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嚴霜

第七十五章 無心之言

第七十五章無心之言管二爺叫了一聲“上”,他身邊四人已一齊揮刀攻出。

甄陵青冷笑道:“螢火之光,也敢比當空皓月!”雙掌揮動,一陣奇快的攻勢發動,那四人被她迫的團團亂轉,管二爺大喝一聲,飛身加入戰圈,這一來,對方形勢驟然增強了一倍!甄陵青叱道:“你們也配攔我?”怒叱聲中,攻勢盡朝管二爺擊去,管二爺武功雖是不錯,卻擋不住甄陵青這般狂風暴雨似的攻勢。

管二爺勢子一弱,甄陵青身手何等快捷,“颼”地一聲,人已飛掠而上!管二爺他們哪肯放過她,一麵大聲呼叫,一麵在後急追猛趕,甄陵青心想這太昭堡原也是我頤指氣使的地方,想不到此刻情勢一變,別人竟把我當作陌路之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人生的變化真不可逆料!她心隨念閃,眼看快到山頭,陡然麵前出現一人,這人來的竟沒聲息,幾乎把甄陵青駭了一大跳。

她睜眼一望,但見來者非別,正是她所要找的司馬遷武。

司馬遷武冷冷的道:“甄姑娘久違了!”甄陵青怒道:“遷武,你手下太不講理啦。”

司馬遷武神色不動的道:“他們什麽地方不講理?”甄陵青道:“我來之時,他們盡說些冷嘲熱諷的話,這且不說,尤其那叫胡老四的人還硬阻攔不往上報!”司馬遷武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少時處罰他就是!”話是這麽說,但在神色之間卻沒半點表示。

甄陵青不是木頭人,睹此情景焉有不懂之理,暗忖怪不得他們手下這樣不講理,看來還是他授意的了!甄陵青冷笑道:“遷武,你別以為做了太昭堡主便了不起!”司馬遷武道:“甄姑娘,這完全是你的看法,其實我司馬遷武還不是這樣!”頓了一頓,又道:“甄姑娘,你來找我有什麽事?”甄陵青見他一副尾大不掉的樣子,心中甚氣,但在此時此地,她也不得不忍了一忍,道:“大約在二十天之前,這裏的人被人悉數殺光,其中死了一個很重要的人你知道麽?”司馬遷武點點頭道:“知道!”甄陵青道:“你知道那人是誰?”司馬遷武道:“家父司馬道元!”甄陵青哼道:“你知他是被誰所殺麽?”司馬遷武道:“謝金印!”甄陵青悲憤的道:“殺的好,殺的好……”司馬遷武怔道:“家父和你有深仇大恨麽?你希望他被殺?”甄陵青恨聲道:“司馬遷武,你該知道你父親冒充我父親名頭之事?”司馬遷武心中微怒的道:“不錯,他以前的確冒充過令尊名頭,隻是這件事我也是直到最近才知道。”

甄陵青冷冷的道:“家父和司馬道元原是表親,翠湖之夜他並沒有被謝金印殺死,其後遠走天山去投靠……”司馬遷武道:“去投靠令尊對麽!”甄陵青咬牙切齒的道:“不錯,他去投靠家父,哪知他虎狼之心,不知用了什麽手段,竟把家父害死在天山之巔,這件事……這件事……我直到最近才知道!”司馬遷武寒聲道:“你去過天山了?”甄陵青道:“我正是剛從天山回來,本想把這件事告訴趙子原,哪知太昭堡又被你所奪,司馬遷武,你們父子都是無恥之徒!”司馬遷武聽說自己父親害死甄定遠,心中原有些慚愧,此時忽聽甄陵青提到趙子原,並把自己父子痛罵,不由臉色微微一變,冷聲道:“甄姑娘你跑到這裏來就是要告訴我這些事麽?”甄陵青恨道:“豈止要告訴你,我還要找你報仇!”司馬遷武不屑的道:“這大概就是你的本意了?”甄陵青兩眼血紅的道:“不錯。”

