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仙傳奇

第8節

正文第8節

他既然窺知了眼前虛實,就把注意力投注在那麵看似怪異的鏡麵上。

那是一麵六角形,約有手掌大小的白骨銅鏡,鏡身懸在玉榻上方石壁,不十分高,杜鐵池隻須略點足尖即可摸到。

他急欲要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卻礙於室內的禁製,不便出入,既發覺到那層無形的禁製,是由牆上那麵骨鏡發出,說不得就要將它移動一下。

當下他不假思索地伸手向鏡上們去,果然手指方一們向鏡麵,即如同先前那般感覺一般,一股奇大的反彈力,將他整條手臂高高彈起,幾乎有折斷的感覺,這才知道厲害,再試著由側麵摸過去,卻是沒有事。

他手摸著鏡麵的骨架,隻覺得這小小一麵鏡子,卻似重有萬斤。

杜鐵池正待聚結真力,把這麵骨鏡移開,忽然耳邊聽到了一些什麽。

須知他自從飲過“靈石仙液”之後,各類官感均極靈敏,隻須略一聚神,即可察視聽於微妙之境,即使成道有年的修為之士,亦往往不及。

這時他仿佛聽見了一種“呼呼”破空之聲,由於他本身亦此道中人,是以乍然一聽,即可判定乃是“劍遁”之聲,換句話說,就是有人來了。

他趕忙移開了這隻手,向後退開。身子方自站定,即見室外月白色的光華閃得一閃,一個粉裙羅衫的綺年少婦,已現門前。

杜鐵池認出來人正是“九尾金蜂”方紅,後者已輕啟蓮步走向門前。

隻見她手掐靈訣,向著門上一指,鏡光立隱,遂即含笑步入。

杜鐵池注意到那道七色鏡光,一俟方紅步入之後,遂即又自行射出,仍如前狀將門戶罩定。

“九尾金蜂”方紅似乎未曾想到杜鐵池已經醒轉過來,不禁微微一驚。

“哦!”她手摸桃腮,挑著一雙細長的眉毛笑道:“敢情你已經醒了。”

杜鐵池麵色一沉道:“這是怎麽一回事,這是什麽地方,你把我帶來這裏幹什麽?”

方紅“格格”一笑,翻著一雙桃花眼瞟著他:“我的少爺,你先別急啊,幹嘛的,像炒爆豆似的,倒是叫人家喘上一口氣呀。”

杜鐵池其實已無須再問她什麽,也能猜知是怎麽回事了,心中固是驚惶不已,表麵上越加地力持鎮定。

“無恥妖女!”他冷冷笑道:“我乃七修真人末世衣缽傳人,你豈敢欺淩與我?還不快點將我飛劍法寶持還給我,我也就念在你無知,不再論罪,要不然的話,哼哼……”

“九尾金蜂”方紅乍聞得對方竟然是“七修真人”衣缽傳人,由不住大吃了一驚,可是緊接著她鳳杏一轉,粉臉上遂即帶出了一片笑靨,當下輕笑一聲,向前走了幾步,在玉榻上坐下來。

“你說什麽來著,小兄弟?”聲音裏充滿著嬌媚:“你是七修真人的末世傳人嗎。”

杜鐵池睜圓了眼道:“你豈能不信?那把七修劍就是證明!”

方紅臉色微微一變,卻又吃吃笑道:“這也就對了,怪不得那把劍我弄不開呢,原來是七修老前輩的仙劍!小兄弟,來到了姐姐我這個地方,你也用不著害怕,我又不是老虎,還會吃了你。”

杜鐵池見對方少婦,櫻口桃腮,粉麵著春,人本來就長得不錯,再特意地一妝扮,也落得一朵鮮花似的,眉梢眼角,更顯出春情萬種,心中由不住微微一動。當下暗忖道:不好,這婦人分明對我不懷好意,我卻是不能著了她的道兒。

一念及此,杜鐵池頓時有如著身冰露,再也不為她所惑,當下緩過臉來,冷冷地看向她道:“我知道你這裏是巫山百花教,百花教主佟老前輩,雖然我並不認識,但是我卻知他修為千年,除了行為任性,倡行異說之外,倒算不上是什麽惡人,你把我騙來這裏,又是為了什麽?我勸你還是好生地想想明白,否則的話,我如今雖然法力尚未能完全恢複,不能運施自如,可是我的幾個朋友,如果得悉我被你騙來這裏,必不會與你幹休,到時候隻怕連佟教主也脫不了幹係,我說的都是真話,你可不要自誤誤人才好!”

