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第九十章 帝後大婚
第九十章 帝後大婚
寅時，天未亮，祝雲?便已起了身，今日就是立後大婚之日，各項儀式從早到晚要持續一整日，晚些時候他還要在宮中宴請百官，還有的忙。
他一動，躺在身旁的?兒也揉著眼睛爬了起來，嘴裏喊著要尿尿，被嬤嬤抱了出去。
梁禎不在，昨日他就已回了府裏去等候宮中的迎親隊伍。祝雲?換上袞服，精神抖擻亦喜氣洋洋，洗漱更衣完的?兒被嬤嬤牽了回來，好奇看著他：“爹爹，你要做什麽呀？”
祝雲?笑著撥了撥兒子的臉，高興道：“爹爹今日要與你父親成婚。”
?兒瞪圓了眼睛：“真的嗎？”
“真的，一會兒你父親就來了。”
“那爹爹是新娘子嗎？”
祝雲?笑道：“你父親才是。”
在祝雲?接受百官朝拜時，宮外的梁禎已經出了府門，登上了乘輿，在鞭炮和鼓樂聲中，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啟行折返回宮。
沿途有京衛軍開路，無數百姓湧上街頭，圍觀這兩百年一見的皇帝娶男後的盛況。
“聽說了沒有，當今太子殿下可是陛下親自生的，雖說名義上是立皇後，可如今朝廷裏誰不知道實際上是這位了不得的皇後娶了陛下。”
“這算什麽，我還聽人說，這位姓蕭的皇後就是三年多前被誅了的那位昭王呢，陛下與他其實早有情緣，根本舍不得真將人殺了，當初演了一出偷天換日，如今人換了個身份回來，成了堂堂正正的大衍皇後。”
“也不知道這位皇後究竟長什麽樣，竟有如此大的氣魄和魅力，將陛下都降服了。”
“依我看，陛下願意親口承認這些，這般胸襟氣度才真正是叫人敬佩。”
聽著外頭偶爾飄來的聲音，梁禎莞爾一笑，輕閉上了眼睛。
到了奉天門，禮官將他迎下車，有宣冊官捧出封冊，梁禎跪下聽封，從這一刻起，他便是真真正正的大衍皇後了。
鍾鼓齊鳴中，他重新登上乘輿，穿過奉天門進入內廷，最終停在了甘霖宮的皇帝寢殿外。
按舊製，帝後大婚的洞房理應設在皇後寢宮中，這一處細節被祝雲?特地改過了，洞房就在他的寢殿內，此刻他正站在台階最高處，笑看著他的皇後從車上下來，一步一步走向他。
恍惚間，祝雲?想起當年也是站在這個地方，梁禎問他到底想要什麽，那時他是怎樣的心境，又是如何回答的已經記不得了，到了今時今日，他早已和過去和解，成全了他的現在和以後。
直到被梁禎握住手，祝雲?才恍恍然回過神，微微一笑，堅定地回握住了他。
下午，帝後去往太廟拜謁祖宗，跪在祝家的列祖列宗前，梁禎心平氣和地磕了頭。他爹因昭陽帝而死，他也親手報複了昭陽帝，過往之事已經扯平，他父親到死都效忠著大衍朝廷，如今他娶了大衍皇帝，自會為了他愛的人的江山勞心勞力。
回宮之後，祝雲?去前朝宴請百官，梁禎先入了洞房。
紅燭喜蠟搖曳生輝，鋪了絲綢喜被的龍床之上灑滿了生的紅棗、花生、蓮子，梁禎看著笑了一笑，隨意將之掃到一旁，坐上去，吩咐了人去拿些能吃的東西進來，又將剩餘之人盡數揮退下去。
床後傳出了一聲??笑聲，梁禎回頭，打扮得像招財童子的?兒從紅帳後麵鑽了出來，笑嘻嘻地看著他：“父親，你要做爹爹的新娘子了嗎？”
梁禎笑著捏他的鼻子：“你怎麽躲在這裏？”
?兒蹭掉鞋子爬上了床，撲進梁禎懷裏打了個滾，伸手撿起顆紅棗就想往嘴裏塞，被梁禎給製止住了：“不許吃這個，一會兒點心就送過來了。”
小孩兒眨著眼睛：“父親做了新娘子，是不是要和爹爹洞房？?兒可以留下來看嗎？”
梁禎：“……不可以。”
小孩兒噘了噘嘴巴，想了想又貼近梁禎，小聲問他：“為什麽父親才是新娘子，?兒覺得爹爹更像新娘，?兒是爹爹生的嗎？”
梁禎失笑：“為何爹爹更像新娘？”
“爹爹長得好漂亮，嬤嬤說漂亮的才是新娘子！”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兒不依不饒地追問：“新娘子才會生寶寶，那?兒是爹爹生的還是父親生的呀？”
“你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父親騙人！”小孩兒瞪大了眼睛，爭辯道，“大爹爹說了，?兒就是爹爹生的！”
梁禎故意逗他：“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麽？”
小孩兒哼哼了兩聲，得到了確定的答案，終於安下心來，在**打起了滾，樂不可支。
宮人送來了填肚子的熱湯和點心，梁禎自己吃了些，又喂兒子吃了些，吃飽喝足的小娃娃躺在他懷裏，打起了瞌睡，他偏頭看了一眼牆角的西洋鍾，聽著外頭隱約傳來的喧囂聲響，笑意在眼中漸漸彌漫開。
亥時，祝雲?被人攙扶著回來，梁禎迎上前去，從一左一右攙扶著他的太監手裏將人接過，祝雲?望著他癡癡笑了一聲，軟倒進了他懷裏。
梁禎將人抱住，貼著他的額頭輕輕蹭了蹭，在他耳邊低語：“喝醉了？”
祝雲?嘟噥了一聲什麽，眼神時而清明時而模糊，好半晌才喃喃道：“那些不知死活的老家夥都來灌朕，想看朕的笑話，朕要狠狠收拾他們。”
梁禎低笑：“喝醉了就歇下吧，收拾他們來日方長，有我在呢，阿?不用操心。”
“你也想看朕的笑話。”
“陛下冤枉我了，我早就說過的，誰欺負我的阿?，我就欺負誰，阿?不記得了嗎？”
這還差不多，祝雲?心中舒坦了：“嗯……合巹禮……”
他即使喝醉了，還惦記著尚未完成的儀式，梁禎攬著人，無奈道：“你還能喝嗎？”
“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