說話中,已把寶劍拔了出來。

司馬遷武連瞧也不瞧她一眼,道:“甄姑娘,念在過去一點交情,我也不為難你,你下山去吧,最好能找到趙子原來,說我在這裏等他!”甄陵青憤然道:“你是什麽東西?也敢叫我替你傳話!”司馬遷武臉色又是一變,但迅即平複下去,揮揮手道:“你去吧!在下……”甄陵青看不慣他那種不可一世的樣子,加之複仇之心在胸中撞擊,哪還忍耐得住,一聲嬌叱,寶劍已飛灑而出,司馬遷武微微一笑,滑退五步,沉聲道:“你真要動手麽?”甄陵青恨聲道:“豈止動手,我非殺了你不可!”說著,第二次揮劍攻了上去!司馬遷武又是一閃,道:“在下等你先刺三刺,若是三劍之後你還不停手,在下便要得罪了。”

甄陵青哪管許多,長劍舞起一片光華,刷刷刷,一口氣攻了六劍。

司馬遷武左挪右閃,於他閃過的第三劍之時,沉聲喝道:“甄姑娘,莫怪在下不客氣了!”“呼”地一掌拍出,掌勁直擊劍身,絲毫也未把甄陵青那劍招放在眼下。

司馬遷武的武功如何,甄陵青自信十分清楚,隻是看他剛才一擊之勢,武功顯然超出想象很多,芳心一震,劍招跟著變化過來,分由兩側回圈而至。

司馬遷武哼了一聲,手掌微翻,驀然之間,隻見他掌心嫣紅如血,飆風斜拍,“喀凜”一聲,甄陵青的長劍便被他硬生生的劈為兩截。

甄陵青大駭,一退顫聲道:“你的武功……”司馬遷武冷冷的道:“在下混跡太昭堡之時,便曾隱去一些武功,此時此地情形雖有所不同,隻是在下仍未施出六成功力!”甄陵青驚道:“那是真的?”司馬遷武道:“當然是真的,還有一手不曾告訴姑娘,姑娘二十天之前在此地看到家父的屍體,其實家父並沒有死去!”甄陵青睜大了眼睛道:“這也是真話?難道司馬道元有不死之術?”司馬遷武冷冷的道:“甄姑娘,我這裏的情形差不多都告訴了你,在下仍然懷舊,不願傷你,你最好去找趙子原來……”話聲未落,忽聽山下響起一陣呼喝之聲。

胡老四臉色微變的道:“下麵有警!”司馬遷武沉聲道:“管二,你下去……”忽見一人飛奔而入,高聲道:“堡主,堡主,下麵來了一人,武功高不可測,咱們七八個人擋他,舉手便被他點了穴道!”他一邊說一邊狂奔,說起話來顯得有點上氣不接下氣,司馬遷武隻聽的心頭一震,兩眼注視山下。

甄陵青呼道:“趙子原,一定是趙子原來了!”司馬遷武沒有說話,一人飛掠而入,接道:“不錯,小可正是趙子原!”隻三兩個起落,人已到了山上,不是趙子原還有誰。

甄陵青趕緊奔了過去,叫道:“子原,你果然來了!”趙子原笑道:“小可在路上有些耽擱,不然早就到了,甄姑娘,你到天山去過了?”甄陵青道:“去過了。”

趙子原道:“真相究竟如何?”甄陵青垂淚道:“不幸的很,家父確是遇害了。”

趙子原歎了口氣,目光落在司馬遷武身上,拱手道:“司馬兄可好!”司馬遷武道:“小弟不差,趙兄還好吧?”趙子原歎道:“兄弟也是平平,隻是世間事一切都很難預料,小弟近日聽到一件傳言,是故特地趕來瞧瞧。”

