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嘯九霄

第三百七十八章 殤

第三百七十八章殤回來的路上,眾人都不說話,劉啟天一想起劍小天沒有絲毫修為,在那樣一個地方,就感到揪心的疼痛。快要到出口的時候,眾人敏銳的靈覺又回來了,紛紛長舒一口氣。紫勳憂心道:“我們怎樣才能將他引到洞裏呢?”聽到這話,劉啟天大喊一聲“哎呀”,然後扭頭就往回跑。洛軒急忙拉著他,嗔道:“你幹什麽?”

“我們是無法將他引到這麽危險的地方的!那小天在裏麵不就白受罪了嗎?”劉啟天吼道。紫勳冷靜道:“可是你現在進去也無法挽回了——前輩,你說他會不會……你知道。”紫勳看看老者,又看看老婦。

“那孩子很不一般,他在裏麵會有所成就的,堪比古神的軀體,在古神的修羅場之中修煉……他一定是瘋了,在那裏他不可能修煉神通的,隻有強悍的,和純粹的武技可以發揮。”老者歎道,好像是在讚歎,又好像是在惋惜,“不管怎麽說,如果他稍微鬆懈,就會被那裏強大的壓力擠成肉泥。”紫勳好像沒有聽到後麵這些話,道:“可是,要多長時間呢?我們等不了多久的,戰爭開始了!”

老者嗬嗬一笑,道:“他的情況跟別人不同的知道嗎?他有星辰之力——雖然我也不知道在那麽深的地方是不是還可以有聯係,他仍然是一個高深的武者,他修行起來,要比別人容易的多!在遠古時代,有很多古神都會為了再尋突破而放棄千百萬年來的修為,重新開始,他們用很短的時間就能重回巔峰,那並不是結束,是一個新的開始……不過那孩子的選擇,大多數人是不會選擇的。大智若愚啊!”

“很短的時間……那前輩估計要多長時間呢?”紫勳滿懷希望地問道。老者掐指算了一下,“也許是十幾年,也許幾百年。你們也不要太樂觀,被折磨成瘋子的可能性更大,那種地方不是常人可以去的。”眾人默然,十幾年,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太長了。

“我們等小天八十年!”劉啟天堅定地說道,折返了回來。老婦和老者合力將入口封上了。眾人點點頭,這時弑天立即就來人了,可能是在山壁之中,將他們每個人的氣息也遮掩了。那人在紫勳耳邊嘀嘀咕咕說了一些什麽,紫勳沒有任何表情道:“第三塊碎片出現了。”

“那我們不去做點什麽嗎?”劉啟天握緊了渾天。紫勳搖搖頭,“太不明智了……你們知道碎片到底有多少嗎?”紫勳問道。馬賽想了一下,“根據以往的經驗,應該是在一百年之中相繼出現,可能會有幾十片……那是個大家夥,足有你們駐地的議事廳那麽高。”紫勳點點頭,“這麽說我們還有時間?我們這就回去,現在要集中想想戰爭的事情了——馬賽大人,您沒忘了我們商量的事情吧?”馬賽和托勒斯點點頭,“這件事對神界也有好處,我們會盡心去做的。”

幾道光芒閃現,一行人離開了。沒有找到古神的軀體,紫勳仍然耿耿於懷,也就是說紫勳根本沒有機會恢複了。

駐地當中一片混亂,唯一有點成效的就是駐地的施工進度。劉伶看到眾人回來,立即撲到了紫勳的懷裏,紫勳摸摸她的秀發,道:“費心了。貝魯特的戰事怎麽樣?”劉伶道:“暫時還是穩定的,雖然抵擋了他們的繼續推進,但是也沒能將他們趕出去,天星帝國也遭受攻擊了。我們的另一隊人馬在天星帝國——那個帝王一點也不討人喜歡。”星魂歎口氣道:“戰爭從來都是傭兵最喜歡的,我們卻在這裏憂心忡忡。”

“啟天,你跟阿夜去天星帝國督戰,我們要做出一些聲明了,我們的盟友可能對此不大高興,現在在有所表示……”紫勳說出這句話之後,幾乎是在同時,團裏的神級高手將這條消息傳遍了整個大陸:弑天不參與戰爭,不接受任何帝國的雇傭,但是若有修者參與其中,弑天絕對不會留情!弑天的話,讓很多人不爽,傭兵團在戰爭中可以發跡,雖然十分危險,但是酬金前所未有的高,弑天的聲明,自然是禁止傭兵團的發財了,而且話中也透漏著天下弑天最大的信息,當然會有很多人不高興。弑天之中的人,在大陸上行走,也會很不方便了。紫勳仍然堅持著自己的理念,眾人也很理解。讓很多人欣慰的是,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仍然在自己身邊,沒有離開。弑天良好的氛圍,讓眾人已經將這裏當成了家。