這一番話倒是千真萬確,絲毫不曾誇大。

按說“九尾金蜂”方紅其人,除了生性**蕩,行為任性以外,倒也與百花教主佟聖一樣,平素並無什麽惡行,即以**蕩而論,素日麵首也都出諸對方心甘情願,並不敢過於逾規。

杜鐵池這番話,理當發人深省,使她頓悟所非才是,無奈她色令智昏,總以為對方所說未必實在。

一來,她萬萬不會相信,杜鐵池真的會是七修真人傳人,再者杜鐵池之俊美,仙風道骨,確是她前所未見,這等美男子,平日看上一眼也是舒服,更何況已在自己掌握之中,哪裏舍得將到口美食隨便放過!

當下笑眯眯地道:“你的朋友我已見識了,本事也不怎麽樣,我要是不看在你的麵子上,還會有她的命在麽?”

杜鐵池怔了一下道:“你是說瑩瑩,她人呢?”

方紅把嘴撇了一下,緩緩道:“怎麽回事,心裏還想著她麽?你這個人倒看不出還是個挺多情的。”

說著,姍姍走到了杜鐵池麵前,單手插腰,展示著她玲瓏動人的軀體道:“呶,你自己瞧瞧吧,我又哪一點比那個丫頭片子差了。別傻裏瓜吉地隻盯著一個雛兒不放好不好?”

杜鐵池真恨不能一拳搗過去,可是一來不願意伸手打一個女人,再者自己此刻已落在對方手上,飛劍法寶都已喪失,此時此刻確實不宜與對方翻臉,以免各走極端,落成不可收拾局麵。

這麽一想,硬生生地忍下了眼前的這口怒火。

“九尾金蜂”方紅見他隻瞪著自己,並不發話,臉上表情更是先怒後平,隻當已為自己姿色所動,心裏好不高興,由不住把身子又湊了湊。

她把一隻白酥酥的嫩手,搭在了杜鐵池的肩上,那雙水汪汪的眸子裏,交熾著一脈春情,無邊欲火。

“小兄弟,你這又是怎麽啦?”

說著粉頸低垂著,卻把那雙充滿了欲火的眸子瞟向杜鐵池,臉上帶著勾人蕩魄的**媚。

“我還真以為天下有不吃魚的貓呢!看起來……”

一麵說,這婦人扭動著楊柳腰肢,吃吃笑著,卻把兩根春蔥似的指頭,向著杜鐵池臉上擰去。

杜鐵池雖不慣與婦人打交道,卻也無法再忍受,當時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想幹什麽?”

方紅一隻手被他用力地握住,卻並不掙脫,鼻子裏嬌哼一聲幹脆把整個嬌軀向對方懷裏倚去!

杜鐵池低叱一聲:“賤婦!”將其一把推了出去。

方紅原是半閉著眼睛,一臉的**蕩,全身的懶洋洋勁兒,賴在杜鐵池身上撒嬌,忽然,她聽見了一聲女子笑聲,由不住大吃一驚。

當時等不著杜鐵池動手,倏地身子一翻,瓢出丈許以外,身子才自站定,即見室外紫光略閃,現出一個年方二十,長身玉立,較之方紅,並不絲毫遜色的妖嬈女子。

這女子一身紫羅長衫,左手托著一個青玉淺盆,腰上係著一根白玉束帶,卻將原本就甚細的腰肢,束得更為纖細可人。

這時,她一隻腿跨在室內,一隻腿尚在門外,右手遞出來,拿著那道閃有七彩奇光的光柱,笑哈哈地道:“怎麽著,紅姐不歡迎麽。”

方紅想不到會在這個節骨眼上來了外人,心裏好不掃興,臉上老大的不得勁兒,就手向著牆上骨鏡指了一指,光華頓隱。

紫衣少女這才款著蓮步,輕輕邁進。

杜鐵池雖不曾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問心無愧,隻是此時此刻,總是感覺著大大不是滋味。

紫衣女子進得屋來,先自把一雙眼睛,滴溜溜在杜鐵池身上轉了幾轉,這才瞟向方紅一笑道:“我說在前麵看不見你呢!原來你……”

方紅挑了一下眉毛,臉上訕訕地道:“十妹,你這是幹什麽來的!我可沒請你呀!”

