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誌

第二百五十四章 蠱毒凶險

其實奈兒成年之後,心中便喜愛著年長他八歲的劉韜,但是劉韜卻卻沉浸在父母雙亡的陰影之中,而又感覺自己是寄人籬下,心中是既痛快而又自卑,雖然能感受得到生活中奈兒的情意,但是他的心中卻是遲遲回避,不敢在自己的叔父麵前承認,這反而讓奈兒感到傷心。

正在亭子之中彈琴的陸神,一曲終了,看著蘇曼對劉韜含情脈脈的眼神,心中顫動了一下,想著:“奈兒,雖然是淘氣,但也確實是長大。”

奈兒是由尺素帶大的,她將奈兒是若親生女兒,對陸神感恩戴德之外,更有一往情深的情愫,正是這樣的原因,尺素從不願意擇夫而嫁,離開這樣一個情思繾綣的地方,可以說尺素對這樣的環境下的人,都傾注了心血和深情,蘇曼對奈兒的了解反而不如她明白,她自能明白奈兒的心中所想,於是她輕輕地對奈兒說道:“奈兒不要擔心,姨母找得合適的機會自會跟你父母講清楚,給你做主的,放心吧。”

蘇曼是個外表柔情而內心剛強的女子自是沒有尺素那樣觀察入微,聽著她們的交談,她不明白是什麽回事,剛要開口去問的時候,門外的仆人便匆匆而來,一邊走還一邊喊道:“先生,兩位夫人不好了,發生大事了,出人命了。”

陸神說道:“到底是發生什麽事啦,你們且慢慢說來,不用心慌。”

兩個老仆伏跪於地,說道:“先生,不好了,興元縣南郊的白鹿峰,下山的樵夫發現了幾具屍體,震動了整一片縣城,人心惶惶,先生你還是去看看吧。”

蘇曼大吃一驚說道:“三年以來,百姓皆對我們敬畏有加,興元縣還從來沒有發生過一件人命案件,今番卻死了幾個人,看來此事非同小可,陸神哥哥,我們得去看一看為妙。”

到了興元縣南郊的白鹿峰,隻見景色美妙,空氣清新,黃昏鄰近,更顯得這一方山地的奇,秀,野,隻見赤日將落澄江樹,綠葦蕩裏吹黃鶯。芳草如藍,霞光落碧。白霧沉沉烏欲棲,城邊清風吹綠萍,對麵山崖之處,有一個人正身穿鬥笠,頭戴角巾的老者坐在青苔滑石上氣定神閑地捏餌掛,不一會兒,這位老人家便從綠波粼粼,彩蝶縈繞的潭麵上釣起了一條肥美的鱖魚,正是:流水躍魚簇簇浪,彩蝶飄柔舞碧光。石台老翁換釣線,閑看紅花落清風。

可就是在這一片清幽靈動,美麗動人的山水佳境中卻發生了讓人怎麽也沒有想到的事情,幾個身穿染紅底下編黑長衫的,長發束玉簪,身姿挺拔,麵容大度的都頭看見了陸神和蘇曼前來,趕緊倒頭便跪,說道:“啟稟先生,前麵發生了人命案,幾具身體正橫陳在草叢之中,不知做何處理,還望先生和夫人明示。”

陸神說道:“人命關天,在這荒郊野外出現了屍體,必定是遭人毒害,趕緊帶我前去一看。”

潘都頭指向路邊的草叢,說道:“先生,屍體並在這裏。”

前麵的幾個衙役膽顫心驚地用蘇曼掀開了裹在上麵的白布,陸神看去時,臉色為之一變,隻見草叢上的屍體死相極慘,麵部恐怖,腳踝焦黑,手流黑血,皮膚皸裂,雙眼深凹,肚脹如甕,頭部形成骷髏。

蘇曼雖然馳騁沙場,英勇過人,但是猛然之間見到如此令人發指的場麵,不禁也膽懼心咳,頓感惡心,趕緊伏在了陸神的肩膀上麵,不忍心卒看。

而陸神卻目不轉睛地隻瞪住了這幾具屍體,手碰到了骷髏,斷斷續續地說道:“天啊——天啊,這麽會這樣——這難道是——就是——”

一個衙役正想伸手過去揭地上的白布時,陸神一聲斷喝:“不要,不可以去碰它小心。”

衙役禁不住內心噗噗亂跳,連忙跪在了地麵上,潘都頭畢恭畢敬地作揖道:“先生,地上的屍體和平常人的死法有極大的區別,這卻是為什麽,到底嚴不嚴重嗎,先生乃經天緯地,胸羅萬物之人,還盼直告我等。”

陸神歎氣而道:“依據江湖雜經上麵的描繪,如我所料不錯,這幾具屍體正是身受蠱毒而死的,若是活人接觸到這些屍首,不過三天,蠱毒侵入人體,那人就必死無疑了。”

潘都頭說道:“先生那為什麽你剛才接觸到了死屍上的骷髏,卻安然無事,還有一個疑問就是屍體上並未發出任何的屍臭,而頭顱以變成了骷髏,這到底是什麽回事啊。”

陸神道:“蠱毒就向蠅蛆啃齧完了人體上的一個部位之後,便會在骨縫肌理之間結成蟲蛹,進入休眠的狀態,故而我剛才碰了骷髏而沒事,看來出現這樣的現象,是這幾具受害在生前誤喝了施毒者的毒藥,蠱毒從他的頭顱開啃齧起的。”

