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偶

第165章 玉牌

第一百六十五章玉牌(雙更合並)

(一)賞了兩巴掌

荊慕歡的房間亮如白晝,荊世男站在床榻前,目光幽深地凝著陷入熟睡的女兒。

她麵朝外側臥著,身形像是蝦米,蜷縮在一起,卷翹而濃密的羽睫在眼底投下兩道剪影,隨著均勻的呼吸微微輕顫,像是兩隻翩然欲飛的蝴蝶。

喝了加重安眠劑量的藥還睡得如此不踏實,這足以證明她內心的恐懼.......

荊世男望著她良久。

腦中回蕩起這些天來閨女所說的‘瘋言瘋語’。

“母親是被世子殺死的,是他殺了母親,還害死了宏哥兒......接下來,他還要殺了我和哥哥......”

世子?

她竟然連一聲父親都不願意叫了,顯然,餘氏的死,她是真的知道些什麽的!

想到此處,荊世男濃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寒芒,垂在身側的手倏然間握緊。

在良久的沉吟間,一個惡毒的念頭在他腦中破繭而出。

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在衝動的支配下,荊世男伸出了一隻骨節修長的大手,摸向荊慕歡白皙而纖細的脖子。

冰涼的指腹滑過溫熱的肌膚,荊慕歡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將身子往被窩裏沉下幾分。

強勁的藥力讓她睜不開雙眼,盡管夢裏好似有人在耳邊喊著她的名字,可眼皮子好似有千斤重,她怎麽也無法睜開。

荊世男幹淨的指節此刻就像是一條催命索,緊緊的遏住了荊慕歡的喉嚨。

他是習武之人。孔武有力,手上還沒有用勁。荊慕歡的臉立馬變得痛苦扭曲,紫氣上湧。

隻要再用幾分力道。就能輕而易舉地擰斷她那條脆弱的喉管,他再也不會聽到從這張小嘴裏說出來的瘋話......

可是理性卻在這個時候將荊世男拉了回來。

不能這麽做,他今晚來看荊慕歡的事情,母親知道,成哥兒知道,外麵守著的嬤嬤和一眾婢女都知道。

這個時候動手,不是自露馬腳麽?

荊世男的嘴角抽了抽,手慢慢放鬆,一點一點離開了荊慕歡的脖子。

而此時此刻。在房外感覺到了殺意的晨曦,即刻開啟了時間暫停係統。

整個小跨院的所有人事,都被瞬間定格。

晨曦跑進房間裏的時候,正好看到了荊世男彎著腰,五指張開對著荊慕歡脖子的畫麵。

她不知道荊世男其實已經打算暫時放過荊慕歡了,卻以為他正要行凶,一時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上去就對著塑像般定在原處不動的荊世男賞了兩巴掌。

她這兩巴掌可沒有留力,啪啪的脆響之後。荊世男俊白如玉的麵容就浮起了兩團血色,連嘴角都被扇出了血絲。

“禽獸不如的東西!”晨曦狠狠的朝他呸了一口。

打完罵完之後,晨曦才緊張的查看荊慕歡的身體情況。

嫩白的脖子上有一條淺淡的淤痕,喉管倒是沒有損傷。不影響吞咽和發聲,這讓晨曦暗暗舒了一口氣。

晨曦的時間暫停係統隻能維持半刻鍾的時間,她在想時間過去之後。自己該怎麽辦?

把荊世男扔出去嗎?

晨曦一時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但她知道不能讓荊世男再留在這裏。萬一一會兒他獸性大發,把荊慕歡給殺了。那餘氏這個案子,就永遠無法昭雪,石沉大海了。

晨曦在房間內來回踱了幾步,終於讓她想到了一個好法子。

她繞到荊世男背後,伸手抓起他的領子,輕輕鬆鬆地把他拖到房門口。

雖然上一次對蕭景泰進行催眠無效,但晨曦過後卻想,那或許是受他身上信息坐標的磁場所影響,這一次,正好再拿荊世男做個試驗。

晨曦低低念叨了幾句,被定格的荊世男就慢慢的抬起了頭,對上了她閃著金色幽芒的眸子。

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後,晨曦抬起手,打了一個響指。

周圍的一切物事,恢複如常。

“世子爺要回去了嗎?”嬤嬤抬頭的時候,剛好看到了站在房門口的荊世男,急忙走過來問道。

盈亮的燈光下,荊世男的雙頰紅腫不堪,掛在嘴角的那條血絲,也清晰可見,這讓嬤嬤心頭驚訝難當,卻又不敢開口詢問。

此刻的荊世男屬於被催眠狀態,他麵無表情,隻是機械性的點點頭,然後伸手指向晨曦,說道:“你,提燈籠在前頭引路。”