被稱為“十妹”的紫衣女子似乎在第一眼看見杜鐵池時,心裏就動了邪念,那雙眼睛可就怎麽也離不開杜鐵池身上左右,嘴裏雖是在與方紅說話,眼神兒卻情不自禁地瞟向杜鐵池。

這番妖態,瞞得了別人,如何瞞得過老於此道的方紅,頓時麵起紅潮,為之醋勁大發。

“十妹。”她大聲嬌嗔著:“你給我放老實一點!”

被稱為“十妹”的紫衣少女,被她這麽一嚷,才便猛然警覺,倏地後退一步,手裏的青玉碗,顫了一下,差一點脫手墜落。她可也不是省油的燈。平素在姐妹行裏,若談寵論嬌,鋒頭可比方紅不在以下。

現在當著人前,被方紅這麽一叱,臉上可有點下不來,當時細眉輕輕一挑,麵現薄紅道:“怎麽啦,紅姐,我可是好心給你送點心來啦,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要是不歡迎,我們這就走人就是啦!自己姐妹,也犯不著翻臉不認人呀!”

說完擰腰拿腿就走。

方紅原是恨對方來的不是時候,生了一肚子悶氣,隻是卻也知道這個人開罪不得,倒不是自己怕了她,而是怕她在老頭子麵前走了口風。

固然佟聖對各妻妾,多采放任作風,不太管束男女之事,隻是如果有人存心搬弄,後果可就難以預測,更何況杜鐵池聲言出身正派名門,更是犯了佟聖召告各妻妾門下的大忌,一個追問下來那還得了。這麽一想,方紅哪裏還硬得起來。

當下見紫衣女子要走,忙上前拉住她,強作出一副笑臉道:“唷!我的好妹子,怎麽回事,給你開個玩笑都輸不起呀!”

紫衣女子哪裏是真的想走,不過是故作姿態罷了,這時承方紅這麽一拉,還不就借個台階兒下來。她這裏媚眼輕笑,明是看向方紅,暗地裏卻是掃向杜鐵池。

似笑不笑地挑動著那條彎彎娥眉。

“這麽說,可是你要我留下來的羅。”她眉飛色舞地笑著道:“好吧,反正我也沒事,就陪你聊聊吧!”

一麵說,卻就在一個鋪有獸皮的玉石敦兒上坐了下來,卻把手裏的綠玉蓋碗放置在麵前的玉幾上。

“九尾金蜂”方紅見她真的坐下來,卻又不禁有些後悔悵然。當時呆了一呆,才強自作笑道:“送什麽點心來啦,還用得著你親自跑一趟。”

紫衣女子一笑道:“是老頭子的好心,說是園子裏栽的‘藍天玉寶’熟了,百年才得一次,命我每房裏送上一顆,一共是十二顆,說是吃了能駐顏百年,我特意著法,將這些玉寶蒸透了,更用百花春蜜露淋過一回,我自己先吃了一個,因與你特別要好,故才挑了一個最大的,親自給你送過來。”

頓了一下,她那雙不老實的眼睛,又向著杜鐵池瞟了膘,嬌笑了笑:“想不到來的還真巧,碰見了你這裏還有客人。”

方紅聽她又提到了這碼子事,趕忙應一聲,想就此打岔,把這件事岔開。

可是來人,論道行不見得如她,要說是講女兒家那些底事心眼兒,可比她還要強上三分。

她這裏不容方紅瞎打岔,可就單刀直入地瞧著杜鐵池道:“真格的,這位相公姓什麽叫什麽來著呀?”

