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嚴霜

第七十一章 從容製勝

第七十一章從容製勝趙子原一動,那四根劍子也跟著而動,就像人影貼著人身一樣,寸步不移。

趙子原大感訝異,隨之又打了一圈,誰知情形仍是一樣,趙子原大感不耐,一劍封了出去。

這一劍他是運足勁力而發,力道如何,隻怕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誰知一劍灑去,宛如石沉大海,渺無蹤影。

相反的,對方那四把劍子就像一道鐵圈,先是擴大,此時驟然縮小,是以趙子原所感受的壓力也在這種情形之下突然倍增。

趙子原臨危不亂,心中忖道:“這大概是一種陣式了,不然對方劍式變化怎會這般奇怪?”忖念之際,四周劍氣已是愈鎖愈緊,那源源不絕的壓力幾乎使得趙子原都有些透不過氣來。

趙子原不再遲疑,左手立刻揮出“九玄神功”。

那強勁的掌力,“轟隆”一聲,震的山搖地動,沙飛石走,秦振鬆等人的招式果然為之一窒。

但,這情形隻是刹那間事,秦振鬆等四人劍式一頓之後,轉身又攻了上來,隻聽秦振鬆叫道:“九玄神功,也不過爾爾!”趙子原非常注意他們的身法,因為他剛才發出“九玄神功”之際,秦振鬆等四人都是身形遊動,突然各自朝著相反的方向縱走,而趙子原的一記開山裂石的神功以此竟減去大半威力。

像這種情形趙子原還是第一次碰到,他想:“他們用的什麽身法,居然能把這等雄厚勁力化去一半?”但眼前已不容他去想許多,事實是他也沒有時間去想許多,因為對方劍式已越來越緊了。

趙子原一聲清嘯,劍氣源源震出,“波波”之不絕於耳,封向對方四劍。

隻見秦振鬆等四人長劍一橫,直由劍身瀉出,居然硬接了趙子原一劍。

對方劍氣一觸,秦振鬆等人身子不過晃了一晃,雖然稍受影響,可是仍然緊緊圍住趙子原不放。

這一來,趙子原不由震駭了。

要知他自使用“滄浪三式”和“九玄神功”以來,還從來未有遇到像今夜這種情勢,在這電光火石刹那之間,他腦中已不知打了多少轉。

他想:他們究竟用的是什麽劍陣?竟然能夠發出這種堅不可摧的效力?覺悟大師在旁睹此情景,呼道:“上窮碧落下黃泉!”趙子原心中一動,忖道:“不錯,下麵是黃泉,隻有上麵才是遼闊的天空!”心念一閃,“虎”地飛縱而起!覺悟大師這一指點實是恰到好處,豈知秦振鬆這人比鬼都還要精,明知這一套劍陣的缺點便是怕敵人從上空著手,所以早就囑咐了廖無麻,隻待趙子原向上一衝,便適時施毒暗襲。

趙子原身子剛往上衝,一陣粉末已迎頭灑至,趙子原暗叫“不好”,可是他鼻端已然聞及,隻覺一陣天旋地轉,忽的半空附跌而下。

秦振鬆大笑道:“如何?這便收拾他了吧?”覺悟大師大驚,想奔上前去瞧個究竟,秦振鬆等四人把長劍一擺,攔住了去路。

覺悟大師怒道:“你們待把趙施主怎樣?”秦振鬆得意的道:“誰要他來多事啊?”覺悟大師哼了一聲,道:“誰敢傷趙施主一根毫發,老衲便與他拚了!”秦振鬆哈哈笑道:“老和尚,你們大家都是泥菩薩過河,還能過問別人的事麽?”鍾汝兒道:“大師哥,和他嚕嗦什麽?幹脆把姓趙的斃了算了!”尚忠義道:“不錯,此人還是欽命要犯,宰了他還是天大的功勞哩!”覺悟狂吼一聲,一掌向秦振鬆等人拍去,秦振鬆冷然一笑,劍鋒微顫,倏地灑向覺悟大師手背,這一招是攻敵之所必救,覺悟大師不得不將手掌撤回,就在這時,鍾汝兒一劍已向趙子原刺去!覺悟大師被秦振鬆所阻,其他少林弟子更無法近得了尚忠義他們身邊,眼著趙子原非死在鍾汝兒劍下不可了。