“現在估計我們走到哪裏,都會有人偷襲。”劉啟天帶著笑意說道。紫勳有些不情願地笑了笑,“你可以把這當成是他們的嫉妒,這樣你就會有優越感了——我們會有事情做的,正好可以看看,有多少人成為了黑袍人的爪牙,行動期間,你們小心點,不要將平民參合進去。”劉啟天點點頭,帶著幾個老家在天星帝國的團員和阿夜一起出發了。接著,紫勳又安排了一些高手前往各大帝國,查探情況,如果必要,就留在那裏做應,因為不久之後,戰爭就會彌漫整個大陸。

“我開始沒問,但你和神界那些家夥達成了什麽條件?”謝翛皺眉問道。紫勳笑道:“你問我不就說了?我讓他們發揮他們騙人的本事,戰爭期間,人們需要一些精神支柱,讓他們知道神靈的存在,還在保衛著他們,對安定有好處。我覺得這件事情你們會同意的。”其他人點點頭。紫勳從石頭上站起來,道:“我去看看紫魂。”說罷,領著劉伶離開了。

“紫勳有些不對……好像很失落的樣子?”謝翛疑惑道。洛軒皺眉道:“可能是因為沒有找到救紫魂的方法吧。”謝翛很理解的點點頭,“小天怎麽沒有回來?”洛軒隨口道:“他有些事情去辦了,很快就能回來。”謝翛沒看出什麽異樣,靠在一塊石頭上閉目養神。洛軒悄悄離開了。

紫魂坐在伊蘭的身邊,過了這麽幾天,他已經可以很好的活動了,不過團裏很少見到他的身影,一直都在祠堂之中。紫魂撫摸著伊蘭溫暖的麵頰,一時之間分不清現實。聽到門打開,知道是誰。

“回來了?”紫魂淡淡道。紫勳點點頭,知道紫魂可以感覺到。紫魂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心思,道:“沒找到吧?沒事的,我現在很好。”紫勳低著頭,閉著眼睛,過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道:“不是這件事,我想對你說另外一件……事情。”紫魂微微有些奇怪了,扭過頭道:“什麽事情?我幫不了你的,你怎麽不去跟別人說?”紫勳苦笑著搖搖頭,道:“我隻想對你說,無論我們之中每個人,做了什麽事,發生了什麽,都是朋友,都是兄弟,對嗎?”

紫魂皺起眉頭,“怎麽忽然想起說這個?當然是了!你怎麽了?”紫勳又是一聲苦笑,“隻是希望你能原諒我……我在不遠的未來將要做的一件事情,我們永遠都是兄弟,不關發生了什麽,照顧好她。”紫勳含情脈脈地看著劉伶。後者也是一頭霧水。紫魂微微有些惱怒,道:“到底怎麽回事?!”

紫勳搖搖頭,“你會看不起我的,不過我真的很累,這麽多的事情,這麽多年……”紫勳咬牙說道,“好了,我走了,星尊帝國那裏還有些事情。”說罷,紫勳甩開劉伶的手,大踏步走出了祠堂,門也沒關。劉伶尚在呆滯當中,竟然沒有追出去,紫勳已經禦空飛走了。紫魂疑惑道:“他怎麽了?什麽看不起他?怎麽回事?”紫魂一下子拋出這麽多問題,劉伶一個也不知道,隻是茫然搖頭,隱約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

紫魂霍的站起來,衝了出去,沒有忘記帶上門。劉伶緩緩坐到了地上,看著沉睡中的伊蘭,淡淡道:“伊蘭……雖然沒有跟你在一起過,但是我可以知道,你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紫魂衝到議事廳中。自從他失去修為之後,很少來議事廳了。一進去,就聽他大喊道:“紫勳?他到底怎麽了?你們誰知道?”一下子驚起了眾人。謝翛道:“紫勳怎麽了?他不是去找你了嗎?”紫魂坐到一塊石頭上,“是去找我了,但他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然後就走了。”紫魂將紫勳剛才說的話複述了一遍,“你們誰知道是怎麽回事?”洛軒茫然搖頭,“沒什麽啊,難道是他沒有找到救你的方法而感到內疚?”紫魂猛的搖頭,道:“我感覺不是這樣,他的心很亂,無措,很茫然!”