方紅怔了怔道:“這——他姓張——是……?”

杜鐵池巴不得在這當中挑撥離間一下,製造一些事端才好。

當下聆聽之後,冷笑一聲,道:“我乃七修真人未世傳人杜鐵池,是被她用頭上玉花迷倒,強行擄來此地,你這女子,又是哪個。”

方紅臉色一紅,笑向紫衣少女,道:“你聽聽,這家夥口口聲聲說他是七修真人門下,簡直是胡吹亂哄,是我氣不過,才把他帶來這裏!”

紫衣少女鼻子裏曼哼一聲,先不答理方紅,卻把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睛注向杜鐵池。

“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杜鐵池冷笑著道,“不相信你且把佟教主請來,我自會與他對答,看他信不信?”

“這個……”紫衣女子臉上起著一抹笑靨:“我看還用不著……姐姐,你說犯得著麽?”

方紅心裏頓時像著了一拳似的。她清楚得很,對方這個騷狐狸,分明已向自己剖明了心跡,是存心索價還價了。這可是要緊關頭,自己要是再不鬆口,可就迫使她挺而走告教主之一途了。隻要她在老魔佟聖麵前透上那麽一點口風,略微挑弄一下,這件事可就砸完了,非僅如此,也許還說不定為此為自己落下了殺身之禍。

有了這番認識,方紅盡管是一千個一萬個不甘心,可也不敢口頭上得罪。當時她格格一笑,道:“這點事哪能驚動他老爺子,妹子,你說是不是?”

紫衣女子一笑道:“我也是這麽說嘛,隻是……”

“九尾金蜂”方紅笑道;“妹子你對我好,姐姐心裏有數,就拿這碗‘藍田玉寶’來說吧,別屋裏你都不送,單往我這裏送,我心裏還能沒有個數兒麽?妹子,你且放心吧!你的心事我清楚得很!”

紫衣女嬌哼一聲,那雙桃花眼,在杜鐵池身上轉動了一下,轉向方紅道:“你真的知道我的心事?”

方紅要依著平常性子,早恨不能臭罵她一頓才叫出氣,可是現在她也隻有百事共全。當下點點頭道:“我當然知道,你的心不跟我的心是一個樣麽?”

這句話倒真說到了她心眼兒裏,紫衣少女笑得眼睛眯成了一道縫。

她笑著說道:“這就對了,我果然知道,姐姐你最疼我,要說起來,姐姐你的眼光還真不賴,好吧,我這就不耽擱你的好事了。”

說到這裏,低頭笑了一聲,姍姍站起來,一直走到了杜鐵池身前站定。

“小夥子你剛才說你叫什麽來著?”

“杜鐵池。”杜鐵池冷冷笑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你們如果現在放了我,以前的事可以一概不論,要不然,哼!隻怕到時候後悔無及!”

紫衣少女妖嬈地笑道:“好硬的嘴呀,小子,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麽?”

杜鐵池道:“百花教又當如何?”

“你知道就好了!”紫衣少女嘻嘻笑道:“我們百花教可是天不怕地不怕,怎麽,你來到這裏有我這個多情的姐姐陪著你,你還不樂意!別不知足了……”

杜鐵池剔眉瞪目道:“無恥賤人,你胡說些什麽?再要口出不遜,可怪不得我手下無情了。”

紫衣女嬌聲一笑,後退了幾步,看看方紅道:“好厲害的小子,你倒是管不管呀!再不,姐姐你就先把他交給我,三天以後我再給你送回來,保險叫他服服帖帖,百依百順,怎麽樣?”