哪知就在這時,忽聽一陣修揚樂曲在山間飄起,秦振鬆等人臉色齊是一變,鍾汝兒猛的把劍撤了回來。

尚忠義呼道:“東後,東後……”武嘯秋接道:“未必就是。”

尚忠義急道:“東宮樂聲我怎會聽不出來,是東後娘娘來了!”武嘯秋道:“這個老夫知道,在京城之時,老夫和摩雲手甄定遠圍攻趙子原,正也是到緊要關頭,忽然響起這種樂聲!”尚忠義道:“那麽前輩見過她了?”武嘯秋笑道:“非也,我們連她人影也沒見著,事後打聽,才知上了一個女孩子的當!”尚忠義“哦”了一聲,道:“前輩講的是藍玉燕?不錯,她……”話未說完,那陣樂聲已越來越是響亮,秦振鬆等人正在遲疑之間,四名宮裝少女有如行雲流水似的行了上來,她們舉止安詳,秦振鬆他們這時想走,已為時不及。

就在那四名宮裝少女抬著,她們雖然抬著轎子,但前進的速度絲毫也沒有受到影響,走在山間如履平地相似。

少林弟子大都聽過燕宮雙後之名,其中尤其是東後,她名聲雖響,但一生之中甚少在江湖上走動,想不到在少林生死存亡和趙子原生命隻在呼吸間時,她居然在少室峰出現了。

當前四名宮裝少女到山門外一站,秦振鬆等臉色極是尷尬,武嘯秋忖道:“果是東後到了,想不到這一次竟是真的。”

覺悟大師跨前一步,合什宏聲道:“未知東後娘娘駕到,老衲有失遠迎,還望請恕罪。”

那轎子相距峰頭還有一段距離,但覺悟大師是以深厚內力發出,聲浪傳出老遠,字字強有力。

隻聽轎子裏響起溫和的女人聲音道:“不敢當,不敢當,大師過謙了!”聲音雖小,語句卻聽的非常清楚,就好像是站在麵前說話一般。

秦振鬆等人對轎中聲音甚是熟悉,哪敢怠慢,一齊跑行大禮,口稱:“弟子參見師伯。”

轎中人冷冷的道。

“不敢當,四位趕快請起,不要折煞老身了。”

秦振鬆聽此話中有刺,此時本想站起身來,卻又感到有些不便,如不站起,是跪著也不相宜,四人相互望了一眼,一齊道了道:“謝師怕”,然後挺身站起。

轎子來到山門之外,四名抬轎宮裝少女把轎子放下,然後垂手分立兩旁,隻聽轎中之人幽幽歎了一口氣,道:“少林何故遭此浩劫?”覺悟大師道:“命中注定,劫所難免,隻是那位趙施主千裏迢迢趕來援手,如今中毒倒地不起,倒叫老衲好生不安!”轎中之人道:“大師說的是趙子原麽?”覺悟大師道:“正是!”轎中之人道:“趙子原,天下奇士也,武林中許多大事,都少不了他一份,義之所在,他往往不顧一切,此人還真死不得!”廖無麻心中暗想話雖說得是,隻是他已中了“蝕骨散”,至多再有兩個時辰,便要化為濃血,你有解藥麽?覺悟大師道:“娘娘所見極是,隻是不知他中了何毒,眼下是不是還有救?”東後呼道:“青蓮,你去瞧瞧!”一名宮裝少女應了一聲,走到趙子原麵前仔細瞧了一瞧,廖無麻又想,一個使女能瞧出什麽來?他本有心相阻,可是見秦振鬆等四人都肅立一邊不敢彈,便也打消相阻之念,麵上泛起冰冷笑意。

那叫青蓮的少女瞧了一會,然後走回來稟道:“稟娘娘,這好像是中了‘蝕骨散’!”廖無麻心頭一震,暗忖這燕宮東後真個名不虛傳,屬下一名宮女稍為瞄上一眼後,竟能找出我施用的毒品,真不知她們是否能解?凍後道:“原來是苗疆之毒,想必今夜來的高人之中有五毒尊者在內了?”五毒尊者道:“不敢,廖某便在此地。”