司馬遷武淡然道:“那傳言怎麽說的?”趙子原道:“那傳言說,司馬兄殺死了小弟一名父執,兄弟想司馬兄和小弟情感莫逆,焉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司馬遷武道:“趙兄是相信還是不相信呢?”趙子原笑道:“兄弟自然不相信啦!”甄陵青插嘴道:“司馬遷武近來性情大變,隻怕真有這件事!”司馬遷武點點頭道:“是的,趙兄最好還是相信的好!”趙子原笑了一笑,道:“司馬兄不是在說笑吧?”司馬遷武搖搖頭道:“小弟一點也不說笑,趙兄說的是那奚奉先吧?”趙子原道:“不錯,想那奚大叔,原在太昭堡當總管,如是兄弟記憶不錯,他與司馬兄一麵不識,司馬兄緣何會對他下手呢?”司馬遷武淡淡的道:“隻因他太不知進退,小弟才不得已殺了他!”趙子原道:“依你說來,傳言是不錯了!”司馬遷武道:“是的,一點也不錯!”趙子原歎道:“兄弟與司馬兄相交莫逆,便是有天大的誤會,也可當麵說個清楚,司馬兄這樣做,小弟實在遺憾的很。”

司馬遷武道:“其實,趙兄也沒有什麽好遺憾的,想那謝金印三番兩次刺殺家父,小弟實在弄不懂此是何故?”趙子原心中微動的道:“司馬兄是將他的帳轉到兄弟頭上了?”司馬遷武道:“難道趙兄不承認這件事?”趙子原歎道:“兄弟如要承認時,便不會在京城和他交手了!”司馬遷武冷笑道:“那不過是個障眼法兒,騙武林無知朋友罷了!趙兄此刻還好意思說出口麽?”趙子原忍了半天氣,司馬遷武最後這幾句話卻令他有點吃不消了,臉孔一沉,道:“司馬兄此話怎說?”司馬遷武冷聲道:“趙兄自己做的事,還用問小弟麽?”趙子原搖頭苦笑道:“兄弟實在想不到司兄性情變的如此乖張,古諺有雲,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司馬遷武大喝道:“你說誰的性情乖張?”趙子原火氣也上來了,怒道:“便是說你又怎地?”司馬遷武厲聲道:“你究竟是謝金印的雜種,狗嘴吐不出象牙來!”趙子原一聽,兩眼幾乎都氣紅了,戟指道:“司馬遷武,趙某已忍了再忍,難道你認為我真不敢殺你麽?”司馬遷武哈哈笑道:“那不是敢不敢的問題,而是你能不能的問題!”趙子原咬牙切齒的道:“很好,很好,從今夜開始,這太昭堡趙某非要收回不可,至於你司馬遷武,念在過去交情,現在要走還來得及,遲則莫怪我趙某人不講客氣了!”最後這幾句話,幾乎全是司馬遷武先前對甄陵青說的,但此時由趙子原口中說來,氣味又不同。

司馬遷武不屑的笑道:“姓趙的,你別往臉上貼金了,我今天非叫你死在這裏不可!”說著,手掌已揚了起來。

原來司馬遷武已隨天罡練習過武藝,此刻功力已今非昔比,在他觀念之中,他有把握將趙子原擊斃。

趙子原此刻也怒不可遏,運足真氣舉起手掌,兩人相距不過十步,這時全身真力都蓄滿待發。

司馬遷武大吼一聲,發掌擊至。

趙子原不甘示弱,掌風如山,迎麵封去。

兩人都是全力相搏,須臾之間,雙掌已然接上。

司馬遷武哼道:“趙子原你認命罷!”趙子原哼道:“你有什麽本事不妨盡數使出來!”司馬遷武哼了一聲,道:“那我自然會叫你在乎!”說話之時,掌上真力加重,隻聽“咻咻”之聲大作,那四周氣勁忽然暴裂而開,其聲有若雷鳴。

他已運足十成真力相擊,甄陵青目睹之下,十分驚訝於司馬遷武的功力已精進如斯,心道:“除非是碰著趙子原,若是換了我,隻怕一掌就敗了!”趙子原身子晃了一晃,旋即穩定下來。