晨曦態度恭敬的道了聲是,在廊下取了燈籠,就領著荊世男出門。

荊世男自從餘氏死後,就一直住在外院,晨曦通過生物腦掃描係統從他腦中提取了路線圖之後,一路暢通無比的將人送到目的地。

院裏伺候的小廝和丫頭迎了出來,晨曦便停下來,回頭對荊世男欠身施禮,準備告辭。

擦身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荊世男忽然間就伸手握住了晨曦的胳膊。

晨曦的腳步一頓,心提了起來。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竟在晨曦的意料之外。

“世子爺還有什麽吩咐?”她克製著要一掌將人打飛的衝動,低聲問道。

荊世男卻是半晌都沒有說話,他回頭定定地看著晨曦,晨曦能夠從他冥黑如墨的瞳孔裏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

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她的催眠術又一次失敗了?

不等晨曦疑惑,荊世男雙眼好似陡然失去神采,而後眸子一閉,人直挺挺的倒在她肩膀上。

“哎.....喂!”晨曦發出一聲驚叫,見他身後幾個伺候的小廝都懵了,急忙喊道:“快來幫忙啊!”

幾個人這才反應過來。亂哄哄的擁過來,三兩下就把荊世男那具高大的身軀拖離了晨曦的肩膀。

小廝們抬著荊世男回房後。再看清楚荊世男雙頰的紅腫後,驚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想不明白世子爺臉上的傷是怎麽弄的。在府中,老伯爺不問世事,世子爺就是一家之主,誰敢動他一手指頭?

老夫人?

那怎麽可能?誰不知道老伯夫人最疼的就是世子爺,又怎麽舍得下這麽重手?

眼下世子爺又昏了過去,他們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二.奶奶,請個大夫過來給世子爺瞧瞧。

“世子爺大概是累了,睡一覺就好......”晨曦站在院子裏對一個小丫頭說道。

許是晨曦同學身上的氣場有些強大,那小丫頭連頭都不敢抬。應了聲是就放人離開了。

(二)玉牌

躺在床榻上的荊世男此刻屬於半催眠狀態。

他是習武之人,又是久居高位的上位者,他意誌力和掌控力比起一般人要強大一些。

從晨曦開始對他進行催眠的時候,他的精神意誌就在不停地與晨曦的催眠術作著抗爭,他隱隱感覺自己的言行不受控製, 他想要拚命掙脫那如迷霧般將他圍困的桎梏,隻是最終不得其法。

在夢中的時候,一個陌生的容顏反複出現在他的麵前,那是他在昏迷之前努力記下來的模樣。

後半夜的時候。荊世男就醒過來了。

他一手撐著木榻,一手扶著額坐起身來。

房間裏的燭火還亮著,荊世男看著眼前不同晃動的重影,踉蹌的起身。喊道:“來人!”

他話音剛落,便有兩名婢子推門進來。

“打一盆冷水!”荊世男冷聲道。

其中一名婢女應聲而去,另外一名婢女機靈的倒了一杯水。扶著荊世男在幾案邊坐下,將水杯遞過去:“世子爺喝杯水吧。”

荊世男將一杯水喝下。又用冷水洗了一把臉,人才感覺清醒過來。

他揮手讓婢女退出去。自己站在鏡子前看著被打得紅腫的雙頰,心頭一頓,後背瞬間出了冷汗。

巫蠱之術!

荊世男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

他臉上的傷不會有假,他不受控製的言行不會有假,若非他心智堅強,那會兒說不定就中了降頭!

荊世男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在心中一個一個的猜測,到底那個女子是何人指使,又是誰要對他下這個手.......

珍貴妃?

荊世男雖然覺得她的嫌疑很大,但這個當口,她應該不會如此做才是。

戰爭一旦打響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情,他有個什麽意外,大周邊關失守,北蠻**,江山社稷受損對她又有什麽好處?

隻有皇帝的江山穩固,她才能當最尊貴的女人,沒有皇帝,她什麽也不是!

所以不會是珍貴妃!

難不成是嘉儀那個目光短淺的女人?

她如今被打回白身,所以對自己心生怨恨?