東後道:“聽說尊者一向不屑到中原來,我那西後妹子究竟用的什麽方法,竟能請動尊者大駕到少林來生事?”廖無麻冷冷的道:“本尊者聽說有人以白道武林領袖自居,而將黑道朋友不放在眼下,本尊者一怒之下遠離苗疆來到中原!”東後笑道:“尊者說的是什麽人以白道領袖自居了?”廖無麻道:“娘娘自己明白,還待本尊者再說麽?”東後冷笑道:“聽尊者口氣,好像這個人便是我麽?”廖無麻嘿嘿的道:“不錯!”東後道:“問尊者是聽何人說的?”廖無麻道:“自然有人!”東後歎道:“我也不知我在什麽地方開罪了我那妹子,她處處要與我作對,青蓮,先把趙子原救起來吧!”青蓮應了一聲,取出一個藥瓶倒出兩顆白色藥丸,上前替趙子原灌了下去。

東後又道:“青蓮,你再瞧瞧地下的僧人,好像他們也中了巨毒,如是有救的話,便一起把他們救過來!”覺悟大師感激的道:“娘娘慈悲為懷,老衲謹此謝過!”東後道:“大師不必客氣,其實今夜受到襲擊的並不止少林一派而已!”覺悟大師心頭一震,道:“難不成還有別的派別?”東後道:“武當便與少林同時受到攻擊,也許是我把情形弄錯了,我以為我那不成才的妹子會到少林來,哪知他和摩雲手都去了武當,唉,武當受劫之慘,隻怕猶在少林之上多多了。”

覺悟大師歎道:“少林武當何辜,都成了別人尋釁生事的對象!”東後道:“樹大招風,貴派與武當雖不願惹是生非,但別人以為能使少林武當就範,其餘諸派隻要臨之以威便行了。”

廖無麻道:“想不到娘娘也知道這麽清楚?”東後冷冷的道:“中原武林之事我怎會不知?”武嘯秋接口道:“若不是‘香川聖女’替你到處刺探消息,對於中原武林之事,你未必能夠知道的這麽清楚吧?”東後道:“香川聖女不會武功,我命她跑跑腿,那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武嘯秋道:“可是她的美色卻較之一個會武功的人還要厲害百倍!”東後道:“她以美色惑人麽?”武嘯秋道:“那倒不曾!”剛剛說到這裏,趙子原已從地下站了起來,他運了一口真氣,覺得身體各部沒有不舒服地方,目光落在轎子上,覺悟大師忙道:“趙施主請見過東後娘娘,如無娘娘相救,隻怕施主此刻已不複在人世了!”趙子原一聽東後駕到,趕緊跨上兩步躬身道:“晚輩參見東後娘娘!”東後道:“趙小哥別多禮,毒勢已除盡了麽?”趙子原道:“晚輩剛才運行了一下真氣,自覺毒勢已除盡了!”東後柔和道:“那很好,青蓮,那些師父們中的毒勢如何?”青蓮道:“婢子適才一一檢視過,他們都中了‘螺旋蠱’,這毒十分厲害,婢子疏忽,這次外出竟忘將這方麵解藥帶出來!”東後道:“那麽你去求一次廖大俠吧!”青蓮應了聲“是”,當下便向廖無麻走去。

廖無麻嘿然冷笑道:“你想要本尊者拿出解藥,那是要比登天還難!”青蓮停在廖無麻身前三尺之處,笑道:“娘娘諭示從來不曾打過折扣,更何況這些師父都是被你用毒所傷,你不拿出解藥還要誰拿出解藥?”廖無麻哈哈笑道:“好說,好說,本尊者可不是東宮之人,你那娘娘可命令不了我!”青蓮道:“你雖不是東宮之人,娘娘的話你都是聽見了?”廖無麻冷哼道:“便是聽見了又怎地?”青蓮哂道:“你不拿出解藥,難道還要我動手不成?”廖無麻哈哈笑道:“好說,你動手本尊者便會給你麽?”青蓮道:“那你當心,我要出手啦!”說著,雙手一揚,臨空抓了過去。