“他大概是有什麽事情不想讓我們知道吧,每個人都有那樣的事情的。沒事的。”謝翛安慰道。紫魂好像一下子垮了下來,龜縮在石頭上,抱成一團。

出大事了。

不少人還在睡夢之中的時候,就聽到外麵亂糟糟的,還有激烈的打鬥的聲音。謝翛一躍而起,皺眉衝了出去。一個團員立即跑了過來,滿臉是血,驚慌道:“長老,長老,有人攻擊我們!”謝翛心中感到一陣恐慌,怎麽會有人來進攻呢?謝翛急忙發出一聲長嘯,將所有睡夢中的人弄醒了過來。洛軒和劉伶跑到了他身邊,紛紛問是怎麽回事,外麵火光四起,不時聽見有人的慘呼。

“敵人來進攻了!你們去組織抵抗。”謝翛隨手拉過一個人,道:“你去找團長!飄塵!”謝翛大吼一聲。立即有人跑過來道:“飄塵去星尊帝國了!昨天去的。”此時,天空仍然黑漆漆的一片,弑天傭兵團已經被火光照亮了,如同白晝,聽著外麵的殺喊聲,也不知道有多少敵人。

謝翛飛快的衝出議事廳,抓住一個團員,道:“快去薩米爾學院找他們的院長,就說弑天出事了!”那人立即禦空飛走了。謝翛仗劍衝出了駐地,看到外麵的情形,著實吃了一驚——到處都是人,天空,地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除了弑天的人,其他的明顯是雜牌軍,但是其中高手很多,突入其來的戰鬥讓很多團員措手不及,一時間死傷無數。

謝翛飛快衝入戰團,劍光霍霍,一邊將許多人從死亡的邊緣拉開,一邊大吼道:“蘇岩,蘇岩!”謝翛隱隱聽到有人道:“蘇岩回去了!跟馬賽和托勒斯一起回去了!”謝翛更加憂心,心中隱隱預料到一些事情,又喊道:“紫,阿紫呢?!那個魔族的姑娘去哪兒了!”還是同一個人回答道:“昨天跟阿夜去星尊帝國了!不……”隻聽“啊”的一聲慘呼,沒有聲音了。即便是謝翛這種脾氣好的人,也忍不住罵了一聲娘。猛然間瞥見阿來和許蓉蓉睡眼惺忪地站到了門口,沒有看到兩道劍氣朝他們斬了過去。

“閃開!”謝翛吼道,長劍猛的脫手,橫在兩人身前,將兩人推出數丈,同時飛速向前,擋在了那兩道劍氣前。當當兩聲,劍氣蕩開,但是另一道攻擊,謝翛無論如何也躲不開了,硬生生扛住了這招,右肩登時血流如注。謝翛回頭衝呆滯地兩人吼道:“快去找個安全的地方!兩個神族的姑娘走開!這是戰鬥,不是演戲!”謝翛的吼聲讓兩人恢複了清明,急忙跑開了。

謝翛怒吼一聲,衝到天空之中。刺玥已經在竭力戰鬥了,跟她作戰的是兩個十五階的高手。托爾金率領著矮人們在地麵。現在團裏可以用的高手著實沒有多少,隻能靠他們自己了。

戰鬥愈演愈烈,鮮血飛濺,初生的太陽也被染成了血紅色。布魯斯趕來了,還有很多自己非要跟來的薩米爾學院的學生,這些人也加入了戰鬥,但是仍然於事無補。防禦陣線寸寸龜縮,一直到了駐地內部——還是不安全,雲駱他們布下的禁製,不知怎的,竟然絲毫沒有效果!弑天的成員,身體都有一種烙印,可以讓禁製識別,才能進來,但是這些人竟然無視這層防禦!但布魯斯和那些學員被擋在了外麵,禁製明顯是有效的!過了一會兒,謝翛也看出來了,隻有一部分人進入了裏麵,還有很多對禁製無能為力,但進來的這一部分人,對弑天現在的情況來說,也十分危急了!布魯斯是來援救的,謝翛不能看著他們死在這裏,咬牙又衝了出去。

忽然之間,謝翛感覺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到了,連人也沒有看到,心中一陣驚慌,舞劍護住自己的身體,一邊大喊著其他人的名字,聽到很多人的應和,但都說自己也看不到了,外麵的喧囂聲似乎一下消失了。謝翛心中一片冰冷,神級高手的領域!正想著,突然聽到周圍一片慘呼,如此真實,就在他的身邊,而他卻無能為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謝翛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攻擊,他始終麵牆站著,神智已經開始漸漸模糊了,恍惚之中,聽到一聲大吼,謝翛倒了下去,最後看到的是耀眼的太陽,和憤怒的劉啟天,揮舞著渾天。

敵人退卻了。

所有人仍在忙碌,將死者的屍體抬往演武場。演武場已經變成了斂屍場,偌大的演武場到處都擺滿了屍體,很多受傷的人,低聲呻吟著。劉啟天、阿夜、星魂、雲駱、洛軒、嫵媚等人麵色陰沉地看著這一切。刺玥哭喊著撲在一個人的身上,謝翛安詳地閉著眼睛,弑天保住了,他知道,隻要啟天他們回來,弑天就能保住。