方紅冷冰冰地道:“這個我也會,妹子你有事就先請吧,我也就不留你了。”

紫衣少女臉上一紅,挑著細長的眉毛道:“好吧,一刻千金,我也就不耽擱了,你說話可要算數,我走了。”

一麵說,卻又把那雙桃花眼最後在杜鐵池身上轉了半天,才吃吃笑著向門外步出。

方紅巴不得她趕快走,見狀忙自後送出。

紫衣女又附在她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麽,隻見方紅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樣子是極不自然,可是卻仍然強自作出一副笑容,點頭敷衍著。

紫衣少女這才依依不舍地看著杜鐵池,香肩輕聳,化為一道灰白光華,電卷而逝。

“九尾金蜂”方紅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獰笑切齒道:“不知死活的賤貨,早晚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說著回身,伸手向鏡麵上一指,重新設下了門禁,這才含笑轉向杜欽池,作出一副妖媚姿態。

杜鐵池由二女對白裏,早已洞悉了她們的用心,心裏大生警惕。這時見狀,冷冷一笑道:“佟教主乃是宇內知名的前輩仙人,你卻不可壞了他的門規。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要不然……”

要不然到底又能怎麽樣,他卻也說不上來,心裏一時真是懊喪透了。

“九尾金蜂”方紅聽了他的話後,巧移蓮步,緩緩走到了他身邊笑道:“你老是提那個老鬼幹什麽?多煞風景。他管不了我呢!你這個人看上去怪機靈的,確是討人喜歡,我和你討個商量好不好。”

杜鐵池冷笑道:“我們有什麽好商量的?”

方紅看著他“噗哧”一笑,卻在麵前玉榻邊上坐下來,一麵拍著身邊道:“過來,坐下,我跟你說!”

杜鐵池道:“我站著聽也是一樣。”

方紅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道:“小冤家,你可真會磨人!好吧,我就跟你實說了吧,這裏百花教百裏內外,都設有厲害的禁製,外人就算是一等一的金仙,也休想擅越雷池一步!來了就更別想擅出一步,所以,我先提醒你,不妨死了再想出去的這條心。”

杜鐵池冷笑不答。

方紅**蕩地笑著:“你也不要夢想能見著佟教主,他會殺你,事實上就算他知道,也不會管這件閑事。所以,我要是你呀,就不妨乖乖地聽話!留在這裏,姐姐我絕不會錯待了你。”

臉上帶著一抹微笑,她姍姍站起來道:“怎麽樣,你可聽進去了?”

一直走到了杜鐵池身邊,她手叉著腰,笑哈哈地道:“你是聰明人,豈能連這一點道理也不懂麽?看起來你雖有仙緣遇合,卻是人道不久,隻要你順從了我,今後閑下來不但我可以教你,而且有機會還可以把你介紹給佟教主,他一定會喜歡你,假使真能拜了佟教主為師,你說你還愁什麽?這真是天上掉下來的福份,打著燈籠你也沒處去找呀,是不是。”

杜鐵池早已看出了此女的**蕩,隻是如今自己法寶盡失,又在她的控製之中,隻能暫時忍耐著以便隨機應變。

這麽想著,心裏的一口怨氣勉強下去了一點。

“方道友,”他語氣平和地道:“我實在不懂你的意思,你可以說清楚一點麽?”

方紅聽他對自己居然改了稱呼,似乎不再對自己敵視,不禁頓時笑逐顏開,一時眉飛色舞,顧盼傳情。

“你真的不懂?”

“我不懂!”

“好吧!”方紅笑道:“那我就告訴你……我這‘翠碧軒’裏隻有女主人沒有男主人,你明白了吧,我的意思是想你留下來……”

杜鐵池雖然早已想到她對自己心存不軌,卻是沒有料到她竟然這般毫無忌諱地說出來,聆聽之下,心裏著實吃了一驚!

“方道友你這話可說錯了。”杜鐵池冷冷地道:“我乃七修門下弟子,豈能從你幹這些無恥勾當?我勸你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的好,你如能即時悔悟,將我法寶歸還我,送我離開,我將感激不盡,說不定尚能為此消除一場劫難,否則的話,必將為此引發一場浩劫,你又居心何忍?說不定我一幹道友此刻已然出動,百花教雖然防範周密,到底邪不侵正,隻怕那時悔之晚矣!貴教教主又豈能與你幹休?”