廖無麻欺她年紀甚幼,同時也不把她那虛空一抓放在心上,因為她指上不帶半點風聲,掌上也不顯出若何勁力,就像一個孩子鬧著玩一般抓了過來。

廖無麻冷冷一笑,道:“這是什麽功夫?”他好像役事人一樣站在那裏,待青蓮虛空一抓抓過,根本覺得青蓮就似沒有動過手。

但是青蓮卻不同了,她神色凝重,顯見剛才一抓之式她已用盡所有力道相似,雙手雖然抓過,十指仍曲著,真像有第二股力道沒有發出似的。

要知大凡會武之人,被攻之時感受都特別靈敏,一種是武功太強之人,由於其武功已到出神人化之地步,是故能出手傷敵於無形,以致專敵方毫無感受,另一種便是根本不會武功,出手虛抓才不能顯示出一點力量來。

廖無麻乃心機深沉之人,想起於蓮乃東後座下使女,如說不會武功,那是不可能的事,假如會武,那該是屬於武功甚高一流,以此推測,青蓮剛才一抓他竟毫無感受,豈非他已中了青蓮虛空一抓?廖無麻想到這裏,不由大是凜駭,“蹬”的退了一步。

青蓮冷冷的道:“還算你知機,你若再挺下去,勢非骨節寸寸斷裂不可!”廖無麻大駭道:“我……中了你一抓……”青蓮冷哼道:“你究竟乃是邊夷,生平見聞甚少,東官‘虛無縹緲’乃當世至高無上絕學,傷人於無形,我方才挾著‘無影毒’一齊施出,怪不得你會毫無半點感受!”廖無麻乃弄毒祖宗,深知無影之毒乃毒中之主,像他有五毒尊者之號,亦未必能夠練成這種毒藥,是以聞得青蓮一語,不由臉色大變,趕緊盤坐於地,一連服下兩三種解藥。

青蓮笑道:“沒有用啦,你在苗疆所練的根本就不能解我之毒!”刹時,廖無麻頭上滾落了黃豆般的大汗。

武嘯秋暗暗稱奇,悄聲對秦振鬆說:“廖兄真中毒麽?”武嘯秋是個極厲害的人物,他剛才在旁邊看著,根本瞧不出青蓮有施毒的樣子,是故才有此一問。

秦振鬆也悄聲道:“晚輩也瞧不出來,不過東宮‘虛無縹渺’卻是一種震世絕學,施無聲,傷人無形……”武嘯秋道:“這樣看來,廖兄果然中毒了!”秦振鬆道:“瞧他那樣子,像是中毒極深!”廖無麻究竟隻是一個苗人,想法直覺,根本不拐彎子,事實上廖無麻本人根本沒有中毒的感覺,因他對天下百毒知之甚深,越是厲害的毒物,侵入身體之後便越發不會起異樣,此刻他一連服了兩三種解藥,而情形依然如此,他心中隻道中毒已深,極想把體內之毒除去,情急之下,大汗跟著而下,樣子也顯得十分痛苦。

武嘯秋道:“廖兄感覺如何?”廖無麻道:“難說,難說……”武嘯秋道:“然則廖兄都不能解了?”廖無麻歎了一口氣,道:“我用了一輩子毒,卻還沒有碰到像這種厲害的毒藥!”青蓮冷冷的道:“也叫你見識見識中原使毒的厲害!”頓了一頓,又道:“你如想性命,現在隻有一條路可走,但不知你可願意?”廖無麻道:“什麽路好走?”青蓮道:“咱們相互交換解藥,你把解藥交出來,待我去救少林弟子,然後我拿解藥交給你活命!”廖無麻遲疑了一會,終於從身上拿出一個黑色藥瓶,瓶裏滿裝黑色粉末,說道:“你解藥拿來!”青蓮拿出一個黃色瓶子,道:“我的在這裏了,你馬上服下三顆便行。”

說著倒出三粒,又道:“我們之間了為免除小人之見,我先把解藥交給你,好好接住!”三料藥丸直射而出。

廖無麻接在手中,然後問道:“怎麽服法?”青蓮道:“和水吞下就行了。”

廖無麻也真相信,隨把黑色藥丸拋了過來,道:“用水把藥粉調和,然後給他們服了!”青蓮笑了一笑,當下拿著藥瓶走到覺悟大師身前道:“有勞大師了!”覺悟大師連聲稱謝,隨命一名弟子拿著藥去和水調勻,然後救治那些中毒的弟子。

