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一鍋煮

第九十八章全真六子來送死

夜深沉,涼風習習。月兒高掛,皎潔的月光傾瀉而下,猶如一層白紗輕輕地鋪在地上。

月光下,一條白影輕飄飄地落在驛站東廂房的瓦麵上,猶如一隻捕食的貓,不帶半點聲響。

來人正是劉病已,他也想弄清魏忠賢的真實意圖,驛站中最好的房間當然是給劉盲,而魏忠賢擔著保護之責,住的地方自然不會太遠,所以劉病已要找他的房間並不困難。

更何況魏忠賢的房間此刻亮著燭光,裏麵還不時有人影晃動,伏在瓦麵上,輕輕地揭開一片蓋瓦,借著不寬的縫隙密切注視著裏麵的一舉一動。

魏忠賢斜坐在一張椅子上,右手端著茶杯,左手執著茶蓋,輕輕地拔弄著茶水,還不時地輕呷兩口,而安德海在跪在地上,渾身有點輕微的發抖。

魏忠賢沒有說話,安德海自然不敢吭聲,過了好半響,魏忠賢才輕輕地將茶杯放在圓桌上,斜視著安德海,不緊不慢地道:“安公公,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安德海忙跪著上前兩步,回道:“魏公公此言差矣,奴才的膽子一向都很小,卻不知魏公公指的是哪一樁?”

“你還敢問我是哪一樁?那好,我也讓你死個明白,在泗州城時,你為何要將化屍毒交給劉病已?難不成你想借他之手,除掉本公公?”魏忠賢仍是不慍不火地道。

劉病已聽魏忠賢如此說,心裏暗道:“難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那日在襄陽城的密林裏,來殺我的人是魏忠賢指使的?”

“奴才一向是對魏公公是忠心耿耿,此等忠心可昭日月,哪有謀害公公之心?那日在泗州城,劉病已伸手向奴才要化屍毒,奴才隻是一個小太監,哪敢拂他候爺之意,所以……”安德海急忙解釋道。

“所以你就將化屍毒交給他,你接下來是不是想說,不就是化屍毒嗎?江湖人多的是,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是也不是?”魏忠賢打斷他的話,雙眼逼視著他道。

“公公說得對極了,奴才正是這樣想的,這化屍毒也不是什麽難搞的毒藥,給他一瓶也沒啥問題!”安德海忙附和著道。

啪!

隻聽得一聲脆響,一記耳光重重地打在安德海的臉上,打人的自然是魏忠賢,但他的動作好快,快到連劉病已都沒有看清。

“士瀚兄弟說他三兩下就打得魏忠賢滿地找牙,可依他剛才出手的速度看,似乎沒有如此不濟呀?”劉病已在心裏暗自納悶。

“你這個蠢貨,隻知道溜須拍馬。江湖上雖有多種化屍毒,但每種毒藥的配方都不一樣,這劉病已一到泰安,便將藍鳳凰找來,你真當他找藍鳳凰是為了敘舊的嗎?”魏忠賢非常不滿地道。

“公公也不必擔心,就算劉病已知道是我們是借郭芙大婚阻殺天地會的人,也無濟於事了,因為他也活不過泰山的武林大會,黃大人在這方麵早做周密的安排!”安德海仍阿諛著道。

“借郭芙大婚阻殺天地會的人,原來真是他們幹的,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嫁禍青龍會,讓天地會跟青龍會火拚?這樣做對他們有什麽好處?還有他們口中的黃大人又會是誰?”

劉病已心中有著一連串的疑問,隱隱約約覺得泰山的武林大會沒有表麵看上的那樣簡單,這中間一定有什麽陰謀。

正納悶間,又聽啪地一聲,安德海的另一邊臉上又重重地挨一巴掌,又聽魏忠賢尖聲尖氣地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件事就算爛在肚子裏也不能說!”

“這件事對其他人當然是不能說的,但對魏公公你,則是有什麽說什麽!”安德海連挨兩巴掌,仍不失時機地奉承著。

“劉病已是個聰明人,這段時間沒事少往他哪兒跑。包括英王,你都給我看緊點,要是出了什麽差池,你就算有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魏忠賢接著道。

兩人在房中差不多說了一個時辰,劉病已在瓦麵上也差不多伏了一個時辰,直到安德海回房,劉病已這才悄悄地離開驛站,朝泰安城的方向飛奔。

行至中途,忽聽一陣尖銳的破空聲從四麵八方傳來,無數枝暗器如飛蝗般的激射而至,劉病已一聲冷笑,一招脫袍讓位,迅速脫掉自己的長衫,跟著一個旋轉,將射來的暗器盡數收在長衫之中。

