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痛覺深淵
“……”軒轅澈頓時無言以對，他早該想到小白找到的地方絕對不是什麽普通之地，這個山洞原來就是地心石乳結晶所在，可以說是母體！
“開始吧，炎老！”軒轅澈突然點頭道，它已經感覺自己支持不了多久了。
炎老點點頭，然後顯得有些擔心地提醒軒轅澈道：“地心石乳初入體內的時候是非常痛的，這種痛恐怕你從未感受過，不過過後你會全身麻木失去知覺。”
“放心吧，炎老。”軒轅澈安慰炎老道。
說完炎老再也不多說，隻見他將軒轅澈放到一處較為寬闊的空地，然後用匕首在軒轅澈身下地麵刻畫出一個大大的奇異陣法圖，他將靈力灌注在那陣法圖上，頓時陣法圖紫芒大盛，將軒轅澈高高托起懸在半空！隻見那地麵上條條白色地心石乳組成的細線在陣法圖的吸引下，緩緩螺旋狀上升著，直到接觸到軒轅澈的身體，最後一點點融入軒轅澈的身體。
地心石乳進入軒轅澈的身體，軒轅澈感覺像是有一條極其寒冷的細細的蛇在自己的經脈中不緊不慢悠閑地爬行者，而每爬行過一處地方，那兒必定是疼痛無比，好比那鋼針紮在心髒一般。可是這股痛苦並不是馬上就會減弱，一直到這冰蛇在自己的身體裏遊走了一遍才停下了，軒轅澈清醒地知道這股痛楚至少持續了兩個時辰！
不痛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經脈石化察覺不到痛，還是因為痛的麻木了，不過軒轅澈心裏還是覺得這上的痛遠遠小於當日在夏海兄弟門前所感受的“痛”大概也是因為如此軒轅澈才能在經脈石化的痛楚中熬過來。
見到那地心石乳不再流出，炎老知道，軒轅澈的身體已經差不多飽和了，心裏鬆了一口氣。他從軒轅澈的表情中看得出這種痛根本就不是所能忍受，不過讓他感動的是在這差不多兩個時辰的時間裏，軒轅澈一直是睜著眼，一聲不吭，哪怕是眼淚不受控製地從眼睛裏流出也沒有吭一聲！
軒轅澈的堅毅遠遠超出他的所料，這是他以前在海域皇族中從未見過的。
“少爺現在我要將納靈丹給你服下，這才是關鍵中的關鍵！納靈丹一旦融入體內你必須立即運氣本源之力的控製心法，將納靈丹的力量盡量多的導入本源之力，要不然就算是有地心石乳相助，恐怕你的身體也無法承受！那樣就前功盡棄了！”
此時身體已經完全僵硬的軒轅澈，連話都說不出口，呼吸都顯得困難異常，他隻有眨了眨眼睛以示自己知曉了。
獎狀炎老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掏出納靈丹，手有些顫抖地將其塞進軒轅澈的嘴中，他知道這枚納靈丹對入聖期的修者是寶物但是對一個才練氣期的少年無異於將一顆炸彈放在體內，練氣期的修者，脆弱不說經脈也是極其窄小。要是有的選炎老甚至可以去那海域屠殺妖龍，取他的內丹給軒轅澈服用，可是那東西對於現在的軒轅澈起不到任何作用……
“隻有聽天由命了……”炎老歎口氣，然後迅速地在軒轅澈的身邊刻下十幾道陣法圖，陡然間小小的石洞內紫光大盛，而就在此時軒轅澈的身體也在開始發生變化，一股巨大的能量波紋一軒轅澈為中心擴散開來，撞擊在炎老布下的陣法圖上麵，緩緩地被陣法圖所吸收……
軒轅澈在炎老將納靈丹放入自己體內的那一瞬，隻覺得一股洶湧的“洪流”在自己最終突兀地出現，然後融入自己的體內，開始猛烈地撞擊著地心石乳在自己體內布下“堤壩”！他感覺這“堤壩”隨時都有決堤的危險！
當即他想到了炎老跟他說的導引真氣的心法，他心中運氣心法，按照老者所說的經脈路線，緩緩地將這股洪水分流，這幾條經脈因為老者陣法圖的緣故並沒有被石化，頓時這些洪水像是找到了出口，洶湧地轉入那幾條經脈之中，甚至不用軒轅澈特地去導引。
頓時軒轅澈進入了一股奇怪的境地，周圍一片漆黑，而那股洶湧的真氣開始一點點地將這漆黑的境地衝開，軒轅澈所做的就是艱難地將這股真氣導入更深的黑暗之中，讓他不至於堵塞住那僅剩的幾條經脈。隨著真氣侵入黑暗境域的領地加深，這股真氣開始不斷地分流，像是一棵瘋狂生長的大樹，枝葉漸漸的繁茂起來……
像是背書一般，軒轅澈的腦海中重複著這些單調的動作，可是卻一刻都不能放鬆，因為隻要自己一放鬆，那股“洪流”就開始不聽指揮，胡亂地撞擊著自己的經脈，有幾次就險些將這經脈撞裂！
而那部分不受引導的洪流則是他痛苦的根源，因為他們一點點地侵蝕著被地心石乳所封印的經脈，地心石乳同經脈幾乎是連成了一體，可是在納靈丹龐大的真氣壓迫之下又開始跟經脈撕開，這種痛楚是難以言喻的
……不過軒轅澈的經脈同樣也在利用這源源不斷的真氣開始修補自己，就在這種破壞修補的過程之中，軒轅澈的經脈變得異常的寬闊和堅韌，隻是這份痛楚卻從來沒有停止過……
軒轅澈就像是掉進了一個沒有止境的痛覺的深淵，看不到未來，不知道這份痛覺幾時才能消散，有時候他真的很想好好地沉睡下去，心想：“就這樣死了算了吧，死了就可以解脫了，就可以逃脫這沒有盡頭的痛苦的深淵……可是每到這時候他就會想到，棲月峰上偷看師傅練劍的場景，答應南宮靈兒的約定，心中默念道：“等一下，再睡，等一下……”仿佛再等一下就可以見到師傅，再等一下就可以完成約定，再等一下……
沒有絲毫間隙的痛覺不但考驗著他的身體，也在考驗著他的靈魂，身體開始堅毅，靈魂開始完整……
就在這痛覺跟希望的糾纏中，時間開始飛逝，萬物開始寂滅，唯一靜止的隻有軒轅澈的時間。
在這靜止的時間之中，軒轅澈的身體有一陣像是回暖了一般，體內的“堅冰”開始融化。本源之力所在的眼睛，特別是右眼開始像烈火灼燒一般的疼痛，他感覺自己的眼球都要被這熱度灼燒的融化了，右眼處形成了一個空洞……
不過這隻不過是他冗長靜止中的一個小插曲，因為“洪流”還是在奔騰不休，痛覺還是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