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誌

第二百二十章 賜婚

駱賓王領了武後的聖旨之後,原本因該是笑逐顏開的,可這時他卻苦悶憂愁,望著朝堂之上,兩邊的文武大臣很多是武氏宗親,武攸緒,武三思,武承嗣,武懿宗原本是德淺才薄,遊蕩好閑,私心鑽營之人,卻能夠蒙受姑母武後的福蔭,竊舉高位,作威作福,而中宗卻是膽小怕事,如若無能之輩,任由武氏一族,掌握朝綱,獨行專行,文武朝臣對他們唯唯諾諾,駱賓王心中大歎道:李唐江山何在,李唐子民何在,忠臣良將何在。

但他知道如若當朝辯駁,如一介螢火投於洪荒,寸土妄想補天,沒有什麽作用,無奈之下他長跪不起,高宗問道:“駱卿家,你還有事要奏嗎,平身說來。”

駱賓王說道:“臣年已老邁,寸身無用,精力不濟,不足以堪當大任,懇請聖上讓臣出任臨近故鄉的河南道青州知州,微臣百年之後,也便於乞骨還鄉啊。”

自從先皇駕崩,新君即位,武後大權在位,她便又提任對他忠心不二的朝臣或是武氏親族但當職權了,對一些偏向與李唐政權的人,都心存戒備,現在的駱賓王的話正是武後想說的,她馬上道:“準駱愛卿所奏,為嘉獎你對朝廷的功勳,此次出任為地方官,你的俸銀還跟副司空一職一樣。”

當天晚上,駱賓王便離開了京城,前往青州了,而臨行之前,並沒有讓陸神和蘇曼知道,因為他想到這時候,或許朝廷的高公公已經到了陸府卻宣讀聖上的旨意啦,這也算是給蘇曼一個驚喜吧。

此刻一輪明月悄然升起,天上雲屏乍張,皎皎銀光,遍照大地,屋簷耀光閃爍,粼粼如畫,清風起時,花香滿樓,蘇曼抱著兩隻小白鴿,獨上西樓,月光從樓閣上的屋子,漫射輝光,將她香閨的帷帳高高掛起,銀燭光不滅,此頁難入睡,自從尺素不見了之後,蘇曼就沒有跟她相依相伴了,更家感覺的寂寞和傷感了。

她舉頭望著天上的明月,心想著寒宮之中,嫦娥兩鬢霜花,是不是在想這後羿,吳剛一味砍伐者月桂,沒有休息安歇的時候,而嫦娥隻能和茸茸可愛的小白兔常伴左右,在寒風之中,舞步翩遷,拋袖悲歌。

蘇曼踩著碎步,看著靈動活潑的小白鴿子,自己不也是人間的嫦娥嗎,想著簌簌地流下眼淚來,慢慢說道:陸神哥哥,你難道還不明白我對你的愛有多深嗎,難道你就不能給我真正想要的嗎。傷感至極,吟出兩首詩:

白兔搗藥寒蟾宮,斫桂吳質長不眠。

寂寞難耐嫦娥淚,清風吹魄遊白綾。

明月上西窗,寂寞黃金枕。相思眠無益,看燈長不厭。

來人上來稟報說宮中的公高公公前來陸府宣旨啦,蘇曼連忙拭去眼角的淚水,趕緊小樓接旨,朝著高公公說道:“陸神哥哥又喝得酩酊大醉,不知人世,小女子可否代他接旨啊。”

高公公行禮道:“不敢,不敢,小姐乃是有功於我大唐江山社稷,北上抗敵,驅趕突厥,功勳巨大,芳名遍布海內,萬人傳頌壯舉,百官皆以為奇女子也,雖說我朝自立製以來,沒有女子入朝為將,但你在老奴心中卻是名副其實的副元帥。”

蘇曼自稱不敢當,高公公又說道:“沒有想到陸元帥遇到這種事情,老奴日夜擔心,還好有駱賓王高德,撮合你們兩人,這也是朝廷對你的關愛啦。”

蘇曼不明白是什麽意思,高公公宣聖旨道:“三綱五常,自古皆然,人倫大道,天地遵循,女媧創世,男女判別,伏羲八卦,陰陽井然,古之美製不可違,今之良俗誠可表,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成家立業,子嗣繁榮,繼承祖誌。我朝之棟梁,國邦之長城,陸神,才華蓋世,殊古未聞,抵抗強擄,功業遠大,而世之奇女,女之楷模,蘇曼,須眉之勝,不遜巾幗,為國為征,激勵將士,精神可嘉,朕聞兩人獨居,特手牽紅繩,以成佳緣,特賜爾等共結連理,荷蒂雙生,不得有誤,欽此。”

蘇曼萬萬沒有想到當時曾在駱賓王於黃河之濱,登臨高台之上的一承諾,竟然存於心胸,今日謹成現實,她回想著和陸神走過的風風雨雨,一人在情路中所受的委屈,忍不住哭泣了起來。

幾天之後,蘇曼梳妝打扮,出現在陸神的房間之中,隻見他

淺藍色的長裙飄飄,正麵上繡著雙雙牡丹月下開,鳳凰引度百鳥來的圖案,金色的細絲上輕輕勾勒出祥雲朵朵青霄舞,蝴蝶雙雙花間歸,下擺是粉紅色的雲海圖,上半身寬帶情荔色紫絹絨段裹胸,肌膚如玉,蓮步乍生。