劉啟天喘著粗氣,看了看祠堂,已經被毀了。神王和魔王的禁製再強大,也禁不住眾多高手源源不斷地攻擊。好在伊蘭的屍體無恙。

“誰他媽能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劉啟天憤怒地吼叫在弑天上空回蕩。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劉啟天如同野獸一般,雙眼泛紅,渾身顫抖著。這時弑天的人抓來一個幸存的敵人,帶到了劉啟天麵前。

“誰派你們來的?”劉啟天冷冷地問道,仿佛三九嚴寒,籠罩了那人。那人妄圖掙紮,劉啟天眼睛一眨不眨,手起槍落,將那人劈為兩段,任由鮮血濺到眼中。劉飄塵也回來了,看到演武場中的情形,抿嘴不語,待看到謝翛的屍體,牙咬住了上唇,和很多人一樣,顫抖著身體。

“洛軒姐,劉伶嫂子,你們休息一下吧,我們禁不住任何的打擊了。”劉啟天幾乎帶上了哭腔,洛軒在戰鬥中損失了一條胳膊,劉伶渾身是傷,臉上一道觸目驚心地滲血的傷口。兩人淡淡搖頭,坐在了地上,和眾多人,在一起。

劉啟天繞著演武場轉了一圈,很多人,甚至還有那些崇拜他的薩米爾學院的學員。劉啟天跪在一個人的身前,布魯斯在身邊。

“院長,為什麽讓他們也來?”劉啟天顫抖著。布魯斯強忍著淚水,道:“他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和弑天,能和你們並肩作戰。”劉啟天不說話了,伏在一個人的胸前,在昨天之前,他們誰也不會想到,會死在這裏。

又來了很多人,中州的帝王,神魔兩界的人,皺眉不語。劉啟天沒有心思跟任何人說話,萬念俱灰,看著神王和他的手下救治著那些受傷的人。駐地徹底變成了一座廢墟,托爾金多日來的心血毀於一旦。正和矮**師在廢墟之中抬著屍體,碰到敵人的就厭惡的扔到了一邊。

過了半晌,劉啟天站起來,找到一個角落,蹲下,蜷縮成了一團,目光呆滯無神。李可伊走到他跟前。安琪露出背後那雙潔白的羽翼飛到天空中,灑下一片金色的光芒,雙手合十在禱告著什麽。劉啟天突然想到了什麽,走向洛軒,道:“洛軒姐,不是還有那些和尚嗎?怎麽沒有找他們幫忙?”劉伶苦澀地搖搖頭,“他們說……說都是生命……”指向了演武場的一個角落,幾個和尚正在念經,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

劉啟天快步走向那些和尚,眾人都知道劉啟天要怎麽做,但是都沒有阻攔。劉啟天走到他們身邊,寒聲道:“為什麽當看客?你們不是一向尊重生命的嗎?”晦明緩緩站起來,道:“施主,你們悲痛,殊不知他們可能跟你們一樣悲痛,同樣是生命,為何要自相殘殺呢?佛曰:戒殺,我們不能因為你們討厭他們,就幫助你們來屠戮他們……”晦明話沒說完,劉啟天已經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

“****理論!一群道貌岸然的混蛋!你們眼睜睜看著我們的兄弟死掉,就是因為你們他媽的混蛋佛祖的謬論?”劉啟天吼道。晦明鼻子被打出了血,淡然一笑,站起來道:“施主,戒嗔。”劉啟天舉起的拳頭凝在了半空,被雲駱抓住了。劉啟天憤怒地看著雲駱。雲駱的冷淡,是劉啟天從來沒有見過的。

“既然如此,大師,一個人無悲無喜無怒,還可以稱之為‘人’嗎?你們與禽獸有什麽區別?你們的佛祖與禽獸有什麽區別?”晦明喃喃一陣,道:“佛祖會原諒你們的無禮。”雲駱冷笑一聲,“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們走吧,我們這裏不想招待你們了。”晦明躬身,“施主已經誤入歧……”

“草你X的歧途吧,滾,別讓我再看到你!”劉啟天在雲駱手中掙紮著。晦明等人離開了。劉啟天滿腔怨憤無處發泄,顫抖著站在當地。

“我們先悼念一下死者吧,他們是為了弑天而犧牲的,是我們的勇士,他們無愧於‘弑天’!”雲駱大聲道。

在場所有人,舉起虛無的酒杯,默念著“弑天的勇士”,深深地鞠了一躬。

劉啟天再也忍不住,積壓的悲傷,讓他伏在李可伊肩頭,像個小孩子一樣,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