他臉上一片湛然,司馬遷武雖然運足全力,仍未能把趙子原撼動半步,反之,趙子原抵抗之力已越來越強。

司馬遷武轉眼已感覺到趙子原的反擊之力,心知有些不妙,但因兩股掌勁已緊貼一起,想脫身後退已不可能。

就在這時,忽聽一人冷哼道:“趙子原,誰叫你來送死!”正是司馬道元的聲音,趙子原心中一動,司馬遷武乘他心神微分,大喝一聲,陡然使用了十二成功力猛擊而出!趙子原身子再度一晃,不過他反應十分快捷,因為司馬道元在此地出現,對他來說,不是一件好事,乘著身子一晃之時,人已飛彈而退。

司馬遷武道:“你還想逃麽?”司馬道元叫道:“他逃不掉的!”說話聲中,人也來到場中。

甄陵青嬌叱一聲:“還我爹爹命來!”人隨聲動,雙掌用足十二成功力猛推而出!司馬道元哂然道:“丫頭,你找死麽?”單掌一揮,甄陵青的掌勁已被震回,踉蹌退了三四步。

趙子原道:“甄姑娘冷靜些!”甄陵青咬牙切齒的道:“我見了這賊子真恨不得剝他的皮不可!”司馬道元冷冷的道:“來到此地,你的生命已完了一半,你還想剝老夫之皮,豈非白日做夢!”司馬遷武道:“爹,要收拾甄丫頭易如反掌,眼下還是先解決了趙子原再說!”司馬道元點點頭道:“我知道!”忽聽一人接口道:“你知道?難道老夫就不知道麽?”來人身形一現,司馬道元忍不住嗬嗬大笑道:“蘇繼飛,老夫料到你遲早都會前來送死!”原來來人正是蘇繼飛,趙子原離開少林不久,他便跟著追來,哪知在時間上還是遲了一步。

蘇繼飛因為知道趙芷蘭還會前來接應,所以態度上洋洋自若,並不為司馬道元那句話所駭倒。

他冷笑道:“是麽?”司馬道元哂道:“怎麽不是?太昭堡乃是姓趙的產業,如今被我父子霸占了,你乃太昭堡總管,所以老夫料到你遲早都會來!”司馬遷武道:“爹,他早來過了!”司馬道元點點頭道:“為父知道,還有一個被你宰掉了是麽?”司馬遷武道:“正是!”司馬道元冷冷的道:“你們三人來了,老夫相信趙芷蘭不久也會前來!”蘇繼飛道:“她當然要來!”司馬遷武道:“來的越多越好,也好省去我父子一些手腳!”趙子原道:“今日之事,也不知誰會省去誰的手腳,司馬遷武,趙某今日非叫你還一公道來不可!”司馬遷武道:“還什麽公道?”趙子原道:“殺人需償命,霸占人家產業自需歸還,你還想抵賴?”司馬遷武道:“這兩件事某家都承認,隻看你有什麽本事?”趙子原道:“趙某隻道你本事已進步了多少,剛才一試,原來你仍舊不過爾爾,不是趙某說句大話,你們父子皆非趙某對手,還是把你們後台叫出來,趙某想向他討教幾招!”司馬遷武哂道:“你配麽?”趙子原冷哼道:“你不用管趙某配不配,趙某逼你們父子,你那後台自然就會出來了!”“嗆”然一聲,已把寶劍拔了出來。

司馬道元哼了一聲,道:“遷武,你後退,待為父來收拾他!”司馬遷武道:“不,孩兒尚可一戰!”蘇繼飛冷冷的道:“司馬遷武,你別在那裏吹大氣,你那幾套本事不過爾爾,還是你那老子擅長詐死本領,隻是這次隻怕逃不過了!”司馬遷武怒叱道:“姓武的,這裏有你說話的餘地麽?”蘇繼飛道:“老夫仍是這裏的總管,該閉嘴的是你!”司馬遷武哈哈笑道:“別不要臉啦,現在太昭堡已換了主人,我們父子早已將你逐出門牆了!”蘇繼飛大喝道:“你不配!”趙子原忙道:“蘇大叔,不必和他一般見識,待我殺了他父子再說!”正待跨步而上,忽聽一人冷冷的道:“這裏豈是容人撒野的地方?”聲音在左邊響起,但人卻並未出現!甄陵青嬌喝道:“什麽人還不快滾出現?”那人哂道:“小妮子你說話嘴巴最好放幹淨些!”便此短暫一刻,聲音又到了右麵,身法之快,端的駭人!蘇繼飛哼道:“我就不相信這一套!”“呼”地一聲,人已向右麵掠去!趙子原大叫道:“大叔,使不得!”他話聲出口,可惜已遲了一步。