蘇曼轉身過來,道:“啊,那陸神哥哥,那蠱毒就隻是一些蟲子而已了,毒性雖強,但也沒有那麽可怕了吧。”

陸神道:“常言道心如蠱毒,這蠱毒乃是普天之下最邪毒的東西了,毒蛇,巨蜂,蝴蝶,老鼠蝴蝶蜥蜴蠍子蜈蚣毒蜂等一百中至毒至陰的毒物放進甕中,經年開之,必有一蟲盡食諸蟲,即此名為蠱。天下蠱毒分門別類,綱目甚多,被不同的蠱毒所侵擾,有數年緩緩而死的,也有即死的,但是共同點卻是被害者很少有得到醫治的,大部分都是備極痛快,身手萬千苦難,天下之人以為此法有傷陰德和風化,更怕喂養如此邪物,一招若是操控不當,卻遭反噬的危險,所以能製蠱著,天下雖大,卻並不多,若有製蠱著存心不良,妄意要福,以圖富貴,則為禍不淺,作惡無窮。”

蘇曼平時裏連蠍蛇蜈蚣壁虎蟾蜍都害怕得不得了,聽到了世間竟有這般毒中之毒,便伏在了鬆樹後麵惡心嘔吐了起來了,而每一個衙役也是毛骨悚然,怦然心跳,連忙指著地上的幾具屍體說道:“先生,那地上的屍體是要讓他們的親人來認領還是將其就地埋葬呢。”

陸神道:“為防蠱毒蔓延開來,現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這些屍體全都焚燒成灰。”

話還沒說完,伏在鬆樹上嘔吐的蘇曼抬起頭了時,不經意間竟然看見對麵山崖邊上,剛才執竿垂釣,帶著蓑笠鬥篷的老者眼中射出了一絲陰狠狡詐的目光,接著手捏住一把七棱金錢鏢朝著陸神的方向散射而來,蘇曼深知不妙,連忙飛躍上空,按住了陸神的肩膀,喊話道:“夫君,小心啊,有暗器。”

可身邊上的幾個衙役反應可就沒有這麽警覺了,還未回過神來時,金錢縹已經劃傷了他們的喉嚨,乳下和肩膀了,撲赫一聲,紛紛倒地,唯有潘都頭及時閃避,方才不死於暗器之下,看著身邊的兄弟倒在山地上,全身顫抖,胸口的青氣升騰到額頭之處,雙手扣住喉嚨,呻吟著說不出一句話來,口吐著青色的水沫,不一會兒便氣絕身亡了,他馬上狂吼道:“不好了這飛鏢上有劇毒。”

隔岸的陰險男子又拋擲出了一副鐵鏈飛爪,伏在地上蘇曼眼見著飛爪正朝著潘都頭飛來,連忙兩腳一掃,潘都頭跌倒在了地上時,從空中急竄而來的飛爪搭到了潭邊的一顆高高如蓋的鬆樹,隻見隔岸之人狂喊道:“罡山碎玉”,兩條粗長的鐵壁一晃蕩,貫穿兩岸的鐵索,嘭嘭地搖晃了起來,上下顛簸,隻見有一個強大的氣力朝著鐵鏈傳遞而來,竟然將一顆紮根深土,青翠蒼鬱的大鬆樹連根撥起。”內力之深厚,武功之高強,連風華蓋世的陸神和蘇曼都感到吃驚。”

陸神手撐地麵,手腕一震,臨空飛騰而起,神劍開鞘,晚光搖曳,霧氣擋開,直朝著收縮急回的飛爪力劈了過去,嘭地一聲,化為碎鐵屑片。

隔岸的歹人又將鐵鏈團團舞動,朝陸神盤轉而來,想卷住陸神,陸神飛躍一旁,鐵鏈又將左右兩個花開夭夭,鮮豔吐芳的桃樹蕩碎,陸神幌出右腳,用力踢去,歹人揚起鐵鏈盤住樹幹。

而蘇曼站立起身,雙袖飄飛,簌的一聲,手掌著金絲軟劍,揚起地上的土灰,朝他的臉麵撲了過去,陸神凝心匯神,使出了一招“雪狼仰月”,兩道明亮的劍光直朝著他劈去。

趁著這人手握銅錘急忙招架之時,陸神牽著蘇曼的手,兩人飛上到了隔岸去了,一前一後站到了這個強賊,陸神劍指賊子碩大:“你究竟是何人,我和你有何冤仇,你竟敢對我暗使毒手,你知不知道這已經是死罪了。”

蘇曼擺開了陣勢,盯住他,道:“對岸的屍體是不是被你所害,你快點說。”

歹人頭戴著蓑笠,口罩著的鐵麵具,說話時候嗡嗡作響,一個聲音在深穀中回蕩,說道:“你不必知道我誰,因為很快我就會將你們兩人碎屍萬段。”

蘇曼狠狠地朝著他劈來,陸神也出劍攻他的上三路,心中懷疑他是放毒蠱之人,必有諸多防範,於是喊話道:“蘇曼,此乃是一個此人狡詐之徒,可能身上暗藏毒物,你且莫接觸道他的身子,以免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