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一鍋煮

第七十六章 血淋淋人頭滿箱

當那公子哥來到近前時,忽地飛起一腳,將那帶毛的球踢了過來,劉病已右手一伸,很輕鬆的接到手上,頓有種粘乎乎的感覺,定眼一瞧,這帶毛的球不是別物,正是武狀元蘇乞兒的人頭。

將人頭交由近旁的親兵,正欲發作,忽見那公子哥一邊叫喊著“皇兄”,一邊飛撲過來,那動作就像久別的癡情女子,突然見到自己的戀人,投懷送抱一般!

劉病已聽他叫喊,這才想起此人正是劉賀的兒子,當日在皇宮有過一麵之交的劉盲,隻得強壓心中的怒火,冷聲道:“你來幹什麽?”

劉盲一聽這話,猶如**的公狗陡然間遇上瓢潑大雨,所有的興致全沒了,喃喃地道:“唉,皇兄啊,你怎麽能這樣說話呢?我來這泗州城,自然是想你來了!”說到這兒,又張開雙臂,接道,“皇兄,咱們來一個久別重逢的擁抱!”

“擁抱?”

劉病已忍不住打個冷顫,渾身頓起雞皮疙瘩,心想到,你他娘的要搞基,老子可沒那個興趣,老子要抱也要抱李師師!

心中雖有不快,但出於禮貌仍然伸出右手,與這個名義上的皇弟握手,當兩手相交之時,突覺一股奇寒之氣洶湧而至。

劉病已心中微驚,當即運起火龍丹,一股熱流自掌心吐出,劉盲手臂一顫,急忙抽手縮回,一邊甩著還一邊在身上擦試著,望著劉病已,好像很委屈地道:“皇兄,你這是什麽功夫呀,為何你一見麵就要如此對付皇弟我呢?”

“真是惡人先告狀!”劉病已心頭暗哼,“你他娘的下次再敢暗算老子,看老子不把你送到泰國做人妖!”

想到人妖兩字,又忍不住多看他幾眼,覺得此人無論是從麵相或是身材,不去做人妖還真是有點浪費,緩和一下麵部表情,指著蘇乞兒的頭責問道:“這是怎麽回事?你為何殺了他?”

劉盲聽劉病已不停地刁難著自己,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委屈,嘴馬一扁,哭喪著道:“皇兄啊,不是皇弟要殺他,而是這人太可惡了,仗著自己是武狀元,便來搶你的盟主令,我隻好替皇兄殺了他!”

說到“殺了他”三字時,雙眼中頓時閃過一絲興奮的神色,非常歡快地回到馬車旁邊,伸掌抵在那箱子的側麵,掌勁一吐,那箱子竟然平飛而出,穩穩地落在劉病已的麵前。

跟著飄身而起,像隻蝴蝶似的落在箱子上麵,盤膝而坐,對著劉病已擺出一副很天真的表情,很天真地問道:“皇兄,你猜猜皇弟我今天給你帶來什麽樣的禮物了?”

劉病已還沒出聲,小昭見這箱子做得異常精致,亦是很天真地道:“裏麵裝的不會是奇珍異寶?”

劉盲見小昭長得異常甜美,口中不停地漬漬稱奇,笑問道:“你就是我那位皇嫂小昭嗎?長得真漂亮,等我以後長大了,也要娶你這樣美的皇妃!”

小昭聽他叫自己皇嫂,粉麵微紅,不好意思地道:“我雖是小昭,但卻不是你的皇嫂,我跟他……我跟他還不是夫妻!”

說到後麵細如蚊聲,在她的心裏,還真不希望說出“不是夫妻”那幾個字,還真希望跟劉病已做一回真正的夫妻!

劉盲則嘻嘻笑道:“做夫妻那是早晚的事,皇弟我就先這樣叫著,皇嫂,你看皇弟我給你們帶來什麽好東西了?”

說到這兒,身形一個旋轉,跳將下來,跟著掀開箱蓋,衝小昭笑道:“皇嫂,請看,這就是皇弟我帶給你們的禮物!”

小昭探頭一看,頓時驚呼出聲,直嚇得花容慘淡,瑟瑟發抖,一雙手也不由自主地抓住劉病已的手臂,指甲透過衣服深入到肉裏!

隻因箱子裏並不是什麽奇珍異寶,而是人頭,滿滿的一箱人頭,血淋淋的,有的睜眼,有的閉眼,神態各異!

望著滿箱血淋淋的人頭,劉病已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將眼睛緊緊地閉了閉,又用力地甩甩頭,這才睜開眼睛,又朝箱子望去,沒錯,箱子裏的確是人頭。

劉盲並沒理會劉病已的表情,而是指著箱子裏的人頭,非常得意地道:“皇兄,你知道嗎?這些人都是來搶你的武林盟主令的,我就讓這位安公公將他們全都殺了,我原想將這些人頭當球踢的,但想到這些人頭還有用,就留了下來!”

聽著他說話如此地輕描淡寫,劉病已的心裏也非常不是滋味,這劉盲的年紀不過十四五歲,比自己還小著那麽一兩歲,卻如此不把人命當回事,聽他說這人頭還有用,卻不知他想拿來幹什麽!