蘇繼飛這時已到了右邊一堆草叢前,他毫不停留的便是一掌掃了出去,同時喝道:“朋友,還不現身麽?”話聲甫落,突有一股暗勁撞了過來。

這股暗勁來的好不驚人,蘇繼飛連第二口真氣都來不及提起,胸口一窒,踉蹌退出七八步,一跤摔在地下。

趙子原急道:“甄姑娘,你去瞧瞧蘇大叔?”他說過之後,也不管甄陵青可否?人已飛掠而上。

他目光一掃,四周哪有半個人影,趙子原道:“朋友身手不凡,難道隻會偷襲麽?”那人仍沒有理會,趙子原又道:“朋友,你若再故作神秘,趙某可要罵人了!”那人依然不理,趙子原向前連踏三步,四周靜悄悄的沒有半點響動,想必那人又已換了一個地方!趙子原暗暗吸了一口氣,心想就算此人身法再快,然我的行動並無半點耽擱,假若他竟能從我眼下逃了出去,那麽此人輕功之高,當真是天下少見了。

他兩眼斜視著前方,大聲問道:“甄姑娘,蘇大叔的傷勢如何?”甄陵青道:“氣息微弱,隻怕沒有救了!”趙子原心頭一沉,恨道:“假若蘇大叔有個三長兩短,我非踏平太昭堡不可!”一人接口道:“你配麽?”趙子原嘴裏說著話,其實心中早已有了準備,說話的人話剛出口,他連瞧都不瞧,人已如風掠去!當他步子一停之際,隻見一個黑臉老者坐在一塊岩石上,兩眼垂閉,像是已睡著了。

趙子原道:“剛才是閣下說話麽?”那黑臉微微啟開一道眼縫,一道湛深的光芒從他眼中透了出來,趙子原心頭一震,下意識的感到眼前的黑臉老者可能就是天罡雙煞之一!那黑臉老者點了點頭,淡然道:“不錯!”趙子原恨道:“那麽剛才出手偷襲蘇大叔的也是閣下了?”那黑臉老者又點點頭,道:“不錯,不過這不能算老夫偷襲他!”趙子原怒道:“你既承認出手,那便沒有什麽話好說!”那黑臉老者哂道:“憑他姓蘇的那副德性,還用老夫出手偷襲麽?”頓了一頓,又道:“老夫並不惹他,是他先對老夫出手,老夫隻用了十分之二三力道加以反震,哪知他竟這麽不管用呢?”趙子原叫道:“閣下隻用了這麽一點力道反震,顯見你武功很不錯了!”那黑臉老者道:“你謬獎了!”趙子原拉開架勢,道:“閣下用不著客套,趙某正要領教幾招!”那黑臉老者嗤道:“趙子原,老夫知道你在靈武四爵那裏學了一些玩意,但你若就憑這點玩意和老夫動手,未免還差的遠!”趙子原喝道:“口說無憑,你可是天罡雙煞中的黑煞吳極?”司馬遷武在一旁叱道:“住口!家師大名也是你叫的麽?”司馬遷武的話無異承認了黑煞吳極的身份,這一來,趙子原倒不得不小心從事了!他知道天罡雙煞惡名遠播,數十年來不曾在江湖上露麵,今次再度出山,顯然懷有很大的企圖,在少林之時,覺悟大師也曾談到過他倆,那麽雙煞的武功如何,當也不問可知。