這番話雖是盛氣而出,但是訴說的確也實在。

“九尾金蜂”方紅聽後臉色微微一變,似有所悟,可是當她那雙眸子注視向杜鐵池時,卻又“色令智昏”,由不住臉上又帶出了那種**蕩氣質。

當時嘻嘻媚笑道:“小兄弟,謝謝你的這番忠告,話嗎倒是兩句好話,隻可惜姐姐我聽不進耳。”

說到這裏,粉頰上驀地飛起了春情萬種,身子向前走近了幾步,目波送嬌地道:

“哼,像你這樣嘴硬心軟的小夥子,姐姐我可見過的多啦。”

一邊說,一邊向著杜鐵池身上偎了過去!

杜鐵池大吃一驚,怒叱道:“站住!方道友,你當真執迷不悟麽。”言罷,忙自向後退了一步,厲顏看向對方!“九尾金蜂”方紅**念一起,哪裏克製得住,當下嬌軀半倚,妙目送情,一聲輕笑道:“得了吧,小兄弟,在姐姐麵前,你也就用不著假正經了,剛才在雁蕩你跟那個無恥小賤人是怎麽來著?還當我沒看見。這會子在我跟前又撇的是哪門子法呀!”

雙臂一張,陡地向著杜鐵池身上抱過來。

杜鐵池足下一閃,飄開一旁!

方紅居然抱了個空,杜鐵池心中一急,默憶“挪身換景”之術,陡地向窗外閃出。

可是他身子才騰起一半,即見由室內高懸的那方古鏡上,倏地暴射出一道紅光來。

這道紅光似乎旨在觸發籠罩在整個房舍的那層禁製,是以乍吐即收,卻見窗外白光閃了閃,杜鐵池身形方待掠出,即似為一種極大的反彈之力將身子反彈回來。

去勢急,彈回來得更急!杜鐵池身子重重地撞在了壁角上,差一點摔倒在地。

方紅吃吃笑道:“傻小子,這是沒有用的,就算你脫開了我這‘翠碧軒’,這裏裏外外,怕設有千百道禁製,你又怎得脫過?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杜鐵池見她執迷已深,脫逃無望,對方步步進逼,不禁心裏大是憂急。當下斷喝一聲道:“無恥賤人,你到底想幹什麽?”

“想呀——嘻嘻——想呀——嘻——你真不知道麽。”

說著香肩輕聳,上身雲披陡地自行脫過。

杜鐵池當下心中怦然一驚,忙自收斂心神:冷笑不語。

“九尾金蜂”方紅上身雲披既去,嬌軀輕旋,婆娑起舞,舞動時褻衣盡去,全身畢露,酥胸輕顫,**翻飛,粉頸雪股。

方紅本來就騷媚入骨,年歲既不大,又生得一副好身材,麵貌雖非絕美,卻別具媚俏之姿,此刻全身**,露著羊脂般細白的肌膚,再著意地一番做作,看上去真別具惹火之勢。

杜鐵池雖然身具異稟,到底入道不深,加之前世功力尚未恢複,乍睹此極色之態,由不住一陣心旌搖蕩,頓時麵飛紅潮,心頭忐忑不已。

他身軀微微一晃,即在一方玉幾上坐了下來。

方紅睹狀私心大喜,一聲嬌笑,玉體息轉,舞姿更加惹火——

一時之間香光絛繞,妙趣叢生!

杜鐵池心中大驚,暗忖不好,忙自收斂心神,卻因著相在先,心中大生困擾,方紅由對方表情裏已看出了他的窘迫,自以得計,心中大喜,當下更加放浪形骸地熱舞起來!

隻見她將一具羊脂般的玉體,旋風似地圍著杜鐵池團團打轉,身體近到幾乎觸及杜鐵池臉上,霍地嬌呼一聲,整個玉體倒豎而起,成了頭下腳上之勢!著眼之處,幾有驚心動魄之勢。

那婦人更有許多做作,無不**豔絕倫,休說杜鐵池是血氣方剛的一個少年,即使你是金剛鐵羅漢,稍一把持不住,亦不免古井興波。

這番極色景象,隻看得杜鐵池熱血沸騰,遍體生熱……

此時此刻,隻稍一把持不住,必致毀身置萬劫不複之境,猛可裏機靈靈一連打了幾個冷戰。

杜鐵池暗道了聲:“不好——”

隻覺得熱血沸騰的軀體裏,生出了一番異動,不知覺間,身子已離座站起!