廖無麻吞下那三料藥九這後,緊張的心情已緩和下來,想起來東後麵前一名使女居然都有這種能耐,不由出聲歎了一口氣,道:“罷了,罷了!”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隨對秦振鬆道:“請小哥轉達令師,老夫有所不便,告辭了!”說著,大步向山下走去。

秦振鬆急道:“廖前輩!……”廖無麻把身子一頓,道:“小哥甭多說了,老夫連東後麵前一個使女都鬥不過,更遑論其他!”秦振鬆道:“不然,其實前輩並沒有和她交過手,焉知勝敗!”廖無麻搖著頭道:“小哥難道忘了,老夫外號五毒尊者,蓋天下之毒縱然上千累萬,為最者不過五種,而此五種又遠非無影毒之敵,是故老夫雖未與人較技,自知已略遜一籌,真正動起手來,豈非丟人現眼嗎?”說完之後,一拱手,轉眼消失在山崖間。

廖無麻一定,武嘯秋和秦振鬆等人更形勢孤,武嘯秋仰天歎了一口氣,道:“做夢也想不到事情會轉為如此情景,秦哥兒,咱們也走吧!”秦振鬆應了一聲,正待轉身而去,可是他突然想起東後還在轎子中,縱然要退,禮數卻得做到,一拋眼色,和尚忠義等人一齊躬身道“師怕在上,弟子告辭了!”東後冷哼一聲,道:“何必如此多禮。”

秦振鬆聽出東後話中雖有不悅之語氣,但還沒有留難他們的意思,四人再打了個招呼齊聲道:“謝師怕!”躬身而起,和武嘯秋向山下奔去!覺悟大師歎道:“好險,好險,聖女請出來吧!”趙子原心頭一震,暗忖轎子裏麵不是坐的東後嗎?為何覺悟大師又呼起聖女來了?忖念未定,隻見轎簾卷起,一個美若天仙的女人走了出來,不是趙芷蘭還有誰?趙子原呆了一呆,趕緊走過去行了大禮,道:“孩兒參見母親!”趙芷蘭道:“子原,你想不到會是為娘吧?”趙子原道:“孩兒做夢也想不到會是母親!”趙芷蘭歎道:“今日之享真個危險之極,東後娘娘料事如神,實是使人佩服。”

趙子原道:“娘說東後娘娘所料何事?”趙芷蘭朝山頭望了望,但見寺內大火在少林弟子全力搶救下已漸漸熄滅,那些中毒弟子也次第醒了過來,幽聲道:“說來話長,即如你可能中毒遇險,亦均在娘娘所算之中,故而才將解藥帶來,現在少林之劫總算逃過,娘也放心了!”覺悟大師道:“此非說話之處,敢請賢母子入內奉茶!”趙芷蘭搖頭道:“少林清修之地,怎容我一個女流擅進,大師不必客套,我們就在這裏談談便了!”覺悟大師肅容道:“聖女光照日月,何出此言?”趙芷蘭道:“大師善後要緊,我母子談談便走。”

覺悟大師道:“聖女何爾來去匆匆?”趙芷蘭道:“大師有所不知,賤妾還得趕去複命呢!”覺悟大師道:“既是聖女有事在身,老衲也不勉強了,隻不知武當那邊的事情又如何發展?”趙芷蘭道:“那邊由東後娘娘親自出馬,情形如何,賤妾此刻也不知道。”

趙子原心中微動的道:“原來他們今日同時向少林武當兩派下手?”趙芷蘭道:“不錯,不過到武當去的人是西後和摩雲手,到此間來的卻是武嘯秋他們,當娘娘命為娘來時,為娘還擔心不已。”

