河上心。

莫道不知愁,折盡英雄腸。

古來賴仁將,死生能觀天。

胸中富韜略,同心可安邦。

百戰得勝後,白發凱歌還。

乘輿載兵戟,虎皮蒙戟劍。

放馬南山裏,牧馬耕田邊。

聖賢居廟堂,罷黜百眾奸。

長治得久安,莫使寇流亂。

酒醉人,歌醉人,篝火之旁的將士們很多都沉沉地睡去了,進入到了夢鄉之中,一曲終了,蘇曼正想回到營帳之時,一位將軍來想他稟報道:“將軍,監軍大人正在外麵的高台上,他命我叫你過去,不得有誤。”

蘇曼到了監軍的營地之中時,隻看見一位智者仁人,正兩手襯背,白袖垂拱的望著天邊上的一輪明月,蘇曼登上了高台之時,伏跪道:“監軍大人叫末將前來,不知有何要事相商。”

駱賓王轉身過來,一雙銳利的眼睛直瞪了過來,喊話道:“你可知罪嗎。”蘇曼遲疑道:“不知末將何罪之有,莫非是因為我擅自出營之事。”

駱賓王說道:“你出營之事,不但沒錯,反而有功,你在我麵前還不實情相告麽。”

蘇曼低頭不語,駱賓王說道:“好你不說,我替你來說,你女扮男裝,潛入軍營,按照大唐律例,女子不能從軍,這難道不是罪嗎。”

蘇曼環視四方,神情緊張,伏跪道:“實不相瞞,老先生所說沒錯,我確實是女子,還望老先生不要告訴其餘的人,免的牽連到元帥。”

駱賓王哈哈大笑道:“我隻是懷疑你的性別,沒有想到如我所料,我遊蕩四方,閱人無數,很少有人瞞得了我,告訴我你潛入軍營之中,到底是何身份,又有何緣故,你若說得不周全,我必示你為奸細。”

麵對責問,蘇曼沒有辦法隻好將她的身份和其餘實情相告。駱賓王聽完,忍不住淚滴,上前扶她起來,說道:“人世間竟然有這樣的奇女子,敢恨敢愛,琴心俠膽,真讓老夫佩服,其實我從元帥關懷的目光之中,已料到了你倆的關係了,隻不過沒有想到會有這樣感人至深的故事,你現在還在生元帥的氣嗎,不要生氣了,他這麽做也是為了你不遭遇到危險,他愛你,卻不願對不起自己的妻子而已。”

蘇曼聽完含淚脈脈,駱賓王仔細地打量著她的身材和樣貌,深深地感歎道:“這樣的人間奇女子,元帥卻半傻半呆,實在是迂腐,倒不像老夫一樣爽快,可能是他經曆的事還不如我豐富吧。”

蘇曼將心裏的話說出來,多年的情苦化成了淚水,駱賓王望著她道:“不用傷心難過,我會在適當的時機,會撮合你們的,不但如此,你建立如此大功,我還會向朝廷上奏,大大封賞於你的。”

而陸神和駱賓王將前方的大敗了突厥將士的消息,寫上一份奏章,送到了朝廷之上時,此時的高宗已病入膏肓,行動不便了,聽到了前方得勝的消息,忽然之間回光返照,從床榻之上起身,環視著周圍的武後,文武百官,皇子皇孫,皇親貴族,從容而淡定地說:“陸愛卿果然不負朕望,在朕快要臨死之前,為朕,替大唐打敗了人強悍野蠻的突厥士兵,有他在我相信大唐的邊疆無憂,朕可以高枕無憂了。”

百官見高宗說話之時,喘氣不止,錦帕捂著嘴時,忽然咳出一口血來,文武百官皆跪在了地上,痛哭不止,喊道:“請聖上保重龍體。”

高宗緩緩地揮動了手中的錦帕,說道:“寡人自知時日無多,臨死之前能夠聽到如此的喜事,幸甚慰甚,身後的侍臣,筆墨紙硯時候,我要親寫一份誥命,奉上邊疆上打敗突厥士兵的各位大將軍。”

侍臣拿來壁紙時,高宗指著狼毫筆,兩手顫抖,不能在紙上寫字了,他忽然指著太子,說道:“太子,朕難以書寫,便由你代勞吧,我來念你來寫。”

大臣知道了高宗皇帝的這一舉動的言外之意是駕崩之後,由太子李顯當上皇位,太子伏跪在地上,拿著毛筆寫下了高宗皇上念下的話,身旁的武後的武後為其磨墨,狄仁傑相公捧著墨硯。

等到親自看著武後將二聖的蓋章印到了聖旨上麵時,高宗皇帝才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一代開創了永徽之治的英明聖主就此逝世。

半個月後,宮中的皇宮總管高公公便到了大唐邊境,在陰山山腳下宣旨,陸神聞說了高宗皇帝已駕崩,跟眾位將軍一樣淚流滿麵跪拜迎接聖旨,陸神論功行賞獲得丹書卷一份,其餘邊境上的將軍特此加官一級,特備美酒佳釀,豬羊牛肉犒勞三軍。

陸神等眾將雖各自受封賞,但是高宗皇帝的死讓他們傷心不已,正想站起來時,高公公涕淚不絕地念道:“元帥,還沒完呢,請聽完皇後皇太後的旨意,你麾下的大將蘇天賜臨陣殺敵,予敵重挫,建功甚大,特追加他為朝廷的副元帥。

蘇天賜不就是蘇曼從軍之後所起的名字嗎,陸神轉身看過了身後的蘇曼頓時間愣住了,而這一切正是監軍駱賓王向朝廷舉薦賢良的結果,雖說朝廷已經是同意了他的意見,但是他卻又很不滿,隻見駱賓王朝著高公公大喊道:“先帝駕崩,吾皇登位,而皇太後應該還政於君,但卻為什麽此等起任朝廷元帥的大事卻不是吾皇的旨意,太後卻還有掌管朝政呢。”

高公公俯身作揖道:“老奴隻是負責傳令,朝廷之事我確是不知,還望先生等人接旨,我也好回去交差。”而駱賓王接過聖旨來一看時,隻見得聖旨的中央之處,該有一塊武後的印章,駱賓王悲上心頭,麵朝南麵,伏地而哭,大聲罵道,武後極其親族是想竊據神器,操控聖上。

按照曆代先君駕崩的朝廷禮製,九州子民都要人人戴孝,家家披麻,臣民為帝君盡孝三個月,軍營之中雖麵對強敵,但也不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