然而,他畢竟定力超人,三世修為,慧根極深,此世功力雖未能完全恢複,但本命性光已完全回複,況乎七修洞府三月麵壁,更悟出石壁上高奧玄理,複得拜飲靈石仙乳,一切福澤,幾非尋常修道人所能望其萬一,隻是造化不同!

值此惹火極情關頭,總算他慧根不失,陡然興出了一番警惕——

當時強自鎮定心神,深吸一氣,內盤九轉,源源咽入丹田!

頓時,即覺出濯身冰泉,那綺麗思潮,澎湃怒血,頃刻間消失了大半,方行站起待將撲上的身子。又不禁緩緩地坐了下來,自此眼觀鼻,再也不敢向對方瞧上一眼。

“九尾金蜂”方紅眼看著對方已為自己喚起春情欲火,隻待身子撲上,即成好事,心裏正自由不住狂喜,卻料不到在危機一瞬間,對方竟又似變了個人兒似的,由他神色上看來分明定心極堅,簡直較諸尋常得道極深之輩並不遜色!——

這番轉變,簡直令方紅難以臆測想象,一番熱情欲火,轉眼冰消大半,自是失望之極!

突地,杜鐵池身邊響起了一種細若蚊蠅的女子聲音,道:“杜相公,萬萬不可驚慌,快請盤足坐好,聽我吩咐!”

聲若蚊鳴,如非在他耳邊響起,簡直聽它不清。

由於事出倉促,杜鐵池簡直無從思考,遂即直覺地遵言行事一一

他方自依言盤膝坐好,身邊上那位女子聲音又道:“對了,相公仙風道骨,當非常人,想係入道不久,可速定神,心思降魔七字真經,氣引不發,即可無慮。”

杜鐵池雖不知道這傳音女子何許人,卻知對方實無惡意,是可認定。當下忙即依言行事,那降魔七字真經,早由瑩瑩所借贈的“青城秘芨”上熟讀,被她一提,當時憶起,忙自放心內誦。

果然,這麽一來,頓時湊生極效。

“好你小子!”方紅目注著他,咬牙切齒地道:“你提防著姑奶奶我的吧!”

忽然眸子一翻,像是猶不死心,又改作笑臉,巧移蓮步,一直走到杜鐵池眼前,伸出一隻纖纖玉手,輕輕地在他身上一拍。

“喲,你倒是看看我呀!”

杜鐵池目光一啟,忽然耳邊響起前聞之女子異聲道:“小心妖婦之勾魂攝魄大法,千萬不可注視她的眼睛!”

杜鐵池聆聽之下,心生警惕,目光雖然抬起,卻隻在對方臉上打轉。

方紅身子一轉,嚶然一聲,又在他膝上坐了下來。

杜鐵池心中一驚,正待舉手向她身上推去——不意他手方抬起,耳邊卻聽到那女子的聲音道:“不可!”

他的手已經抬起,不禁頓時止住。

“妖婦練有二屍陰火!”那位女子異音道:“相公你如果手心一經觸她胸前三處穴道,就可能被她身內陰火侵入,情形就隻怕不妙了!”

杜鐵池的手方要放下,那耳邊女子傳聲又道:

“相公趕快以雙掌,拍按妖婦之一雙‘章門’穴道,可保相公暫時不為其所害!”

事實已證明,暗中這個傳聲女子確係一位善心人,旨在維護杜鐵池安全以抗衡方紅。

聆聽之下,杜鐵池毫不猶豫,雙掌同出,猝然向方紅身上之雙“章門穴”上按去。

方紅原就坐在杜鐵池腿上,抬手可及,加以她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對方竟然會向自己這處穴道出手,簡直連閃避的餘地都沒有。

就在她訝然一聲驚呼裏,整個身子己被杜鐵池雙掌推得跌倒滾翻出去!休看方紅一身玄功異術,奈何被杜鐵池所擊中之處,正係所練陰氣穴口,一時之間,不禁痛得她花容失色,全身抖顫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