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一章 世間百態，人情冷暖
老古和安妮在裏邊聽到馮雨娟好象跟人在外邊鬧了起來，而且還鬧得蠻大，剛要起身出去看個究竟，忽然就發現十幾條人唧唧喳喳的闖了進來。
來人是十多個中年人，有男有女。他們一進來發現老古跟安妮兩人也在，先是一愣，接著看了看滿桌子的好菜便開始發難了。帶頭的一個女人伸手指著馮媽吼道：“好啊樸美蓮，整天說沒錢還沒錢還，這倒好，吃起大魚大肉來了，你說，你對得起我們這些親戚麽啊！？你對得起天地良心麽啊？”女人說著就動手推人。
“六姨媽，你別推我媽，我媽剛動完手術不久…”馮雨娟過來攔著那女人哀求道：“錢不是不還你們，隻不過，隻不過我們現在還沒有…”
“你少來了，沒有錢還吃大魚大肉！”
“就是啊，美蓮，你這麽做也太讓我們寒心了，當初借錢的時候是怎麽說的，說給我們5分的利息，現在你怎麽這樣啊…”
跟來的人也紛紛指責馮媽，馮媽此時臉上別提有多難看，站了起來怯怯的看著大家，左手拿著右手的手指在無意識的搓著，低著頭任由眾多親戚在開罵。帶頭的那個所謂的六姨媽見馮媽不出聲就越發火大了：“樸美蓮！你說這錢你到底還不還？說啊，怎麽不說話啦？你這種人，當初就不該可憐你，要不是我們，你早就白骨一堆了！”
“夠啦！”老古乓的一聲拍打在飯桌上，一腳踢了個凳子出去，凳子貼著地麵轉到了六姨媽的屁股後麵撞到了她的後膝，六姨媽雙腿一軟就跌坐到了凳子上。那些親戚們忽然就靜了下來，因為他們早就發現今天在坐的這一男一女絕非等閑之人。先不說穿著相貌跟普通的鄉下人有著明顯的區別，單單是那坐姿就是他們所學不來的。
“喂，你是誰！？我們的家事什麽時候用得著你來插嘴，你是不是——”
老古沒等那六姨媽的髒話罵出口就要出言教訓他們，沒想到有人比他更快！安妮拿起茶杯忽然就朝著六姨媽的臉潑了出去，把正張開嘴巴要罵人的女人給潑了個正著。沒有廣告的六姨媽大怒：“你你你——”
“你什麽你！？你這個潑婦！”安妮站了起來指著六姨媽就訓道：“你也配做女人麽？怎麽一點同情心都沒有，要不是急著救命誰管你借？你們還好意思提那5分利息，還說什麽早就一堆白骨，這是人說的話麽？你問問自己的良心這是人說的話麽？”
馮媽怕事情會搞大，趕緊兩步過來拉開安妮，一臉愧疚的道：“安老師，今天真是失禮了，你們先走吧，這是我們的事不用你們操心了。”
“不行！”安妮氣紅了眼，對那幫過來討債的人道：“你們以為人能到這世上走一趟容易麽？在成千上萬的人當中能夠成為親戚容易麽？不知道要經過幾世的修煉才換來今世的緣分，而你們卻如此的對待一個大病初愈的親人，人家孤兒寡母的你們忍心麽？你們都摸摸自己的良心看看還在不在，是不是都被狼給吃了，狗還會幫著看家呢，你們連門口的那隻狗都不如！特別是你，你還配當人家的姨媽麽你說！？”
安妮的一番話說得義正嚴辭，在情在理，馮媽聽得抱著女兒雨娟哭了，而那些所謂的親戚們也都一個個沒了聲音，就連那個六姨媽這下也隻是氣得把頭扭往了一邊不再作聲。
“怎麽了？都沒話說了吧？”安妮說著，拉開了手袋的拉練，從裏邊拿了一遝錢出來道：“不是過來要錢麽？來呀，都把你們手上的借條拿出來，我一次性還給你們！”
安妮以為那些人會一下子全圍過來要錢，可沒想到他們這下卻沒一個行動的，也一聲不吭，
大多隻是把視力看往了別處或低頭看地上，好象真的被安妮剛才的那番話給說得悔悟了。
“唉，這位老師，你有所不知呀…”一個年紀稍微大點的男人這才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道：“換成是幾年前日子好過的時候，別說是這幾千錢，就是幾萬我們也不會過來催的，唉，現在我們的日子苦啊！”