青蓮含笑插口道:“聖女雍容鎮定,倒是婢子有些發慌呢!”趙子原心中微動道:“姑娘適間一抓之舉,在小的看來,似是姑娘有意做作,並未出於,不知小的看得可對?”青蓮拍手道:“對了,其實婢子隻是做作,這全是娘娘囑咐的,想不到在我做來,那姓廖的老鬼果然上當!”趙子原寒聲道:“然則姑娘也沒有用毒了?”青蓮道:“我哪裏會用什麽毒,不過據娘娘說,大凡一個常年用毒的人,其心最是多疑,其實我沒有用毒,但他偏偏就懷疑我用了毒,譬如就拿我雙手一抓來說,事實上我並沒用半點力道,他卻懷疑我已用了傷人於無形的真力,娘娘真是料事如神,想不到這麽一來倒真把他嚇走了!”覺悟大師道:“這個老毒鬼一走,大概二十年之內再也不會在中原出現了,西後失掉一個得力助手,相信她的凶焰也減低不少!”趙子原道:“晚輩聽說西後有霸天下之野心,隻怕相助她的更不止廖無麻其人!”覺悟大師道:“此時相助她的人固是不少,但能真正派上用場的卻是不多,假若能把武嘯秋和甄定遠剪除,也許就差不多了。”

趙子原說道:“據晚輩所知,甄定遠已經死了,但死的卻又不是甄定遠!”這話聽來大是矛盾,覺悟大師一怔,趙芷蘭也是一怔,當下問道:“子原,這話怎麽解釋?”趙子原道:“孩兒尚未向娘稟告太昭堡之事,此事便是在太昭堡發生的。”

趙芷蘭道:“甄定遠可是你殺的麽?”趙子原搖頭道:“不,孩兒到太昭堡時,太昭堡上下已被人全數殺光,便連甄定遠也躺在血泊中。”

趙芷蘭喃喃的道:“怪了,怪了!”她雙目連閃,臉上滿是奇怪之情,旋忽問道:“然則你又怎麽知道死的不是甄定遠呢?”趙子原道:“甄定遠臉上戴個人皮麵具,這是孩兒早就知道了的,當他死時,身上淌血,全身僵直,孩兒就注意到他臉部了,結果揭開他麵都一看,原來他竟是另外一個人。”

覺悟大師急聲道:“此人是誰?”趙子原道:“司馬道元!”此話一出,不僅覺悟大師一驚,便是趙芷蘭也呆了。

覺悟大師喃喃的道:“司馬道元,司馬道元,原來他還沒有死!”趙芷蘭道:“在任何情形之下想來,這皆是匪夷所思之事,今既證實司馬道元沒死,那麽甄定遠又如何?”趙子原道:“孩兒事後己見著甄定遠的千金甄陵青,孩兒曾將此事告訴她,她如今已趕到天山去了!”說著,便又將遇甄陵青之事說出,趙芷蘭一聽,突然沉吟起來。

覺悟大師亦變了臉色,苦笑說道:“天罡雙煞,天罡雙煞,這又是一大浩劫將臨江湖!”趙子原道:“大師識得天罡雙煞其人?”覺悟大師歎道:“老衲初入少林之門時,便適逢天罡雙煞之變!”趙子原道:“那年代隻怕很久遠了?”覺悟大師道:“老衲今年七十有八,老衲入少林之門不過一十二歲,是故算來應該是六十餘年前之事!”趙子原道:“據甄姑娘說,她所見到的黑白漢子不過中等所紀,然以實際年齡推斷,天罡雙煞至少也在百齡之上了!”覺悟大師道:“那隻會多不會少,老衲見他們時,他們尚是中年漢子,其時,他們亦是到少林來生事,就想他們兩人之力,少林所受之劫難亦遠較今日為甚,繼少林之後,武當、峨嵋、昆侖,亦先後受到他倆之騷擾,由是之故,各派均感不勝憂戚,乃由家師出麵,邀請各派掌門會集此地,籌思良策,擬將天罡雙煞除去!”趙子原道:“結果如何?”覺悟大師道:“集會之日,不知天罡雙煞從何得到消息,竟也沒聲沒息趕到了少室峰,雙方一言不合,便鬥了起來!”趙子原道:“便是因此一仗,天罡雙煞才斂息江湖的麽?”覺悟大師搖頭道:“要說打敗的還是八派掌門,老衲師尊以及武當華山太白三派掌門均因此而喪生,餘下之人也正笈笈可危,忽然天外來了救星!”青蓮等八名使女聽到這裏,齊噓叫一聲,道:“那是誰呀?”覺悟大師道:“說來也許令人難以置信,來的救星乃是一位紅衣老人,這位武林異人據說當時年齡已在百齡以上,當他出現之時,天罡雙煞直是駭的連話說不出來,這位武林異人便問天罡雙煞究竟想死還是想活?”趙子原道:“這位前輩也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