但是陸神此時卻欣賞不了她的美貌啊,他有飲酒大醉,臥在床榻之上,蘇曼吩咐地下的奴仆說道:“先生有醉酒不醒了,你們快備好熱水,仔細地幫他衝個澡,也好讓他清醒過來。”

幾個家丁說道:“夫人,遵命”幾個丫鬟上來將陸神扶走了,過了好久,已經衝完澡的陸神穿上了蘇曼曾親手為他縫製錦緞軟絲桐花多寶衣裳,在幾個丫環的攙扶下,醉意醺醺地進了房門來,一下子又紮在了床榻的上的被子上麵。

丫環說道:“夫人,先生我們已經遵照你的命令,帶進房門來啦。”

蘇曼揮手道:“知道啦,這裏沒有什麽事啦,你們可以下去啦。”

陸神醉眼朦朧,半睜著眼,好像沉浸在睡夢之中,神誌未清,兀自笑道:“夫人,夫人,我的麗娘,你在哪裏去了,我好想念你啊,為什麽你快這樣離開我,你知道我這些年找你找得好苦啊。”

陸神嘴邊喃喃發生,耳邊卻聽到了一個女子微弱的哭泣聲,便歪歪斜斜地站立了起來,迷離的眼睛出現了麗娘手指娟帕,暗暗拭淚,嬌媚飄逸,惹人憐愛的樣子,他輕輕托住了蘇曼的臉頰,說道:“麗娘,你不要,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愛你,我離不開你。”

瞳孔之中的麗娘點了點頭,陸神眼角垂淚,伸手去攬住了蘇曼靈動嬌柔的小腰,撲到了床榻之上,撫摸著她嬌羞粉紅的臉頰,探頭去親昵著蘇曼的櫻桃小嘴。

蘇曼將他的一間外套脫去時,陸神的血液賁張,精神高昂,烈酒化成了冷汗,立刻看清楚了眼前這個人,他口中念道的麗娘,竟是自己的小妹蘇曼。

陸神著實嚇了一跳,將她推開,喊道:“你不是麗娘,蘇曼怎麽會是你,你怎麽會在我的房間之中。”

蘇曼收住了澎湃的熱情,轉化成一種壓抑在心頭的委屈,哭泣道:“一直都是我的,看清楚了,站在你眼前的是我蘇曼,而不是什麽麗娘。”

陸神匆匆穿上了衣服,輕拍著自己的胸口說道:“嚇死我啦,幸好沒有鑄成大錯,不然以後要我怎麽樣去見人啊。”

蘇曼披散著頭發,身穿一件白浪飄飄的衣裳,伏在陸神的肩膀上,緊緊抱住他,柔情地說道:“難道我就有那麽可怕嗎,我從開始就喜歡這你,現在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再也不想忍受那種若即若離,咫尺天涯的感覺了,我想為你生一個孩子。”

陸神掙著手道:“什麽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喜歡的人不是你,也不可以與你相愛。”

蘇曼一激動說道:“你騙人,這不是你說的話,你如果不真的愛我,那你為什麽之前在出劍迎擊敵人的時候,卻還能配合得如此密無絲縫,直臻佳境,發揮出絕妙俊逸,威力無窮的雙鹿踏星,兩蝶飄月劍招兩式呢,而將突厥大王骨咄祿製服呢,你是騙不了我的。”

陸神掙紮開來,說道:“如果這是愛,也隻是一種兄妹之情,絕不像你說的那樣,別人可以成為你的夫君我卻不能。”

陸神連忙將她正在解開裙帶的手按住,用一領被子將她的雪白如璧的後背裹住,從床榻之上叫她下去,蘇曼脈脈流淚道:“為什麽,你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複,隻因為你的內心頑固還是因為我是你的義妹,而會讓嶺南父老鄉親異議呢。”

蘇曼坐在床榻之上,從衣袖之中抽出來中宗皇帝的聖旨,說道:“無論你怎麽想,現在我無論走到哪裏,都是你的妻子啦,你且看看吧,這乃是人心所向,皇上的旨意。”

陸神不知道她再說什麽,緊忙將聖旨張開來一看,方知詳情,隨即大喊道:“蘇曼你瘋了嗎,竟然上殿求皇上為我們撮合此事,大告於天下,以後讓我又和麵目,去麵見天下人啊。”

陸神將聖旨遠遠地扔出了窗外,說道:“純屬是子虛烏有,亂說一通,我不想再看下去了。”

蘇曼此地絕望了,生氣的幾乎昏厥了過去,伸出一隻手來,狠狠地朝著陸神的臉頰上狠甩了出去,噗的一聲,將陸神打了一記耳光,陸神的臉頰現出了五個紅紅的手指印。

陸神自認為這一巴掌原本上就是欠蘇曼的,現在臉上傳來了灼痛的感覺,他的內心反而緩和了下來,抬起頭來說道:“劉琴和我親如手足,他因為你而死,又是一直都深深地愛著你,所以我絕不會對不起他的在天之靈的。”

蘇曼開始隻想著能夠一生都守在陸神的身邊就心滿意足了,直到陸神說是這一句話來,她才發現自己錯了,在他的身邊隻會增加他的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