“就是，我們也不想的，你以為我們真沒人性啊，我們的小孩要讀書，一家老小要吃飯，可每年辛苦掙回來的那點錢還得被牛縣長給拿走一半，我們真的是沒辦法啊，你說年輕一點的還可以往外邊跑，可到了我們這樣的年齡，實在是很沒有辦法了。不說別的，現在豬肉上漲，我們好多人都吃不起豬肉了，我已經半個多月沒開葷菜了…”
眾人沒過來拿錢，說明這些人還有點良心，跟安妮解釋，則說明生活真的是無奈，不過老古聽著很奇怪，問道：“如今大陸不是九年義務教育了麽，小孩子讀書不是不用交學雜費的麽？還用很多錢麽？”
“唉，九年義務教育那是別的地方，我們這地方不行，想都別想，牛縣長大呀，牛縣長的話就是政策，什麽這種費那種費的，把我們都給榨幹了。”
老古聽得皺起了眉頭，一副正容道：“這樣吧，我們手裏還有點錢，生活也過得挺寬裕的，馮家借你們的錢就由我們先代她們還，你們先拿去用吧，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來吧，錢在這，有借條的就把借條拿出來，把錢拿回去，以後別再來打擾馮家母女了。”安妮把兩萬多塊錢放到台麵上道：“如果不夠我再給你們去取。”
看來，大家的生活還真的是很苦，再拿了錢之後，在老古的示意下還狼吞虎咽的把馮媽給準備的一桌子好菜給一掃而光，鍋裏的飯也是顆米不剩。
拿了錢後的馮家親戚對馮媽的態度是完全的轉變了過來，由最初的厲辭相逼變成了噓寒問暖，還叮囑馮媽在身體修養階段要注意什麽什麽，這個轉變讓老古不禁感歎這世間百態，人情冷暖。
馮家親戚走後，馮媽撲通一下跪在了兩為老師的跟前，而且還拉著馮雨娟也一同跪下，泣不成聲：“恩人呐~~”
馮媽的突然舉動嚇了安妮一跳，趕緊出手要扶起母女兩人，可是馮媽卻堅持要長跪不起。老古隻好道：“馮媽，這樣吧，你真要感謝我們的話就把斑毛送給我吧，可以麽？”
“你，你在說什麽？”安妮覺得這個男人實在過分，明知道馮家就剩這條狗看家了，還要奪人所愛…可偏偏就是這個奪人所愛的男人所說的這句話，才令得馮媽站了起來道：“這隻是一條狗嘛，如果…如果古老師喜歡就拿去好了，這樣我跟娟兒的心裏也好受些，不過你們的那些錢我們可能要還上好幾年都…”
老古趕緊道：“還是那句話馮媽，不急不急，等日後小雨娟有出息了再還也不遲。”
“安老師，謝謝你~~~”馮雨娟感動得撲進了安妮的懷抱，老古看著可憐，也想過來抱抱，卻被安妮的一記眼神給嚇回去了。
老古和安妮就這樣離開了馮家，手裏還真牽走了人家的那條大狗。
“斑毛，快點！”老古轉頭對著懶洋洋的不大願意跟他走的大狗道。奇怪的是，那條大狗似乎也知道自己已經異主了，雖然無奈，但也沒有再對老古亂吠半聲。
“哎，你也真是的，說什麽不好，非得說要人家的狗，隻有這樣才能讓馮媽起來麽？”
“不是啊，因為我確實喜歡這條狗嘛。”
“拜托，你是喜歡它叫斑毛吧？”
“就算是吧，不過這條狗確實很不錯，看起來我們挺有緣，對了，你帶了很多錢
麽？怎麽爭著給錢啊。”
“那當然啊，難道要你給啊，你就想，要是人家覺得欠你人情太重了非要把女兒許配給你怎麽辦？”
“那有什麽？不就是兩個老婆而已嘛，你不介意就行。”
“你說什麽？去死了！”…
老古兩人嬉鬧著走到了村口，忽然那條狗就衝到了前邊一陣狂吠，要不是手裏的狗繩拉得緊早就被它給拉脫了。
隻見村口聚集了兩三百人，正等著他和她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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