趙子原暗暗吸了一口氣,道:“趙某久聞天罡雙煞焦不離孟,孟不離焦,黑煞既在此,想必白煞周河一定也在附近了?”忽聽一人接口道:“老夫坐此久矣,隻怪你瞎了眼睛沒有看見!”聲音是在右上方響起,趙子原循聲望去,隻見在前麵五丈之處一聲岩石上亦端然坐了一名白衣老者。

黑煞吳極是一身黑衣,人黑臉也黑,白煞周河卻恰好相反,穿了一身白衣,人白臉也白,兩人年齡都差不多,隻是乍然一望,黑白分明。

黑煞笑道:“老白,你又何必與他一般見識?”白煞道:“這小子年紀輕,看來對咱們兄弟倒十分熟悉,他既然問起了我,我怎能不答腔?”黑煞道:“你說說吧,咱們該把他怎麽處置?”白煞笑道:“為這麽一個後生小子,還用咱倆操心,我所注意的是他的後台!”黑煞道:“你是說靈武四爵?”白煞道:“不錯,同時還有一人!”黑煞道:“還有什麽人?”白煞道:“你是怎麽搞的?把正點子也忘了?”黑煞哦了一聲,道:“我知道了,你說的是東後?”白煞笑道:“終算被你想起來了!”黑煞道:“你認為東後會來麽?”白煞道:“說不定!”黑煞道:“既然說不定,那她就不會來了!”白煞搖搖頭道:“老黑,你做事就愛絕對,要知他們現在已打成一夥,更有甚者,他們又都知道咱們倆已在江湖上出現,難保不會對咱們倆多注意一些!”黑煞冷笑道:“話雖有理,但他們若來,我老黑卻是歡迎之至!”白煞道:“別說大話,至少咱們的人還沒聚齊。”

黑煞轉首對司馬道元道:“道元,你約定他們什麽時候來?”司馬道元躬身道:“他們有的已在路上,有的尚未動身,屬下當時估量情形,至少需要一個月時間!”黑煞道:“這樣說來,他們需要一月才能來了?”司馬道元道:“是的!”白煞眉頭一皺,忽然大喝道:“什麽人?”趙子原心中一驚,暗想這附近哪有人來了?不但趙子原如此,就是司馬道元父子亦有同樣感覺,三人幾乎不約而同的回頭望去,隻見一人慢慢踱上山來。

趙子原一見,不由大喜道:“任大俠,是你?”來人正是任懷中,隻見他步履從容舉步而上,笑道:“趙兄究竟比我年輕,腳程要快的多啦!”他一麵說一麵來到近處,司馬遷武橫身一攔,喝道:“你是何人?”任懷中道:“無名小卒!”司馬遷武道:“無名小卒到此則甚?”任懷中笑道:“無名小卒便不能來麽?”司馬遷武哼道:“你來的時候也沒打聽打聽這是什麽地方?”任懷中鄙然一笑道:“這不是太昭堡麽?”司馬遷武道:“那就是了,既知是太昭堡,便該道明來意。”

任懷中道:“在下信步所至,敢是冒犯了兄台?”司馬遷武道:“這地方你本不應來!”任懷中道:“在下既然來了,兄台意欲何為?”司馬遷武喝道:“滾下山去!”任懷中哈哈笑道:“兄台說話未免太過蠻橫,此非司家舊業,就算在下有所冒犯,也輪不著你兄台下逐客令啊!”司馬遷武怒道:“你究竟滾是不滾?”任懷中哂道:“就憑兄台這句話麽?”司馬遷武道:“不錯!”任懷中不屑的道:“司馬父子各有所長,在下以往所聞,遷武胸懷大度,實較乃父強過甚多,今日一見,傳言謬矣廣司馬遷武道:“傳言本來就不可靠!”任懷中道:“然則兄台真欲趕在下離去了?”司馬遷武道:“不錯!”手掌一提,掌勁已是含蓄待發!司馬道元喝道:“遷武且慢!”司馬遷武道:“爹,他大放肆了!”司馬道元道:“你也大急了點!”說著向前走了兩步,道:“敢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