縱算這些人來搶武林盟主令,也罪不致死,常言道死者為大,這些人既然身死,就沒必要再受其他的侮辱,叫來兩名親兵道:“你們兩個,將這些人頭拿到亂葬崗將他們都葬了!”

兩人剛想過來抬箱,卻被劉盲啪啪兩掌拍飛出去,就像兩隻斷線的風箏飄飄搖搖,飄了七八丈遠,才重重地跌倒在地,半天也爬不起來,另兩名親兵見狀,趕緊過去相扶,將他二人扶了起來!

劉盲對著那些親兵冷眼一掃,冷哼道:“你們是耳朵聾了還是眼睛瞎了,本皇子的話你們沒聽見嗎?本皇子說過這些人頭還有大用,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是活膩了?”

打狗尚且看主人,這劉盲表麵罵的是兩親兵,實則罵的是劉病已,從安德海跟他一露麵,劉病已便知他二人沒安什麽好心,對著兩親兵一使眼色,示意二人先行退下,他倒要看看這劉盲倒底想玩什麽樣的花樣。

劉盲對著他身後的那些衛兵道:“你們都來將這些人頭分掛在泗州城東南西北的四個城門示眾,並告之天下,這些人為爭武林盟主令,已被劉盟主下令處死,並掛之城門示眾,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劉病已更是驚出一身冷汗,他們口口聲聲說殺這些人為是自己,已讓自己處在風口浪尖上了,如果再以自己的名義將他們的人頭懸掛在自己的屬地,就那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所以這件事,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同意的!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說蘇乞兒來搶武林盟主令還說得過去,畢竟他本身的武功不弱,但眼前這些人還有箱中的人頭,也沒幾個是江湖中出名的人物,說他們來搶武林盟主令是非常說不過去的,這中間一這有問題。

劉病已還來不及想明白中間的問題,那些隨劉盲前來的衛兵早就開始搬人頭了,劉病已適才見劉盲對著士兵指桑罵槐,自己出聲,他不一定會給這個麵子,當下對楊士瀚一打眼色。

楊士瀚早就看不慣這個不陰不陽的劉盲了,見劉病已下令,也不管對方的皇子身份,提著重錘上前兩步,右錘一伸,便將那箱蓋合上,並將那對重錘放在箱蓋上麵,冷冷地道:“人死為尊,誰敢拿這些人頭去示眾,我楊士瀚就敲破他的腦袋!”

劉盲似乎沒料到楊士瀚會出麵,怔怔地道:“楊士瀚,你可看清本皇子是誰?拿這些人頭去示眾的,正是本皇子,你如果膽敢阻攔,本皇子就以叛逆之罪治你,識相的,就給要皇子讓開!”

楊士瀚嘿嘿冷笑道:“你小子少在我麵前皇子皇子的,沒我楊家將保著你們,你小子連渣都沒了,如果不想在泗州城太難堪,就帶著這幫死太監給我滾!”

劉盲看一眼虎目圓睜的楊士瀚,又看一眼那對擂鼓甕金錘,心裏也有點發忤,對著劉病已道:“皇兄,你看這姓楊的小子目中無人,你得管管!”

劉病已輕蔑的看他一眼,非常輕視地道:“劉盲,士瀚說得沒錯,這裏是泗州城,不是你的皇宮,由不得你胡作非為!”說到這兒,又對安德海道,“安公公,帶著你的皇子走,這兒不是你們呆的地方!”

安德海還沒上前,劉盲早就一巴掌摑了過去,直打得安德海像個陀螺一樣,在地上不停地旋轉著,好半響才定住身形,右手捂著那紅腫的臉頰,哭喪著臉,對著劉病已道:“候爺,你看……”

劉盲見他還敢告狀,更是怒從心頭起,又是一腳踹在他的腰眼上,安德海“哎喲”一聲,滾落在地,這一滾就是八丈遠,那動作是相當的誇張!

劉盲對著這個太監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對著劉病已道:“皇兄,你看你我兄弟說話,哪輪到這個死太監多嘴?這些人頭你說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咱們兄弟誰跟誰呀,總不能為這些死人就傷了和氣?”

劉病已見他說話跟做事完全是兩碼事,也暗自留了個心眼,畢竟自己在名義上是葉孤城的兒子,而葉孤城當年又跟劉賀爭奪江山,整個華夏朝無一不知,無人不曉。

對葉孤城的武功人品,雄才大略,整個華夏國的百姓莫不佩服得五體投地,劉賀治理江山越無能,華夏國的百姓就越懷念葉孤城。

在這種情況下,將自己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這才是人之常情,但他父子二人似乎都沒有這樣做,反麵做足了表麵文章,贏得滿堂喝彩,卻將自己陷入到這不義之地!

所以,劉病已還沒等到他出聲,就在他打安德海的時候,劉病已早已吩咐幾個親兵將人頭抬下去了,好好處理了!

劉盲看著劉病已極不友善的表情,從懷中掏出一軸黃色的帛卷,又喃喃地道:“其實……其實皇弟我來泗州城,是來傳旨的,皇兄,你就擺好香案接旨!”

接個聖旨還如此麻煩,這古代的人當真能折騰,劉病已作為現代人,才不管什麽香案不香案呢,將手一伸,冷冷地道:“將聖旨給我,你們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