還沒等第二波的暗器到來,劉病已一聲大喝,跟著長衫一抖,裏麵的暗器又盡數打了回去,除了暗器的破空聲,沒有聽到慘叫聲,看來敵人的功夫也不太淺。

無數條黑影自暗處翻身而出,剛好避過回射的暗器,落在劉病已的身周,每人都是黑巾蒙麵,隻露出發亮的眼睛,還有那寒光閃閃的兵刃。

看來自己夜探驛站,早在對方的意料之中,故爾在半途設伏,對方既然早有準備,那剛才魏忠賢的話又有幾分相信?或者這幫人跟魏忠賢根本就是兩路人。

劉病已在心中暗自琢磨著,當然事實也不會讓他琢磨很久,一柄鐵槍兩把鋼刀三枝長劍攻到身前。

劉病已身形一個旋轉,展開乾坤大挪移,牽引著他們的兵刃向對方刺去,跟著騰空而起一個翻身落在圈外。

他沒有回頭去看那六人,因為他沒空去看那六個死人,就在他落地的瞬間,又有無數的兵刃刺到。

這種群鬥他經曆得太多,知道前麵上來的往往是些武功不高的前來送死的,按現在的說法就是炮灰,從古至今都不缺炮灰,因為總有那麽些腦子不好使的人被人忽悠。

劉病已最好的內功是九陽神功,最好的輕功是淩波微步,最好的拳法是空明拳,最神奇的功夫則是乾坤挪移,最好殺戮的功夫則是因戰爭而生的楊家槍法。

當看到刺客從四麵八方湧來,劉病已第一個想到的功夫就是楊家槍法,隻因這套槍法最適合群毆,盤龍槍沒在手,並不影響楊家槍法的發揮,因為刺客中使槍的人也不在少數。

劉病已一聲狂嘯,忽地翻身落在一使槍人的肩上,雙腿一夾那人的腦袋,跟著一個旋轉,便聽到一陣骨頭碎裂之聲,那人的腦袋頓時轉了個方向,還沒等他的鐵槍落地,劉病已便飛身接在手中。

鐵槍在手,天下我有,劉病已一聲長嘯,展開楊家槍法,猶如風中梨花漫天飛舞,這些人既然喜歡做炮灰,那就讓他們做炮灰好了。

在異世打拚日久,劉病已早沒最初穿越時的純厚之氣,毛老人家曾說過,槍杆子裏麵出政權,既然身在亂世無路可行,那就殺出一條路來。

炮灰之所以是炮灰,自然是他們的實力不濟,卻又好大喜功,其結果自然是機關沒算盡,人也不聰明,徒送性命。

楊家槍法因戰爭而生,槍出人亡,可說是槍槍不落空,式式不放花,劉病已對付這些炮灰甚至都沒運用九陽神功,前後不倒半個時辰,身邊的屍體早已堆集如山,而劉病已則站在屍山之上,神色冷峻,血染白衣!

劉病已沒有從屍山上下來,炮灰級的人物雖然都死了,但還有老兵級的,他也沒打算要逃,以他的淩波微步這種絕世輕功,外加九陽神功的內功底子,如果想逃的話,放眼天下,相信也沒幾個人能追得上。

逃是初出江湖的劉病已,而不是現在這個打敗東方不敗,即將做武林盟主的劉病已,所以他在等,他在等老兵級的人物,或者是更高級一點的。

事實上他也沒有等多久,數道劍氣便從身周激射而來,劉病已站在屍身之上,冷不丁地被嚇一大跳,我靠,這哪是什麽老兵級的,簡直就是軍區級的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全真教的那幾個牛鼻子老道,全真七子,不對,應該叫做全真六子,因為那個丘處機已到地府做真人了。

七星劍陣自然該叫做六星劍陣了,說實話,對這全真教的牛鼻子,看在周伯通的麵上,劉病已並不想殺他們,上次殺丘處機也是迫於無奈,但這次……

還沒等劉病已想好要如何對付他們,六星劍陣便已發動,卻聽那個丹陽子馬璽叫道:“大家這次同心協力,為丘師弟報仇!”

“那些炮灰沒腦子,怎麽你們年紀都一大把了,比那些炮灰還沒腦子!”劉病已心中暗歎,當日在落日穀,七子聯手都不是他的對手,如今七子少一子,自然沒將他們放在眼中。

孫不二那個老處女(不對,好像她不是處女,她是全真七子中另一子的老婆),則在那兒大聲叫道:“大師兄說得沒錯,這劉病已的武功再高,也高不過周師叔,如果我們都死在他的手上,相信周師叔不會袖手旁觀的!”

“我靠,原來他們打的是這個主意!”劉病已心神一跳,“這幫吃齋的道士還真夠心狠,竟然想出這麽個破主意,以自己跟老頑童的交情,他如果來報仇,還真不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