荊世男覺得不排除這個可能,但也不能防備是朝中某些與他不對付的人所為。

心緒稍平之後,荊世男命小廝取來了紙筆,將刻在腦中的畫像臨下來之後,傳換了暗衛進來。

不得不說荊世男是個文武全才,他的武功高強兵法嫻熟,竟連丹青也不弱,畫出來的畫像,跟晨曦本人倒有五六分相似。

荊世男想那個女子敢潛進他安慶伯府,當著他的麵下降頭,應該是有幾分本事。隻是進來容易出去難,且當時的時辰坊間早已是宵禁,他可不相信那女子還能三更半夜插翅逃了。

想來此刻人應該還在府中。

他小聲跟暗衛交代了幾句,暗衛明了的點頭,轉身出了房間,身形迅速地消失在暗夜裏。

晨曦本想在荊慕歡身邊守著,等到天明之後再回蕭府,可荊世男適才被她催了眠,現在又陷入昏睡,倒不用再擔心他會對荊慕歡不利。

她心下輕鬆了不少,將燈盞吹滅後,抹黑就推進了西側耳房的木門。

晨曦將衣服換好之後,一刻也沒有多做停留,啟動空間轉移係統。一眨眼功夫,人就回到了洞庭軒。

這一趟下來。倒是很順利,晨曦心裏樂滋滋的想。她受損的能量係統應該是恢複的七七八八了。

隻是晨曦同學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剛剛換下安慶伯府婢女服的時候,不小心將懷裏掛著的一個玉牌帶了出來。因地上鋪著地氈,且又是抹黑行事,晨曦竟沒有發現。

暗衛在小跨院一通好找,最後自然是沒有發現。

回去稟報荊世男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荊世男臉沉的幾欲融冰,他不相信大半夜的人能憑白消失不見,於是換好了衣裳後。又往荊慕歡的小跨院去了一趟。

伺候的嬤嬤一早起榻就看到荊世男,嚇了一大跳,急忙過來請安。

荊世男沒有耐心與她拐彎抹角,直接就說有話要交代,讓嬤嬤把小跨院伺候的一眾婢女都招呼過來。

有兩個守夜的小婢女是快天亮的時候才下榻休息的,此刻也被一並叫起來,眼睛還像是被糊住了似的,一邊小聲的埋怨著,一邊換著衣裳。

走出耳房的時候。其中一名小婢女踩到了玉牌,咦了一聲,撿起來看了一眼,驚訝道:“蕭府的玉牌。怎麽會跑到咱們耳房來了?”

另外一個丫頭也探過頭來看,一臉震驚道:“可真是怪事兒......”

磨蹭的功夫,嬤嬤就命人來催了。

幾個丫頭蜂擁而出。到了院子裏的時候,也沒注意到荊世男。直接就把玉牌交給了嬤嬤,隻說是在耳房內發現的。

荊世男從一眾婢女出來的時候。目光就不錯的盯著她們一個個辨認,本來沒有看到要找尋的人而陰沉的臉色因這句話而變了變。

“拿過來我看看!”他沉聲說道。

這聲音讓小丫頭們唬了一跳,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世子爺就站在廊上。

嬤嬤急忙從一個小丫頭手上接過玉牌,將之遞到荊世男手上。

蕭府!

刻在玉牌上的兩個字好似帶著眩光,刺得他睜不開眼。

每個府邸的管事都會佩戴一個代表著身份的玉牌,就像這小跨院的嬤嬤,她身上定然也有一塊玉牌,上麵刻著‘安慶伯府’的字樣,所以嬤嬤她身上打的就是安慶伯府的標簽。

眼下在耳房內發現了屬於蕭府的玉牌,這說明什麽?

荊世男是聰明人,很快就想明白過來了。

蕭景泰顯然是還沒有放棄餘氏的案子,他讓人潛進來閨女的小跨院,是想從她嘴裏知道什麽吧?

又或者,他已經知道了什麽......

荊世男握緊玉牌的手攥得咯咯作響,白皙的掌麵上,青筋暴突,昭示著他此刻的焦躁和憤怒!

他一會兒就要進宮麵聖,約莫下午就要帶兵出發,能剩下來安排的時間不多了.......

荊世男深吸了一口氣,回頭看了閨女的房間一眼,一句話也沒有多說,徑直邁長腿出了院子。

嬤嬤和一眾小丫頭愣了愣。

世子爺把人都叫來了,怎麽不說話就又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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